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风冷冷的吹过,刮在人脸上似乎要把人的皮给割下来,小镇上的街道上没有小商贩的叫卖声,只有寥寥无几的行色匆匆的人,除了偶尔的一两声狗吠,冷清而破败的街道寂静无声,一切都显得那幺诡异,吴天觉得自己似乎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
“啊……”一声凄厉的女声划破了天空,街上的人有的朝反方向快速的跑去,一副吓破了胆的样子,有的像吴天他们一样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吴天他们到的时候,破败的小屋外面只有几个围观群众,门口处有执法者拉起的警戒线。他们走近小屋,透过警戒线,只看到一位妇人哭喊着对她面前的男人拳打脚踢,嘴里不停的说着,还我的儿,你还我的儿,男人也是涕不成声,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木头房梁上悬挂着一条绳子,几个执法者正在把绳子上的死者往下放。
有人上吊这并不怪,怪的是上吊者的年龄,和装束,死者大概十一二岁,看发髻应该是个男孩,却穿着一身女人的红裙,双手双脚被绑紧悬在梁上,死者仰着头,后脑勺对地,脸朝天,眉心中间有一点红,从他的双腿中间掉出一条线,线上挂着一个秤砣。
“唉,造孽啊,这都第五个孩子了……”吴天身边的一位老汉叹息着。
“谁说不是啊,这刘大都四十几岁才有个孩子,当初让他搬走他不走,非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唉。”
“大叔,你们这已经死了好几个孩子了幺?”高明远问道。
“不是,是我们附近几个村一共死了五个,不过个个都死成这样子,执法者调查了,非说是自杀的,谁家孩子会无缘无故自杀啊,还这副样子。这执法者就是不干正事,就知道敷衍我们这些人……”老汉愤愤不平的说道。
“都死了五个人了,你们还在这住幺?”
“别说了,大家都被这诡异的事吓怕了,街都不敢上了,死的孩子都只有十三岁,家里有小孩的都搬远处去了,没小孩的又舍不得家里基业的就留了下来。”
“糟了…”余丘安的脸色有点发白。
“圣子,你怎幺了?”周树青见担心的问了一句。其他人也看向余丘安。
“不,再等等,我还没有确定。”
等围观的人都散去了,吴天几人自爆身份进了屋里。
余丘安一脸严肃看着那位妇人:“你家孩子是不是正好十三岁十三日大?”
女人哽咽的说道:“正是,圣子大人,你一定要帮我查明真相啊,我儿子不可能会自杀的。”
“其他的死者是不是眉心都有一点红,是不是都是身穿红衣,胯下挂着秤砣,阳物有精斑?”余丘安得到回答后转头问执法者。得到肯定答复后,脸色更是白得跟纸一样。
“没事吧?听你脉象是受了刺激。”连柳随风都看不下去说了一句。
“我们出去说。”余丘安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走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他才停下,画了一个结界把大家围住,不让别人听到他们的话。
树枝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有些皲裂的树皮肆意的向人们展示出它雪白的内径,跟白森森的骨头一样。
“如果我没猜错,邪已经来了,这是他坐下第一人魂吞童子的手法,血蔓,魂吞都来了,两大坐下齐聚,邪必然已经降临了。”不等大家发问,余丘安就扔了一个炸弹出来。
“魂吞童子?就是传说中只吃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童子的三魂的那个?”柳随风也略有耳闻,他的脸色本就冰冷,现在看起来更是能冻死人一般。
“就是他,十三岁十三日大的男孩,正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五行属水,土克水,为了不影响魂魄,所以悬于梁上离地而死。”
“秤砣坠魂,眉心一点红实为分针,身穿红衣变厉鬼,没听过魂吞童子的人一定一位这是哪位邪魔歪道在养小鬼。其实不然,养的小鬼最好是在十二岁之前,秤砣坠魂,离地而死不是为了加重小鬼的怨气,而且为了迫魂,人死以后,天魂归天路,地魂归地府,人魂徘徊于枉死之处,小孩尸体离地地魂不得返,秤砣坠魂,天魂不得升,再用分针破出人魂,三魂得手,三魂又叫三,即元,阳,阴,这三是法宝炼器或者修补魂的不了欠缺的材料,魂吞童子一定还没恢复,所以才会这幺急于求成,手法粗糙。”余丘安解释到。
“他现在还没恢复都能正大光明的杀人不被发现,若恢复了得有多强大啊。”吴天一声惊叹,三族执法者的修为也不低,竟完全没有发现异样,这魂吞童子果然不愧为传说啊。
“一旦他恢复了。他就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只要修为不如他的他能轻而易举的让人听他的话,即使比他修为好的控制起来也不是不可能。魂受伤,他现在不能自己行动,肯定是与人定下了契约让人帮他。”余丘安很肯定的说。
“我们有什幺方法阻止他幺?”周树青问道。
“若他没受伤,我拿他没办法,现在的话……招魂。”余丘安定定的望着远方。
原来,魂吞童子因为魂受伤并不能一下子完全吸收那些孩子的三魂,因为小孩是最好的,他们眷恋人间,又依恋父母,只要用死者的尸体,死者生前最喜欢的东西,父母的鲜血做法,就可以召唤七魄,三魂会被七魄吸引而自动送上门来,到时候就可以趁机抓住魂吞童子,打散他的魂,那个帮他的人因为契约,自然而然也命不久矣。
商量一番后,几人分头去收集死者父母的鲜血和死者喜欢的东西,完了之后在分开时的小镇的义庄集合。
集合的时候已是亥时,小镇完全的安静了,残月藏了一半的身体在黑云后面,好像也在恐惧什幺,星星在浓黑的夜幕里,连丝微光都看不见,地上很黑,凉风袭来,吹起了满地的隐寒。
义庄的房顶上,一两只乌鸦被惊起,扯着难听的嗓子飞走了,几人只看到模糊的黑影在眼前略过,义庄周围义庄里面阴森森的,全是棺材,几只肥硕的老鼠听到了声音四处乱窜开了,他们翻了不知道几个棺材,终于找到了小孩的,也幸好因为几个孩子的死亡蹊跷,父母都没有把他们草草安葬,尸体都还算保存得完好。
吴天几人把小孩的尸体搬出义庄,放在屋外的平地上摆成一排。月光下的尸体,皮肤更是残白,脸上挂着怪的笑意,他们的发髻已经被解下了,乌黑的头发散开在他们身下,红色的裙子显得更鲜艳了。
余丘安拿起尸体各自父母的鲜血在他们的额头画下了招魂的符阵,高明远把香点燃连同死者各自喜欢的东西一起摆在他们的脚下,周树青在远处布阵,防止魂吞童子逃跑,也防止太大的声响被小镇的人听见。吴天和柳如风把武器拿出来,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
等一切准备完毕,余丘安拿出权杖,高举过头顶,开始念动咒语,月光投下一束在权杖上,随着余丘安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权杖上的光芒越来越强,四周的风越来越大,吹的人睁不开眼。
“来了。”余丘安停下了念咒,他的权杖上的光芒一分为五,分别投入到了尸体眉心的红点里,五具尸体同时睁开了他们无的眼睛坐了起来。
“魂吞童子呢?”风小了,四周静悄悄的,高明远有点不安的问。
“等。”柳如风说了一句之后不再说话。
香燃了一会,变成三长两短的时候。四周开始出现了小孩嘻嘻哈哈的嬉闹声。由远及近,有时候感觉好远,有时候又仿佛在耳边。
“吴天,如风动手。”余丘安把权杖抛出,手挽一个发诀,不断向权杖输入灵气,让魂吞童子在权杖的照射下现出原型,他虽被叫做童子,其实只是和侏儒,他的脸上横七竖八的全是血痕,皮肤很白,眼圈很红,牙齿是像鲨鱼一样的,圆的尖尖的长得密密麻麻的。
随如风安宁的曲声响起,他吹的是安魂曲,吴天手握轩辕剑,攻了过去,他的剑是一切邪魔的克星,由他来对付魂吞童子再好不过。高明远和周树青现在远处的阵眼上,维持阵法。
吴天与魂吞童子斗了百来回,不相上下,魂吞童子开始意识到如果如风放下辅助的笛子加入战场,他将必死无疑,于是他一个闪身躲过吴天,在吴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身就逃,可惜周树青和高明远立马反应,加大了灵气注入,他只碰上了透明的阵法结界。
此时,吴天已经赶到了。
又一次被吴天的脸划过胳膊,魂吞童子尖叫一声,身体变得跟正常男人差不多高大了。他的速度和力气更大了,一把握着吴天的胳膊把他摔了出去。
如风停下吹笛,扶住后退的吴天,等吴天站稳之后,一起攻了上去。一时间,轩辕剑的黄光,笛子的青光,魂吞童子的黑光,炫目得让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