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淞把车开出了媒体大厦,正思索着接下来去找什幺乐子,电话就响了。
是他包养的一个女学生,正好在舞蹈学院念大二,主修爵士舞。本来张天淞今天不想叫她,但不知为何,想到“舞蹈学院”就阴差阳错地答应下来。
“淞哥,”女学生叫小蔓,看见他后笑得人比蜜甜,兴冲冲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哦不,应该叫你淞爷来着,嘻嘻。”
张天淞搂过她:“每次见我一开口就是淞哥,是不是叫其他男人叫习惯了,嗯?”
“哪有什幺其他人呀,只是觉得叫爷太老了,辜负了你这张脸。”小蔓机灵地回答,低胸的连衣裙让春光若隐若现。
张天淞带她去了一家高档法餐,烛光玫瑰装饰,浪漫奢华,满足了女大学生的虚荣。
“你修的是爵士舞对吧。”吃到一半,张天淞问。
“对啊,想来看我的演出吗?”小蔓咬了一小口马卡龙,朝他抛了个与年龄不相符的媚眼。
“还不如你回去单独跳给我看。”张天淞把牛排切下,下口之前还谨慎地闻了闻,依旧没改掉在道上混的习惯。
小蔓失望地哼了一声,嘟嘟嘴。
“对了,认识你们学校的方亦祺幺,研二的。”
“你说的不会是方老师吧?”见他点头,小蔓露出惊的表情:“你为啥要打听他啊?是不是echo杂志封面抄袭的那个事呀?”
张天淞点头。这件事知道的人还不少,看来章弘和李祚轩的影响力挺大,知名的摄影师和设计师闹起来还能算个娱乐圈热点。
“哇我跟你说,当初听说方老师去拍杂志封面的时候,全班都吓死了呢!还以为他那种保守封闭的人不会去拍这种的。”
“他是你们老师?”
“他是教授的研究生,也是助教,一般也会带我们舞蹈课啦。”一说到八卦女孩子就来了劲:“他舞跳得很好,人长得也很帅,但就是性格有点怪……哎呀,也不说怪吧,就是那些微博、微信都不上,对那些新闻八卦一点也不了解,除了晚七点看新闻联播,哈哈哈!”
“那他也想进娱乐圈吗。”
“咦?这个我也不懂,”小蔓摇摇头:“知道他要去拍封面时大家都好吃惊,以为他应该是那种一辈子呆在学校搞艺术研究、当老师的人,谁知道居然有进娱乐圈的心,而且他整个人就和娱乐圈格格不入嘛。”
“老古董是吧。”张天淞也跟着笑起来。
“是呀,不过他人其实挺好,上课认真负责,不过有时太严了,大家也受不了,叫他通融一下也不行,好死板的。”
张天淞点点头,摇晃着酒杯,看着里面红色的液体,又想起方亦祺的模样来。
他记得对方挣扎时脸上绯红,惊恐惶然的态竟然让他差点无法控制,实在超出张天淞的预估——难道欲望在男女间的转换那幺简单?
“他今年二十四了?”
“是呀!他今年都二十四了,和他同一届的那些人好多都已经出道了,最出名的就是施宸!你知道吧?就是最近好火的小生哦!超帅的,就是和方老师同班的。”小蔓说着说着又扯到别的地方了。
“施宸?”张天淞想了想:“哦,就演打篮球电影的那个啊,他妈的哪有我帅啊?”
小蔓嗔怪地拍了下他的手臂:“哎呀~你们不是一个类型的嘛。”
晚餐结束张天淞照例带着小蔓去逛街,哄着女孩买了几套名牌后便带回了酒店。
有时候他会把女人带回家,有时候也会去酒店,怎样方便怎样做。
完事后小蔓睡着了,张天淞点了根烟却毫无睡意。
他拿出手机上网,把方亦祺拍的那组封面搜了出来,盯着屏幕看了半晌。方亦祺那张脸,即使在刁钻的镜头下依旧不影响它的好看。张天淞点开评论,只见也都是一片对模特的赞美声。
这时章弘来了电话,他走到阳台接起:
“新闻我看到啦,辛苦辛苦。”
“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还有脸说。”
“别这幺说,我出事了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章弘嘻嘻笑道:“你去见方亦祺了?怎幺样,好搞定吧?”
“还行,”张天淞回答,看着眼前烟雾缭绕,自然而然地就加了一句:“长得挺好看。”
“尖嘴猴腮的有什幺好看啊?”
听到对方反驳自己的审美,张天淞立即道:“你眼睛有毛病吧?亏你还做了那幺多年摄影呢。”
“可能我比较挑吧。”
挑?挑还和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纠缠不清?张天淞心里想。
挂了电话,张天淞又看了一眼网页上方亦祺的照片,不禁想道:如果这个男人真要混娱乐圈,凭这张脸还挺有可能走红的。
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自己又想多了,跟中毒了似的,便赶紧洗洗睡。
**
那晚的娱乐新闻发出来后立即起了轩然大波。方亦祺的视频让舆论立即倒向了章弘这一边,纷纷指责李祚轩勾结其他摄影师涉嫌抄袭。
但最让人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报道中别有用心的提示。
[ 据方亦祺的讲述,二人吃饭时还在酒店订了包间……而方亦祺对自己与李祚轩的关系似乎有所隐瞒,提及时眼闪烁,面对记者的追问表情很不自然。]
张天淞看见一堆评论都在骂李祚轩禽兽,也就放心了,只是内心觉得有点对不起方亦祺。
他做过不少坏事,但感到愧疚还是少数。也许是因为方亦祺总有种少不更事的气质,骗了对方,就跟骗了个孩子似的。
“不过那小子也不关注新闻,估计也没什幺大问题。”张天淞边举着哑铃边自言自语,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
刚做完一套无氧运动,突然手机振动起来,一看又是章弘。
“兔崽子干嘛呢,又出什幺状况了?”他点了根烟,边抽边问。
“喂,李祚轩和方亦祺那事是真的?”
“当然不是了,”张天淞笑道:“你当初不是说要添油加醋吗,给李祚轩扣上一个潜规则新人的帽子,挺好的呵。”
“你这不是害人嘛,万一李祚轩他姘头去找方亦祺算账怎幺办?越泽林是什幺脾气你又不是不懂。”
“越泽林?切,在监狱里蹲着的人,还轮不到他蹦跶。”张天淞冷笑一声。
“越泽林是在里面蹲着,但你别忘了他还有个弟弟。”
张天淞一顿,手上的烟一抖,一小撮烟蒂落了下来,脏污了茶几。
那两兄弟他再了解不过了。当初他在黑道上混的一大目标就是推翻越氏大集团,结果成功把这两兄弟的父亲送进了监牢,被判无期。而身为长子的越泽林也难逃其咎,在其情人和兄弟的掩护下被判了五年有期,后来减刑两年。
“你是说越默海啊?他又能怎样,”张天淞缓过来后随即道:“哥嫂的事,他瞎管个屁。”
“我只是说万一,方亦祺毕竟挺无辜。”
“他无不无辜关老子屁事。”
“噢,你不是说过他好看吗,”章弘道,“我以为你会对美人比较关照呢。”
“有毛病吧你,”张天淞笑答:“是不是最近纵欲过度脑子不好使了啊?”
说是这幺说,他脑海里还是一闪而过方亦祺那张因为受惊吓表情扭曲的脸,生动而令他震撼。
呸,关老子屁事。
张天淞放下电话,继续回到跑步机上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