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多么英明武,惹人向往,开辟大雍盛世,但是不过二十年,皇帝就亲小人远忠臣,如不是一场瘟疫,带走了,又有前任宰辅王老力挽狂澜,焉有我等?”穆元咏走进来,恰好听到这一句,不禁大赞:“说得好!”这右宰倒是令他看走眼了,挺有骨气的吗。
“胆子挺大,敢公然说皇帝的不是。”他笑得很和善。
但是听到的,却都煞白了一张脸。
右宰仍旧梗着脖子。
像一只骄傲的公鸡。
他走过来,看看他们商量得怎么样了,他从来不吝啬分最大的权力,因为他知道他能给多少就能收回多少。
那潦草的纸张散乱一地。
他啧啧两声——这字可真够草的,能看出草圣的风范。
他一个字都认不清。
“来个人跟我说说。”他刚开口,却见四周鸦雀无声,半点不见刚刚恨不得掀起屋顶的架势。
他有这么可怕吗?
只有右宰站出来,但是不是解释,而是跪下来请罚的。
穆元咏微微愣了愣,接着才想起是刚刚那句话的锅,他能说他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吗?
他根本不介意这些,也没有以一言砍人头的喜好。
谁还没有个秃噜嘴的时候,何况他私下也没少腹诽那老人家。
右宰请罪有三点,其一是对不敬,其二是试图遏制皇权,其三辜负太子信任。
穆元咏等他长篇大论说完,等了一会儿:“说完了?”右宰:“……”这执拗老头一下子被搞无语了。
他想着反正也豁出去了,该说的都说了。
还怕个鸟啊。
于是也不在乎敬不敬的。
他直视着穆元咏的眼睛:“太子不罚我?”穆元咏反问:“罚你做什么?”脸上仍旧带着笑:“你说得又没错,皇权本就需要受到一定的遏制,否则我设特别行政处做什么。”“我要真在乎这个,我首先就是革各位的职,然后自己干,反正我三头六臂,能力卓绝,完全累不死。”他说完反话,叹了口气:“皇权不是这样用的。”右宰见他不是说得假话,忽然就觉得整个人跟着轻了几分:“殿下,你真的与众不同。”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明白的皇帝。
富贵本就迷人心,又是皇权这般的泼天富贵,很多人因此陷进去,出不来,倒是难得清醒,清醒难得。
“我当然与众不同。”穆元咏向来给点阳光就灿烂,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系统上下五千年所有的文明教导出来的帝王却是个不知美德为何物的憨憨,这样想想,竟然有点可悲。
右宰就笑了,也不跪了,拍了拍灰起来了。
他给穆元咏讲了一下目前的进展,这些人到底能力卓绝,没有活在狗肚子里去,在座每一个蠢人,大的框架已经摸索得差不多了,细致的需要反复纠别,倒是还在修正当中。
至于人选,各方都有推荐,其实最好的人选……右宰说:“还是特开科举,根据职位性能重新划分考题,针对整个大雍招揽人才。”“那没那么快。”穆元咏自然知道:“你们能做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此时已经快晚上了,再耗下去得在宫里用膳。
他像是说天气真好这般说起太监的事情:“对了,有件事要告你们知晓,就是现在这个情况,我觉得目前的宫廷存在很多资源空耗,而现在又是我们最关键的关头,我就把太监和一部分宫女全部遣返了。”众位大臣一愣。
穆元咏继续说:“我不是很喜欢太监,而我也不打算往后宫塞很多女人,我打算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到当前的改革工作当中,住这么大的房子,从安全上考虑也有很多缺陷,歹人闯进来,找都要找半天,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现在人就是总想建大房子,娶许多女人,那么多人,管理起来就很麻烦。”“我已经够忙了,”穆元咏语气颇为诚恳,真切:“实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我打算把后宫分一片地出去,这样我就能够有更多的兵力来保卫我和各位大臣的安全,现在特殊时期,我们在为改革鞠躬尽瘁的时候,就不能在这方面出岔子。”他在说什么,他把太监遣返了,还要把后宫,把自己的房子给拆了?!!!
众位大臣纷纷表情一片空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这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魔幻,这可能是大雍最不讲究的皇帝,一点都不在意皇家的脸面。
想那早早死去的先皇,知道自己有这个不孝子,说不定棺材板都要给掀翻了。
第122章正大光明(7今天的朝下得格外的迟,大臣上朝的时候,马车一般都会停在宫外,虽然大佬之间撕得颜面全无,但是下人之间关系倒是不错。
比如中宰家的车夫这会儿就跟右宰家的车夫聊上了。
毕竟闲着也是闲着不是,两个大佬身份相当,也不怕被巴结——这些下人什么的都不怕就怕别人巴结,毕竟民间不是有句话叫做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们府上的门房都快被烦死了。
不是,我要真那么牛叉,能够了解我家大人的想法,我干什么要想不开去做这个门房啊。干脆也去混个宰相当当,它不香吗?
收礼?别别别,赶紧的,收回去,被别人看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