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帘子撩开,床上静卧的青年被惊动,原本闭着眼睛,又吃力的将眼睛睁开了。
浓密的睫毛纤颤,那双眼睛依旧是精美漂亮,浅色的瞳孔莹润,像是含了春水。
盛星辰本是因为担心岑然所以想来问些警局里的具体情况,但立在那儿与青年对视了片刻,他的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
青年怕他站的累,又觉得这样的站距过于生疏,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于是抬手招呼:“你坐......贺队呢?”
“贺队说他回趟家。”
盛星辰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从善如流的拉了张椅子过来,眸光却觑着他不曾挪开,若有所思似的。
“你有什么事儿吗?”青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浅浅的扬唇,即使没什么力气,却努力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
盛星辰轻轻“啧”了一声,用两根手指捏住了下巴,眼变得莫测,他突兀的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换回来啊?”
青年愣了一下。
“我说严缙云。”盛星辰也不跟他打马虎眼,单刀直入的说:“你不是严缙云对吧?云哥一看就不是喜欢搭理人的性格,有人来大概也只会装睡,才不会像你这么......有礼貌,还陪聊呢。”
“我......”
青年下意识的避开了目光,温润如宝石的眼睛里掠过小鹿般的慌乱和无措。
“你也不是很擅长撒谎。”盛星辰自顾自的说:“不巧啊,我之前有做过研究犯罪心理学的课题,csereport你知道吧?研究过类似的罕见病例。虽然你们真的长得一毛一样,但我敢肯定你们不是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性格,唔......你应该比他更招人喜欢,更好相处。”
严潇张了张嘴,无色的嘴唇翕动,他就像一株含羞草,在面对富含进攻性的试探时只懂得忍耐。盛星辰说的十分精准,他不擅长撒谎,所以在大部分无言以对的时候就会选择保持沉默。但这一次,他默了好半天,着实是忍不了了,放弃了似的吐出两个软趴趴的字:“没错。”
盛星辰眼前一亮,“所以你是......?”
“我叫严潇。”青年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嗟叹道:“你是第一个......发现我们不同的人。”
对于这个评价,盛星辰惊讶极了:“不会吧!你们之间的差距这么大——”
“我的确不太擅长撒谎......但是严缙云很厉害,他有时候装我装的很像。”严潇咬着被角轻声说。
盛星辰的惊讶更甚:“贺队也不知道吗?”
“我想他应该不知道吧......毕竟他一直都对着严缙云喊我的名字。”严潇无奈道。
盛星辰震惊到没朋友:“还有这种事?!那他喜欢的到底是你们当中的谁啊?”
严潇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知道。”
虽然知道很不合时宜,但是盛星辰的八卦小探头还是积极的开始运作了:“那你们俩具体是怎么跟他处关系的?”
严潇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的回忆着答道;“我不知道耶,我跟贺队第一次见面就是被他当成被害人带到家里去的时候吧,后来就没什么印象了。”
“没什么印象?你怎么能没什么印象呢?”盛星辰无语子。
“因为我胆子小,又很怕疼,所以那种时候都是严缙云在......”严潇用一根手指点着下巴絮絮的说道。
“哪种时候?”盛星辰嗅到了非比寻常的味道,眼珠子泛起了黄澄澄的光。
“就是打架?也有可能是吵架的时候?”严潇认真的回答说:“贺队看起来不苟言笑的,应该很容易生气吧?”
没听到劲爆消息因而大失所望的盛星辰:“......你们的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呢!”
“是吧?”严潇撇撇嘴,也不辩解,只将小半张脸都掩在被子里,羞答答的求道:“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啊?”
“不告诉别人?为什么?”盛星辰不解道:“你们两个人做事风格差这么多,很容易被人误会吧?那行动起来岂不是很不方便?”
严潇撅了噘嘴,看起来苦恼的很:“说了也很麻烦哪,万一被当成精病怎么办?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盛星辰:“你这本来就是——”
对上严潇那双温柔无害的眼睛,盛星辰就把“精分裂症”几个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严潇轻叹一声,为难的看着天花板:“主要严缙云他自己不想说,那还是别说了的好,这么长时间不也瞒下来了嘛。”
盛星辰真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你倒是挺关照他的,能评个五讲四美主副人格了。”
“我跟严缙云一直互相关照嘛。”严潇笑了笑,眼眸忽闪忽闪,像是林间的可爱小鹿。
盛星辰拍了拍头,陡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那我云哥大概什么时候会出来?讲道理啊,他在我比较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