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将我禁在这王府了?”无人忍心回话,虽没人晓得,今日还叫了几回水的王爷王妃大半夜的,怎的就闹得这般大。可王妃那纤弱的身子在风中凌乱,谁见了都不忍心再问一句,就怕一个不注意问到伤心处。
几人将王妃劝回房中,四个贴身丫鬟退到隔壁候着,只留了奶娘一人在房中。
吴奶娘也不敢说这些,只得安慰着主子,王爷只是气极了,以王爷宠爱王妃的劲头没两天便会好的。
可顾莞莞知道,齐钰锦这回不会再哄着她了。
虽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她只是不想成为齐钰锦的累赘,拖她的后腿。何况她相信,去了长都城她有能耐保住自己的命,也能等到齐钰锦来接她的那一天,即便当真就这么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
造反和讨伐弑君的妖后是全然不一样的,特别是齐王府多年来名声都是极好。
顾莞莞也委屈,在奶娘轻声劝着时,再忍不住细细抽噎起来,哭的累了才睡了过去。
天刚微微亮,顾莞莞便醒来了,她遣了人去管务府问了齐钰锦何时能归府。
得到的却是近日归期不定。这是要宿在管务府了。
虽委屈难受,顾莞莞除了不能出府,倒也没别的不便。只是府里的人都不敢往东院子跟前凑了,就连苏蕊珠和胖丫也得了齐王的话,不让她们到顾莞莞跟前去。
说到底,顾莞莞就似一个人带着丫鬟仆人活在了偌大的王府中。
没两日,外头的人便都传起了原来他们的皇帝早就死了,还是被自己亲娘死的。宫里头还有位娘娘,是在皇帝死后才接进宫的,肚子里还莫名其妙有了死去的皇帝龙种。这齐王想去长都城问个明白,太后便一道旨意要挟了齐王妃去做人质。
更有说书先生说的乎其,传那太后是妖怪变的,就是为了乱他们大赢。
还有的说齐王现在怕极了,又不敢违抗妖后,又不舍得弃了自己的王妃,真真是两难。
白一说给顾莞莞听的时候,这传说已经传了一个又一个了。
朝廷的大臣也坐不住了,虽现在得势的都是顾清伶的人,可还有一些重臣老臣是先帝在时就留下的,他们是妥妥的皇帝党,自然就开始逼着顾清伶,要见皇帝,就是病重了,总也有个人在吧。连已经上了年事,早已不上朝的三朝太傅,都佝偻着身子跪在了宫门前。
更加激动的是西北三城的百姓。他们是齐王的百姓,自然听不得自家的王妃要被抓去当人质。
一下子,传来传去吵着应该讨伐妖后的人越来越多。
总之轻而易举的,民间百姓的风向便都吹向了齐王府。就连大赢其他各城的百姓都不例外。
有的是早已过够了这年年赋税都要加重的日子,有的是被贪官污吏逼的早已满腹抱怨,无一例外的,都受够了赵家政权。
往日迫于权势,无人敢言。如今有人带头闹事,便一个个的跳起来附和了。
听了这些,顾莞莞只问了句,“今日王爷怎么回的话?”紫鸢低头回话,“王妃,还是那样,王爷不见奴婢,只让下属交代了不回府。”顾博涵早在齐钰锦离开的那一晚也跟着去了管务府,第二日,就连老齐王和老王妃都穿上了将服去了军营。
这偌大的府中,顾莞莞竟觉得只有她一人似的。
不,应该是,一大家子,好似就将自己一人留下了的感觉。
这是一种被抛下的失落感,是一家三口的第四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外头便又传出了,先帝的遗旨一事,甚至大街小巷,满街都是手抄的先帝遗旨。
大晚上的,管务府,众将一番商议过后,便都去检查自己带的兵了,独留下齐钰锦和军师顾博涵。
“王爷,妹妹她近日在府中,消瘦了不少。”顾博涵这话说的含蓄,然齐钰锦却是听的明明白白,这是在问为何禁了妹妹的足。
她当日的动静那般大,后又再未踏进府中一步,顾博涵知晓此事,一点也不意外,可以说齐王府的每个人都知晓,甚至就连她的下属也猜测一二。
可她能说什么,说她气自己的妻不够惦记自己,不够信任自己,还是说自己的妻想牺牲自己成全她这个狼子野心的王爷,“义兄,我若不让她待在府中,她便要跑了。”齐钰锦再气,也不会让她跑到长都城去。
之前劝不了她,又念在是担忧外祖一家,便就想着先顺着,再拖着她,待自己救了外祖一家,她便也好好的待在自己的地盘上。
可谁知,她的好王妃是个大义之人。
毕竟妹妹已经成婚了,顾博涵斟酌着开口,“是妹妹做错事了?”齐钰锦冷哼了声,瞥了眼顾博涵,“她未做错事,她就是想去送死。要不关着她,她这会怕是已经自己送到顾清伶的手边了。”联想此前妹妹想去长都城的事,顾博涵全然没想到,外祖一家都已救下,还去干吗?
可王爷看着不是想解释的样子,他也只能像个稳当的兄长说:“妹妹只我一个兄长了,只是希望王爷不喜妹妹了,便将妹妹还给我,我自会带回家好好宠爱,万不要留着她让她受委屈。”虽妹妹是喜欢王爷的,可毕竟王爷是上惯了战场见多了尸体的,莫说寻常人家的女儿家,就是长都城的少年郎也比不上那份冷清。
将来这人又是极可能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