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就是为了孟桀答应捐献。
而现在事清尘埃落定,她就不想再忍受。
她说不知道,她还告诉余夏,孟桀再看到他发烧后,怕承担把他偷偷带出去的责任,就一声不吭离开了,是个没有骨气没有责任的人。这样的人不值得,不用去可惜。
余夏连着好几天发热,可他还没烧糊涂。
他知道自己妈妈的性格,邱慧说的话,他一句都没相信。只觉得是邱慧不让孟桀来看自己,心里难受,又恍恍惚惚疼了好久,身体疲惫不堪,意识逐渐昏沉,才终于昏睡了过去。
之后这样似醒似睡的状态维持了一个多星期,余夏精好一些时,会偷偷用手机联系孟桀,电话微信都发了,但对方却都没有回复。
“现在不像是以前,技术发达了,不用刺脊椎采骨髓,也不要你手术,就是通过血液分离机,采造血干细胞,就跟血站里采血差不多。”高分辨相合以后,孟桀就住进了医院,连着四天在静脉注射一针动员剂,到第五天的时候,开始采集。和医生说的差不多,这就跟献血差不多,孟桀仰靠在床上,侧头看着玻璃窗外落下的枯叶。
初春到来,枯瘦的树干上横生出几簇嫩芽。他闭上眼,连自己长什么样都没办法描绘出来的脑子,清晰地浮现余夏的脸。
笑着的、哭着的、生气难过……宛如一件件琳琅满目的礼物,在他面前展开。
静脉被一根管子牵着,随着时间流逝,身体的小半边好像麻木。孟桀觉得有些冷,身体逐渐变得松散,在他意识昏沉时,护士进来,告诉他结束了。
护士让他休息会儿,孟桀又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直到晚霞铺满了窗台,天色一点点变暗,他睁开眼,呆呆地看着昏暗的上空。
余夏能活下来吧。
他抬起另一只手覆在胸膛上,摸着跳动的心,第一次……心不宁。
当天晚上他就从医院出来了,当他完成了捐献后,他就又变成了一块随意可丢的抹布。没人管他,没人在乎他,没人知道他。
冬末的最后一场雪,摩托停在室外积了一层冷雪。孟桀没去碰摩托,而是抱着手臂,沿着小路往外走。
走到路口,正要打车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轮胎铲起雪水,车子停下,梁真从车里出来。
孟桀低头,看着眼前的黑色皮鞋,看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脸上就挨了一拳头。他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往后倒,重重摔在了雪地里。
“你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救他,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功亏一篑。”孟桀坐在地上,又开始下雪了,细小的雪片缓缓飘落,掉在他的睫毛上,很快融化,像是一滴泪。
他扬起头,下颌上是被打出来的一片淤青,嘴角擦破了皮,渗开血丝。孟桀的脸被冰雪冻住,苍白得吓人,他侧头看着站立着气到浑身发抖的梁真,沙哑道:“夏天快来了,余夏说冬天太冷,摩托坐着冻人。所以我要在夏天的时候,带他去兜风。”“什么?”梁真匪夷所思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天实在太冷,孟桀缩了缩肩膀,自言自语道:“所以他得活下去,活过这个冬天,活到下一个夏天。”第22章余夏在层流病房里住了差不多三个月,出来时,季节已经从晚冬一跃而至到了初夏。光落在他脸上的时候,皮肤有些痒,空气里的粉尘轻飘飘浮动。
他用手碰了碰鼻尖,扬起头微微眯起眼,看着蓝天白云间的太阳。
邱慧拿着衣服过来,米色长袖,余夏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三个月的治疗,好像要把他的身体给掏空,旁人以为他是得救了,但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那种前所未有的痛苦,如今就算是挨了过来,可还是有些恍惚,好像现在脚踩着的地不是地,是一片云,有风吹来,就会散落。
余夏站在一旁,听着医生的叮嘱,都是一些平时生活要注意的,忌口的饮食,休息得当,每周来医院一次,还得维持一年治疗,而且还要做骨穿,不知道会有几次,总之是不会少的。
“抗排异的药片天天都要吃,不能断,还有就是最好避免性生活。”余夏抬眉,色微动。邱慧脸上一闪而过异色,她抬起手,碰了碰余夏的额头,扭头笑道:“小夏没女朋友呢。”余夏撇开头稍稍避开,邱慧收回手。
司机开车接他们回家,余夏靠在后座,阳光实在是好,他忍不住把窗降下一条细细缝隙,一撮风吹进,他往窗旁靠近了些,看着窗外。
邱慧坐在他身边,见他这般,便道:“把窗升上去,你不能吹风。”余夏没动,邱慧怕他感冒,伸手越过他的肩膀,直接给他把车窗升了上去。余夏没动,邱慧顺手摸了摸他戴着帽子的头,温和道:“夏夏,你要乖一点。”这样的话是余夏从小听到大的,邱慧对他的爱护是真的,对他的控制欲也是真的。余夏往后靠,酸痛的脊椎抵着靠背,一声不吭。
很快就到家了,余家的房子很大,黑色雕花铁艺大门敞开,车子进去,绕了几圈,最后停在了大门前。
余夏刚才好像睡着了,反正精不好,人长期都是浑浑糊糊。邱慧把他叫醒,他慢吞吞睁开眼,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余家里有两个病人,一个余夏,一个余老,整个房子进去就是死气沉沉的,倒是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