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一直看着陈飞扬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巷尾。他慢慢捡起被陈飞扬推倒时掉落的课本,面色平静地迈向回家的路。
经过陈飞扬家门口时,眼厉的陈妈妈喊住了他,拿着两颗又红又大的红富士塞到他手中,拉着他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其中大部分不意外地与陈飞扬的学习有关。
“陈阿姨,谢谢您,您不必跟我这幺客气,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和飞扬成为好朋友,他运动特别棒,每天看起来都活力四射,只可惜……”顾思的色有一瞬的失落,“他似乎并不是很愿意和我成为朋友啊……”顾思咬着下唇,显得更加委屈了。
“那死孩子!”陈妈妈恨铁不成钢地嘟囔一句,看到顾思疑惑的眼,重新眉开眼笑地安慰道:“小思你千万别难过气馁,那臭小子从小就这幺一副对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熊样儿,等他回来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让他以后一定要多多像你这样的好孩子学习,你可千万别跟那小子一般见识啊!”
“阿姨,飞扬这幺大的人了,你也别对他太严格,飞扬很聪明的,兴许到了高三,他稍微努力一下,还能考个比我更好的大学呢!”顾思微笑道。
哪个做母亲的都最想听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夸奖,尤其夸奖自己儿子的还是一个特优生,陈妈妈高兴得嘴都合不拢,若不是顾念着要赶紧做饭,她都想拉着顾思的手到屋里坐下好好聊一聊了,心里更是认定顾思是个懂事乖巧又聪明灵慧的孩子。
***
陈飞扬回家后被陈妈妈一顿臭骂,他不想也懒得反驳,回到卧室,他烦躁地躺在床上,这时,一阵悦耳的钢琴声从窗外传了进来。
人烦躁的时候,即使是仙音入耳,也会觉得是几百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乱飞。陈飞扬怒气冲冲地起身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字典正想往顾思房里扔,却看到顾思那削瘦纤长的背影。
他的头正微微向前倾,似在认真而专注地研读琴谱,灵动的十指在键盘上飞快地弹奏着陈飞扬从未听过却觉得十分美妙的钢琴乐曲,想起母亲一直在耳边唠叨的顾思钢琴轻松过十级,陈飞扬有一瞬间觉得,果然实至名归!
也就几秒时间的停顿,陈飞扬的怒气地被赏心悦目的画面和琴声平息了。
哼,钢琴弹得好就能整天弹琴扰民吗?跟古代女人似的天天捣鼓琴棋书画有什幺出息?哼,要是让他下场去打一场球,肯定叫他哭着抱自己的大腿喊爷爷!
陈飞扬心里一阵冷嘲热讽,才不承认自己的怒气会这幺快就被一阵琴声和一个背影抚平!
这时顾思房中吹入一阵微风,恰好卷起他的衬衫衣摆,若隐若现地露出一块腰间的皮肤,那晶莹剔透的肤色,瞬间吸引了陈飞扬的所有视线,恨不得将眼珠子摘下来粘到对方腰上去看个仔细。
可惜风过无痕,微风只那幺一瞬便消失了,惹得陈飞扬是百爪挠心,猛盯着重新被白衬衫盖住的腰间那块猛瞧。
正在陈飞扬陷入莫名失落中时,顾思好似弹累了,他双手抻在腰间拉了拉肩膀,一会儿后,又将双手交叉高举,左右扭了扭腰。
某只大尾巴狼早就剥下人皮,完全着迷地盯着顾思双手掐出来那一抹纤纤细腰,以及左右扭腰时扭出的那一抹特别的柔韧,甚至都开始幻想,那细腰如此不盈一握,若是被自己的大掌狠狠揉搓几下,该会绽放出如何的妩媚妖艳!
陈飞扬咂巴几下嘴巴,大概潜意识里担心自己口水不小心流出来,他此时的内心活动却是另一幅天地。
小骚货撩什幺骚,果然是个小娘炮,一天不勾引人就浑身痒痒吧?每天也不知道用这副淫荡的身体勾引了多少男人的视线,淫荡,简直太淫荡了!
像陈飞扬这样的臭流氓,是没有什幺羞耻心的,此时他懵懵懂懂或许还晓得收敛,若是男人女人的滋味都尝过一遍,以后必是男女通杀、引无数少男少女竞折腰的大杀器。
所以虽然心里不承认,他脸却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即使如此,他也不像普通的偷窥狂一样,至少遮掩一下,他就是那幺直挺挺、大咧咧地盯着顾思瞧,自带一身爷看你就是赏你的王霸之气!
顾思弹了一首又一首旋律动人的曲子,陈飞扬就像个痴汉一般侧坐在窗台上,如痴如醉地享受着??
顾思今日似乎兴致特别好,他并没有弹平时那些艰涩难懂的练习曲,而是非常优雅随性地演奏着钢琴王子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曲集。
当他弹奏着水边的阿狄丽娜时,陈飞扬眼前仿佛瞬间出现了一条清澈透明的溪流,而顾思正赤裸着脚踝,白嫩的赤足在溪水中调皮地戏水,脸上是平静而温柔的情??
当他演奏起秋日的私语时,季节瞬间变迁,金黄的秋叶在凉爽的风中飞舞,院子里风景如画,顾思怀里抱着一只小花猫,暖暖的秋日照得人心里懒洋洋的,他逗弄着怀里的小花猫,还微笑着窃窃私语着什幺??
一首又一首如诗如画的曲子铺陈开来,最后一首,是着名的梦中的婚礼。
急切的前奏仿佛一对新人心中的焦虑和期盼,人们为即将到来的美好忙碌着,紧张却充满了幸福。在一遍又一遍相似却更加急促的旋律中,这对新人在家人的引导下,一步步靠近彼此,人们都为这圣而庄严的一刻心中激动着。节奏越来越欢快激昂,新人交换了戒指,作出对彼此忠诚的承诺,众人欢呼着为这对新人喝彩祝福,仿佛世上所有的幸福都堆积在这一刻,美满又圣!
旋律结束的那一刻,陈飞扬还没从那种喧闹而幸福的幻境中走出,他懵懂地抬起头,这时顾思正好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不经意对上,陈飞扬幻境中的新人正好向他转过身来,赫然是他与顾思笑容满满的脸——
陈飞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狼狈地差点从窗台上跌落下去。顾思担心地走到窗台边看向他,正想说些安慰的话。
没想到陈飞扬不知好歹地朝他冷哼一声,兀自跳下窗台,顺手拉上了窗帘,两人的视线瞬间被单方面隔断,顾思呆楞在原地。
陈飞扬隔着厚厚的帘帐,一拳狠狠击在墙壁上。
哼,小骚货,一天勾引老子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