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里探出头，赵水无摘掉游泳镜，擦掉脸上水珠，扶着护栏爬上岸。
她身材不差，虽然胸不算大，但胜在瘦，还有马甲线，皮肤细腻紧致，取下泳帽后，从水池边缘走到休息椅的途中，四周观望目光不少。
赵水无是这家健身房的常客，签了一年合同。
平时不是被工作折腾得死去活来，就是忙于应付金主，挤出点时间健身成了她为数不多的解压方式之一。前几天前台打电话说合约快到期，问她要不要续约，才提及签约时还送了几张游泳券和几节私教课。
她平日练的都是机械器材和瑜伽，很少游泳。
这个健身房就在公司附近，与小区反方向。全国连锁，环境很好。
水池那端忽然一声噗通，有人从跳台跃入水中，脚上扑打水花，摆臂动作流畅，眼见着就从那头游到这边，在水里打个转朝反方向蹬出，却没接着游回去。
池中男人撑地上岸，浑身肌肉不说多厚实，恰到好处的匀称。
反而比那些健身入迷的肌肉猛男看起来舒服。
他同样取下泳镜和泳帽，让人看清他的脸。
真是巧了。
“白先生。”赵水无在他经过自己时，把着吸管叫他。
白璟川一侧头，先看见的是两条光溜溜的大长腿，往上才是扎着丸子头的脑袋。
他在旁边的空位坐下：“赵小姐。”
“你也在附近上班？”她问。
“嗯，怪说不得我们每次到家时间都差不多。”
这里是商业中心，光大厦就有好几栋，赵水无回家挤地铁，他开车。下班高峰堵车，她比他先到，路面顺畅，他早早休息，两个人一直没碰上也正常。
互相寒暄过，白璟川说，小区附近要新开张一家健身房，也是这家的分部。
赵水无在电梯里看到过广告。那家位置比这个好，正在公司到小区的途中，不用像现在这样多走一段路。如果合同能够直接转过去，她考虑过换健身房。如果不能转也无所谓，反正现在的快到期了。
“群里约好下周五傍晚一起去看看，如果集体签约的话，说不定还有团体优惠。”他问，“你去吗？”
“下周五啊……”赵水无咬住吸管，眼珠转两圈，“真不巧，那天我要来这里上游泳私教。”
她不是刻意拿乔，赠送的私教课一共就那么几个时间可选，错过就没机会。新健身房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优惠也顶多送几个课时而已，翘掉这边去那个，算下来没区别。
但他把这理解为欲擒故纵。
“你不去，弄得我反而也不想去了。”白璟川如此回答，“本来我也不喜欢太多人的集体行动。”
直接说嫌人多呗，好像是刻意为她似的。
赵水无表情不变：“我也不喜欢。”
她不接话茬，白璟川继续说：“那不如我们换个时间单独去？”
“好啊。”赵水无好似很好说话，“你心思细，和你一起，我也比较放心。”
“下周六傍晚如何？”
“哎呀，还是不行。”赵水无眨巴起眼睛。
这次她是真的欲擒故纵。
连续拒绝人两次，再补救，这是先抑后扬的路数，“不过周六下午可以，你看呢？”
被她不大不小地戏弄两句，白璟川看不出脾气，微微一笑，说的是：“太不巧，那时候我有约。”
“……”赵水无忽然变脸。
玩她呢？
他目的已达，大喘气过后：“但是为了你，可以推掉。”
行，将计就计是吧。
“……我谢谢你。”
“不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先抑后扬算什么，要先抑，再抑，接着抑，然后才是扬。
约好时间，两人下水再游一会。
赵水无泳技一般，只能说是会游，不至于沉底，不像白璟川一样自如。她在浅水区游两下走几步，他在另一条泳道来来回回，经过她时，水花全从她脑袋顶上飞过去。
游到都累了，白璟川邀请她搭个顺风车。
“我洗澡可能会比较慢。”
“没关系，等你不算浪费时间。”
他们的储物柜也离得很近，互相正对着。
储物区很狭窄，二人背对背地取出洗澡用具，抬胳膊时难免触碰到对方。身上的水渍已自然蒸发，赵水无的手肘碰到他，只传来一阵体温滚烫。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目光不慎瞄过那个地方。鼓鼓的，紧身泳裤似乎包不住。
每每他上岸，赵水无就会忍不住当好几回“盯裆猫”。她并非欲女，对男人的泳裤也没有兴趣研究。但他那里实在是太明显，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更何况里头的东西曾在她体内停留过，其滋味不用言明。
她在想什么。
赵水无猛然回，甩回头去。漫无目的地翻弄柜子里的物品，把沐浴露拿起又放下。
身后的动静变小很多，白璟川注意到，以为是她已经收拾好，回身却看到一大片光洁的裸背。
之前他们都是面对面，他还没发现。从正面上看，她的泳衣高领露肩，款式介于保守与性感之间，没想到后面却是这样。
她胳膊动一下，肩胛骨也动一下。
他的喉咙跟着动一下。
“你一会有什么安排吗？”他问。
赵水无突然听见背后话音，手上动作一滑，巴掌大的便携装沐浴露掉到地上：“啊？没有。”
白璟川反应更快，先于她弯腰，手尖碰到地面，她的大腿在他眼前，白得发亮。
他起来把沐浴露还给她。
赵水无背贴柜壁，金属冰凉，与刚才的触觉截然不同：“谢谢。”
“不客气。”他攥紧左手的毛巾，嘴巴先于脑子做出行动，“既然不着急回家，那你想不想去参观游泳区的独立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