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洗胃後,李心的意識逐漸恢復過來;她並沒有後悔選擇這條路,因為她終於見到日思夜想的人。01bz.cc
握住她的手,蔣正濤雙眼通紅著。
「妳很笨。」
凝望著思念已久的臉,李心被他的話弄得淚如雨下;用盡僅存的力量,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我是笨,因為我想不到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自己不再心痛……」
就為了不再讓自己心痛嗎?
難道死去就不會有人為她心痛嗎?
他曾經狠狠驅逐李心離開,就算二人惜日的關係都無法讓他回頭。他是很高興她被救回來,但這樣等於要他失去祈芯。
「自殺並不能解決問題,這樣只會增加我的煩惱。」輕撫著她的小額,蔣正濤緊皺著眉頭道。「我說過祈芯不會是我們之間的阻礙,就算有她的存在,也不會影響到妳在蔣家的位置。」
原來他還是不懂。
李心的淚變得更嚴重,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說:「我愛你,就是愛你的程度不能接受你心裡藏著另一個女人,所以你明白我了嗎?我根本不在乎蔣家的位置,我在乎的是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心……」
蔣正濤無法回答,因為他對李心的感情早已沒有戀愛存在。
「別離開我好嗎?」
望著她哭求的臉,蔣正濤終於明瞭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要脅是為了什麼。
她只是愛他而已……就只因為愛他。
「放心,我不會離開妳的。」
留下這句話,蔣正濤放棄為祈芯與孩子爭奪一切。然而當他意識到與祈芯的關係將要結束時,他的視線竟迅速被淚水模糊。
第一次……
他終於明白什麼叫愛。
得到了蔣正濤的允諾,李心稍微放鬆了眉頭。母親說得一點也沒錯,蔣正濤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放下剛『自殺』的她。
就算這只是一場戲,她都要成為一個勝利者。
最終能否成功令祈芯離開,就要看唐浩翰的表現了。
陌生的環境讓祈芯感得頭昏腦脹,她想不起自己發生了何事,但明顯雙手的束縛已告訴她正被綁架。
「妳終於醒來了?」
陌生的男聲從背後傳來,祈芯移過臉,看到的是一張帶點西化且熟識的俊臉。「你是誰?為何要捉我?」
伸手撥開擱在她臉上的髮絲,唐浩翰微笑著道:「放心,我不會傷害妳。只要妳乖乖在這裡待一段時間,時機成熟之時我自然會放妳離開。」
「你究竟是什麼人?」
雖然是被綁架,但祈芯一點也不害怕。因為她相信世上沒有一個綁匪會對人質說出『不會傷害妳』的話來。
移開對上她的視線,唐浩翰坐到另一邊去:「我根本就不想捉妳,但為了心的幸福我必定要這樣做。」
「心?」
「只要是破壞心幸福的人,就算是女人我也不會放過。」
解開她手上的繩,唐浩翰把桌前的食品遞上:「妳雖然懷孕,但身體卻很虛弱。這是我特地買的,是對妳和胎兒都有益的東西。」
「我不要!」一手推翻他手上的東西,祈芯氣得瞪著他。
就算是她破壞了李心的幸福又如何,事實是蔣正濤選擇了她,並非她選擇了蔣正濤啊!
抹著衣袖的濕物,唐浩翰冷冷地回應:「如果妳還想保住肚裡的孩子,就別再跟我鬧彆扭。我坦白的告訴妳,我並不是好惹!」
電話鈴聲阻止了祈芯要說的話,接下電話,只見他的眉頭越聽越緊;最後出現在臉上的只剩下一雙冷漠得像冰一樣的眼眸。
「喂!」
輕喚著他,祈芯等待他的回應。這樣沈默的他,看起來比剛才更嚇人。
只是唐浩翰並沒有理會她的叫喚,掛上電話之後便冷著臉離開。
「喂!」再喚了一聲,祈芯便被關門聲嚇住。
這個人究竟要關她到什麼時候?
對於周遭的陌生環境雖然不感到害怕,但祈芯卻擔心當蔣正濤看不到她時的徬徨無助。加上唐浩翰剛才離開時的冰冷表情,卻異地令她緊張剛才的電話內容。
究竟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突發的事情?
祈芯被綁架當晚,唐浩翰於夜深時份來到醫院裡。
「唐先生?」
看到來人,保全感到有點怪。因為他們知道唐浩翰現在應該在某地監視著被抓的人,那他怎麼會在這時出現在醫院?
有禮地點過頭,唐浩翰面無表情地問:「小姐睡了嗎?」
保全搖過頭:「太子才剛離開,小姐應該還沒有睡。」
「好,我有事跟小姐聊聊,你們替我看守著,任何人不得內進。」
「知道。」把房門打開,保全讓唐浩翰進入病房。
走進病間,已看到李心呆坐在床上的模樣。
「心。」
聽出熟悉的聲音,李心回頭望著他:「浩翰,祈芯怎樣?」
「她有我的手下看著,妳不用擔心。」走近她,唐浩翰坐在床沿道:「我接到阿姨的電話,說太子已經答應不會離開妳,那我們是否要實行下一步?」
沉默著,李心有點顧慮這麼做的必要。
既然蔣正濤已經答應不離開,那她是否一定要做絕?
雖然她肚裡的孩子將會是個阻礙,蔣正濤也會因為孩子而放心不下,但她也是個女人,明白失去孩子的切膚之痛,才會一直無法下決定。
「只要孩子流掉,太子就再沒有藉口留在她身邊,這是最安全和最保守的做法。雖說這全是阿姨的意思,但我希望由妳自己決定,因為我不想看到妳難過的樣子。」
唐浩翰直話直說,讓李心仔細思考接下來的決定。
他們把祈芯綁走除了要讓她知難而退外,另一個原因就要是讓她流掉孩子。但是要用什麼方法流掉,卻一直被李心阻止。
因為對仍有良知的她來說,那是再殘忍不過的事。
瞪著他詢問的目光,李心腦裡不斷浮現出李氏早前跟他們所說的話;要是真的如母親所說去對付祈芯,那她這一生都不會過得安穩。
「媽媽不知道你來這裡找我是吧?」
搖搖頭,唐浩翰目光冷淡地道:「要是知道的話,祈芯就會很危險。」
他的話把李心嚇得心亂如麻,她無法想像當祈芯遇上那種事後,除了失去孩子之外還會有什麼難以想像的後果。
可是她仍記得一句俗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若然她心軟不把祈芯除掉,那她的幸福就會毀在這個女人手上。所以她絕對不能心軟,就算只有一分的慈悲心,她都要徹底收回!
面對他轉為平靜的臉,李心突然變得冷漠的說:「我要她失去孩子,不用媽媽的方法,你去強暴她!我要她一生一世都抬不起頭!」
「心!妳是個女人,應該知道被強暴的感覺是怎樣,既然我們的目的是要她離開,讓她流掉孩子不就可以了,何以要用這種方法把她迫上眉睫?還有,為何是要我去?妳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因為我不喜歡她!」
「你不喜歡她?那妳也不喜歡我是吧!」看著完全沒有掩飾壞主意的人,唐浩翰難以置信的說:「就因為妳不喜歡我們,所以就要我跟你最討厭的女人造愛,去強暴完全不認識的她嗎?」
心知他不會輕易答應,李心唯有使出殺手鐧。
「要是你不答應我,我便告訴媽媽是你奪走我的第一次,是你令正濤一直拖延著我們的婚事,一切都是因為你才會把事情變成這樣!」
「夠了!」
今天,他終於見識到女人的狠。
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原來都是有根有據的。
「我答應妳就是了,別跟任何人說這件事……」握住她激動的手,唐浩翰無奈地答應了她。
是他對李心存在著異樣感情;
是他無法釋懷她是蔣正濤未婚妻的事實;
是他因為身份懸殊的關係無法表白;
是他在某年某夜一時衝動之下把她珍貴的初夜給奪去。
種種的一切他都後悔得要死,但那晚她在他身下掙扎與哀號的模樣,至今卻仍然無法忘掉。
他知道李心並不是有意要這樣說,只是事到臨頭,在無計可施之下她才會把這個秘密拿出來當要脅。
「浩翰,這是你欠我的。」
已經無力再推搪,唐浩翰放下手點頭確認她的決定。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要如李心所說的做,但他知道自己必先要平息激動不已的良知,才可以平靜離開這間病房。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人總是想好好睡一覺、發個美夢。可惜在心緒不寧的人身上,卻完全找不到半點的睡意。
從醫院離開之後,蔣正濤無法平靜地回家。
李心的自殺明顯是受了安排,目的就是要他無法再改變決定,否則她不會在他答應婚事當天便出事。但這樣做無疑是會令祈芯受到更多的傷害,所以他才回來公司找朋友一起解決事情。
接到蔣正濤的電話,陶振天放下分身不暇的工作,匆匆忙忙地趕到他的辦公大樓。
「keny!」
遠處已看到keny在大門前等著,陶振天迅速走近他:「發生什麼事了,正濤要這麼晚見我?」
keny緊皺著眉苦惱著:「總之是麻煩事了,我們邊走邊說。」說罷便領著他走進大樓裡。
「今天蔣夫人和李夫人帶著囍帖到來,說明要少爺跟李小姐在她們定的日子完婚,因為關係到祈芯的安全,所以少爺答應了這婚事。但在稍後的時間,李小姐卻自殺進了醫院,為了安撫她的情緒,少爺只好答應她的要求。」
「等等!」把keny截住,陶振天滿臉疑問:「你說正濤跟李心的日子定下之後,她卻自殺了?」
keny轉身看著他:「沒錯。」
什麼跟什麼啊?
陶振天跟李心也算認識,以他對她的認知,她不可能是會自殺的人!除非有誰在背後指示她。
「陶少爺,你想到的事少爺也察覺到,但因為沒有真憑實據,他才無法下定論。要是真的如他所想的一樣,那事情就會變得不純粹。」
打開門,看到蔣正濤閉上眼坐在大班椅上,連有人進來也沒有發覺,看來他這段日子已經被弄得筋疲力竭。
「少爺,少爺!陶少爺來了。」keny叫了兩聲,蔣正濤才張開他的眼。
「嗯。」
收到蔣正濤的回應,keny才離開他的辦公室。
「你怎麼了,這倦容是什麼回事?」在keny離開之後,陶振天隨意拉開椅子坐下。
挺直身子,蔣正濤疲乏地道:「這陣子都沒能好好的睡,抱歉了。可以給我再睡個十分鐘嗎?」
他是真的累了,而且是累得徹底。
「剛才keny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我了,你要作何打算?」
陶振天的問話打醒了他的睡意,微張的目光道出了他的迷茫。
「你打算怎樣?」
從口袋拿出一粒藥丸,蔣正濤問非所答的說:「你看看這是什麼。」
莫名其妙地接過他遞上的藥丸,陶振天仔細地檢視著:「這只是普通的維他命丸,怎麼了?你要買給祈芯吃嗎?孕婦可不能隨便吃藥啊!」
「那是李心的。」
「李心?」
雖然感到疑惑,但畢竟他不是笨蛋,當然記得keny跟他提過的話。蔣正濤突然要見他,應該不單是問這粒藥丸的事,而是他早已理出頭緒。
「李心自殺,吃的就是這些藥丸?」
「沒錯。」
點點頭,陶振天把事情明白了一半:「可是,這不足夠令你懷疑她。」
「是李氏。自己的女兒被送進急症室,她的表現卻過份沈靜,就像早已知道她不會出事一樣。而且當李心出來以後,她並不是第一個去看她,反而選擇去辦入院手續,你不覺得太怪了嗎?」
「這的確是有點……那你想我怎麼幫你?」
「我已經答應了跟李心的婚事,也答應了她暫時不離開。可是我擔心的是祈芯,她現在懷著身孕,我不知道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會有多大。男性朋友的話只有你跟她比較親近,若然將她交給你照顧我也會比較放心。」
放寬了心,陶振天終於展現他今晚的第一道笑容。
還記得從前的他對待祈芯的態度總是愛理不理,但自他知道所有真相之後,他不止坦承面對了自己的感情,更讓他看到了他的真誠。
因此他不會不幫這個忙,只要往後他能好好愛護祈芯就好。
「祈芯的事你就交給我吧,但我說明不能替你照顧她一輩子,所以你必須盡快想到解決方案。」
皺起眉,蔣正濤又再進入他的沉思。
說實話的,李心對他其實也是同等重要。雖然兩人已經沒有愛戀的感覺,但他仍待她如親人般看待。怎說也是青梅竹馬地成長,兩人之間的牽絆不能說斷就斷。
「我並不想傷害李心……她曾經是我喜歡的人。」
搖搖頭,陶振天語重心長的說:「你不想傷害她,但她的存在卻會傷害你現在最重要的人。她能做出自殺這種行為來把你綁住,不難想像她失去你之後會如何對待祈芯。正濤,有時面對感情事一定要快和狠,否則只會增加太多的悲劇,你姐跟祈明的事就是一個好例子。」
「我知道。」
就在兩人仍在商討的時候,在門外等候的keny突然衝了進來:「少爺!不得了!」
「怎麼了?」
兩人同時望著他驚慌失措的臉。
「剛才女傭來電,說祈芯到現在還沒有回家。」
「什麼?她的電話呢?沒有打過電話找她嗎?」隨即拿起身邊的電話,蔣正濤迅速按下熟悉的數字。
『電話暫時未能接通,請稍後再來電。』
知道蔣正濤無法冷靜判斷,陶振天替他詢問起來:「祈芯是什麼時候離家的?她離家的時候沒有人在家陪著?」
「那時候是下午時份,女傭剛好外出買菜,方小姐亦因為有事被接到宋董那邊,所以家裡只剩下她一人。」
把手裡的聽筒掛上,蔣正濤抬起頭憤怒地瞪著keny:「我不是說過不論什麼情況之下都不能留下祈芯一個人在家嗎!她們沒有聽到我的話是不!」
拉住蔣正濤盛怒的拳頭,陶振天連忙安撫:「你生氣也沒有用,現在最重要是要找到祈芯。我先通知飛揚,讓他的下屬去打探一下,你……還是回家看看你媽有沒有什麼動靜,我相信這件事她或許會知道多少。」
陶振天的言外之意是陸橋允諾這件事的發生嗎?
察看他解讀了話中之意,陶振天隨即解釋:「我不是說你媽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但她始終有前科,會做這種事也不出。但我同時相信在你父親知道了所有事之後,是絕對不會再讓她亂來。我要你回家的意思,是要你看看她會不會知道某些不該知道的事,例如……李心自殺的真相。因為你媽實在太易令人看穿她的想法了。」
「我明白了,keny,我們回家!」
要是祈芯失蹤的事是與陸橋有關,就算她是他的母親,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過她,使盡任何方法都要將她送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