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仆妇吞吞吐吐……
“说!是嘴巴不好使怎得?”王氏坐在炕上,今日动怒,这头风又发了……
那仆妇听闻,一下子扑跪在地上,咬牙道,“是侯爷……”
王氏噌得站起身来,她自是不信,认为这仆妇撒谎,“你这天杀的!敢诋毁我儿?”说着拿台案上的花瓶就砸了下去。
那仆妇被砸也不敢躲,硬生生受了,趴在地上一个劲求饶,“老夫人,老奴不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啊!!”
王氏同一干仆人来到张缙的院子,燕行早就等在了门口,满脸焦急,见王氏来了,往日所有委屈一同涌上来,变得哭哭啼啼,梨花带雨,她就说侯爷为什么不碰她,原是被那狐媚子勾了去,“老夫人……是奴婢的错……”
王氏见燕行模样,心下的怀疑消了大半,这脑袋突突得疼,厉道“行了!别哭了!”
燕行惊得一下收了声,扶着王氏去了正屋。
张缙也早已知道王氏过来了,走到门口迎她,还是往日那样恭敬,从容“母亲……”
王氏正在气头上并不理他,径直要往里间去,被张缙拦住,“母亲,不用去看了,曼娘在里面……”
“缙儿!定是那狐媚子勾引你的是不是?”
“母亲,是我强迫她。”
“缙儿!你……你可把张家的脸往哪儿放?你可想过你去世的弟弟?你可有顾忌李家的看法!你简直枉顾伦理纲常!”一瞬间,王氏感觉天崩地裂,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却带给她如此沉痛的打击!她受不住如此,哀鸣一声,晕了过去。
“母亲……”
“老夫人……”
一天之内,府里的叁个主子,晕了两个,府医跑上跑下,忙得满头大汗,最重要的他是觉得自己知道了太多,饭碗可能不保,可真是造了孽了!
张缙坐在正院堂屋的椅子上,王氏躺在里间,府医正在诊治。他一手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手指轻扣,一副悠闲做派,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跪了一地的仆人打了个寒战,“是谁多的嘴?”
下人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脸茫然。
“今日早晨,为何老夫人会去二夫人的院子!难道不是谁说了什么?”张缙眯了眯眼,卓越的战功和战场上的无往不利带给他一身荣耀,当然在生活中,他也自负自傲!
“侯……侯爷……是老奴……”以往在家中张缙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在府里做工时间长的仆人都是知道,当下发问,也不敢掖藏。
那婆子被张缙盯着两股战战,“侯爷……怪老奴被耗子屎蒙了眼睛……”
“拖下去,舌头拔了!”一句话,张缙说得轻飘飘,“若有下次,那就全家的舌头都不用留!”
“啊……侯爷……饶了……唔……”那婆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底下的人看着背脊发寒,个个俱跪伏着身子垂着脑袋。
侯爷并不轻易处罚下人,可见今日的事却是是触了大眉头,大多数仆人还不知晓情况,可经过这事,怕是无人再敢说起。
张缙走到里间,府医已经诊断结束,“侯爷,老夫人只是气急攻心,再加上年事已高,就难免顺不过气,只需好生将养就是,切不可再气着!”
“嗯……下去吧!”
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当初若不是顾忌着母亲,他也不会选择掖着藏着,这府里的规矩下人们都很明白,那就是主家之事切不可往外说,他是当然不怕,再说他是个武官,清誉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不再等他细想下去,王氏已经醒了。
“你打算如何……”她是在问云曼的事。
张缙抿唇,他倒是想把云曼留下,可依着王氏的性子定是不会同意。
王氏也看到了他的犹豫,她的儿子她最是清楚不过,行事果断,如此犹豫不过是两边为难!
“我也不是那等动不动打打杀杀的人,就给她一纸休书,让她家去吧!”可她也是清楚云曼在娘家时受的待遇,这样一来,无疑是不给云曼活路,一个被休且不贞的女人,还是被侯府休了的,刘氏有的是方法修理她!倒也不用脏了她的手,反而离间了母子感情。
“也可——”张缙想的却是先让云曼脱离了这层关系,之后的事他再安排便是。
云曼醒来时已是黄昏,一层层金色的光芒打在屋檐,照进室内,她觉得好像天堂。
“你醒了。”张缙端了一杯水扶着她起来喂给她。
等她缓了过来他才开口,“我先把你送到庄子上将养一段时间,庄子就在城郊。”
“嗯……好。”云曼侧着脸。
张缙诧异于她的乖顺,看了她一眼。她脸上没有表情,只出地望着帐子,“多久走?”
“你想多久?”他坐在床边牵起她的手,“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接你回来。”
“就明日吧!若是可以,现在走也行。”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张缙扳过她的脸,还肿着,却突然发现这个女子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脆弱,“你很想走?”
“我难道可以不走么?不走又留下来干什么?为你暖床?还是被人打?被人扒光了衣服羞辱?”
“曼娘,今日之事是我没考虑周到……”他知道曼娘气恼,今日受了委屈,耐着心为她解释。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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