2019年12月24日
第四百零四章·拒狼进虎风波店
杜翩翩心头一凛面色如常笑道:“小女子不知谢长老说些什么我们兄妹七人只对红货下手那劳什子的书信又没镶金带银的要它何用。更多小说 ltxsba.top
谢自伤双眸微转如两道冷电凝视杜翩翩“玉狐闯荡江湖多年不会在老夫面前装糊涂吧?”
“您老这话可言重了若是不信尽可到小女子身上来搜啊。
”杜翩翩妩媚娇笑两臂伸展妖娆身段尽显。
谢自伤不为所动好似眼前活色生香的佳人不存在般淡漠道:“也好从死人身上拿东西更方便些。
杜翩翩面色骤变急忙退后两步“罢了罢了谢长老既开不得玩笑小女子只好双手奉上。
杜翩翩探手入怀出来便是一蓬粉色烟雾罩向谢自伤几乎同时娇躯腾空向客栈大门飞去。
行走江湖多年杜翩翩进店时便将店内情形勘量一番客店虽建得简陋店墙土壁却无比夯实破壁而出是没指望了但只要抢出门去再施手段封住店门阻上一阻便可逃出生天。
眼见再有半步便可奔到门前杜翩翩不及欣喜突然眼前一花谢自伤瘦削身形已然矗立身前自己差点合身撞了过去。
“哪里去。
”谢自伤冷笑声中一道炽烈掌风直扑粉面杜翩翩几乎窒息连忙旋身踏步硬生生止住身子秀足顿长身后跃。
娇躯方跃至半空杜翩翩突觉一股寒气袭体激灵灵打个冷战一口内息无法提起身形平平坠下。
谢自伤自衿一笑他名号‘乾坤手’掌法之中蕴含阴阳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力阳力先发阴气先至旁人不识深浅未等发觉已为他掌力所伤玉狐在七凶中素以诡计百出闻名今日却堕入他的算计。
只待这凶人坠谢自伤便要追问索要之物下落再然后么为武林除害自是侠义道本分崆峒派为九大门派之一当然义不容辞。
谢自伤算盘打得响亮没想玉狐未及坠一道身影风驰电掣般自客栈二楼斜掠而过抄起杜翩翩空中倏忽一个旋转轻盈落。
“你是何人?”谢自伤先自惊诧来人身法曼妙飘逸如风待看清来者只是一个弱冠少年时更加骇怪。
“辣手摧花你这老儿好不懂怜香惜玉。
”丁寿软玉温香在怀手上自不会老实在弹性肉感的翘臀上轻拍了几记。
杜翩翩看来被谢自伤伤得不轻牙关紧咬双眸闭合对丁寿在身上的轻薄浑然不觉。
“下流。
”当事人没说什么旁观者可看不下去随后跃下的慕容白面罩寒霜冷声来了一句。
“你们……怎么……?”赵成兄弟躺在上眼见被自己放翻捆绑的人一个个活蹦乱跳出现不由瞪圆了眼睛。
“你们俩也够没用的还想着多看会儿热闹呢得还得二爷亲自下场。
”丁寿摇头叹息。
“两个无耻蟊贼拿命来。
”这两个不吭声还好一说话便勾起慕容白满腔怒火寒光闪闪长剑直向二人刺去。
丁寿正在杜翩翩酥胸上按压的手掌突然平伸一指一道凌厉指风瞬间将慕容白长剑震歪。
“你——!”慕容白怒目而视。
“这俩人无还手之力此时杀了他们只怕有损你师傅颜面。
搬出司马潇来果然让慕容白偃旗息鼓丁寿洋洋得意向郝凯等人一努嘴“绑了。
郝凯那帮人早憋了一肚子气此时上绑下手自不会轻了赵家兄弟只要敢呼声痛立即就多挨一顿拳脚看得慕容白也觉解气。
“爷们给你提个醒下次再捆人就用爷这水牛筋越挣扎这绳子收得就越紧勒皮进肉见骨方消”郝凯绑完人站起来又每人补了一脚狞笑道:“就怕你们没下次了。
这群人忙忙碌碌谢自伤恍若不见只上下打量着丁寿那群人数量虽多功夫还未进他眼里只有那拿剑的女娃看起来还有些门道不过也并非他的对手唯一可虑的是这个年轻人。
“后生可知你怀中人是谁?”
“玉狐杜翩翩没认错吧?”丁寿挑眉轻笑。
“既知此女名姓便该晓得宇内七凶皆是穷凶极恶之徒在武林中声名狼藉为侠义中人所不齿。
”谢自伤正义凛然。
“那又如何?”丁寿很不耐烦这些正道中人能不能说重点。
“年轻人老夫奉劝一句休要贪恋一时美色一步之差便可为武林公敌陷入万劫不复之。
”这小子从搂住杜翩翩就没撒手两只手不规矩的动作看得谢自伤都老脸发红自然认为丁寿是见色起意的好色之徒。
“知慕少艾人之天性只要慧剑斩情丝悬崖勒马未尝不可为一代人杰老夫身为崆峒长老愿为你引荐几位正道前辈江湖中扬名立万唾手可得。
谢自伤苦口婆心谆谆教诲晓以利害动之以情连称呼都越来越客气“况且小兄弟与这位姑娘郎才女貌乃天作之合何必为了一个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耽误了好姻缘……”
谢长老看那紫衣丫头瞪着动手动脚的丁寿眼睛都快喷出火来这二人明显又是一路以为慕容白是醋意所致自觉做起了牵线月老。
“老儿安敢欺我!”忽然一声娇叱慕容白长剑一摆剑势甚疾一剑便笼罩谢自伤胸前五处要害。
“小辈无礼!”谢自伤真的怒了在崆峒派自家盘上老夫放低身段好话说尽还兼起了拉皮条的你们这帮后生晚辈不念情也就罢了还上手就是杀招真以为谢某人是好欺的。
谢自伤一掌横拍荡开剑势另一掌中宫直进径取慕容白要害。
慕容白惊咦一声双膝微曲回剑反挑剑势迅捷轻灵刺向谢自伤手腕。
谢自伤沉声大喝左手一操疾扣慕容白持剑手腕右掌一挥抓向慕容白腰眼。
谢自伤不愧乾坤手之名双掌翻飞招迭出十数招抢攻逼得慕容白左支右绌狼狈不已。
丁寿轻叹这帮娘们大的小的没一个让二爷省心的将杜翩翩横置在一张空出的方桌上大喝一声纵身而起向谢自伤头顶扑去。
谢自伤正与慕容白缠斗一瞧丁寿扑到立即滑步飘身转向丁寿挥手一掌击去。
丁寿身在半空也不闪避直接挥掌迎击。
谢自伤心中冷笑黄口小儿也敢与老夫比拼掌力当下内息运转掌上阴阳二力蕴积蓬的一声双掌接实。
丁寿被这劲力厚蕴的一掌震得连翻两个筋斗坠下时收力不住哗啦啦将落脚方桌踩了个稀碎。
谢自伤却觉手臂一麻一股彻骨寒气直冲经脉劲力远在他所修的阴气之上将他半截身子冻得僵硬。
寒冰真气?!谢自伤心头大骇曾听掌门师兄言起关外有一秘武林门派其所习练之功法阴寒至极可冻人肢体冰封经脉难道此子便是此邪派传人!
谢自伤可不知道丁寿适才拿他做了实验小白鼠将这阵子从寒玉床吸纳的寒气全输到了他身上仅此一掌再来二爷体内也没寒气可用了他正惊讶对方年纪轻轻便将寒冰真气修炼如此深厚境界时突然肩头一痛一柄长剑穿肩而过。
慕容白可没从司马潇那里学会什么不可背后偷袭的大道理这老儿竟将自己与那可恶无耻之徒拉郎配实在可恨趁你病要你命趁谢自伤半身僵硬运转不便直接便是一剑刺去。
剧痛之
下谢自伤血行加速虽受创甚巨内息已可正常运转“贱婢找死!”怒喝声中反手一掌猛击了回去。
这一掌盛怒出手去势之疾宛如奔雷疾电只听呼的一声惊风压顶已到慕容白近前。
慕容白骇然汗下不顾拔出宝剑娇躯倏一抖使出天魔迷踪步骤然倒退五尺脱出一掌范畴。
还未等慕容白松气谢自伤运指在伤口处一点伴随一股血箭喷出遗留肩头那柄长剑如同流星赶月直奔慕容白倒射而去。
谢自伤以内力迸出的一剑去势蹑影追风慕容白一口内息移步用尽不及换气一剑已到避无可避只得闭目认命。
间不容发之际丁寿身形电闪抢在慕容白身前袍袖飞卷借势横扫将那柄倒射长剑卷掷一侧。
叮当脆响慕容白那柄百炼精钢在谢自伤与丁寿二人内力挤压之下顿时七扭八歪落成了一块废铁。
看着卷成麻花一样的佩剑慕容白心有余悸却听丁寿大声怒喝抬眼见原来谢自伤借适才一剑耽搁人已如大鸟般向杜翩翩扑去。
谢自伤此时不愿作片刻停留这两个年轻人武艺都在他预料之外那二十余名随从虽多是三流货色可蚁多咬死象自己如今身上有伤万一被他们缠住今日可就栽在家门口了。
有心拔腿就走奈何任务在身罪魁祸首那只小狐狸还在一旁躺着总要擒了她去只要出了客栈凭自己对附近形熟络当可甩开这群人。
杜翩翩自受了谢自伤一掌后便昏迷不醒谢自伤也未敢轻视直接奔她胸口抓去倒不是谢长老临机开窍打算过过手瘾而是想借这一掌封住她胸前要穴再顺手将人提出。
指尖将触杜翩翩胸前衣襟一直闭目的玉狐倏然睁目谢自伤一惊未等他再做变动便见杜翩翩樱唇一张一道银光电射谢自伤面门。
这一道寒光来得飞快两人距离又近谢自伤撤身不及举臂遮挡突然牵动肩头伤口身形一滞寒光已到眼前。
仓促之下谢自伤只好侧首微偏躲过面门那一支银针不偏不倚射入右眼剧痛之下谢自伤变爪为掌要将杜翩翩立毙于掌下不想一掌击空那只狐狸早已飞身跃开。
“谢长老小女子这蜂尾针可加了点小佐料您老再追着我打打杀杀的小心毒气入脑无药可救。
”杜翩翩抱臂娇笑。
谢自伤果真陡然止步那支银针入体不深颤巍巍钉在右眼上血泪斑斑望之可怖厉声道:“解药!”
“这便对了谢长老只要保证不再找小女子的麻烦那解药自当双手奉上。
“要挟老夫?做梦。
”谢自伤抬起左手瞬间将那只受伤的右眼球连同银针一并挖出。
这老儿如此刚烈震惊满场便是杜翩翩也是心弦大震挢舌难下。
谢自伤肩头血如泉涌空洞的右眼中血丝垂面状如厉鬼兀自凄厉大笑“杜翩翩今天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来日崆峒派必有厚报另两位朋友可敢留个万儿?”
从见面开始谢自伤一直以江湖前辈自居此时拉平辈分显然已将自己当成了仇人丁寿琢磨是不是有告诉他真名实姓的必要实在不行人不知鬼不觉把这老家伙就在这做了……
“本姑娘慕容白我师尊是天幽帮主司马潇今后想报仇尽管来找我。
”慕容白毫不犹豫将自己交待个干净。
丁寿咳嗽一声灭口的事先放下吧干巴巴跟了一句“丁寿。
谢自伤默念两遍“好老夫记住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这老儿来得突然去得痛快毫不拖泥带水。
丁寿拍拍手掌“我说杜姑娘丁某那里打生打死的你倒是忍得下去。
杜翩翩嫣然一笑“小女子也无办法自知功力差那谢老儿许多不得不行此险着望公子海涵。
“姑娘以性命做赌其中凶险远胜于我丁某怎敢言罪。
丁寿这话倒是不错杜翩翩这次确实凶险异常若是谢自伤未存活口之念直接一掌劈将下去杜翩翩早已香消玉殒成了一只死狐狸。
“只不过谢老儿也算一条汉子这样便丢了一只眼睛实在可惜。
”谢自伤那股狠劲让丁寿感慨不已自问易而处他可做不得‘完体将军’。
“确实可惜本想诈他一诈以待将来怎料他心急自挖了眼珠子。
”杜翩翩长吁短叹似乎颇为惋惜。
“怎么你的银针无毒?”丁寿道。
“哎呀公子爷那针藏在妾身口中哪舍得抹毒啊!”杜翩翩掩唇咯咯娇笑听得丁寿遍体生寒谢老儿真是悲催透顶。
“大恩不言谢公子此番援手之德妾身改日谢过告辞了。
”杜翩翩扭着曼妙腰肢向店门走去。
“慢着。
随着丁寿喝阻一众锦衣卫成扇形将杜翩翩围在中间郝凯如同小山般的身躯更是堵在了门口。
“哟公子爷莫不是要留奴家叙旧?”杜翩翩乜着媚眼春波荡漾。
想起当夜梅家庄情景丁寿胸中悒悒不过想想小狐狸的娘在自己胯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心情立即舒缓许多“叙不叙旧暂且另说杜姑娘当知丁某乃是官身窃取的驿站书信总该拿出来吧。
“奴家不知公子说些什么”杜翩翩装起了糊涂“那谢自伤老糊涂了公子莫不成信了他的疯话?”
“恐怕信了你这狐狸的话才是疯了?”慕容白看不惯杜翩翩烟视媚行的模样出言讥讽。
杜翩翩目光在慕容白身上转了一转抿唇娇笑“便是小女子名声风评不好可这身子总骗不得人吧适才间公子爷将奴家搂在怀里时这手上可不规矩可曾摸到了什么?”
丁寿面对慕容白鄙夷的眼尴尬摸摸鼻子讪讪道:“那也未必适才救人心切搜得也不算通透。
想到不久前这淫徒还救过自己性命慕容白将头一扭只当自己眼睛瞎了不再看这二人。
“那便彻底搜搜。
杜翩翩款步走到郝凯面前没等郝千户弄清状况便被她握住手腕让那只大手在自己玲珑娇躯上下游走连女子私密要害等处都未放过。
郝凯本来虎着脸凶恶煞的充当门冷不丁被动来了这么一通只觉满手触感温暖香软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将郝凯手掌像用过的破刷子般甩手一丢杜翩翩柳眉斜挑“怎么样我可以走了吧?”
丁寿蹙着眉头摆了摆手杜翩翩大摇大摆出了客栈。
慕容白冲着玉狐背影呸了一声“真不要脸!”
“卫帅我……”郝凯身子僵硬举起虚张着的两手十指还保持着适才被动搜身的姿势“我……小人……不是有意冒犯……”
郝凯结结巴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也能看出自家大人对那骚娘们动了心思自己当着大人的面在那娘们周身摸了一通虽说不是自愿可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要是大人记了仇……郝凯不敢往下想。
“没事不怪你。
”丁二爷宽宏大量走到郝凯近前勉励拍拍肩膀让郝凯稍微定了定心思。
“手感怎么样?”丁寿低声问。
突来一句吓得郝凯登时跪倒“卫帅明鉴小人……小人真的没……没敢有感觉!”
“那就把两只手剁了吧。
”丁寿随口一句吓得郝凯面无人色。
“说笑的……”丁
寿满脸堆笑将郝凯搀扶起来“本官在旁看着这事非你本愿岂能治罪……”
郝凯揩掉额头冷汗“谢卫帅体谅。
“不过我真想剁了你这双手。
郝凯:“……”
慕容白实在没眼再看走上前问道:“你信得过她?”
“信不过。
”丁寿摇头。
“那你还放他走?”慕容白纳闷经过驿站走递的书信至少也是官府公文甚至可能是方秘奏你个锦衣卫竟然毫不关心。
“真从她身上搜出东西来怎么办?”
丁寿的反问让慕容白一怔丁寿随即凑近慕容白耳畔低声道:“如果罪证确凿本官总不好徇私枉纵可要真办了她……二爷对美人可下不去手!”
慕容白心弦微动张张口还没等说出什么丁寿便又问:“对了你傍晚时说什么消息来着?”
“道上传出消息有批红货要过弹筝峡西北黑道多路人马蠢蠢欲动都想发这一笔横财。
“关我屁事。
丁寿不以为然的德性恨得慕容白牙痒当即娇哼一声“你近日从西安的银号里提出一大笔的银子以为能瞒过谁!”
“他们冲我来的?他们敢对锦衣卫下手!”丁寿惊愕他如今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堂堂二品大员位高权重那些江湖草莽就没想想摸了老虎屁股的后果。
“传出的风声里可没说肥羊姓甚名谁何况财帛动人心关西之民风剽悍你当他们不敢为银子砍了你的脑袋?”慕容白冷笑。
“西北绿林还真是有种!”丁寿摸着下巴思忖片刻猛抬头冲客店角落喊道:“大和尚你莫不是也为这个来的?”
店内众人瞿然转首只见伏案半晌的胖大和尚猛支起身子朗声大笑“施主好眼力不知佛爷哪里被看出了破绽?”
“实话说没看出”丁寿竖起食指微微摆动“只是大和尚呼吸细弱微不可察若非行将就木的将死之人便是内力深厚的一流高手无论如何也不像一个沉睡之人该有的动静。
“好见识!”和尚大笑赞了一声“此番若非为了图财佛爷可与你共谋一醉。
“大胆匪类竟敢藐视王法。
”于永一路小心逢迎还是栽在这鸟不拉屎的倒霉方只想赶快找回场子挽救下在大老板心中的印象。
和尚把眼一翻双眸之中精光熠熠于永瞧得心中一突踌躇不前。
“大师好精湛的内力修为不才敢问上下?”丁寿同样心头微凛适才店内几人恶斗这和尚装睡不动分毫除了心境修为了得必也是艺高人胆大单从他呼吸低缓不绝若线来看内功深厚还在谢自伤之上不知是何来历。
“佛光一闪福至心灵;祥云五色法名慧庆。
”声音高朗余音不绝和尚话毕却操了一条啃剩的羊腿又来了一大口那犹如晨钟暮鼓的唱诵似乎出自旁人之口。
天幽帮在江湖中耳目灵通慕容白熟知甚多人物掌故一听和尚法号失声惊呼:“恶僧慧庆?!”
“什么来路?”这小丫头眼里只有她师父司马潇容不下第二个人竟然听到这和尚名字后如此失态丁寿也开始好了。
“前任少林方丈虚云大师的得意弟子据传在慧字辈高僧中武功佛法俱是上乘本是下一任掌门上上之选却不知何故破门出寺在世间作恶多端少林多次清理门户不得反被他闯出了‘恶僧’的名号。
”慕容白面色凝重司马潇昔日叮嘱她这和尚武艺高强若遇见当退避三舍她一向视司马潇之言为圣谕纶音此时见了本人难免心中打鼓。
“女施主对佛爷知晓甚详看来与我佛有缘。
”慧庆咧嘴大笑。
“大和尚既受菩萨戒当知口业果报如此绮语自大不怕堕入拔舌狱么?”丁寿斜睨慧庆眼不善。
“菩提何来有证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求佛不必山中去佛在我心我即佛。
”慧庆和尚双手合十一派大德高僧之貌“佛家所谓直指本心见性成佛贫僧入世爱我所欲恨我所憎想做便做不存挂碍如何不得成佛作祖!”
“好一派歪理大和尚是为银子来?”丁寿问。
“吾为施主而来。
“哦?”丁寿暗道果然自己一行人带银西行虽说没什么避讳可也没嚷得满城风雨一出西安城消息便传得沸沸扬扬必是被有心人盯上了。
“施为六度之首众位施主身携巨款怀璧其罪不若交出所带银两供奉三宝广结善缘。
丁寿仰天大笑“丁某活到今日才算长了见识将劫财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大和尚舌灿莲花的本事倒真是佛祖亲传。
慧庆似乎听不出丁寿语中嘲讽满怀悲悯道:“施主对身外之物悭吝不舍身后终堕轮回永无出期实非我佛所愿。
丁寿剑眉竖起冷声道:“怎么不做施便要恶语诅咒么?大和尚便这点禅定修为?”
慧庆也不恼转首慕容白道:“施主善财难舍佛爷不便强求只好求助这位女施主了。
“我?”慕容白一愣“他的银子可不归我管!”
“银钱身外物求不得便放下女施主却可肉身施与佛爷同证菩提大道。
慧庆眼中闪过一丝邪芒身形一闪已然飘到慕容白近前抬手向她头顶抓去。
这淡然挥出的一爪出招精巧变幻莫测慕容白竟无法遮挡急忙施展天魔迷踪步平滑开数尺避敌锋芒。
慧庆微咦一声招数不变脚不移身不动整个人如影随形紧追慕容白。
慕容白连退三次仍旧无法脱离慧庆这一抓眼见劲风压顶不由花容失色惊骇欲绝。
“和尚无礼。
”一缕指风破空而出直奔慧庆和尚脑后风池穴射来。
慧庆听那指风啸声凌厉声势惊人不敢怠慢收招变势也不回身听风辩位同样一指点出。
‘波’的一声轻响慧庆身形一摇油腻肮脏的宽大僧袍如被狂风吹摆舞动不止丁寿则被对方一指震得猛退一步。
“施主年纪轻轻有此功力实在难得。
”慧庆适才出的一指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无相劫指’凌厉霸道威力不凡这少年却能与他旗鼓相当出乎这酒肉和尚预料。
“大和尚修为不凡自甘堕落实在可惜。
”丁寿心中惊忧更甚这和尚抓慕容白那一招是少林七十二绝技的龙爪手随后追踪用的是同为七十二绝技的‘大挪移身法’加上应对他的‘无相劫指’须臾之间这恶僧连用三项少林绝学且每一个都火候老辣招式精纯端的厉害非常。
惊魂稍定的慕容白缓过来怒声娇叱“好个贼秃乘人不备暗施突袭你可知我师父是……”
慕容白一声娇呼娇躯如被牵绳拉扯身不由主退到了丁寿身畔。
“消停些吧你的天魔迷踪步逃不开他的大挪移身法。
慕容白耳畔突然响起细若蚊呐的声音惊诧扭头见丁寿冲她眨眨眼睛知晓是他传音脱口道:“你怎知我用的是……”
“废话我是你太师叔给我那师侄省点心吧。
”丁寿没好气道这丫头不能长点心么司马潇是魔门中人的消息传出去怕半个武林都会群起而攻二爷没准都要吃挂落儿。
慕容白自觉失言急忙掩口又心虚左顾右盼。
“话说完了?可以动手了。
”慧庆拍着肥大肚皮“便是成了佛也要信众供养
佛爷这肚子可等不得。
“大和尚你我放对胜负之数不过五五……”
“佛爷觉得自己胜算还能大些。
慧庆不留情面的话让丁寿脸上一热适才交手两人看似势均力敌可和尚是仓促背后出指自己蓄力而发高下可判。
丁寿干笑“你说大些便大些可要加上他们呢?”
慧庆环顾四周见二十余人环大堂四角与二楼围廊每人都手持弩弓乌光闪闪的箭矢正对准了自己。
“军器?”慧庆眉头轻蹙嘴角微微下垂。
“实话说这批银子乃是官银大和尚要是劫了这笔银子只怕嵩山少林也脱不了干系。
”这和尚一身少林绝技总该念点香火情分吧丁寿暗想。
怎料慧庆怪眼一翻“少林秃驴的死活干佛爷屁事你有本事便摘了佛爷脑袋不然便乖乖交出银子。
“好个不知死的贼和尚!”看来今天二爷得下把子力气了丁寿咬牙这和尚很是难缠先靠连弩耗费他一番力气再从中找寻破绽。
“来人!”
“在。
”楼上楼下的锦衣卫同声应和。
丁寿紧盯同样面色凝重的慧庆缓缓举起手臂“放——”
郝凯背靠大门目光通过弩机望山死死锁紧那个胖大和尚只待卫帅那个‘箭’字落立即将一匣子弩箭全射出去然后操刀子就上咱是粗人没于回回那一肚子弯弯绕既然今天摸了不该摸的就得让大人看看咱是肯为他流血的嘿早知道今晚要拼命那会儿捏上一把该多好啊那娘们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真是勾人啊……
正当郝千户略微走的时候突听‘蓬’的一声背后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扑倒结结实实啃了满嘴泥没等回过味来就觉有人从他背上踩了过去随即听到女人娇喝声。
“你们还闹个什么要命的祸事来了!”
这声音怎么听着耳熟郝凯趴在上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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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死灰复燃万马堂
“杜姑娘你回来早了。
”丁寿举着的手臂无奈放下。
“你知我要回来?”杜翩翩云鬓凌乱喘息未定。
丁寿对着灰头土脸的杜翩翩好好端详了一番见她衣裙略有破损还沾染了些许血迹微微摇首道:“虽说想着不久再会可杜姑娘这副模样丁某却属实没想到。
“还不是你害得!”杜翩翩狠狠剜了丁寿一眼。
“我?”丁寿望了慧庆一眼无奈摊手“而今我可没那闲工夫。
慧庆肉脸颤动“只怕是被施主的银子味儿引来的同道。
“同道?那帮人可从不讲什么道义。
”杜翩翩没好气道。
***
夜色苍茫荒凉的黄土高原上丘陵起伏、沟壑纵横忽然间数百条人影好似狼群般从千沟万壑间钻出快速向荒原间的客栈奔去。
一个身材高大苍髯如戟的褐衣大汉屹立在山坡上冷冷注视着荒原上奔跑的幢幢黑影情阴狠。
“老徐那几个露了行藏的兔崽子怎样了?”
“除了被杀的两个其他人按老规矩打断手脚扔在原上喂狼。
”一个肩宽背阔面黑如炭的汉子上前与大汉并立。
“娘的弟兄们窝在谷里吃了两天的沙子几笔买卖从眼皮子下过去都忍着没动眼瞅着肥羊要上门了这几个小子竟然起了色心若只杀人劫色也就罢了偏偏还没那本事走了人去若是惊跑了肥羊老子灭了他们满门。
”褐衣大汉骂骂咧咧余恨未消。
“放心吧老颜方圆数十里没个人家你我兄弟联手能跑得了谁去。
”黑脸汉子执着黑黝黝的镔铁长抢用力往上一顿。
“万马堂基业毁了后咱们兄弟苦心经营这些年才攒下八百人马待这笔买卖成了定要招兵买马杀上快意堂报仇雪恨。
”大汉挥舞着手中锯齿钢刀张牙舞爪。
这两人当年也是万马堂一寨之主分别是‘恶屠夫’颜日春与‘万里游龙’徐九龄当年总瓢把子马行空被杀之后二人自立山头凭着好勇斗狠心狠手辣的酷烈手段又聚集了一班亡命之徒在西北荒原纵横驰骋杀人越货恶行斑斑。
徐九龄嘬了嘬牙花子没有接茬报仇?当年万马堂声势浩大兵强马壮还被萧别情那小子杀了个七零八落凭如今这帮乌合之众还想报仇那不是上门送死么。
心头不以为然徐九龄却没说什么颜日春脾气暴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犯不着为他一时意气的话较真。
“二位当家的客栈已经围住了怎么办?”一个喽啰上前禀告。
“里面有什么动静?可有人外逃?”徐九龄问。
“马厩中马匹都在客栈中灯火通明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怎么可能!”徐九龄满腹犹疑逃走的小娘们轻功虽不弱可己方一路追赶并没丢了踪迹店内肥羊应该已得了信儿方圆几十里内又无处可去上策便是乘马外逃怎会一切如常。
“老颜店里怕是有古怪。
颜日春可不管那些“什么古怪!怕是这帮家伙吓破了胆子在里面哭呢。
“他们为何不乘马逃走?咱们弟兄的马匹都在山坳里存着这一时间可撵他们不及。
“他们哪知道这些再说人跑了银子跑得掉么八成舍不得银子或者不晓得你我弟兄的手段……”
颜日春笑容凌厉锯齿刀一挥“今夜就给他们开开眼弟兄们冲进去男的杀女的奸老子只要银子!”
众匪大声呼喝手舞钢刀怪叫着冲进了客栈。
冲进大门的悍匪们张大嘴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空旷的大堂上一无桌二无凳只有散落一的雪白银锭。
“抢啊——”一个积年老匪嗷唠一嗓子扑了上去打生打死这些年图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这些藏起几锭就够在老家买田娶老婆的谁再干这刀头舔血的买卖谁他妈丫头养的。
“我的是我的!”
“别抢你他娘找死!”
这帮马贼都是认钱不认人的凶恶之徒此时银子当面哪还顾得了其他争抢起来就有红眼拔刀的未进店的听前面说起店里情形也不管不顾死命往里争挤本来还算宽阔的客店大堂一时挤进了百十个人显得拥塞不堪。
客店棚顶悬挂的多层连枝灯突然坠下直接将两个倒霉蛋砸倒在飞溅的火花灯油更是烫得一众马贼吱哇乱叫跳脚不休。
随着油灯坠手持连弩的锦衣卫突然从客店二楼四周廊柱后转出对着楼下众匪攒射不停。
大堂马贼猬集一处众锦衣卫根本无须瞄准‘嗤嗤’箭雨声中楼下惨嚎痛呼不绝哀声一片侥幸生还者连滚带爬逃了出去。
“死得好活该!”
手下死伤惨重颜日春不怒反笑这般不听号令只顾争抢的混账死光了也不心疼。
“大当家怎么办?”一个马贼凑前问道。
“冲上去。
”颜日春眼中凶光闪现在喽啰惊呼声中一把抓住他的脖领以人为盾上下挥舞着冲进店内。
二楼锦衣卫不想贼人这么快又杀了进来立即再发弩箭一匣射净便接过身后同伴重新装填的连弩继续发射箭雨虽是不绝奈何马贼人数众多在颜日春的带领下悍不畏死冲向二楼。
颜日春手中的喽啰早已被射成了刺猬他仍旧步步紧逼挥动不停猛然举起尸体向楼梯边的两个锦衣卫砸去二人为他声势所吓偏身避让颜日春一个虎跃冲上二楼刀光翻滚砍倒二人。
大当家一马当先上了楼众马贼虎吼一声紧随其后正当颜日春自鸣得意时忽感身旁暗流涌动急忙侧身咔嚓一声半截护栏被劈得粉碎未等颜日春看清来人腰间一痛被来人一脚从楼上踹了下去。
丁寿踢飞颜日春又劈翻了几个跟进的马贼大声下令道:“于永带你的人继续放箭;郝凯带人随我杀下去。
丁寿知晓贼人数量颇多如果让他们冲上来己方定要被人潮淹没当下毫不犹豫跃下楼杀进人群。
颜日春扶腰站起锯齿刀一指丁寿“灭了他。
杀红眼的众匪徒嗷嗷叫着冲丁寿扑来郝凯等人紧围在丁寿身侧拼命抵挡。
厉声娇喝两道倩影从二楼跃下慕容白翻手夺过一柄马刀以刀做剑点刺撩扫劈崩迅捷凌厉转眼便血染罗裙。
相比慕容白杜翩翩温和许多甩手几枚飞镖转身一蓬银针在怀间一掏又摸出一方香帕只是闻过帕上味道的马贼立即七窍流血去见了阎罗王。
“好狠毒的婆娘。
”徐九龄见之大怒舞动杯口粗的镔铁大抢疾迎而上。
抢沉势重一击隐有风雷之声杜翩翩才一抬头便觉惊风扑面七寸三分的镔铁抢头已到眼前。
徐九龄面露狞笑手腕发力将铁抢猛然前送要将这婆娘一抢搠倒却陡闻一声暴喝大抢前端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难进分毫。
徐九龄吃了一惊定睛细看眼前是一胖大和尚只见那和尚手握抢端甩臂一震徐九龄只觉一阵剧痛双手虎口迸裂鲜血长流不自觉松开铁抢。
慧庆和尚夺抢到手立即双手一摆变抢为杖一招‘横扫千军’拦腰击来。
还未及身徐九龄便被破空呼啸声震得耳膜生疼晓得厉害不敢硬接仓皇贴一滚逃出圈外。
只听数声惨叫铁抢横扫余势未消几名马贼被打得骨断筋折倒不起。
“大和尚好威猛的伏魔杖法。
”丁寿百忙之中不忘鼓励他人。
“南无阿弥陀佛。
”慧庆和尚口宣佛号宝相端严。
半夜来还是头一次听这和尚口念弥陀丁寿好生怪一愣的工夫险些被十几把马刀砍中急忙连出数掌劈死几个倒霉蛋解恨。
再宣佛号铁抢在慧庆手中大开大阖如怒龙入海转眼之间又是四名马贼命丧伏魔杖法下。
丁寿算是明白了这和尚每逢杀人之际便要念声佛号你吃酒喝肉时怎不见这般虔心。
“杀人就杀人何必啰唣!”丁寿很生气爆了五个倒霉蛋的天灵盖。
“佛爷每杀一人便是超度一人到彼岸世界如此功德圆满岂能独享口念弥陀是为我佛分润功德。
慧庆手上不停铁抢飞舞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两名马贼兵器脱手马刀反砸自身血光迸现。
慧庆口念佛号如魔附体勇猛难当丁寿几人下手狠辣绝不留情再有二楼于永等人弩箭助阵众匪片刻伤亡惨重。
“他奶奶的这买卖要蚀本。
”颜日春凶性激起舞动锯齿钢刀向郝凯杀去。
郝凯此时也杀得浑身是血精疲力竭猛然见一团寒光闪闪只见刀光不见人影向自身裹来惊慌失措下竟不知如何抵挡眼见就要被刀劈而亡。
蓦人影晃动丁寿掠过平空一指戳进耀眼刀光‘叮’一记金铁交击之声颜日春手臂酸麻锯齿刀脱手。
丁寿抄手接刀反腕横抹了过去这一刀飘忽如电直取颜日春项上人头颜日春无处可避亡魂大冒忽然间脚底一滑向后摔倒无巧不巧那一刀正擦着他的唇边扫过切掉了他半截鼻子。
满脸是血的颜日春不敢再战向手下马贼身后一缩惊慌失措逃了出去。
其余贼人哪敢再战潮水般退出店外。
丁寿轻弹刀锋看着下那一汪血水暗自皱眉这小子命还真大跌跤躲过这一刀简直是有‘光环’附体么。
客店外被‘光环’拯救的颜日春大当家正在跳脚怒骂“死!他们必须死!不然你我兄弟在西北道上没法混了老徐组织人手再杀进去!”
“里面人武艺高强有备而来再进去怕也是徒增伤亡。
”徐九龄沉吟道。
“那还算了不成?!”颜日春狂吼损兵折将不说两个当家的丢了兵器自己还赔上一截鼻子今夜算栽到家了。
“当然不能算不过攻进去是进他们的埋伏他们要是出来可就得听咱们的算计了。
”徐九龄狡黠一笑。
“怎么意思?”颜日春懵懂不解。
“来人叫弟兄们准备火把把这店给烧了前后门暗青子招呼里面出来的不论死活打成刺猬再说。
“烧店?可是……”
“老颜你放心这银子又烧不坏事后再捡就是了。
”徐九龄高声笑道。
鼻子上包着的颜日春心领会附和大笑不想牵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躲在门边的丁寿听了外边说话与同样面色难看的慧庆对视一眼苦笑道:“这下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