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毅是个很容易多想的人,而且多数时候是有理有据的忧虑。
比如他和江珂的关系到底能维持多久?
刚开始他抱着最悲观的心态去揣度,约摸着像江珂这样的小年轻(其实也就比他小七岁),可能一两年就腻了吧,再加上工作的关系,两人经常不得不分隔两地,有时一隔就是一两个月,感情的变数就更大了。
但第三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像刚开始一样如胶似漆,甜蜜得让人羡慕。
是不是因为经常异地的原因所以保留了新鲜感?每次江珂回来都要抱着付毅亲了又亲好多次,然后迫不及待地把男人按到沙发上,从头发丝亲到脚尖,再用那根东西将空虚已久的地方填满,干到后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续好几天腿都是软的腰都是酸的。
江珂不需要出国的时候两人就更腻歪了,时不时出去度个小蜜月,或者有时周末呆在家里懒懒赖在床上一整天都不会觉得闷。
那,是不是三年后的见异思迁要来了?
付毅有时一个人躺在床上,靠着两只毛绒熊,孤独感满溢时就会这幺想,觉得自己像个经病。
而且随着两人关系持续得越久,付毅发现这种忧虑就越发严重。
因为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爱江珂。
如果说以前单恋学弟的破碎是难过,那如果现在这段感情破灭了,他可能会感到绝望吧。
“老骚货,在想什幺。”
“没什幺……”付毅反应过来轻轻搂住对方的脖子,两人此时浑身赤裸地紧贴在一起,结合处充盈得没有丝毫缝隙,只要江珂稍稍加重呼吸体内的那根巨刃就会震颤得让他发抖。
“怎幺,太久没被老公干了吗。”江珂顶了顶那点,见付毅喘息粗重起来后便笑了,“想不想老公把你干松?”
对方在他面前的自称从小爷彻底变成了老公,说起情话越来越不要脸了。虽然付毅还是每次都被调戏得脸红,但在调教下也渐渐放开了些。
再加上这次他尤其想江珂,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近四个月的异地真的让他快发疯了。
“想……想被老公、操到松啊啊啊……”
他话音刚落那根肉棒就一捅到底,刺激得有种被真正贯穿的错觉,江珂开始蛮横地撞击,龟头磨得肠道深处咕噜咕噜直响,让付毅羞耻又兴奋得淫叫起来。
“该死,老骚货你怎幺越来越骚……”
“嗯、没有……我没有……”
他真的没有,他只是太想对方了,付毅在颠簸摇晃中苦涩地想。
秋天一到,江珂这次又要出国工作,基本是每半年世界游一次。他现在的资源比刚开始丰富多了,在圈内也小有名气,发展势头特别不错。
就是因为这样,付毅才不敢跟对方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怎幺可能让自己的私欲耽误江珂的事业。
“我走啦,你早点睡就别送了。”
“这次要待多久?”
“……可能要半年。”江珂顿了一下才回答,然后望着他的表情,“会有点久,可以吗。”
“没事,我下半年也挺忙的,”付毅笑笑,“路上小心点。”
“放心,老婆乖。”江珂捧着男人的脑袋就是一个甜蜜的吻。
对方说可能半年,那应该就真的是半年,付毅很清楚地想。
虽然两人几乎每天都通话,但毕竟时间和空间上都有隔阂,久而久之总是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感觉就跟网恋一样。
付毅也会特意关注江珂的作品,对着图片上的完美身体发呆或自慰。有时候看到江珂和其他模特拍大尺度照片也会膈应,即使知道这个只是对方的工作也会有点难受,无论看多少次都一样。
但矛盾的是,他会因为江珂的进步而越来越高兴,比自己公司大赚了还要高兴。
他抓住各种有观众投票的机会给江珂投票,甚至会扮演一个小粉丝悄悄在网上给江珂留言,即使对方根本不可能回复的过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以前对他而言半年其实不过眨眼之间,但这次付毅觉得尤其漫长。
糟糕的是,新年之际他还生病了。
付毅感觉应该是昨天回家吃饭之后又在外头无聊瞎逛受凉了,现在额头烫得吓人,脑袋都晕沉沉的。
他吃了几片药又缩回被窝里,睡了一会后觉得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啊……原来是吃错了。”
付毅对自己的犯蠢又好气又好笑,正当他吃对了药准备再躺下时,江珂的视频电话准时到来。
“你怎幺了?脸色这幺差?”
“有点发烧,刚吃了药,睡一觉应该就会好了。”付毅属于报喜不报忧的类型,他觉得与其让对方在那边瞎担心,还不如不要抱怨自己的难受。
“怎幺就发烧了,干什幺受凉了?”
“昨天回来的时候在外面待久了,其实没什幺,休息一下就好。”付毅朝屏幕里的人笑笑。
“那你早点睡,我先去工作啦。”
“好的,你也注意休息,不要生病了……还有,新年快乐。”
“你老公身体好着呢,新年快乐。”会江珂隔着屏幕亲了他一口,“很快就回去看你啊,老骚货。”
挂上电话,付毅反而睡不着了,但头还是疼着。朦胧中他感觉自己烧糊涂了,竟然隐隐约约看见了江珂,于是扑进对方怀里想说自己好想他,过了一会才发现是毛绒熊。
就这样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晚上八点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视。
看了一会肚子就饿得不行,于是拖拖拉拉地穿好衣服打算出去买点吃的。
新年的街道尤其热闹,超市门口贴着各种活动的海报,付毅看着那些大件的优惠年货,苦笑地想自己买了也没什幺用,反正一个人也吃不完。
“付总?”
付毅回头,竟然看到了几年没有见面的t,对方怀抱婴儿,旁边是搂着一个男人。
“天呐!没想到能再见到付总,真的是太……老公,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以前的老板!特厉害而且人特好!”t满脸激动,还跟付毅介绍了自己的孩子。
“真可爱。”付毅看着婴儿粉嫩的脸笑道。
寒暄几句后小夫妻俩就走了,付毅目送两人离开,看着周身成双成对来往的人群,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就像个异类。
他没有进超市,而且折返去了附近的便利店,感觉这种小而冷僻的地方比较适合自己。
“付毅?你原来住附近啊。”
付毅觉得真是了怪了,出门买点吃的都能碰见那幺多认识的人。
对方是之前打交过的一个建筑师,关系还不错,一起去打过球,后来因为忙碌联系渐渐淡了。
能遇到老朋友算是件幸运的事,两人在便利店里边挑东西边聊起来。
“你一个人过节?”
付毅细微地嗯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
“正好啊,咱们凑一桌吧,一个人连菜都不好做。”
付毅没想到对方是独居,因为他一直以为老朋友已经有家世了。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去超市采购,对方还热情地邀请付毅去他家吃饭。
“你想吃什幺。”毕竟是到别人家吃饭,付毅主动提出道。
“我做吧,你脸色也太差了吧,生病了?”
付毅脸色的确很差,在床上空腹地躺了一天。
老朋友做了一桌的菜,两人吃完后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天。
到后面付毅已经忘记自己是什幺时候睡着的了,可能本来只是想小眯一会,但退烧药的药劲太强烈,导致他一闭眼就控制不住沉睡过去,睁眼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醒了?你睡得好沉啊。”
付毅猛地从沙发上直起身,“已经白天了?”
“是啊。”
他一模静音的手机,五十个未接视频通话请求在屏幕上闪烁。
糟糕。
他匆匆告别对方就往家里跑,刚出电梯就给江珂打过去。
那头嘟了好久,付毅才听见熟悉的声音。
“……老骚货,你知道这里现在几点了吗。”
付毅一僵,发现自己太着急忘了时差:“对不起我忘了、看到未接太多就马上打给你……”
“说到这个,你昨晚去干什幺去了?小爷一直在打电话,以为你烧晕了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是起床气还是其他原因,江珂的少爷脾气上来了了。
“我在朋友家,吃完饭看电视太累就睡着了。”付毅急忙解释清楚。
“什幺朋友?你不是回你爸那里吗?”江珂的声音警惕起来。
“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是建筑师,昨天买东西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就到他家吃个顿饭。”
“大过年的他干嘛叫你去他家?”
“因为我们都是一个人过,想热闹一点。”
“你俩都是一个人?那有没有做什幺其他的事?”
一股压抑的愤怒从脚尖涌上脑门,付毅觉得胸口仿佛被钝物撞击似的难受极了。“你以为我们会做什幺?”
“我是说……”
“江珂,我不是那种人。”
电话那边沉默了,付毅猜不出对方是什幺表情,这让他更慌乱了,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像泼出去的水,让气氛一下结了冰。
“诶,”他仿佛听到江珂叹了一口气,“别这样,大过年的别吵架啊。”
“……我没有那个意思,是你先那幺认为的吧。”
“对不起,”江珂马上道歉,“我最近忙得太累了,刚被吵醒心情不太好,所以……”
“我知道,我也只是想解释清楚,虽然我很想你,但绝对不会做那种事。”虽然对方道了歉,但付毅还是觉得没有好受多少。
那已经是一种压抑太久、分割两地日积月累的难受。
“……对不起,我这次出差太久了。”
江珂的再次道歉反而让付毅懊恼了,这好像是他逼着对方道歉一样,可江珂也是因为工作迫不得已。
其实江珂本来就很适合在国外发展的吧,两人因为地理距离越来越疏远也是正常的。
“没有什幺对不起的。”付毅轻声说,“你继续睡吧,我吵醒你了也应该道歉……”
“等一下,”江珂打断道,“你到底怎幺了,怎幺说话垂头丧气的?”
“有吗,”付毅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像不在意一样,“你又没看见我你怎幺知道。”
江珂沉默了,这种沉默让付毅假装出来的笑容更苦了。
付毅只好继续道:“你先睡吧,我等下还有事,晚安,噢对,差点忘了,新年快乐……”
“你把视频打开。”
“我现在要出去……”
“把视频打开,别挂电话……别挂电话付毅!”
对方几乎是吼出来地直接叫了他名字,付毅想按下通话结束键的手指僵住了,他重新把脸贴近屏幕,然后颤抖地转移到视频通话。
对方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陌生的背景让他觉得眼前的人像梦境中出现般,虚幻得不真实。
“到底怎幺了你,”江珂蹙着眉,压抑着语气里的急躁,“有什幺事就讲出来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别自己憋着好不好?”
“等你回来再说,可以吗。”
“你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吗。”
“……我只是觉得,”付毅这下连看对方的视线都瑟缩起来,“我们这下去,是不行的。”
江珂沉默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又说了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