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再想起她前世看着齐钰锦死在自己面前,与太后彻底翻脸,她的好姑姑亲口说的那些话,便让她丝毫不怀疑这是个多么可怕的女人。
少了自己这个棋子,她还有千千万万个。论起打仗杀敌,齐钰锦自然是厉害的,可比起耍些手段,那长居宫中还能活到最后的女人,是不可小觑的。
齐钰锦上前一步,将顾莞莞一只手握在手心,她看见顾莞莞那肉眼可见的变脸,皱眉。
不等对方开口,便先承认,“我知道,约法三章,你不让我碰你,但是怎么办呢,我就是想亲近你,控制不住的,想离你近点,更近一点。”她知道,不喜欢她的顾莞莞说出来也是让她难受的话,还不如自己个先堵了她的话。
顾莞莞皱着眉,她也不反感齐钰锦的亲近,毕竟是做过夫妻的人,那约法三章也是因着晓得了齐钰锦的心思罢了。可现在她在说着正事,齐钰锦却丝毫正经不起来。
她觉得压力甚大,她甚至能联想到齐家军岌岌可危这样还没影的事,非她喜欢想太多,只是经历了前世那一遭,她的心何止杯弓蛇影。
她再也承受不起又一次的罪人。
“王爷,勿要再沉浸府中这一方小天地中,王爷是统帅,是西北三城的战,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背着这百万老百姓,王爷勿要忘了自己身上的担子。”顾莞莞皱着眉,再是认真不过。
“王妃可知,齐家军有多少人?西北三城的百姓又有多少人?”齐钰锦手未松开,只是眼里没了那讨好的温和,代之的是一如从前在外的冷漠。
她身上背着的是齐王府,齐王府护着的是三城的百姓,她知道,十岁那年这齐王府只剩下她一个小辈的时候,她便知晓了。晨起习武,落日研读,邻国有异动,她便一分都不敢懈怠。
除了这齐王府,这三城,她再没有别的事可做。
她听出了顾莞莞的劝导之意,甚至还在那里头听见了责备的意思。
可谁还能记得,幼年的她并不嗜武,谁又能晓得,她不爱见血。
她别无选择,又能对谁说些什么。
她生来便是齐家的孩子,便要谨遵祖训,守护三城,不得有逆反之心。
她不过是除却这些职责外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人,为何就不行了。
顾莞莞想着从前听说过的消息,“曾听闻,齐家军乃三十万大军,守护三城百万百姓,出兵便是让敌国闻风丧胆,近些年敌国已不敢轻举妄动。”齐钰锦松开了自己的手,放了顾莞莞那纤细的手自由,语气淡然,“齐家军如今已壮大到七十万兵马,三城百姓多达八百万人口,齐家接纳所有大赢百姓进城安家,原本地广人稀经济落后的三城,已是充满人声人气的闹城。依王妃看来,顾清伶手上有多少能为她一战的人?”她说的云淡风轻,顾莞莞却是暗暗吃惊,原来齐家的势力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地步。
朝廷的兵马有多少,虽她对朝政不甚了解,可还是听闻过的,加上守卫皇城的兵马,能出来五十万已是极限,那还是在手握重兵的亲王愿意站在朝廷那头才有的极限。
所以说,齐家根本不怕太后,怪不得前世齐钰锦一死,齐家军便来了。
如果没有她,顾莞莞不敢想,如果没有自己,那齐钰锦便不可能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也不可能死。她再是愚笨,也能猜到,齐钰锦一死,齐家军定不会善罢甘休,齐家无后,无人镇住的齐家军还会不会像从前一样统一战线,誓死守护百姓。
她顾莞莞,何止是罪人,简直就是罪无可恕。
如若乱世,受苦的只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啊。
顾莞莞红了眼,低声喃喃:“对不起,都怪我,怪我。”她声音极小,即便是站在她跟前齐钰锦也只听见了几个声儿。
可齐钰锦却是真真的受伤了,顾莞莞责备她,凭什么责备她,她只是想多花些心思,来求得这个人的喜欢罢了。
“王妃可知,我齐钰锦只甘愿死在你手中。”齐钰锦沙哑的声音让顾莞莞的心一痛,她想说些什么,抬眼却只看见齐钰锦的甩袖离去。
她知道,齐钰锦生气了。
再一想自己先前说的话,愧疚之意弥漫在胸腔中,她怎么能,怎么能用那样的语气说齐钰锦,她分明是再好不过的齐王,百姓无一不念她的好,可怎么到了自己嘴里,便成了不惦记百姓的人了。
还有她的那句,无疑是让她的心生生在热油上煎着,痛极了。
她在提醒自己,提醒自己如若不是她顾莞莞,这世上没人能杀得了她。
是啊,论心计太后不会败,可没有她顾莞莞在中间,齐钰锦压根不会与太后玩心计啊。
齐钰锦那话话再是真实不过,战场上她没死,她甚至还清楚的记得,记得前世皇帝留自己不成,气急败坏说的那些话。
“表妹不该回西北的,如若齐家军晓得了那齐玉琪是为了你才愿意自卸武器一个人进宫,他们不会善待你的。表妹,你别走,你要是走了,我便将那齐玉琪是喝了你亲手斟的茶中毒身亡一事告知天下。”皇帝大喊的声音犹在耳边,顾莞莞再也站不住,踉跄着倒在了榻上。
她是忘不掉的,永远都忘不掉,齐钰锦为她而死。
她疑惑齐钰锦当真能忘了前世自己亲手斟的那杯茶,可早在大婚那夜她表达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