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眶突然就红了,这就是多少次曾经出现在他梦里的场景,这些夸奖和温和肯定的眼,是他多少年来的求而不得。『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但是每次醒过来,母亲还是眼里只有哥哥,每年也只会为大哥定制专门的生日礼物,父亲也还是那个在危急时刻为了救大哥,任由绑匪刺了他一刀的男人。
“子寒,这个就是特别为你定制的,只属于你,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礼物。”苏年清甜的嗓音在他耳边环绕,此刻正很温暖地看着他。
澎湃的泪意突如其来,他知道,她一定看到他小时候写的那些话了,然后什么也没说,却给他准备了这样一个惊喜。
他想说话,可一瞬间连喉咙都哽住了,和她相比,自己一开始怀着的那些龌龊念头,真是让他显得愈发面目可憎!
“……对不起”他深吸了一口气,很真挚地向她道歉。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有点发懵。
“因为,没有帮上你的忙,让你白跑一趟,还是不知道要准备什么礼物,没办法满足哥小时的心愿。”他当然没有说实话,那件事情,他会永远烂在肚子里。
苏年温柔地笑起来:“没有关系,我知道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认识了全新的他,而且——”她眼里露出狡黠的色,“至少满足了你的愿望,对吗?这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
他扯了扯嘴角,用力点了点头。
他从来没有信过明,但在这一刻,他真的无比希望明能听见他真心的忏悔,用他此刻拥有的全部,换取一个能够拥有她的机会。
第68章 病弱大少的千金娇妻(十一)
傅影帝的强势回归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让整个娱乐圈为之一震,娱乐小报杂志都纷纷猜测他这一次复出的原因,粉丝也是喜出望外。闻人歌的剧组更是早就沸腾了,从演员到工作人员都十分兴奋,几个迷弟迷妹甚至连签名本都准备好了。
而这个处在话题中心的男人此时穿着精细考究的白色华服,头戴玉冠,如同浊世翩翩佳公子一般,正对着坐在“影帝专座”上被骗来的苏年微笑。身边人都夸他这一身风姿出众,可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偏偏只想问她的意见。
“你觉得如何?”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平日里总有些冷漠的眼底此刻也是冰雪消融,流露出怒放的春意,叫人啧啧称。
靠得近了,就能闻到他身上一种淡淡的松柏香气,被他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在他心里,大概没有人可以拒绝这种众星拱月的人唯独对你不同的感觉。
但是显然苏年可以。
她是为了小蕊才来的,又不是来看影帝风采的,手里拿着画本,笑着点头赞叹道:“确实很不错。”她对自己的定位把握得十分清晰,什么双料影帝,商界精英,在她眼里就是模特,眼里除了欣赏看不到其他,让傅喻倍感挫败。
闻人歌看着好友殷勤的样子,牙都快酸掉了,真恨不得在这架台机器,把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全部都录下来,留着以后可以狠狠地嘲笑他。
按说傅喻这心高气傲的公孔雀好不容易才动一次心,他这个做好兄弟的当然得支持,可是这也得分对象啊。他看了一眼身边明眸善睐的女子,这可是倪家的少夫人啊。
心里暗暗叫苦,他面上却很严肃,黑着脸皱眉警告地扫了周围窃窃私语的人一眼,压低声音道:“准备开工了,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顶着周遭这些探寻的视线,苏年心情十分复杂,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个世界的所有任务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只有这个傅喻在她的计划外,算是无心插柳。原本只是想和他建立友好关系,以除掉苏余在演艺圈内的助力,结果阴差阳错,反倒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镜头下十分亮眼的贵气男子一转头,朝她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耳边几个小姑娘的抽气声让她头皮发麻,心里莫名生出了一种被人攻略的诡异感觉。
闻导这部剧是根据热门历史小说《良人》改编的,讲的是一千年前宏瑞王朝的一段夺嫡往事中,围绕一位绝色女子展开的爱恨情仇。原小说中女二的哥哥燕林是一个很复杂的人物,看似谦谦君子实则满腹心机,奈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演员,于是商量之后就把这个角色删去,然后加强了女二的戏份。
但现在傅喻肯加盟,而且之前敲定的女二苏余居然不声不响去参加了别的综艺,现在补上的女二就是个救场的,档期也不长。闻导和编剧一合计,就连夜修改了剧本,把这个角色又加了回去。
俊美斯文的男人缓缓转动手上的扳指,面前摆着一幅丹青。画中人正在舞剑,周围繁花似锦,剑和花反差鲜明,人和花互相映衬,确实是一幅美景。可是他的眼幽深却空茫,好像不是在看画。更像是透过这幅画在看另外一个人。
似乎是想努力说服自己,他忽然喃喃地念了一句:“我燕林永远不会后悔。”而后轻轻扯了扯嘴角,想如往常一般露出一个温润的笑,但落在铁青的面色之上,只显出残忍的痛意。他拿起锦帕掩唇,又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众人这才发现他连手都在微微颤抖。
明明这样喜欢女主,为了妹妹的幸福却能忍心一次次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自己得不到,就要亲手置她于死地,如此扭曲的角色居然也让他演得让人又爱又恨。
想到小蕊拜托给她的事,苏年心念一动,拿起笔就在纸上唰唰地画起来。
前些天小女孩依偎在她怀里,小手捧着粉嘟嘟的小脸蛋,撒娇地求她画下傅喻拍戏时候的样子当做礼物,还要求是黑白的这样她能自己上色。苏年自然是欣然应允,等到傅喻收工,两人便一同去了傅家大宅。
小蕊刚刚午觉睡醒,就看到年年和叔叔谈笑着并肩走进来,两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是那么温柔,就好像她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宝贝。
“爸爸妈妈……”她嘴里无意识地低喃,而后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抬眼一瞧发现年年还笑着向她张开了手臂,眼眶一下子变红了。
她像找妈妈的小鸭子一样颠颠地跑过去,扑到苏年怀里,然后瓮声瓮气地问她:“年年,我是不是很快可以叫你婶婶了。”声音里是满满的期待。
苏年愣住了,情变得有点尴尬,刚想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就听见身旁的男人低笑着应承道:“嗯,叔叔正在努力。”
“哇哦!太好啦!”小蕊欢呼起来,眼亮晶晶的,眼尾还带着红,可怜兮兮的,让人不忍心破坏她的喜悦。
她的眉头不禁深深皱起,但当着小女孩的面,又不能直说,便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声对她说:“小蕊,今天的牛奶还没喝吧?快去阿姨那里喝掉哦。”
等到小身影蹦蹦跳跳地消失在二人的视线,她才转过头,很严肃地对傅喻开口道:“傅先生,以后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小孩子是会当真的。”
“我没有在开玩笑。”
男人脸上的色也很认真,眼睛里赤裸裸的势在必得吓了她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瞪圆了眼回道:“我结婚了。”
“我知道。”傅喻丝毫没有退却,反而因为察觉到她的逃离,又跟着逼近了一步。
他傅喻从不打没准备的仗,不过是分房而居的夫妻,有名无实的婚姻,这些他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苏年退无可退,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他一只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扶着墙边高高的柜橱,直接把女孩围在狭小的空间里。高大挺拔的身形直接投下一片阴影,背着光,他发亮眼瞳里的缱绻色显得更加清晰。他微微勾起唇角,用低沉的嗓音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但还是喜欢。”
几乎被他完全包裹住的苏年没有做无谓的辩驳和挣扎,叹了口气,换了一个方向,眼毫不躲闪地看向他:“傅喻,也许是这段时间我们总是一起陪小蕊,让你产生了错觉。”
“你只是觉得我们这样相处很温暖,很快乐。当然我也是一样,我很喜欢小蕊,也很喜欢这样相处的时光。”说着,她微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两汪月牙形状的清泉。
“但这并不是喜欢,这是家人的感觉。”
傅喻才不吃这一套,他眼慵懒,轻哼一声道:“年年,你凭什么觉得你会那么了解我?”他盯着女孩粉粉的嘴唇,忍不住凑得更近,敏锐地捕捉到她色里的一丝紧张,眼里不禁闪过笑意,像经验丰富的猎人逗弄着自己陷阱里的可爱猎物,在她耳边轻轻低语道:“每时每刻都想靠近,想标记,想占有,这不是家人,这是爱人。”
女孩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抿了抿唇,坚持道:“算是一种直觉吧。我能察觉到,如果不是因为小蕊喜欢我,其实你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你对她很疼爱,努力想满足她的所有心愿,或许我说的不对,但这种溺爱有点像是包含着深深愧疚的弥补,才让你事事以她为先。”
他愣住了。
“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我想,小蕊一定也不希望你像现在这样,一直背负着很沉重的包袱。”她的脸上带着很温柔的笑,温柔到好像能治愈许多看不见的创伤,“等哪一天你能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也许才能够谈真正的喜欢吧。”
男人登时色大震,一直以来埋藏在心底的隐痛似乎正在被人用一种很温柔的方式揭开又抚平,手也忍不住放下了,于是苏年连忙趁机摆脱了他的钳制。
“年年我喝完牛奶啦!”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嗓音伴随着蹬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一出现,立刻冲淡了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
苏年连忙从包里拿出画本递给她,笑眯眯地说:“这是之前答应你,要给你画的拍戏的叔叔哦。”
“哇,谢谢年年!”小女孩立刻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一页一页仔细地翻看,忍不住感叹道:“叔叔好威风啊!”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亲亲密密地靠在一起,氛围温馨又安宁。
傅喻静静地看着,眼里露出深思,他想要和苏年在一起,真的只是因为小蕊喜欢她吗?
他在表演上可以说是一个完全的天才,演过无数深入人心的角色,可是他曾经的一位很有名望的表演老师却总说他是个怪人,说他能把别人的情感演绎的淋漓尽致,自己却还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
视线不由自主滑到苏年容貌姣好的脸上,此刻她正温柔地笑着,露出洁白的贝齿,浅浅的瞳色好像他小时候老家的那片清澈见底的湖,让他的心脏又开始不太规则地跳动起来。
其实他脑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有一种感觉其实近来一直在他心头盘旋,却又总是转瞬即逝,好像镜花水月难以抓住。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他送苏年回家。周边绿化太好,居然从围栏里钻出一条小蛇,苏年后背瞬间窜起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往旁边靠。
傅喻眼一闪,立刻伸出手顺势把人一拉,而后直接揽进自己怀里。温香软玉在怀,他的心里好像忽然就变得充实,甚至根本不愿意再放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傅先生是不是该放开我的夫人了。”俊美温和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正静静地看着亲密的两人,眼底幽深看不清色。
他抬头,两个男人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打了个照面。眼相接,暗流涌动,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压抑的情绪和浓烈的占有欲。
“倪大少。”他也面无表情地点头致意,却用力揽着女孩的腰肢,充满着挑衅的意味,而倪子清的脸色在瞬间就如同寒冰。
可方才吓得愣住的苏年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已经一把挣开他,快步走到倪子清的身边,急切地同他解释:“刚才地上有一条蛇,我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傅先生就拉了我一把。”
这样小心翼翼的色,像是迫不及待要撇清和他的关系,生怕会被男人误会。看得傅喻心底一沉,眸光忍不住暗了一瞬。
而倪子清则是立刻收敛了全身的冷意,看着她的眼一如既往的温柔平静,他只是轻柔地抚过她柔顺的秀发,亲昵地小声叮嘱她:“下次小心一点。”
苏年的脸就这样悄悄的红了起来。
傅喻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明明他们也曾靠得那么近,但她只有躲闪和抗拒,却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露出害羞的色。
原来她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才会脸红。
傅喻心里陡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然后酸涩和嫉妒忽然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几乎将他整个儿包围,让他思不属,甚至没听清倪子清面色森冷地朝着他又说了什么。
而他此刻也终于可以回答老师的问题了,这种触碰不到又捉摸不定,却能轻而易举让人忽喜忽悲的感觉,就是喜欢。
第69章 病弱大少的千金娇妻(十二)
倪子清的生日过得很低调,因为除了必要的应酬,他其实并不大喜欢人太多的场合,比起生日宴上的逢迎奉承和觥筹交错,他更愿意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和美美地吃一顿便饭。
不过毕竟是一年一次的生日,虽然是家宴,倪家大宅的大厨房也很早就开始准备精致的餐点,倪夫人还特意让人从琼明岛加急空运了一些罗刺鱼和非鱼贝过来。这些海鲜味道极其鲜美,但也都是陈医生嘱咐过不宜多吃的,但过生日自然也该稍微放纵一些。
快开席的时候,苏年才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她今天一看就是经过了一番精心的装扮,甚至比往常参加宴会还要更为隆重。
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松松地挽着,头上很难得地戴了发饰,银色叶片隐在发间,再搭配荷叶边的米色长裙,让她就好像精灵公主一样娇柔动人。她脚上还特地穿了高跟鞋,莲步轻移,每一步都是摇曳生姿,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倪子清眼里是动人的情意,真心地夸赞道:“很漂亮。”倪子傲则背着手,绕着她转了一大圈,然后小大人似的摸了摸下巴说:“年年今天像仙女一样哦。”倪家夫妇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而倪子寒却出地看着苏年因为羞赧微微发红的娇艳侧脸,那样认真的装扮自己,那样小心翼翼的期盼,全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他就好像吃了黄连一般,心里苦涩不堪。
饭后照例是送礼物的时候,倪父倪母送的一个定制的浅灰色镶钻领带夹,设计很典雅,和倪子清的气质也十分相配,上面还刻了字,显然是很用心准备的礼物。
倪子寒送了一款限量版的名贵腕表,刚一拿出来,还没打开包装就被倪夫人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子寒你每年都送你哥手表,一点新意都没有。”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暗色,脸上却依然挂着不大正经的笑意,不以为意道:“妈你就别难为我了,大哥现在什么都不缺,想挑合适的礼物真是比登天还难。”看着是玩笑话,实际上带着几分真心,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手表哪有嫌多的,戴不了还能收藏。”倪子清倒很帮着弟弟说话,边说边动作小心地打开盒子,里面亮闪闪的男士腕表就映入眼帘,珠光表盘,外观简单又典雅,便笑着温声开口道:“这个sonuer系列一直比较珍贵,子寒,谢谢你,我很喜欢。”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身边一直有点拘谨的女孩,轻笑着问她:“年年,你的呢?”
被点名的苏年就像被老师叫到的学生,连忙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宝石袖扣,外面的金属是银灰色的,显得低调内敛,镶嵌的宝石又闪着莹莹的光,尽显奢华。
她柔美的脸上难掩紧张,假装不在意,眼睛却一直悄悄留意着倪子清的反应,那样可爱的情简直一下子就触碰到了男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年年,谢谢你送我这个,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他有磁性的声音认真地重复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坚定,只为了让她能感受到自己喜欢的心情。果然女孩一直紧绷着的身子立刻松懈下来,脸上也露出纯粹的欣喜。
这种对他的极度在意,让他的心瞬间就涨得满满的,忍不住伸手揽过女孩,很温柔地在她额前印下一个吻,眼里是根本藏不住的喜欢,其实无论她送什么,他都会小心珍惜,因为礼物承载的珍贵心意,早就超出其本身了。
倪父倪母欣慰地笑起来,倪父还笑眯眯地说了一句:“这倒和咱们送的领带夹能凑成一套。”
奶黄包连忙用胖胖的小手捂住了眼睛,却偷偷透过指缝张望,边偷看边喊着:“羞羞,羞羞!”让苏年脸上刚褪下的绯红又爬上了脸颊。
“那我们子傲要送哥哥什么礼物啊?”倪夫人逗他。
奶黄包马上从椅子上跳下去,然后不知从哪里端来一小碟点心蹬蹬蹬跑过来,很骄傲地拍着小胸脯,大声说:“这是我送给大哥的礼物,是我亲手做的!”而后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苏年,又有点底气不足地补了一句:“当然年年也有帮忙。”
倪父看着那些形状各异,栩栩如生的动物状点心,摇头笑道:“我看也就这几个眼珠是你点上去的吧。”
“而且这个点心数量是不是有点少?”倪夫人看着碟子里可怜兮兮的几颗小糕点,也是一脸的狐疑。
倪子寒则毫不留情地戳破他:“因为他在厨房什么也没干,光会喊加油,还一直偷吃,要不是我拦着,连这几个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