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旭荣如今虽为太后,如今不过四十多岁,她长子夭折,后生了胥瞳为长女,小皇帝傅晏是她三十多岁时才怀上的,平日里心疼的跟自己的眼珠子似得,打骂一句都万分不舍。『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如今胥瞳与简玉珩成亲,傅晏年幼,什么都想不到,但是贵为当朝国母的她,如何不知道这里面埋着多大的隐患。
如果胥瞳和简玉珩夫妻和睦,共同把握朝政,到时就算傅晏为皇上,也没有任何实权,只能做一个傀儡皇帝,被傅胥瞳和简玉珩操纵。傅胥瞳是她的女儿,性子如何,手段如何,她岂会不了解,如今傅晏一心一意轻信傅胥瞳,这以后的事情可就非常难办。
其实傅胥瞳与简玉珩成亲,两年前胥瞳便与她说过,但是当时她并不同意,便是忌惮两人若是成亲,日后定是养虎为患。但是这两年朝中局势复杂,六部虽表面上一排和气,但是私下结党营私的现象十分严重,内阁之中唯有简玉珩明哲保身,所以她和傅胥瞳才并没有立刻着手处理内阁之中那些人。
但这一年内,礼部尚书黄昭如今有意拉拢简玉珩,黄昭之女黄丽雪乃是名满长陵的大家闺秀,如今二十有一未曾嫁人。她派人暗中查过,这所谓的大家闺秀也是心思深沉,看上了简玉珩,正好如了黄昭的愿。黄昭想以黄丽雪为筹码,拉拢简玉珩……其中设计被傅胥瞳识破。
当时正值会试之后,杏榜提名。长门摆了高宴,以恭贺会试之中及第的各地考生,参加会试的都是各地来长陵科考的举人,能杏榜提名者皆是日后朝中的国之干城,所以朝中一二三品大员都会借此来收一些门生,或是招学识过人的才子为婿。杏榜提名者称之为贡生,待到秋桂之时参加殿试,及第登科者会委以职位,没有及第之人大多会成为节度使或是其他官员的门生幕僚,此后以寻求在长陵封官拜相的机会。
今年的杏榜提名,傅胥瞳早有关注,三年一次会考,对于更换朝中血液,她只是不会放过丁点机会。黄丽雪本想借简玉珩酒酣微熏,好成美事,逼迫简玉珩与她结亲,这样一来简玉珩只能入了礼部尚书的阵营之内。礼部尚书本就与吏部尚书暗中勾结,若是再让他拉拢了简玉珩,那这事态便是会一发不可收拾,内阁之中都是他黄昭之人,到时怕是这武垣的江山都得更名改姓。胥瞳识破黄丽雪之计,将计就计,李代桃僵,成了与简玉珩的好事。
此后,胥瞳回到大殿与穆旭荣一说,如今这事除了按照傅胥瞳的计划进行下去,已经别无他法。傅胥瞳实力再强,那也是姓傅,是他们傅家的人,但是黄昭一个外臣如此筹谋,若是称了他的意,这皇室满门怕是离死就不远了。
穆旭荣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玳瑁嵌珠宝翠玉葵花护指的手轻轻搁在了傅晏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道:“晏儿,你何时才能长大呢?”
傅晏目光微闪,伸手抓着穆旭荣的衣摆笑道:“母后说什么呢?皇儿早就长大了……”
“你啊!还太小,如果你现在能有你皇姐一般的心思,母后也就不这么担心了。”穆旭荣眼底满是忧虑,轻轻叹道,“你父皇走的太早,不然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精打细算、步步为营的地步……”
“母后,有皇姐呢!你不是说,皇姐很厉害吗?她可以博弈于那些人之间,母后可以安享晚年的。”傅晏认真地说道。
“母后是可以安享晚年,但是你呢?”穆旭荣抬眸看着这装饰极为雍容的驸马府,低叹道,“可是你还年轻啊,你皇姐现在帮你周旋,那以后她还能一直帮你周旋吗?”
“母后是担心皇姐对皇儿不利吗?”傅晏生在皇家,岂会全无心智,他凝眸看着穆旭荣道,“皇姐跟皇儿说过,皇儿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让皇儿从她手中将属于自己的一切抢回来。皇姐并非居心叵测之人,母后思虑甚重,对身体不好。”
穆旭荣微微颦眉道:“你对胥瞳太过于信任了,生在皇室之中,岂可如此毫无戒心?”
“母后教训的是。但是只要皇儿有能力,就算皇姐握着,皇儿也是可以夺回来的。”傅晏伸手扶着穆旭荣,笑的十分乖巧。
穆旭荣低头看了一眼身边这牲畜无害的小子,随后将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现在挑拨了傅晏和胥瞳之间的关系,其实对傅晏并不利,她也只是想给他提个醒。但是这小子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她也左右不得太多。
武垣傅家的皇子皇女多半都是有着自己老师,而且作为母亲她从不过多干涉两人的想法,只有这样才能培养他们自己独立思考,不养成依赖的习性。也正是因为如此,傅胥瞳才渐渐成为今日武垣最具有魄力与能力的女人,黄丽雪虽是名门闺秀,但是相比于她的女儿来讲,不过浮尘罢了,岂可相提并论。
外面鞭炮爆竹声已经传来,锣鼓喧天的喜乐从大门外传来,傅晏转头笑眯眯道:“母后,接皇姐的亲队回来了,我扶你去大堂坐着。”
驸马府中,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绸缎,院子里浅粉色的杏花四处飘摇,到处都是暖香风。简玉珩踢了轿门,伸手接过胥瞳有些冰凉的手,扶她跨过轿门,牵着她一路跨了火盆,走进了大堂。喜意洋洋的一日,但是简玉珩依旧没什么表情,胥瞳伸手掐了一下他的手心,引得他微微侧目:“怎么了?”
“成亲的时候,最起码笑一笑,不要天天板着一张死人脸!”胥瞳低声道。
简玉珩听得分明,微微颦眉,但是还是勾起了淡淡的笑意,只是眼底霜华一片,不见半分欣喜。
这才是拜了天地,拜了高堂,胥瞳转过身,手中的牵红微微晃动了一下,简玉珩只是短暂的彳亍,在有人高呼了一声“夫妻对拜”之后,弯下了腰。胥瞳盖着盖头,根本看不见对方的动作,也只是规规矩矩地弯了腰,脑袋突然磕在了简玉珩的头上,撞得她有些疼。
附近的人立刻笑了起来,倒是惯会说些喜庆的话,这才将有些气闷的胥瞳送进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