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假期結束後,同學間開始出現了謠言。「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一天午膳,高澄奈準備去找凌天一起用餐,在他的課室門外,聽到凌天在和他認識的6班同學程一芯在談論。
「凌天你知不知道,我聽人說你女朋友澄奈在搞援交——」她怕凌天不明白,輕聲道:「呃,難聽點說即是賣淫呀。」程一芯在用三姑六婆的語氣告訴凌天。
凌天的反應甚為激動:「不會吧?妳又不是親眼看見,別人隨便說說的話,妳就信以為真了嗎?我才不相信!我相信澄奈不會做這些事!她讀書用功,人懂事又明白事理,她沒錯是家貧,可是不至於為了錢出賣自己身體那麼笨吧!她有替人補習,不就賺到錢了嗎?你們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依我看就是有些人嫉妒她成績太好,所以編造謠言來中傷她!那麼多事情不作,居然無緣無故誣衊一個女孩子賣淫,不知多難聽,也不理會別人感受!」凌天說得憤憤不平。
高澄奈聽見有人在談論她,忍不住繼續站在外面想多聽一會兒,這時程一芯說話了:「凌天,你是澄奈的男朋友,當然會替她說好話!你也不想想她平日的衣著是多麼奢侈,好,不說在街上,就說說在學校的時候吧!她的背包是數千元的名牌貨,還要天天新款,錢包也是十分昂貴的款式,手機也有兩三部,都是最新款式,每一部是值幾千元的貨式,連同一款的mp3機也有四種不同的顏色!你看若果她不是去偷去搶錢來買,還有甚麼方法得到這麼多物品?不就是援交囉!」
凌天暗暗吃了一驚,他不知道原來高澄奈擁有這麼多物品。「嘩!妳這麼清楚她的事,是搜過她的東西嗎?妳沒想過東西是她做兼職、儲錢買回來,或是其他人送給她的麼?我說是我送的行不行?真是的!」
「看你的家境,不見得你買得起喔。」程一芯揶揄道。
「我就說澄奈人品不太好,凌天你還是少接近她吧。」又一個聲音加進來了,是另一個同學司徒軒。
凌天反駁:「她人品哪裡不好?我倒看不出來,是你們不了解她。」
「你們不要再吵了,無謂為了爭論一些與你們無關的事,傷了大家的和氣。」終於有一個女同學出來調停了:「我喜歡高澄奈,她為人挺不錯的,你們沒事不要談她吧,反正這種事沒有證明。」
程一芯還在道:「但是……」
「喂!不要說了,她在外面。」一個坐近門口的同學提醒道,課室中談論的聲音立刻靜止,頓時鴉雀無聲。這時有人火上加油叫道:「做甚麼嘛!你們會怕她聽見嗎?有些人做得出不怕認呀!」劃破了寂靜,氣氛顯得更僵化,高澄奈若無其事的步進課室,微微一笑對凌天道。
「凌天,我們一起吃飯吧?」
之後的日子,高澄奈總是無緣無故被人疏遠,以往午飯時和她一起吃飯的好朋友,開始不願意和她一起坐,好像和她一起的人就會被視作援交的一夥。上課派發筆記時,總是故意漏發了一份給她。有專題報告功課、英語會話練習、體育課等,分組時,她總是多出來的一個人,有時林雪羚會要求調組,和高澄奈一組,於是同學們開始連林雪羚也排擠。然後,她們在校任何時刻都兩個人一起,上課時自行調位一起坐,午飯時也是兩個人一起,或者加上凌天一同用膳。
然後她乾脆自我封閉,不理會其他人。他們要談論便任由他們吧,重要是人本身沒有損傷便行。縱使難受也無法補救,高澄奈抬頭挺胸,準備承受任何打擊。其他沒有聽說過有關高澄奈的謠言的人,以及有一部份聽說過謠言的人,認為謠言不可信,於是還是有和她來往,不過只是泛泛之交。
不久之後,派發成績表的家長日來臨,班主任向她父母指出,她的品德一直良好,可是她性格變得沉默寡言,沒有以前那麼主動發問,而且開始不注重學業成績,她的全級名次下降了四名。她在心中暗自讚嘆自己的能幹,在整整一個月沒有溫習加上臨急抱彿腳的情況赴考,竟然僅僅下降四名!哈哈!高澄奈!妳實在太厲害了!她不禁沾沾自喜。沒有留意她父母臉上無光,掛著失望的情。
另一方面,林雪羚一如以往獲得三甲以內的佳績,可是她父母一反常態對她的冷嘲熱諷,出乎林雪羚意料的,他們由衷地為她而感到高興。
「我一直沒有察覺到,原來我們有一個冰雪聰明的好女兒,妳真了不起!」母親將她緊抱在懷。「對不起,爸爸媽媽以往對待妳的態度差劣無比,我們答應妳,以後不會這樣子對待妳了。」
林雪羚喜上眉梢,她一直以來的努力終於得到回報,渴望得到家人關愛的願望終於實現了,這刻的她沐浴在幸福的陽光中,嶄新的生活為她展開。
高澄奈生長於貧窮的家庭,但未至於連三餐也吃不飽,她的母親十分節儉,她教導孩子要懂得珍惜身邊的事物,省下來的錢和薪水剛好用作日常開支,所以街坊們勸她申請綜援的時候,她拒絕了:「現時我和我的丈夫有工作收入,我的女兒也有替人補習呀、做兼職等等。我們現在還可以工作,有能力養活一家人,所以無需要去申請綜援,不少人的家境比我們還淒慘呢,相比起他們,我家已經算是不錯了。如果我們去申請,只會浪費納稅人的金錢而已!不如留給其他更加有需要的人申請,不是更好嗎?」
可是,在這樣的母親教導下的高澄奈卻沒有被這節儉的思想感染到,她變得愈來愈重視金錢和奢侈。她認為得到金錢是最重要的,她會不顧一切的花大量時間賺錢,所以她與家人溝通甚少,彼此如同陌生人。假如在街上沒有足夠金錢,她會坐立難安,即使當時沒有需要買東西,只要有錢握在手中,便得到安全感,然後她的日常生活開始失去平衡。找不到工作的時候,情緒會暴躁起來或是焦慮不已,沒工作時反鎖自己在房間發呆、睡覺,連以前朝夕相對的課本也快要起一層薄薄的灰塵,失去溫習的動力。
對於高澄奈的轉變林雪羚是比較清楚的人,因為高澄奈時常找她聯絡客人工作,就像不能自拔的樣子。同時林雪羚也察覺到高澄奈心態上的明顯變化以及墮落程度,開始後悔介紹她工作。
林雪羚經已不只一次勸阻高澄奈不要毫無節制地購物,這樣墮落的生活過得太久,高澄奈逐漸分辨不清價錢的便宜和昂貴,因為對她來說兩者完全沒有分別。買東西不論是甚麼,即使是六千元一雙的名貴限量版鞋子,一千多元的化妝品、數百元一件的衣服、手提包等等,只要看見喜歡就會立刻買下來,完全沒有理會後果,逐漸她購買回來的東西足以擺滿她的房間,她外出時打扮滿身名牌,一般家庭也負擔不起的一身總值萬多元的衣服,就穿在出身貧窮的她身上,看得其他人既羨慕又妒忌,然而到如斯地步依然未能滿足她的物欲。
連她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墮落到這個地步,有時回望過去可是又無可奈何,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即使是飽讀詩書的人,在欲望面前也失去理智,失去分析能力,那些欲望便像一個心癮般催促住她,只是有一種要滿足欲望的衝動,當欲望被滿足之後,心境才會平穩,可是不久又有一種新的欲望,一直需要滿足,永無止盡。
一個星期五放學時,高澄奈發現放在抽屜中的中史課本封面劃了一道原子筆的筆痕,她拿出查看,同時發現放在課本旁邊的一疊筆記被人以原子筆劃花了,而那課本內三分之二的頁數都被人以鉛筆胡亂塗鴉,她抱著筆記和課本,悲從中來,想哭泣但哭不出淚水。
「究竟是誰那麼空閒?」已經無從追究。她擦掉書上的塗鴉,花了三天重做了一份筆記。
某天吃完午飯,兩人坐在花圃談天。
「我沒有試過在一間學校讀書讀到只剩下一個朋友。」林雪羚道。
高澄奈伸展手臂:「我也是,就算情況再壞,最少也交到三四個朋友呀。」
「雖然兩個人玩也不錯,可是始終會感到寂寥。」林雪羚注視著一朵孤獨的小花道。
「知己,一個就夠。」高澄奈安慰她。
「我不只在說知己,朋友也是很重要的,數個人一起玩才有意思啊。」林雪羚的目光轉向籃球場,一班同學正在打籃球比賽。
「真沒想到人言是可以如此有影響力和可怕,大家都遠離我了。全班只有妳願意理會我。」高澄奈環顧四周。
「這裡的陽光好溫暖,風也好舒服呢。」兩隻蝴蝶在她們身旁團團飛舞。
「原來學校是有這樣美好的地方。」林雪羚笑著答道。「以後午飯後,多來聊天吧。」
「好。」高澄奈將星期五發生的事情告訴林雪羚。「唉,我明明沒有得罪他們,為甚麼他們要這樣對我?妳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重新整理那筆記。他們不喜歡我不要緊,我自己出賣身體是我的事,與他們無關,他們不肯和我來往也不要緊,我只希望他們不帶任何喜歡和憎恨的情緒對待我,大家見面時說句早,放學時互相道別,有空討論功課,不需要太熟絡,假日外出這些也不必,純粹當個同學也就很足夠了……為甚麼這路會這麼難走……?」高澄奈將自己的頭埋在兩個膝蓋之間,身子輕微抖顫。「我究竟有沒有做錯?這身體還是我自己的嗎?為甚麼我絲毫沒有真實感?」她感到四周是一陣不安的氣圍。
「……為甚麼大家都討厭我?我真的變了那麼多嗎?」
此刻看見高澄奈軟弱的一面的人,就只有林雪羚而已。
她們出賣身體的同時,亦出賣了尊嚴,親手剝奪自己尊嚴的人,沒有資格為自己不被尊重而哭泣。
隔日午膳的時候,高澄奈於學校樓梯向上而行,她打算找凌天一同用膳,再走上兩層便到達他的課室。
走著走著,此時迎面走來一個人,她認出那人是歐陽淺。可能是她對他心存恐懼,可能是她面對他時會不自覺的羞澀,也可能是縈繞她心湖的異樣情感,她趕緊偏過臉不讓他看見她,自己都裝作沒有見到這人,總之能夠避開他就甚麼問題都可解決,於是她依著這樣做,可是事情未如她所願,因為下一刻,歐陽淺認出了她來,明白她在躲避他,迅速握住她纖白的藕臂,不容許她脫離他視線範圍以內。
高澄奈乍見他的臉龐,腦海閃過和他一幕溫存畫面,她自持不住的臉紅起來,她相信自己的臉頰像蘋果般泛紅。
「這麼急,趕住去哪裡?」低沉而懾人心魂的嗓音覆滿她的耳膜,使它們一陣鼓動。
「去吃午餐。」戰戰兢兢的回答,想了想亦覺不妥,補充一句:「和凌天一起。」她不覺這句說話帶有將他拒於門外的意味,她現在只想擺脫他。所以也就更加沒有留意到黑眸流露出微微的妒意,而這份妒嫉一閃即逝。
「是啊?真巧,我也想吃。」話語中滲出危險的意味,可是粗心大意的高澄奈把它忽略了。
「你想和我們一起吃嗎?要吃甚麼?」她極為不情願的問他。
修長的指觸碰她的俏臉。「妳似乎搞不清楚我的意思。我要吃的……當然是妳。」
聽到歐陽淺的話,高澄奈開始緊張起來,本來平靜無比的心湖再次泛起漣漪,只是不自然的撥著自己的髮梢,回過來時她不在走廊,而是被歐陽淺領到在靠近通往一個於偏僻位置的洗手間門外旁邊的牆壁。
「怎、怎樣吃?」
「這個有很多種吃法。」歐陽淺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一對如同黑暗中閃爍般的眸子投向她曼妙無比的身段。「一是這樣。」接著他在她耳畔輕吹一口氣,高澄奈滿身打了個寒顫。「二是這樣。」他以薄唇在她的耳郭輕力啃食,悅耳的嚶嚀之聲飄進他的耳中。
他立刻瞭解到這個女孩對他存有好感,但是不願意表露出來,既然如此他更要確定她的心意是屬意他的,於是他遂問道。「妳喜歡哪一種?」
「我並不……」話語未畢,歐陽淺以嘴封住她蠕動的絳唇,使她無法續說下一個字,光是這樣不是親密透頂的舉動足以讓她的心臟急促跳動得快要死掉,她為這突如其來的反應訝異非常。
我喜歡凌天。
她告訴自己,而這時候她的兩手竟然情不自禁圈住歐陽淺的項脖。
我喜歡凌天。我喜歡凌天。
經已不是圈——是兩臂開始有緊纏他身體之勢,彷彿要用全身力氣把他緊擁懷中,這樣子拉近兩人的距離,此刻他離開了她的嫩唇。
凌天……假如被凌天發現,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高澄奈終於被歐陽淺吸引的意亂情迷,抬起雙眸,著迷一樣的凝視面前的人,她空洞的深棕色瞳孔帶著恍惚迷惘的情。她沒有料到和凌天的感情原來薄弱得很。歐陽淺睹見她對他親暱的舉動,加上她那對如同著魔一般的眼光,暗想這女孩終究開始對他動情的,煞是滿足。他以食指勾起掛在她頸項的魚骨項鍊,低聲用哄小孩的聲線道:
「我不在妳身邊時,妳果然依我的話戴著它呢。好乖。上次的事情,考慮得怎樣?」
「還沒想。你怎麼總是讓我難堪?歐陽淺,你好討厭,我最討厭你了。」高澄奈滿臉通紅,朝他這樣說著,急忙放開他,遠離數步與他劃開清界線,緋紅的臉上卻帶著甜絲絲的笑容,剎那間她都遺忘了在他面前要強裝冷漠。
「當然,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夠欺負妳?儘管討厭我吧。」歐陽淺用著一臉驕傲自大的表情說道,高澄奈掄起小拳用力打他一邊的肩作報復,可是他不感痛楚。
兩個人都沒有留意到,凌天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靜默不語,他們的一舉一動給他看進眼裡。
待續
22807
23:15:48
支持淺淺快快虜獲小奈的心啊啊啊
skuryuk的話:
淺淺常借故在小奈面前「經過」,這行為要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