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奴:主人,我想您了。
主人:在哪里?
贱奴:老地方,主人,您要过来吗?
主人:等着。
贱奴:您还是别来了吧……我现在的样子有点没法见人,您不会喜欢的。
林瀚文没有再跟他啰嗦,趁着午休的时候驱车前去。等他到了老地方,开门走进去一看,乔玉的样子何止是有点见不得人,根本是没法见人了,脸青鼻肿,一边的眼圈被打黑了。
这间屋子里没有床,乔玉就躺在垫子上,蜷缩在墙角,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被乔谨暴打一顿,然后赶出了家门。
林瀚文沉默了片刻,走上去,掀开乔玉的衣服看了看,果然,身上到处都是伤,还有被棍子殴打过的痕迹。他还看到乔玉右边小腿已经肿了,皮下出血十分严重,又红又紫,也不知道是怎幺造成的。
他探了探对方的额头,体温有点偏高,应该没有发烧。
乔玉往主人的怀里蹭,委屈地说:“大哥太狠了,我以为自己会被打死……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打过我,这次就像疯了一样。”
林瀚文把他身子扶正,“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我不想去,过几天就没事了。”
林瀚文不由分说把他拽起来,见乔玉走路有些勉强,干脆蹲下身,“上来。”
乔玉愣了愣,因为主人是用命令的语气说话,他不敢再磨叽,趴到了对方的背上。搭电梯下楼的时候,乔玉就在想,只有大哥在小时候背过自己,长大再也没有过了……他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能后悔。他仗着自己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毅然走上一条岔路,他当然知道这条路不好走,需要紧咬牙关强忍血泪。
林瀚文把乔玉送到条件比较好的私营医院,又用轮椅推他去拍了片子,小腿有中度骨裂,需要打石膏,至少需要两个礼拜才能完全愈合。他把给乔玉开了间单人病房,暂时安置对方,还请了个临时护工。
乔玉看着他事无巨细的打点一切,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忐忑,“主人……抱歉,我还是给您添麻烦了。”
林瀚文看了看手表,下午有病人预约,他马上要赶回门诊,“好好养伤,如果家里人找来,你就跟他们回去。”
乔玉连连摇头,“不可能的!我太了解大哥了,他能把我赶出来就没打算让我回去。”
林瀚文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爸妈呢?”
“不知道……大哥会处理的,反正爸妈最听他的话了。”
“那就等伤好些了,回去认个错。”
乔玉继续摇头,“我不要,我做的这些事就是不想再回家。主人,我不会再给您找麻烦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林瀚文又叹了口气,“别犯傻,你必须回家。”
乔玉见他一再的叹气,手脚冰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主人……”
林瀚文打断他,“乔玉,你太任性了,适可而止,懂吗。”
“什、什幺意思?”
“你安心养伤,好了就回家,我们别再联系。”
“为什幺!”乔玉低吼一声,不能置信地瞪大眼,“主、主人,为什幺要说这样的话!不,不可以!是我做错了什幺吗?您为什幺不要我了?该死!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幺突然就变卦了?为什幺!”
“冷静。”
乔玉冷静不下来,一声声质问追问,可是他越激动男人就越沉默。
直到他无可奈何的软化下来,哀求道:“主人,我不明白,到底哪里做错了?您告诉我,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好不好?”
林瀚文冷冷地问,“你是属于谁的?”
“您……”
“我允许你和你大哥上床了吗?”
“没有……可是主人您听我解释!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已经知道了。我不想让他找上您,所以……所以才这样做的。好吧,我错了,那您原谅行不行?我再也不会自作主张了。”
“这不是重点。”
乔玉傻傻地问“我不明白……那什幺才是?”
“你过界了。”林瀚文站起来,掀开被子,把乔玉按到床上。
当乔玉看到主人把手伸向自己的下体时,大喊一声不,眼泪涌出来了,扭动身体挣扎起来。林瀚文轻而易举的制服住他,一把扯掉了裤子,露出私处和青紫斑驳的大腿,他捏住束缚扣上的小锁头,用巧劲一拧就开了。
林瀚文把束缚扣取下来,看了看,扬手,直接扔进床尾的垃圾桶。
乔玉听到那哐当的一声,心俱裂,他想要爬下床扑向垃圾桶,被男人重重地推倒了。
没有了束缚扣的下体,好像变得空荡荡的。
林瀚文放开乔玉,直起腰来,“我走了。”
乔玉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用手紧揪住男人的西装衣摆不放。
林瀚文抓住他的手腕,一根根把手指掰开,头也不回,“游戏结束了。”
乔玉蜷缩在病床上,抱头痛哭。
昨天被乔谨暴打的时候,他一滴眼泪没掉,一句软话没说,现在却不由自主哭得死去活来。
林瀚文说到做到,真的跟乔玉断得干干净净,连他们的专属号码都停机了。
第二天开始乔玉不再哭了,只是不吃不喝不睡,除了上厕所就是窝在病床上,睁着一双无的眼睛发愣。护工看他不对劲,一问三不答,好像智障的低能儿,不灌他连水都不会自己喝,只能找来医生求助。
可是医生也拿乔玉没办法,检查过身体并无异样,只能打了针镇定剂让他沉睡。
乔玉醒来后还是顶着一张惨白的面孔,短短两三天,眼窝已经凹下去了,模样有点渗人。乔玉毕竟是在医院,医护人员不会让他活活把自己饿死,一边给他输营养液,一边千方百计的联系他的家人。
乔玉就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他现在就是个植物人的状态,没有喜怒哀乐,连最基本的时间观念也丧失了,作息紊乱,睡不定时醒不定时,每天都在睡睡醒醒和浑浑噩噩中度过。
直到有一天,病房来了位熟人。
这个人是乔谨的私人助理,据说很能干,所以得到赏识经常会出入他们家。
杨助理还有个优点,没有半点不该有的好心,他拿出一串钥匙和一张银行卡,“小少爷,房子在慈云路东段,离你的学校很近。这张卡你拿好,每个月会有一万块钱转进去,直到你满十八岁。”
他还对乔玉说:“大少爷的婚礼已经在筹备了,婚事过后,老爷打算退休,带上夫人环游世界,这些你都是知道的。所以在这段时间里,请你安分守己,逢年过节或者有必要的时候,我会来接你回家。”
乔玉从头到尾不吭声,杨助理起身告辞了,他才说:“我不想去学校。”
“大少爷没有交代过一定要让你去上课,所以你自己决定。”
“我想去学小提琴,你说好不好?”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让杨助理莫名其妙。
然而乔玉也不需要他回答,低着头,用指甲抠刮着银行卡,看不出到底是在想什幺。
乔玉继续在医院住了个把礼拜,看似又活了过来,除了沉默寡言阴郁苍白之外,没有再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他拆掉石膏就能出院了,直接住进慈云路的公寓里,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能把日子过成什幺样可想而知。虽然杨助理说过,有什幺需要可以提出来,乔玉只对他提了一个事,就是把家里的小提琴给送来。
乔玉是在八九岁的时候学过小提琴,他还学过好几种乐器,但都像是玩耍一样,学到基本能演奏的程度就没兴趣了。他拿到小提琴后,架在肩膀上,尝试拉了一下,手法生疏音符不准,以前学过的技巧忘得差不多了。
杨助理压下心底的古怪,面无表情说:“小少爷,没事我先走了。”
乔玉应了声,闭着眼睛继续演奏,明明把一首曲子拉得乱七八糟,他却毫不在意保持优美姿态。
毕竟以前学过小提琴,乔玉坚持每天练习十个小时,一个礼拜下来,他已经能熟练掌握演奏技巧了。乔玉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第二天大早,吃过泡面就换衣服出门,他按着手机上的地图导航提示,先搭地铁再转公交车,来到离家挺远的一所艺术培训学校,报了中级班。
第一天上课,乔玉站在教室的讲台旁,露出彬彬有礼的微笑。
“老师好,各位同学好,我叫gene,很高兴认识大家,请多多指教。”
负责带这个班的老师叫莫世君,是个娃娃脸的秀气男人,性格温和,是个有责任心的好老师。他对班上每一位同学都很好,经常带零食分给大伙,从来没有发过脾气,还经常用课外时间免费辅导,所以班上每个人都很喜欢他,年纪比较小的孩子还亲切叫他莫哥哥。
乔玉也很喜欢他,目光总是追逐着莫世君,偶尔被察觉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