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属下的人在京外小镇的一处村落发现了影二和王妃的踪迹,两人应该已经住了一段时日。”
这话里的意思很微妙,瑞王眼睛微眯闪过一丝寒光,冷声道:“也就是说,影二从黑衣人手里救下王妃之后,不仅不立即送回王府,反而,挟持了王妃?”他复而又急切地问道:“王妃现下如何?”
影一想了想手下弟兄打探到的情况,到底没敢说实话,低着头道:“王妃不曾出门,每日只有影二出入院落。”
瑞王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咬牙切齿道:“好个影二,让他保护王妃茎竟敢做出如此背主之事!”他目眦欲裂,先是被刺客掳走,又被影卫关在屋里,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些日以来苏年遭遇了什么,不自觉一掌重重地拍在了石桌上。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道,石桌竟隐隐有碎裂的征兆。
“影一你带路,本王现在就亲自把王妃带回来!”
而与此同时,身在驿馆的燕林也收到了消息。
他边听手下人汇报边把玩着一樽琉璃盏,温润如玉的脸上此时毫无笑意。
“……那侍卫武功高强,属下为免打草惊蛇,便差人继续盯着,先回来禀报殿下,再做定夺。”
他满脸阴沉,冷笑一声道:“像寻常夫妻一般生活?周围乡邻人人称羡?”手下一个用力,名贵的琉璃盏便化为了齑粉落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人胆战心惊,试探着开口:“或许是那侍卫强迫,瑞王妃也是被逼无奈。”
“哈哈哈——”燕林怒极反笑,苏年是何等聪明的人物,怎么可能任由一个侍卫摆布?再联系起之前的事,他立刻就猜出,她根本就是趁此机会同这个侍卫双宿双飞了。真是可笑,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侍卫,如何能配得上她?又如何值得她这般谋算!
“还有,属下回程路上,还碰到了瑞王的人。”
燕林立刻皱眉,瑞王这厮朝秦暮楚,忘恩负义,连自己的真心都看不分明,也根本配不上她!
那谁才配得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可他此刻没时间细想,沉声吩咐道:“听着,带上武艺最好的侍卫,务必赶在瑞王的人到之前,带走瑞王妃!”
第51章 王爷的失宠王妃(十)
梅雨连着下了几日,这天夜里竟罕见地开始电闪雷鸣,隆隆的雷声掩住了疾行的马蹄,溅起的水花没入无边的夜色,给这个平静的小镇带来一丝肃杀的气息。
贵气逼人的男子身穿蓑衣,面容冷峻,看着眼前星星点点的灯火,他倏而勒住缰绳停下马,沉声问道:“还有多远?”
“前面小路左拐,走到尽头便能看见。”身后骑着马的影一恭敬地答道。
瑞王剑眉紧蹙,当机立断道:“你和影三影四随我下马,其余人在此等候。”影二身手在所有影卫里排第二,也只有影一凭着更丰富的经验才堪堪能制住他,于是他冷声吩咐:“影二速来警觉,你们到时便出其不意,必要将他一举拿下,如若抵抗——”
他的凤眸微微眯起,闪过一丝残忍:“格杀勿论!”
“是!”“属下领命!”几人眼一凛,纷纷应声。
他们屏声静气地靠近苏年影二落脚的小院,轻微的脚步无声无息地融合在这场雨里。院里一片漆黑,只有一间房里还亮着烛火,里面不时传来男子低沉的说话声和女子的笑声。
苏年手里拿着王大娘今日带给她的针线,正在灯下一针一线仔细地缝着一件男子的外袍,面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柔声说:“我自小便学女红,如今才觉得有用武之地。”
影二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宠溺:“明日再缝吧,灯下伤眼睛。”虽是劝说,语气却并不很强硬。
苏年嗔怪道:“哪里就那么严重了?”她把缝好的针脚展平,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满意,“我还是在上面绣点什么吧,看着也顺眼些。”
门外的影一几人把头压得低低的,都恨不得自己没长这双耳朵。而瑞王的面色已经和冬日寒霜一样冰冷,他多么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可是那个娇软清甜的声音不是苏年又是谁!他为了她寝食难安,害怕她遇上不测,以为她遭人胁迫,担心她受了委屈,可她居然在和旁人浓情蜜意!
说着说着,里面的女子又叹了口气:“这么大的口子,得使多大的力道啊。”她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眼,有些紧张道:“你可别瞒我,真的没受伤吗?”
影二摇摇头:“只是回来时被一个江湖术士缠上,非要替我算命,说我天生贵人,日后定是权势滔天,一来二去便拉扯上了。”
苏年听了忍不住笑起来,笑声好像风吹过铃铛发出脆响,却又如同重锤一下一下砸在瑞王的心里。她眼里一片潋滟,促狭地问他:“那你信了吗?”
影二看着她鲜活的笑脸,也淡淡地笑了:“胡言乱语,如何能信?有权有势是什么样,从前我也见过,却并不羡慕,何况——”他慢慢靠近,温热的大掌轻轻握住苏年柔软的纤纤玉手:“权势和地位,大抵都要险中求,可自从有了你,我便不想再冒险了。”
门外的瑞王再也忍不住,他胸口燃着冲天的怒火,解下蓑衣,一脚破开房门。影二闻声登时一惊,条件反射地把苏年护在身后,两人的手此时还是紧紧相扣。床上是一床被褥,两个枕头,此情此景让瑞王看了几乎发狂。
趁此机会,影一立刻挥着剑冲上去和影二缠斗,他们身手相近,如今影二又是赤手空拳,加之影三影四从旁牵制,很快便落了下风。在苏年的惊叫声中,影二的胸口被重重地踹了一脚,随之肩膀被一剑刺中,鲜血顿时染红了淡蓝色的长袍。
“王爷!不要!”苏年眼里满是惊惧,她揪着瑞王的衣摆,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梨花带雨惹人心疼:“我求求你放了他吧,他什么错都没有,是我逼他带我走的!”
瑞王听了又是一阵气血翻涌,方才他在门外甚至还在想着,她或许只是受制于人所以虚与委蛇,因此从一进门,他便就死死地盯着苏年脸上的表情,企图发现哪怕一点得救的欣喜。可是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的目光依旧温柔似水,这样的目光从前无时无刻不落在他的身上,可是现在却只担忧地跟随着那个低贱的影卫。她的双手仍然白皙如玉,这双手曾经多么缱绻地拂过他的脸颊,可是此刻却用力扯着他的衣摆,求他放过另一个男人!嫉妒和愤怒几乎蚕食了他的理智,于是他听见自己用冰冷不带感情的声音说:“杀了他。”
影二倒在地上,一个侧身躲过影一凌厉的一剑,又勉力用未伤的那只手一掌拍开影四,已是内力耗尽,忍不住侧头咳出一口鲜血,此时影三的长剑迎面而来,剑气凌人,他实在无力闪躲,眼前也逐渐模糊。
是要死了吧。
他过去刀尖舔血,了无牵挂,总觉得死了便死了,可是如今却觉得好不甘心。他还没带她吹过南国的风,看过砚山的花,甚至院子里的秋千快做好了,还没见她荡过。承诺说过了就一定要兑现,他不能食言,不能就这样死了!
这样想着,他眼里又有了光,似乎又有了抵抗的气力。
“如风!”苏年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挡在影二身前,妄图用自己孱弱的身躯替他挡下这致命一击。影三大惊,连忙收回剑,自己差点被内力反噬。而瑞王更是肝胆俱裂,他看着苏年怒吼:“你疯了吗!为了他,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可是苏年却充耳不闻,她颤抖着手不敢去碰影二的伤,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打在他的衣襟,声音还带着哭腔:“如风,你怎么样?哪里疼?”
“你别哭,我很好。”少年声音沙哑,却还强撑着说话不愿意让她担心。
影一几人也都受了不小的伤,可如今王妃就扑在影二身前,他们根本不敢妄动只能面面相觑。
瑞王冷冷的眼刀刮了他们一眼:“都给本王滚出去!”他看着眼前相依相偎的两人,压下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句沉痛道:“苏年,这些天本王为了找你,食不下咽夜不成寐,一得到你的消息便马不停蹄赶来接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本王的?”
听了这话,苏年却吃吃地笑起来,恍恍惚惚地说:“那天在乱军之中,你让我抓紧你,可是最后却狠狠甩开了我的手。王爷,”她抬了抬眼,眼空茫茫的,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没有在看他,声音轻得像从远处飘来,“是你先不要我了。”
“我那日只是——”他着急想要辩解,却被苏年打断。
“不止那一日,”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扯出一个无力的笑,从前堆积的失望一点点浮上眼前,“你过去说想回府第一个便看见我,可后来一回府便去见燕国公主了。你说只爱喝我煮的茶,可在她那里便什么茶都觉得好喝了。你教她骑马,带她狩猎,而我就在院子里等啊等,王爷,一个人的心就像茶一样,要总是等不到,就该慢慢变凉了。”
瑞王的心口泛起一阵刺痛,可苏年心里却一片平静,原来放下了之后竟会是这样的坦然,一旦得到了更好的,受过的伤也好像不值一提,于是她认真地说:“你既然喜欢上她了,便放我走吧。”
话音刚落,她的手便被瑞王一把拽过,他眼里爱意和愧意交织,说出的话却依旧很强硬:“别说傻话,你跟我回去,这些事我便权当没有发生过,我以后自会好好待你。”
“那燕国公主怎么办?燕国不会让她为侧的。”
他身子一僵,原来她居然连这些都知道了。
“如今我被刺客掳走是多好的机会,王爷便只当我死了,她便是名正言顺的正妃,再没人敢说闲话。”她言辞恳切,好似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划清界限。
“你休想!”他眼睛红成一片,从前他确实摇摆不定,可如今非要选择一个,他才陡然发现原来自己更放不下的一直是面前这个女人,他盯着苏年咬牙切齿道:“没有什么燕国公主!从今往后,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可是听了这话的苏年态度却没有丝毫松动,只是淡淡地感慨道:“王爷,你的心太大了,今日喜欢我,明日便能爱上旁人,”她深情的眼定定地望向影二,却兀自说着捅另一人心窝子的话:“可我已经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再待在你身边,只会让我像死般难受。”
“哈哈哈——”瑞王心痛之下竟冷笑出声:“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喜欢上这个卑贱的东西罢了。可是苏年你记着,你是本王的王妃,只能是本王不要你,你不可以不要本王!”
他嘴里说着狠戾的话,可是眼底深处却藏着恐慌,他和苏年在一起那么多年,总以为一回头就能看见她温婉的笑脸,笃定她永远不会离开,可是他此刻忽然意识到,当年那个毫不犹豫一头扎进河里救他的小姑娘,好像真的不在了。
他深沉的眼底仿佛带出惊痛,唇边溢出一声轻嘲:“本王不舍得动你,难道还不能杀了他吗?”
苏年脸色立刻就变了,眼角一红又盈起水光,哀声道:“王爷,你不能这样!”
“本王为什么不能!”他心里已经痛得滴血,可面上还要强撑,“你若乖乖跟本王回府,兴许本王还能留他一命。”
影二气急攻心,又咳出一口血,但仍撑着一口气字字泣血地对苏年说:“不要答应,我宁可死。”她喜欢南国的温暖,可王府的院子太冰冷,他好不容易带她离开,又怎么能让她因为自己又回到那个牢笼!
苏年用力摇了摇头泪如雨下,她用手轻轻擦拭着他唇边的血迹,也回了八个字:“你若死了,我来陪你。”她看懂了他眼里的痛意,可是南国再好,没有他的地方一样是一片冰寒,她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瑞王已经不想再看他们互诉衷肠,他径自打横抱起苏年,走出了屋子,吩咐门外的影一把里面的人带回去。然后闭了闭眼,告诉自己来日方长,可怀里充实的感觉却依旧堵不住内心的空洞,怀中女子婆娑的泪眼更是让他又痛又妒。
而影二只能死死地看着他的背影,内心第一次涌出一股真实的恨意。他恨瑞王曾经随意变心,肆意伤害,如今又不愿放手,罔顾人愿夺人所爱。他更恨自己无力保护心爱的女子,原来不是安分守己就能过安稳日子,原来权势有时真的那么重要,判人生死,叫人分离!
而此时的御书房,皇帝正坐在暖塌上,案几摆着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底下跪着一个黑衣人,禀报完了消息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陛下,要不要……”
“不用,让他继续盯着,”他一颗白子落下,黑子已是满盘皆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别让他受太多罪。”
“是。”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若是没有这一遭,这孩子不会明白,没有权利和地位,别说想要的得不到,就连想守的也守不住!
第52章 王爷的失宠王妃(十一)
王府昏暗的地牢里,瑞王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曾经也为自己抛头颅洒热血,立下汗马功劳的影卫,面如玄冰声似寒霜,显然是压抑了极大的怒火,低声质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念头的?”
影二唇边溢出一声冷嘲,胸腔一震动便牵扯到周身的伤处,可这样的疼痛他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居然还淡笑着回道:“总守着王妃,守着守着,就生出妄念。那日从刺客手里把她救下,便自以为得到机会,可以挟恩相报,一切都是我罪大恶极。”话里话外,竟是把苏年择得一干二净。
这两人都把罪往自己身上揽,还真像是一对苦命鸳鸯!那他算什么?棒打鸳鸯的人吗?心被妒意疯狂撕扯,瑞王忍不住一掌打在面前人受伤的肩头,未长好的伤口又迸出鲜血,影二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你的确罪大恶极!”他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讽刺恶毒的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本王捡回来的一条狗,居然也敢肖想王妃?”
而他最大的罪过,就是居然真的让苏年对他动心了!瑞王心里的愤怒和懊恼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看着面前这张带着血污却依旧清隽的脸,恨得咬牙切齿抬起手又想一掌劈过去。
这时影三忽然进来,跪下沉声说:“王爷,王妃身边的小柳前来禀报,说王妃自打回来之后就一直咳嗽,不肯喝药,也不肯进食。”
地上面色淡淡的人色终于有了变化,眼里流露出刻骨的心疼与担忧。瑞王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心里更恨,恨苏年为了这个卑贱的奴才宁可糟蹋自己的身子也要和他抗争,可自己偏偏又束手无策,只好冷冷地丢下一句:“看好他,别让他死了。”然后匆匆离去,准备赶往苏年的院子。
等他走出牢门,影一才揉了揉自己尚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叹气道:“这可真是个苦差事!”想想又有点气不过,便用力踹了地上的人一脚,然后转头对一旁的影三没好气地说:“要是你当时一剑刺死了他,哪儿还有那么多破事!”
影三还是成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里叼了根不知从哪拾来的稻草,感叹道:“谁让这小子命好,有王妃在前面挡着呢。”
影一轻嗤一声:“你真当我瞎啊,就算没有王妃,那一剑你也故意避开了要害。”他眯了眯眼,有点疑惑地看着身边的人:“平日你们也不来往,看不出来,关键时候你还挺讲兄弟情义?”
“我呸!”影三啐了他一口,“你说得倒轻巧,我当时也受伤了,手上剑都快拿不稳,还有心思管这个。”
“行吧,”影一也就是随口一说,他们几个影卫如今还能排的上号,在王府中有一席之地,全是靠自己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彼此之间谁没以命相搏地打过几场,因而关系并不好,平时打了照面也不见得能打声招呼,“那你在这守着,我幽州还有些事没查完,先走了。”
影三随意摆了摆手算是对他的回应。看人走远了,他便从衣襟里掏出金创药,边给影二治伤边不大正经地和他说着话:“影二啊,你也别怨王爷,你干什么不好,非得去觊觎王爷的女人。”
他手上动作很轻,还有几分小心翼翼,话说得却很不中听:“谁让他是王爷呢?便是他不要的东西,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断没有去捡来的道理!”
见人没反应,他又继续说:“你呢也别不服气,要是真有一天,你也成了人上人,”影三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到那时候,什么王妃公主,还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吗?”
影二一言不发,只是原本一片沉寂的眼底,微微闪过一点不大明显的亮光,随后又归于沉寂。
“王妃,您先喝药吧,要不,吃点东西也成啊。”小柳端着药碗,焦急地劝道。可苏年却只淡笑着摇摇头,刚一张口,便又咳嗽起来。
瑞王一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冷哼一声让小柳先退下,然后遏制着心头的怒意,沉低声呵斥道:“病了也不喝药,你是存心想死是吗?”他见女子毫无反应,于是便伸手捏过她精致小巧的下巴,“苏年,本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我会喝药的,”苏年被迫仰着脸,色却依旧淡淡的:“我从前总不喝药,是因为觉得病了,你便会来看我了,后来发现,便是真的病了你也不来了,就再也不犯傻了。如今,便更不会了。”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瑞王听了心口又是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他真的太后悔曾经对她的冷待,于是愈发努力想要挽回:“可是年年,我们相识相知多少年,这么久的情分我不信你说放下就放下,你和那个影卫才相识多久?”
“那王爷和双双公主又相识了多久呢?”她的眼里流露出嘲讽,然后在瑞王突然变得僵硬的脸色里,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不分时日长短,王爷,这是你教我的。”
“又是燕双双!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她?”瑞王简直觉得难以理解,“就算有了她,我心里最爱的还是你,这还不够吗?我是王爷,难道还真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吗?”
闻言,苏年心里大定,她终于把瑞王心里的这句实话逼出来了!这个男人看似十分懊悔,可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没错,他权势地位太盛,认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早就忘了年少时那颗萌动的初心了。
现在逼他二选一是下策,他只想暂时稳住自己,之后难保不故态复萌。见好就收就此离去是中策,他固然会怅然若失,可时间过去难免会逐渐淡忘。只有让他真正明白为什么失去,深刻意识到无法再得到,才能永远刻在他心头变成一道好不了的疤,想起来就会火辣辣地疼,如此方为上策!
苏年清洌洌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然后,轻轻地说:“王爷,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
“那日你说好陪我挑个影卫,却去见了燕双双,留我独自一人,那么多影卫里他看起来最孤单,就和我一样,所以我才选中了他。”她忽然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晃花了瑞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