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一排的房子中间只隔着一条条狭小的巷子,地上有一滩又一滩的水,湿漉漉的,稍不小心就会滑倒,这是咪咪记忆中的地方,她长到十八岁的地方。此刻她在巷子里拼命地跑,不知疲倦地穿过交错的巷子。前面有一群人围着挡住了去路,咪咪挤过去,只见他们正围着一只鸡在说着话,那是只脏污发臭的鸡,此刻瑟缩在地上。
“可惜了,估计要扔。”
“肯定要扔的,掉进粪坑了洗干净也是脏。”
“恶心啊。”
“谁把它拿去扔了?”
没人发声,也没人动作。
后面的人追来了,咪咪扒开人群又开始奔跑。跑着跑着,突然她脚下一滑,跌倒下去。
身体一抖擞,咪咪睁开眼睛,紧闭的窗帘挡住了外面来的日光,房间里昏昏暗暗的。那一瞬间,咪咪恍惚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摸索到手机,屏幕显示下午两点二十。她丢下手机闭上眼,脑中想的是刚刚那个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梦。
之后没再睡着,咪咪只好放弃再次入睡,她爬起床洗漱,时间还早,她没有化妆,拿起手机素面朝天的出门觅食。
九月末的天,太阳依然热烈的很,街上没有几个人。挑来挑去,咪咪还是去了老张的面馆,老张这人除了色了点,平时爱占点咪咪的小便宜外,做得东西还挺合她口味的。
咪咪还没走进小面馆,就在外面看到靠墙一边的桌上坐着两个熟人,坐在那里面对着门的人也看到了她。本想点点头坐过去另一桌,不料见到她的那个人对着她招手,“咪咪,来这边一起坐。”
背对着咪咪的那人也回头,他看着咪咪,手上夹着烟。
咪咪对他们笑笑,走了过去坐在他们那桌上,“正哥,大飞哥,好巧啊,你们也这么迟吃中饭呢。”
大飞将筷子夹着的面哧溜一口,“昨晚干了点事,今天起晚了。”
咪咪没接着问,好不是好习惯。老张过来问了咪咪要吃什么,她点了碗鱼丸汤粉。点完餐,咪咪侧眼瞄了眼旁边的人,他在大口大口地吃着碗里的粉,放在桌上的手,指间烟已经积了一段灰,烟雾虚虚晃晃地飘开。
咪咪的粉也被端了上来,一层葱花漂浮在汤上,底下是几颗鱼丸和粗白的粉,清清淡淡的。放筷子的筒放在墙角,咪咪要伸长手才能够的到,桌子是长方形的,咪咪伸手过去拿,她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坐在一边的人低着头的人粗硬的头发,刺刺的,剌着皮肤些微刺痛。也不知为什么,自从那天张绍均开车送她回来时遇到阿正,咪咪就心虚,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感觉。今天遇到阿正,更是强烈。她拿到筷子迅速收回手,拆开筷子后就埋头吃起粉来。
大飞捧着碗喝了口汤,拿起手机刷了下,对阿正说,“正哥,军爷叫我们等下过去。”
咪咪立马看向阿正,只见他抬起头,眼似乎往咪咪这边看了一眼,手点下烟,灰便唰唰地往桌上掉,他嗯了声,将烟放进嘴里。
“估计是跟你说河县那边的事。”
阿正滚着喉结回,“应该是。”
咪咪微低着头,碗中的粉一根一根地被她夹起送进口中,样子极尽斯文。
“吃个粉也一根一根的,咪咪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斯文啦。”大飞大声调侃道。
这话让咪咪脸有些红,幸亏现在店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她抬头笑,将那点不自在掩盖去,“怎么的,我平时就是这么斯文的。”
大飞咧开嘴,露出他生得有点大的牙,摇摇头,“没见过,但是见过你穿着高跷,手拿着棍子满大街追卖面包阿翠的男人,那狠样子,忘不了。”说完,他就笑了起来。
咪咪立马瞪了大飞一眼,糗事被提起,难免觉得丢脸。
要说当年为什么拿着棍子追阿翠的男人,还不是那个臭男人见咪咪好欺负,嫖完就赖账,她讨债不得被逼急了,就拿起别人家门前放着的棍子,追讨了起来。她还记得那时有条长腿假装不经意地伸出,将阿翠的男人绊倒,她才得以追上将钱讨了回来。
这事之后,赖账的人少了,可也让她得了个名声,老虎咪。
咪咪嘟着嘴似生气状,“大飞哥你就会埋汰我。”
这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这……像在撒娇。说完,她就乜了眼阿正,他只是静静地在吸烟。
这句话对大飞很受用,他嘴咧得更大了,“哪里舍得埋汰你呢,想疼你还来不及呢。”然后他突然一脸正经地皱着眉接着说,“听说你最近行大运有大款包着了,都不做生意了,满大街的男人都伤心着呢。”
面前的粉只吃了几口,鱼丸一个也没吃,咪咪突然没有了胃口。她放下筷子,脸露出娇羞态,“大飞哥你还说你不埋汰我呢。”
大飞听着哈哈大笑起来。阿正将手上的烟按灭,口中发出喑哑的声音,“吃完了吗?时候不早了。”
咪咪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她接起来,电话那头是张绍均。
大飞说得没错,咪咪确实被包了起来,而包她的人是张绍均。用张绍均的话说,跟他的时候只能被他操。这话说得有点蛮横,不过看在钱给得足的份上,咪咪听了他的话,之后没有再接客。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张绍均位于城北的房子里厮混。而张绍均今天打电话过来的目的就是叫咪咪去他那里,他说准备了好玩的。所谓好玩的,就是各种道具,cosy,甚至sm。
咪咪在电话这头温柔低声应答,“嗯,好的,我等下过去。”
等挂断电话,刚刚还一桌的两个高大身影已经走出了店外。看着散落在桌上的烟被风轻轻地吹散,咪咪没有了接着吃东西的心思,有东西卡在心上,不上不下,有点难受。
她回去化了个妆,换身衣服,拿起坤包便下楼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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