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泉混合自己的蓝泉和绿泉,冰火二重水方一交融,竟然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烧起来,虽然形态还是黏黏糊糊的。
“还有这。”
清风大骇,“你他妈不是破泉水?”
“我他妈隐藏技能会告诉你?”
烤过的风特别美味,每吃一口都像在嚼棉花糖。虚妄吃得死撑,鸣泉和其他人还在到处捉风,往他嘴里塞。
“万不可漏了一缕,叫他有逃生的机会!”
鸣泉冷道。
确认并无遗漏后,鸣泉上君从虚妄口中扣出清风的鞋,放到北天门。
当日下午,消息就传开了——风流成性的清风上君有龙阳之癖,和茶馆老板苟合后,醉得不省人事,又被茶馆里负责吃茶渣的伏灵猪插肛,醒来后羞愤欲死,于是一气之下跳了北天门。
消息过于惊世骇俗。
以致于都没人发现,当天无相门的死面瘫集体失踪。
跟清风有过一腿的女仙们先是震惊,后是伤心,再然后骂起了伏灵猪,怪猪不该染指她们的好哥哥。
上君跳北天门并非头一回。
前有霜雪上君抑郁轻生,后有清风上君自食恶果,一时间天界众人唏嘘不已。元素天君那边查不到痕迹,天道亦没有寻到清风,如此,此案了结,渐渐的无人提起。
虚妄大吃一顿。
吃废了。
回来直接陷入沉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没了虚妄的日子,鸣泉有些寂寞,但好在灵杉学会了打游戏,并且天赋异禀,十分狼灭,一路把鸣泉上君这个又菜又送的废物青铜奶成了王者。
除了陪爸爸玩耍,灵杉还在卖树苗。
她的树苗质量超好,卖出去的都长成了参天大树,又高又密,买过的人都说好。
本来光秃秃的天界变得郁郁葱葱。
绿意盎然。
没了虚妄提醒,灵杉除了繁育桃树、柳树这些比较愚蠢的观赏树种之外,最常繁育的还是自己。头发一剪,往培养槽里一插,长得极快。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虽然她并不缺钱,或者缺任何东西。
好吧。
其实灵杉是有一点点自恋,就是喜欢种自己,想让自己的分身遍地都是。
灵杉不爱待在宫殿,有空就躺在树上看天、看云,看路过的鸟停在她亲手繁育的树林,惬意地啄羽毛和拉屎。
她有时候会想起一些事,一只黑漆漆的小怪物,一个哭唧唧的清隽男子。
但也只是有时候,她的识海修复到一定程度后,停滞了。
鸣泉想了很多办法。
收效甚微。
灵杉想不起自己打哪来,怎么飞升的,待在爸爸身边,好像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天界果然是清冷无聊的地方,但她本身,好像也不是多有趣的人。
毕竟一棵树。
又能有趣到哪儿去呢?
再有趣还不是一棵树。
已经能适应天界灵气浓度的灵杉,褪去了毛茸茸的连体服,穿上了素白的衣衫。她不爱穿鞋,也不愿绾发,长及脚踝的闪亮黑发倾泻在树间。
莹白的脚丫晃荡来晃荡去。
鸣泉出来找崽子。
在树底下唤她回家睡觉。
其实飞升之人不需要睡觉,甚至也不需要修炼,这里的灵气浓郁,会自然而然进入体内灵脉,自循环。但没日没夜的清醒对智慧生物并不友好。
活得越久越容易疯。
在天界生存的人,除履行职能外,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抵御疯狂。
只要一天不跳北天门,就是王者。
灵杉从树梢下来,赤脚在林间行走。
叁十叁重天外天外的空地,都让她种了树。鸣泉进来尚需要小心,外面误闯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要经受扭曲树林的鞭挞。
她身上落着斑驳的光。
那些琐碎的光影在娇小的身躯掠过,滑到男人身上。鸣泉伸手去抓,抓不住,看她的目光便是无奈又温柔的。
孩子越长越美。
那种美超越躯壳,无比性,叫他自豪又害怕。于是免不了像闺中怨男一般,絮絮叨叨。
“宝贝,你有一天会离开爸爸?”
灵杉捡了熟透的脆李吃,唇角沾着紫红的汁液。她转身看他,深绿色的眼睛有光在晃,说不出的璀璨冷气,“爸,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鸣泉一咯噔。
有点心虚,“什、什么问题?”
“我不是你亲生的。”
“……”
“你是在我身体里孕出灵智的,当然是我亲生的。”
“可是你是水,我是树。”
“水生万物,傻宝贝,你最近总躲着爸比,难道就是因为这吗?”
灵杉一口吞下脆李,点头。
鸣泉心都要化了,狠狠薅她脑袋。
“除了我,你还生过其他东西吗?”灵杉又问,“我有兄弟姐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