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齐业和温知星异口同声，叫颜凉吓了一跳，抱着怀中的团团甚是委屈。
是啊，自己周围遇到了那么大的危险，有人不声不响地就将一切都处理好了。如此让人安心，颜凉除了师傅想不到别人。可是……她现在是只妖怪啊。
那只大妖想对自己这狐狸精下手，师傅如果知道，自然是乐见其成。怎可能会制止它呢？
就算只是刚好路过，以那日在山上师傅的态度，恐怕自己和团团都已经死无全尸了。
齐业自知吓到了颜凉，他刚要安慰，温知星却已经直接伸手。轻轻地揉搓着她立起来的狐狸耳朵，指尖碾着那搓白毛，颜凉很舒服地哼了一声，脸颊都泛了些红。
“已经有一年没见着师傅了，如果他有心下山的话，不会不联系我们。”
这话说得很巧，颜凉正被捋毛捋得舒坦，软软地嗯了一声。
在她的狐狸尾巴冒出来之前，温知星的手被齐业和乐正青的眼打断了。怀中的团团喵了一声，顺着颜凉的肩头爬到她的脑袋上趴好，乖巧得不敢置信。
颜凉怕团团掉下来，缩着脖子，双手举在头顶问：“那会是谁呢？”
“和大妖有关的一切消息，轻暖阁一定知道。”乐正青见颜凉这副样子，开口抢了两个师兄的话。
这一解释，颜凉脸色更差了。
她默默地将头顶的团团抱下来，被它不满地挠了一下都不知道，小心翼翼地问：“是要我去问吗？”
齐业是军队的人，与管理局的关系匪浅，由他去肯定不合适。乐正青才被赶出来，温知星进去的话可能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想来想去只有自己这只狐狸精比较合适当个探子，更何况她还和尊主双修了。光冲这一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阿凉如果不愿，还是算了。”齐业十指交扣，“我们会想别的办法。”
“说不定等管理局的尸检出来了，就能解决问题了。”温知星将一瓶催情丹拿出来交给颜凉，“药不能停。”
“我知道啦！”
莫名觉得二师兄说的不是什么好话，颜凉说谢谢两个字故意加重，反而被温知星斥责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害怕吃药。
眼看两人又要斗嘴，齐业轻咳制止，叫乐正青起身干活。
“还有别的事要忙吗？”
乐正青现在身上还有伤，颜凉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她紧张地说：“多坐会儿再走吧？”
恰逢乐正青起身扯到伤处，少年清秀的脸庞疼得皱拢，颜凉急急忙忙丢开团团，双手扶住他坐下来，让他休息一会儿别再动了。
“抱歉。”
他垂着头，沙哑的嗓音因为疼轻颤，颜凉都想打120叫救护车了。
医者天性，温知星没有开口说话。齐业蹙眉，怕硬要拉乐正青起来做事会给颜凉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得说：“好吧，那就麻烦你在阿凉这儿将阵法布了。至于委托人的事，我和温知星去。”
“我的出工费一天一千元，现结。”温知星噙着淡淡的笑，冲齐业伸出手，“亲师兄，明算账。”
齐业忍不住伸手打他，但温知星极快地闪躲，他俩被颜凉推出屋外。
“你还好吧？”
给乐正青倒了杯温水，他伸手接时都是颤的，颜凉发觉杯口有淡淡的血红色。她抱紧猫团团有些害怕，“要不要替你喊救护车？”
“没事，我习惯了。”
乐正青说的风轻云淡，从怀里拿出四张纸符，竟然是用血写的。
“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准备给你的礼物。”乐正青解释说：“将这符贴在四方位，能隐藏你的气息，一般的妖怪也不敢再来。”
这符画得精巧工整，贴上之后效果极好，寥寥几笔便将灵力布得极其稳妥。颜凉就算对阵法了解甚少，也看得出这是天才手笔。
就这样还算准备不充分吗？
颜凉回到沙发上，见乐正青闭目喘息的样子，心疼地问：“你的修为很高吧？”
比大师兄都高。
“结丹了。”乐正青努力笑了笑，“整个管理局这一辈只有我。”
何止这一辈，能在这世道结丹，简直是百年之间都难觅的天才。颜凉又问：“那为什么不给自己掐个诀，将身上的伤治好呢？你的血很珍贵的，就这么白白浪费，会引来妖怪觊觎。”
至少她怀中的团团就已经兴致盎然了。
“修士的血有辟邪的作用……”乐正青脸色微变，话锋一转，“只是皮肉伤，用法术修复太过浪费。而且，人体的细胞活性都是有限的，虽然修士的身体强度远超于普通人，但法术还是会透支细胞活性，能静养最好。”
——所以真不是他想带着伤这么到处乱走。
颜凉却一脸迷茫：“细胞活性？那是什么？”
“你没上过学吗？”
“没有。”颜凉委屈地说：“我是在山上的师门长大的，没上过学，所以你说的我都听不懂啦。”
“没关系，我也没上过学。”乐正青伸手想摸颜凉垂下的小脑袋安慰，却被她怀中那只纯白色的猫咪吓得不轻。
见他在空中的手一滞，颜凉觉得怪，揉了把对乐正青虎视眈眈的团团，问：“你对猫过敏吗？团团很干净的，别怕。”
“不过敏。只是小时候被狗咬过。”
所以是怕毛茸茸的小动物吗？颜凉噗嗤笑了一声，莫名觉着这个少年有些可爱。她故意露出自己的三条狐狸尾巴，冒出狐狸耳朵，一甩一甩地说：“那你怎么不怕我呀。”
乐正青的脸有些红：“你是不一样的……”
“哎？哪里不一样？”颜凉笑眯眯地靠近他，捏了捏他的脸，“不怕不怕噢。”
乐正青苦笑一下，“都说了你是不一样的。”
随着团团靠近，他还往沙发那边缩了一下。颜凉俯身将团团抱起来，关进给它新买的猫咪笼子，打开一个猫罐头给它安慰：“他是客人呢，我得好好招待。”
“喵！”见颜凉还上了锁，团团不满地挠，“客人一脸想吃了你的样子？”
可乐正青现在浑身是伤，哪像是要吃狐狸。
颜凉回到客厅，见乐正青的嘴角都沾了血，她拿了湿毛巾想替他擦，但最终还是本着不应浪费的原则，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很疼吧？”颜凉渐渐地运起妖力，想借着魅惑人心的妖法缓解他的疼痛。她的手指捻去他唇边的血，喂入自己口中。
唔，浓浓的铁锈味，涩的厉害。
“还好。”
乐正青眼有些迷蒙，星朗的眸子变得有些迷蒙，像是夏日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飘然难寻。颜凉的手被他握住了，听得他小声说：“谢谢……”
有什么好道谢的？
“我受伤，都习惯了，没有人会在乎的。”
颜凉觉得他胸口处恐怕有着一个大大的伤口，烂肉见骨，无法愈合，心脏却还在倔强地跳动着。
他分明实力如此强大，内在也是这般脆弱的，叫颜凉小心翼翼地探过去。
“我不是很会安慰人。”
她只是一只狐狸精，唯一替他缓解痛苦的办法就是——
啾。
颜凉凑过去，粉嫩的舌舔去他嘴角的血，缓缓地探入他呆滞的双唇中，吻得轻柔至极。
口中的血腥味被颜凉的津液全部取代，乐正青觉着是一股令他安心着迷的香味，不禁回吻。
少年的吻有些青涩，唇舌交缠间意外缠绵。
从他凌乱的喘息与眼来看，颜凉的妖术应该是成功了。她不禁窃喜，却将乐正青揽着她腰的手拿开。
“你舒服一些就再好不过了。我现在可不能取你的阳气，那样你会难受的。”颜凉伸手轻轻地抱了抱乐正青。
乐正青极度失望地收回手，说了声抱歉，他不是有非分之想的意思。
“没事呀，谢谢的血。”颜凉想不到更好的报答方法，见他又疼得抽抽，这才想起来箱子里有止疼片。
“别走。”乐正青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让我抱一会儿。”
“抱着我会好受一点儿？”
颜凉看不见乐正青的脸红了，只听得他实话实说：“很软。”
唔，自己变成狐狸精之后还有这种天赋？之前二师兄都嘲笑她抱着咯手，还整日要抱。
颜凉一边被抱着，一边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去提供人肉抱枕的服务赚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