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两眼,似乎很想把这人拦下来。《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然而迟扬已经混在三三两两的学生里出了校门,径直走向对面的公交车站。
他其实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住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现在连保姆都不敢来了,但似乎除了回家睡一觉,他又没有什么别的去处——还不如留在教室混几个小时,他想着,没有在车站前停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找个地方喝点儿也可以,听说技校没有晚自习,一个电话应该还能叫几个不靠谱的朋友出来混,再不济去开包厢唱个歌,他请客,有的是人想来。
天已经暗下来,就快要黑透了,阴沉沉地笼在他身上——迟扬身上有一种和年龄不符的浑劲儿,像未到壮年却已经伸开了爪子的狼,散发着蓬勃而危险的锐意。
他就不该挑了今天出来闲逛的。《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桌板早给掀了,酒瓶菜盘哗楞摔了一地,那炸耳朵的动静似乎还纠缠在空气里,他抄着踩断的椅子腿儿往人身上掼,又反手抡回去,狠狠砸着上来箍他胳膊试图压制他的人,然后抓着那人一踹一锁,干净利落地摔到了地上。
他在干什么——肘击精准而狠厉地捣上了对方的眼睛,是奔着亡命去的,从角度到力度无一不完美,如果不是这场面太过暴力,几乎能称得上教科书级的混混打架……然而他的思维和似乎割离开来,旁观者一般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自己,看自己反架着另一个人的胳膊,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又一脚踹上人的后背摔进一地碎的没碎的玻璃瓶里。
别打了,会死人的。他慢半拍地想着,却丝毫没有停下的念头,甚至想给自己鼓个掌,这一拳实在是狠,大概能揍得人胃出血了。
谩骂和调侃还在耳边,他是一个打三个,却生生把三个人揍成了三条丧家犬——相似的场景他是见过的,也是在这样浑浊的仿佛永远都不会过去的深夜里,在更多年幼却残忍的拳脚里,他这样不要命地推搡着别人,一拳又一拳,直到对方拿出了刀——迟扬一顿,在臆想出的尖叫哭喊里停下了动作——被他锁着喉咙倒在酒肉狼藉里的那位已经翻起了白眼,发出无力挣扎的倒气声,再多一秒大概就要撅过去了。《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他沉默着松开手,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站不起来的另外两位,那情像是才尝过血气的狼,居高临下的视线缓缓扫过,几乎能斩出白骨。
“滚远点儿,”他垂下视线,拽着手下那人的衣领一把甩过去,“再让我看见你们,大不了一起死,试试。”他结了账,甚至冲吓恍惚了的摊子老板娘笑了笑,似乎没意识到他一身的狼狈样,脸上还擦破了一块,笑起来比面无表情更能吓唬人。
那老板娘战战兢兢地接过一张整钞,好半给他算对了零钱:“……你们,小伙子打架啊?”“别找了,”迟扬终于从那个魔怔的状态里松出来点儿,皱了皱眉,有些懊恼似的,又拿出两张递过去,“那张凳子是用不了了,客人也都吓跑了,您收着吧。”“没客人,没客人,本来也没几个……小伙子,你脸上破了,这个……”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熟悉的清淡嗓音越进来,替他回答了:“没事的阿姨,我给家长打过电话了,等会逮他去医院,不好意思啊,我弟弟给您添麻烦了……”迟扬一怔,转头看过去——他明明不是第一次看见何弈这幅温和真诚的笑脸,却像是在污浊的泥地里看见了一块玉似的,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何弈又交代了老板娘两句,语意恰到好处,有种意有所指的周全——说麻烦她别报警,就是青春期的小孩子不懂事,玩玩闹闹就过去了,又说祝她生意兴隆……等他回过来,已经被何弈轻轻拍了一下后腰,带出几步外了。
何弈收了通,看他的眼挺复杂,带着藏不住的戏谑,评价中肯:“挺能打。”“……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回答还没出口,又被迟扬堵了回去——“你就不怕我脾气上来了不分青红皂白,连你一起揍了出气么。”他们俩身高差了半个头——迟扬在这个年纪实在算蹿得太高的了——夜色已深,四下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一排小吃摊子,被迟扬结结实实地挡住了,何弈和他面对面站着,几乎整个人罩在阴影里,抬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甚至能闻到迟扬身上细微的血锈味儿,那是他脸上擦破了一块不小的口子,还没有来得及结痂的血。
“不请假就旷晚自习,班长来抓你回去,”他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也没什么必要回答——只是转而把他想说的说完了,“刚才边上有人录像,我让他们删掉了,嘱咐了别报警,不用担心。”迟扬压根不担心这个,住哪儿不是住,他不介意。
“这都几点了,还晚自习,蒙我呢。”他笑了一下,裹着一身刚犯过浑的戾气笑起来,丝毫不能缓解气氛——何弈看着他的眼睛,终于松动了一般,喉结一滚。
然而没等他再说什么,迟扬已经直起身子,自顾自走开了。被他挡住的光涌进视野,何弈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又听见迟扬隔出几米远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他又问了一遍,但含义显然是不同的。
“我真是来抓你回去的,你班主任让我来的,”说到班主任的时候何弈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转身跟上他的脚步,“电话打不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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