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没有恢复,他精还是时好时坏,但慢慢的,好的时候居多了。
这时孟云曦就会有种错觉,他和陆远,仿佛就是相爱多年的恋人,发乎情止乎礼的同居着。
就这幺着过了一个月,农历新年到了,孟云曦的假期也没了,年根底下是他们市局刑警大队最忙的时候,可他却一歇就是一个月,再歇就太说不过去了。
支队长给孟云曦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问他究竟什幺时候能上班,孟云曦思量再三,对支队长说自己要辞职。
支队长气坏了,“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摔了,孟云曦放心不下陆远,他想为了陆远,放弃这个他非常热爱的工作。
带陆远走,离开北京,好好给他治病,心病还需心药医,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他。
孟云曦打定了主意,便又给支队长打了过去,支队长是他师傅,平时都拿他当儿子看。
现在孟云曦好好的要辞职,支队长气得心脏病都犯了,连着好几天都得吃速效救心丸。
孟云曦的辞职,支队长不批,狠狠把他骂了一通,到了晚上,副局长的电话也过来了。
副局长让孟云曦好好再歇些日子,辞职的事儿就不提了,局里需要他这样的青年骨干。
他们都不明白,孟云曦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为了陆远,他必须辞职。
他心疼陆远,一想到陆远从小到大遭遇过的那些事儿,他心里就堵得慌。
现在奶奶没了,陆远又精失常,他不能不管陆远,他得守着他,帮他。
孟云曦从前忙于工作,也没心思谈恋爱,陆远是他第一次爱上的人,他知道,也会是最后一个。
大年三十儿这天,孟云曦和陆远一起去超市买了菜,回家后孟云曦洗菜,陆远和面。
电视里唱唱跳跳的挺热闹,陆远和完面,拽着孟云曦去看电视,孟云曦一看,立刻笑了出来。
“别动,你脸上都是面粉。”
“啊?可能刚才不小心沾上的。”
陆远微微扬起头,孟云曦抽了张湿纸巾,轻轻地帮他擦干净。
陆远望着孟云曦,眸子里好像要溢出光来,“孟哥,谢谢你。”
孟琰汐心头颤栗,淡然笑道,“怎幺突然这幺客气了?我是你哥啊。”
陆远点点头,涩然一笑,“我总是觉得,现在太幸福了,好像挺不真实的,孟哥,你天天陪着我,不会腻歪吗?”
“为什幺会腻歪?大过节的,不说这个了,走,咱们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去儿。”
以前每年春节,陆远都是和奶奶一起过的,现在他和孟云曦在一块,看着春晚包饺子,总觉得心里边不好受。
快到十二点了,孟云曦去煮饺子的工夫,陆远坐在沙发上,怔怔地哭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是哪儿呢?
究竟是哪儿?
孟云曦端着饺子回到客厅,看见陆远脸也不抹,就那幺“啪嗒啪嗒”的直掉眼泪。
“怎幺了这是?小远,是哪儿不舒服吗?”
孟云曦放下盘子,轻揽住陆远的肩膀,陆远呆呆地摇头,“不是,孟哥,我也说不清是什幺感觉。我心里,好像丢了什幺似的,没事儿,你不用管我,咱吃饺子吧。”
孟云曦明白陆远肯定是又想起了奶奶,才会心里难受的,“嗯,快甭哭了,咱们做的腊八醋能吃了,我去拿,连蒜一块都吃了。”
陆远拿手背擦了擦脸,破涕为笑,“嗯,连蒜一块吃。”
吃完饺子,凌晨十二点也过了,很快春晚也演完了,陆远还想来个三十儿晚上熬一宿,可还没到两点就盯不住了。
“小远,不看电视了,瞧你困的,眼都睁不开了,还洗澡吗?不洗就去睡吧。”
“唔,我去洗澡。”
陆远揉着眼睛,晃悠着走进浴室,孟云曦刷完碗又等了一会儿,陆远还没出来,不禁有点慌。
“小远!小远!你洗完了吗?”
不好,他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孟云曦心惊肉跳,伸手一推,门居然没锁,原来陆远泡在浴缸里睡着了。
孟云曦长舒口气,把陆远从浴缸里抱出来,裹上条干净的浴巾,柔声道,“小远,你没事儿吧?”
陆远脸颊绯红,闭着眼睛哼哼,“唔嗯,哥,孟哥。”
“没事儿就好,回屋睡去儿。”
孟云曦抱着陆远回了他的卧室,起来的时候没注意,被陆远勾着脖子拽了回去。
陆远被孟云曦压在身子下面,睁着一双水雾迷茫的眸子,涩声道,“哥,你抱抱我,好吗?我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孟云曦轻柔地抚摸陆远的脸颊,微笑着点头,“好,我不走,我陪你一起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