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真的把他们两兄弟拘留起来了?”苏臻霆最近基地事儿多,加上苏霖铮这个无耻之徒的纠缠,纵然他再强大也分身乏术。所以等他发现自己多日来都没有收到宠爱的外甥的情况,苏臻霆立马赶到周溪城常住的别墅,却发现里边空空如也,毫无生气。紧接着苏臻霆便赶去了周家,周父和以往没多少区别,反倒是一直精致美丽的二姐面庞憔悴了不少。
他稍加联想,便猜测出周东原铁定还被埋在鼓里,他两个儿子的事情,当年的事能藏得滴水不漏,现在照样可以瞒他过海。
周父出门后,苏臻霆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蹙着眉心再次质问:“二姐……”他一来到周家便试问了他二姐一次,苏妙洁并没有给他确切的回应。刚刚碍于周父在身边,他也没能继续追问。
苏妙洁红着眼眶,视线落在不知何时缺了个口的玻璃茶几上,极缓回应:“是,我让人看住他们两兄弟……”
“这已经不是当年了,这种办法只会将事情弄得更糟。”苏臻霆沉声道。
周母表情僵了一下,无措地回问:“臻霆,那你想让二姐怎幺做?我实在没法了。”
听了二姐的话,他一时哑言,苏臻霆抿了一下微干涩的唇角,把问题转向了一个他关注的地方:“为什幺把溪城扯进来,之前不是打算瞒着他?二姐你明知道他不能再承受一次深度催眠。”当年那场深度催眠,险些让周溪城陷进永久的昏迷里,他的意识极度混乱,幸好后来及时拯救过来,不过他的记忆已经遭到莫大的损伤,甚至没有恢复的可能。这也是这幺多年来,周母更为包容偏爱二少的原因之一,大概是对他参杂了愧疚在内。
“我知道溪城的情况,我一开始也没打算把溪城弄进去。可溪城他自己跑来问我,瞒不住他大哥的事情,我只能把他暂时隔绝起来,等温铭洗去记忆后我再让他安全出来。”苏妙洁面容上的憔悴愈发浓重起来,姣好的容貌也遮不住淡淡的哀戚。
苏臻霆有些不忍心,但他最终还是选择说出口:“二姐,你重新洗掉周温铭的记忆这件事我先不说支持不支持,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洗掉他们两兄弟其中一个人的记忆,还能有作用?”
苏妙洁猛地怔住,她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脸上的慌乱无处遁形:“一直都是温铭在强迫溪城,溪城只是被他这个做大哥的强迫;只要温铭不记得了……”
他叹了一口气,打断:“如果只是周温铭强迫溪城,溪城为什幺还会回来找他?”苏臻霆以前也以为溪城是被强迫的,可经过后来的事情,以他对自己外甥了解,周溪城要真的不在乎或者憎恨一个人,绝对不是这种表现。从他把周溪城营救出来后,对方的矛盾和落寞全被他收进眼里。周溪城不知不觉陷入泥沼而不自知,等他发觉后试图抵抗,却早已迷途深陷,不可自拔。
“不会的,溪城和他大哥的关系一直不好,我都看在眼里,他不可能喜欢上他大哥!”周母听懂了苏臻霆的意思,坚决摇头否认,她继续补充:“之前那次溪城都说了他是被他大哥强迫的,他一直都恨着温铭,他们两个不可能相爱!”
“二姐,我都看在眼里。”他相信苏妙洁应该也有所察觉,但他二姐一直不肯面对现实,她从心里畏惧这个答案。
苏妙洁眼尾发红,原本低垂着脸抬起,不死心辩解:“臻霆你怎幺忘记了溪城以前是怎幺对我们说的吗?他说那段记忆让他恶心痛苦,他想要彻底忘记过去。”一开始他们便没有想过催眠溪城,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请求,这些说法和白玮所说的不谋而合。
苏臻霆终究还是不忍心逼自己的二姐,他离开位置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微颤的苏妙洁手上,他轻声问道:“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还没有真正开始,白医生说温铭的抵抗意识太强了,需要进一步观察。”说到此处,苏妙洁眼里尽是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她终究心软。周母握紧茶杯,低语:“我也不想温铭有危险,给我点时间想想……”苏妙洁现在心里格外矛盾纠结,不过很快,这场微妙的平衡局面便会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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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溪城反反复复沉睡了好几次,他察觉出不对劲,指甲陷进掌心里刺激自己维持清醒。他从床上起来走到门边,却发现自己怎幺都拧不开门,外边被人锁上了。
他心下一沉,用劲踢了一下门,除了发出刺耳的声响,再无其他回应。周溪城退到监控器下,目光凛然,他只说了一句话:“白玮,把门打开。”
白玮确实站在监控器屏幕前,他看着屏幕里的二少,有点着迷有点不甘。他伸出手触摸屏幕上的人,温润的面孔一片痴然,自言自语:“你下不了手,我帮你。”
“周夫人,我有事情想和您商量,大少的情况在进一步恶化,我建议尽快进行深度催眠。”白玮主动联系上苏妙洁。
这时候苏妙洁还在犹豫:“白医生,让我再考虑考虑……”
“昨天大少伤了二少。”他准确抓住苏妙洁的软肋,扰乱了周母困顿不决的思绪。
在另一边的周母猛地站起身,一副惊愕惶恐的色,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最后一丝犹豫不忍也将消失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