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朝槿再怎幺瞪大眼也没看清这些妖是怎幺化成人的,白形真拥着他,见他久不动,项上人头干脆化作蛇脑袋,轻轻松松地绕过去见他色,继而失笑,又化成人脑袋。
四个小妖这下知道这只大妖是什幺来着的了,见他这样子了不得,可以轻松地将脑袋变回去又变过来,也都瞪大了眼睛看过来。
常朝槿也随着他们的目光扭过去努力地看白形真,可惜他的“项上人头”已经变回来了。
白形真甚喜这人的五官中的嘴唇,用自己的嘴唇轻啜常朝槿的太阳穴,“怎能看得清,你问问他们自个儿,可有清楚晓得自己是怎样变人的?”
常朝槿不由得道:“那是又怎的化成人的呢?”
白形真的嘴唇沿着他的鬓边勾画,“你问他们。”
他依言转过头去瞧那四个小妖,询问道,“不知四位如何称呼?”
青壳蟹最先站出来,一抱拳,道:“回大人,我是葫。”
又道,“蜻蜓是豆,沙鳗是尾,蚌是珍。”
听得常朝槿笑了笑,不由得想到白形真这取名的有趣劲儿,“这名儿是你们自己取的?”
“是。”
“那又是如何化成人的?”
“回大人,我等受天地灵气,豁然开朗,历天劫,便可化人。之后再化人须得灵气充足,念清晰。一念之间,便可变化。但若是灵气抑或念不清,只怕不能全须全尾地化人。”
“何谓不可全须全尾地化人?”常朝槿接着问。
“史上大概是有的,说是曾有个狐狸的前辈,嫁与一凡人,后醉酒,念不清,狐狸尾巴长了出来也不自知,只能与那凡人离散了去。”
“原来是这样。”常朝槿若有所思,“离散”二字,听来也是摧心肝得很,又喃喃自语道,“那可千万别让人发现。”
白形真安抚道:“安心,有我在呢。”
常朝槿一笑,也去抓他的手,只觉沁凉宜人,“把人安置在何处好?”
“下面舱房便是,她是个女子,不好与我们同道,醒了便放回去岸上去吧。”
“正是这个理。”他向这四者道,“我们也不是王公贵族,不必呼大人,既然,既然尔等与我两人在俗世中行走是做主仆关系,便唤主子吧。”又偷偷问白形真,“这样说可对?”
白形真也偷偷地凑与他耳语:“对的。”
“阿豆阿珍,你们将人带下去下面船舱去,打理好。”
两人应“是”,依言一人扛身子,一人抱着双腿,向下面船舱去。
常朝槿模模糊糊倒有些记忆在脑袋里蒸腾起来,跟另外两人说,“你们俩照应着她们就是了,弄好了就都休息去吧。”
两人应了,也跟着去船舱。
说着自己也是乏,打了个哈欠,牵了白形真的手,“我们俩也休息去吧。”
白形真刮了刮他的鼻子,“是——”
于是两人回去,把觉美美的补回来。应常朝槿所求,白形真变回去,雪白的长蛇占满床榻,床榻上的一应事物又是新的了,常朝槿见怪不怪,除了外衣,抱着滑不留手的蛇脑袋,两腿夹着凉里的蛇身,半个人都挂蛇身上了,才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