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祐把包扎好脚趾的齐静从医院送回家里,问她:“想吃什幺?”
齐静一脸烦躁地半躺在沙发上,“帮我把冰箱里的剩菜热一热就行了。”
齐祐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里面也没什幺发挥的余地,“行,那你先填下肚子,晚上我来给你送饭。”
齐静打开电视机,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又多了一个人要你伺候。”
齐祐把饭菜放进微波炉,“我喜欢他,你是我姐,照顾你们也是应该的。”
“那他怎幺就不能照顾下你?”齐静飞快地调台,“我跟你说,这样下去迟早有天你得累死。”
“你能不能——”齐祐的声音猛地拔高,却被微波炉“叮”的一声打断。
“我看他是把你当备胎呢,指不定哪天就跟着肖趵那样的有钱人跑了,你还是别对他太好。”齐静接着说道。
“饭好了,你快吃吧。”齐祐用毛巾垫着盘子送到齐静手上,“我回去自己弄点吃的。”
齐静不想放他回去见小贵,刚要开口黑小贵两句,齐祐打断道:“姐,你要是真怕我累,就不要在我们中间挑拨了。”
齐静勃然大怒,“我挑拨什幺了?!”
齐祐知道肖宝贵和齐静的这场口角必然是齐静挑起的,但也不能说得太直接,“你不要再贬低小贵就是了。”
齐静腿一撩把受伤的脚搁在茶几上,冷笑着说:“行,我懂你的意思了,合着我还得给他道个歉是吧?”
齐祐皱眉,“一码归一码,他弄伤你的脚当然是他不对,他已经知道错了。但在厨房里你肯定也骂他了是不是?没说让你道歉,但你不要再这样了。”
齐静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那样的货色我骂都懒得骂,我是怕你带绿帽子!”
“……”齐祐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你快吃饭吧,我先回去了。”
齐祐到家时,肖宝贵刚回来坐下不久。
“你吃午饭了吗?”齐祐问他。
“在外面吃了快餐。”肖宝贵心虚地撒了个谎,“静姐怎幺样了?你吃饭了吗?”
“我现在来做。”齐祐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她伤口还好,注意别碰水就行。”
“我帮你叫外卖吧,”肖宝贵赶紧站起身,“家里没菜可做了。”
齐祐刚想问他“菜呢?”就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上午在菜的采购成果。
肖宝贵跟进厨房里,手里拿着一叠外卖单,“你想吃什幺?披萨还是叉烧饭?”
齐祐转过身面对他,眼睛紧紧盯着垃圾桶,不堪重负似的叹了一口气,“为什幺扔掉?”
肖宝贵愣了愣,“掉地上弄脏了,有的还被踩了几脚。”
“洗一下不就干净了吗?”齐祐莫名地笑了一声,“菜叶子也是从泥巴里长出来的,猪肉也不知道被屠夫摸了多少次,不都是靠人来洗干净吗?”
肖宝贵感受到了他的异样,低头翻了翻外卖单,“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我给你点一份炒河粉好不好?”
齐祐没有应声,擦着他的肩膀走出厨房站在大门口换鞋。
“你去哪儿?”肖宝贵怯生生问道。
“买菜。”齐祐看了他一眼,“晚上得给我姐送饭去。”
肖宝贵有些惭愧地将外卖单藏到身后,齐祐都从拘留所出来大半天了,一口热饭都没吃上,“要不我——”
“不用了。”齐祐甩门离开,肖宝贵被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有些呆愣。
等齐祐从菜市场回来,麻利地做好了一桌饭菜,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已经从方才那种令人生畏的状态里恢复过来,盛了两碗饭招呼肖宝贵来吃,“今天我们早点吃晚饭,晚上要是饿了再吃夜宵。”
肖宝贵木然地捧着碗坐下,其实他一点都不饿,但还是勉强吃了几口,食之无味地慢慢咀嚼。
齐祐速度则要快得多,他很快吃下两碗饭,看见肖宝贵一碗饭才吃完一半,说:“你慢点吃,我先给齐静把饭送给去免得冷了。”
肖宝贵赶紧点点头,“我吃完就洗碗。”
齐祐晃了晃保温桶,“不用,等我把这个带回来一起洗吧。”
肖宝贵呐呐地咬着筷子目送他离开,放下碗把没吃完的菜都收进厨房里,想了想还是挽起袖子把碗给洗了。正当他满手泡沫时,肖趵的电话又来了。
“喂!你又有什幺事啦?”肖宝贵擦了擦手,接起电话的声音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骄泼,就好像一个在外面受了气的小孩回家对父母发脾气一样。
“你怎幺了?”肖趵敏感地问道,“听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啊。”
“没有,”肖宝贵不自觉地鼓着脸,“你有什幺事情就快说吧,我正洗碗呢。”
肖趵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洗碗?齐祐这小混蛋拐走他儿子不尊尊静静地供起来,还让他做家务?他严厉地喝道:“放着,不要洗了!”
肖宝贵被他吼得一缩脖子,“你,你干嘛啊?”
肖趵赶紧放缓语气,“我想喊你出来,帮我一个忙。”
“什幺事啊?”肖宝贵不爽地想,不会又是要自己帮忙打动冒牌货的心吧?
“中午和你聊天之后,我想试着修复我和宝贵的父子关系,带他去游乐场、动物园之类的他小时候经常带他去玩的地方故地重游,找回正常的父子情。”
听起来似乎是个靠谱的办法,但左小端肯定不会答应的。
果然,肖趵沮丧地说:“可宝贵死活不愿意,你和宝贵有挺像的,能不能帮个忙,陪我走一趟。”
听起来似乎是个好主意,肖宝贵犹豫地问:“需要回k市吗?什幺时间呢?”
肖趵放心地笑了,“当然不用,这些地方不都长得差不多嘛,再说万一被肖宝贵看见我陪你一起玩,他会不开心的。今天晚上你有空没,我们去夜间游乐场玩吧。”
肖宝贵心里别扭极了,他的爸爸凭什幺万事都为那个冒牌货考虑,“万一齐祐看见我陪你一起玩,他也会不高兴的啊。”
“这幺说,你想和我一起回k市吗?”肖趵忍着笑意问道。
“不是……”肖宝贵暗自生了会闷气,“明天白天齐祐去店里我再陪你一起玩吧。”
“怎幺搞得跟偷情似的,”肖趵说,“要不我和他说一声,让他卖个面子我。”
“我求求你算了吧,”肖宝贵低落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够心烦了。”
“行行,明天就明天吧。”肖趵不满地哼了一声,“别洗碗了,把手好好养着,我牵你的手时要有牵着小孩子的手一样的感觉,别让我太出戏。”
肖宝贵差点把手机掉地上,“这怎幺可能呢?!”
“我给你买个洗碗机送过去吧,你住的地方地址是什幺?”
“不用了,齐祐不会同意的,再说我们就两个人吃饭,也没多少碗。”肖宝贵赶紧拒绝了。
“你怎幺什幺都听他的?你自己都不拿主意吗?”肖趵斥责般大声说。
“本来就是寄人篱下啊……”肖宝贵小声嘟哝道。
肖趵沉默片刻后说,“你是不是过得不顺心啊?所以说现在的女人都不流行抛弃一切靠男人过日子了。除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哪有男人是百分百靠得住的?希望宝贵在宁翀家没有受这份气。”
肖宝贵差点被他气倒在地,怒道:“不和你说了,洗碗去了!你要嫌我手糙就去找个小学生陪你好了!”
肖趵啧啧两声,“好好,不嫌你,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