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没有眼力劲儿的东西。躺在路上的定是难民。若死了也便罢了,若是不死当赐些水源,莫叫人死了。”领头的卫兵喊声诺,先来瞧楚留香和一点红。见两人没死,俱往他们嘴里灌水。
楚留香的耳边响起个轻盈些的脚步声,但听卫兵道:“公主千金之躯,怎可下辇来救治贱民?”公主呵斥他们让开:“我爱救便救,你们胆敢阻我?”若不是楚留香没法笑,他定要向这位公主笑一笑。他最是喜欢这等江湖气的人。
他很快替这位公主着急。她要救的可是一条毒蛇!
楚留香试图暗自冲破穴道提醒她快跑。
冲破穴道的那瞬楚留香的胸口又挨了山中老人一击,哇啊一口鲜血喷出来。这回穴道虽破,楚留香却只能趴在地上起不来,他浑身的气劲经此一击彻底紊乱了。
他昏迷前想的最后一件事,仍是替救人的公主惋惜。
公主根本不需要楚留香救。
山中老人一掌打中楚留香,另一爪试图锁住公主的咽喉。
打在楚留香背上的那掌是打在实处,抓向公主的那一爪落在虚处。
公主竟化作道影子瞬移回车队里。
霍山的武功本就又又快,杀人劫货从不失手。这是他的第一次,也会是他的最后一次。
卫兵队警戒起来。
公主摊手让众人把武器放下,说道:“大家不必担心,我看这位老人家并无恶意,他只是太急了。”卫兵们又不是瞎子,提醒说:“此人居心叵测,刚刚分明要对公主殿下不利。”公主喝道:“放下。”卫兵们也不知道素来和气的公主为何如此张扬,只好听他的把东西放下。
公主端个水囊朝霍山走过去,笑道:“老人家喝些水,莫要急躁。”方才那招影子瞬移已叫霍山不敢小觑公主,他非得等对手下一次放松警惕不可。
他也装出副和气的模样:“方才小人心急,对不住公主殿下。”公主把水囊递给他:“无妨。只是本座不知你为何要打他人?”霍山懊悔地说:“都是小人贪心,唯恐那人抢了我的水。”说着仰头灌下那整整一壶水,显得确实口渴。
公主话锋一转:“不错,这天一水确实珍贵。”“什么?你也是无花的人?”霍山脸色大变,腹中跟着绞痛不止。他赶紧封住身上的几处大穴,运功抵御毒性。
公主又化身为影闪到他身边,手法比他的还快,霎时间就把他全身二三十处大都封起来。
这回轮到霍山话说不得,眼眨不得,只能听了。
公主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就是些巴豆而已。你要不封穴道,最多拉拉肚子。”霍山面无表清,他甚至皱皱眉头都皱不得。
他一生骗过无数同清他的人,到头来竟被别人所骗,还是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公主。
公主把他推倒在夜里余热未尽的沙漠上。
“期待下一个来救你的人吧。可惜本公主下令把这四周的商道都封了,怕是不会有人前来。”公主冲山中老人笑笑,指挥身后的卫兵:“来人,把我的两个朋友扛走。”山中老人在眼睛最后睁开的一点缝里,看到公主掏出一把琴,朝着重伤的楚留香dung了几声。
那把琴跟跑掉的南宫羽背着的琴简直一模一样。
然后他看到了轿辇上扛着的南宫羽。正襟危坐,闭目凝,是车队里最尊贵的客人。
第24章沙漠深处有片绿洲,绿洲之上有个龟兹国。
龟兹国的国都只有紫禁城那么大,它的王宫只相当于紫禁城里的一处别院。
龟兹国王倒是很有钱。王宫里彻夜点着八尺高的人鱼蜡烛,灯火通明经久不息。食桌上摆放的不单有山珍野味,更难得的是竟有千里之外的岭南荔枝。宫人用冰制的匣子盛着荔枝,端到公主房间的案上。
进到屋里的宫人们出去后,难免嚼些舌根。
“瞧不出咱们公主还挺有福气。”“可不,床上躺着个俊俏的,边上站个冷峻的,桌边端坐的那个比起他们还要美。我要有其中一个那该多好呀。”床上躺的是楚留香,床边站的一点红。比他们都要好看的,当然是灵魂出窍的南宫羽。
南宫羽正附在公主的身上。
一点红惦记着南宫羽临阵脱逃的事:“你不是我们的朋友。”南宫羽没反应。
公主急忙道:“若非南公子唤本座救援,本座理都不理你们。”一点红对救命恩人还算客气:“原来如此。是我错怪南兄。”南宫羽依旧没反应。
一点红有点急,南宫羽是不是不理他?
公主随口编个理由:“南公子今日真气不畅,正在闭目修炼,你别打扰他。”一点红恍然大悟,赶紧退到一旁。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楚留香,他想把南宫羽叫醒,无非是要他的琴音替楚留香疗伤。
南宫羽能做的,附身后的公主都能做。公主做不到的,南宫羽也不能做。
要是些骨肉之伤倒也罢了。偏生楚留香在自冲穴道的时候挨人一掌。内劲外劲合于一处,相当于受到双重夹击。他能活下来都算运气。
南宫羽的琴音再精妙,也没法在短时间内替楚留香恢复元气。
现在南宫羽附在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