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喜欢上那沉溪了?”
罗婉茵看着罗婉菲一副少女怀春的娇羞模样,不禁出言问询道。
“说不上喜欢,就是觉得他那般清冷独绝的姿态甚是好看。”罗婉菲双手托腮,望着罗婉茵又道:“我在宅子里听过他的传闻,娘亲是徐昌罗家的庶女,本应嫁给爹爹做妾室的,却跟着个籍籍无名的郎中跑了,一家子从前靠着在北州开医馆过活……”
说着说着,声音便低沉了下去,罗婉菲抿住唇瓣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罗婉茵知她这是有些难过了,摸着她的鬓发循循善诱道:“菲儿怕是还听到些什么不肯与姐姐说吧。”
“……长老们和爹爹商议着让他入赘,说虽然血缘隔得远却仍是同宗,说不定能生下嫡系的孩子。可这话递过去之后就叫他驳回了,说是已有了心上人所以绝不会同其他女子成亲。”
罗婉菲讲到这儿话里已带了些哽咽,她将下巴颏埋在臂弯里,可怜兮兮地望着罗婉茵道:“姐姐,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喜欢他呀?”
罗婉茵有些恍惚,似乎昨日的罗婉菲还是一个抱着她膝弯讨糖吃的小奶娃,皱着小眉头楚楚可怜地问她‘姐姐,我能不能再吃一颗糖呀?’,而今见她这般为情所困的模样着实叫罗婉茵万分心疼:“菲儿,男女之间没有应不应该喜欢这回事,只要你觉得值得便可大胆去爱,哪怕最后落得一场空,却也还有我和娘亲在你身边伴着你。”
“可是沉溪不值得,他既已心有所属,你又何必再去招惹他?”
罗婉菲眨着泪眼扑进罗婉茵的怀里:“姐姐,为什么他没有先遇见我呢?”
罗婉茵将罗婉菲拥了个满怀,轻拍着她的背脊叹息道:“傻瓜,爱情不讲求先来后到,即是你先与沉溪相遇,不喜欢却也仍是不喜欢。”
罗婉菲身形一顿,而后圈紧了罗婉茵的腰腹无声地开始流泪。
罗婉茵温柔地拂过罗婉菲散在背脊上如缎的长发,道:“菲儿不哭,后头一定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与你相遇呢。”
和着屋外窸窣的落雪声,赫连武、沉溪二人围桌执棋对弈。趁着此时正好的气氛,赫连武状似无意地随口问道:“我前些日子路过春溪堂,好像见着了个姑娘坐在堂前看诊,左右瞧着甚是面生,莫非是你请来的岐黄圣手?”
沉溪挑眉:“赫连家主不忙着自家的事倒有闲情管起我春溪堂来了?”
赫连武将棋子扔回玉盒,身体往圈椅里一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道:“偶然路过恰恰好瞥见一眼所以不免起了好之心,沉大夫若连我等凡人的七情六欲都要苛责,是不是有些太过严苛了?”
“沉某不敢。”
赫连武瞧沉溪那副低眉驯良的模样就知道这天生反骨的人指不定在心里如何编排他呢,嘴上说什么不敢,其实就是犯懒不想搭理人。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欲同你再绕弯子,所以在这儿就直说了吧,你觉得罗婉菲如何?”
沉溪执茶盏的手一顿,而后垂眸拿盖子轻拂开茶叶道:“你想我作何回答?”
赫连武有意回避沉溪的问题,转而打起了商量:“若你们最终能喜结良缘,我定备下一份隆重的贺礼赠你。”
“那看来要让赫连家主失望了。”
“你对婉菲无意?”赫连武这下真是有些懵,皱眉难以置信道:“你方才那般逗她,难道不是……”
沉溪明白赫连武的未尽之意,直接否认道:“不是。”
赫连武原以为这事至少有一半把握,可现下经了这一遭明白此事在沉溪这头倒真是无任何可能了,于是沉声冷道:“原是我一厢情愿办错了事,如此就算我自作多情让你为难了。不过有句丑话我得说在前头,你既对婉菲无一丝旖旎之情,往后无论是好也好探究也罢就不要再生出半分想招惹她的心思,不然我这个做人姐夫的便第一个不放过你!”
“赫连家主尽可以放心,出了这宅子,我与她便不会再有半点交集。”
两人把话说开了之后赫连武越瞧沉溪越觉得此人甚不合自己眼缘,暗忖当时自己是撞了什么邪非要将他和罗婉菲凑作一堆,简直古怪地令人匪夷所思,便也就莫名地愈发嫌弃起沉溪来。
沉溪如有所感,指尖掠过棋盘下完最后一手后道:“今日沉某已叨扰多时,若再夜宿着实有些不像话了。趁着时候尚早,我便就此与家主别过,待年后再备一杯薄酒重谢家主的今日款待。”
这话正中赫连武下怀,嘴角埋着笑地唤来汛彪备轿送沉溪回去:“雪夜天寒,还望沉大夫路上多多保重身体。”
“谢赫连家主关怀,沉某自当小心。”
待沉溪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廊下,赫连武登时沉了脸色甩袖回了屋内。几上的小香炉里燃着沉水香,赫连武坐于案后闭目养,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外便传来轻叩门扉的声音,一个小厮躬身道:“家主,罗姨娘唤小的过来想问问您可愿移步晴翠苑与她把酒一聚。”
“……”赫连武睁眼,烦闷地冲外头高声嚷道:“滚滚滚!今晚爷哪儿都不去!”
小厮没想到赫连武会发那么大的火,立时被吓得双腿发软,两手撑地慌忙往外遁走。
此时院外乱生的树丛后头隐着个人,见来传话的小厮惶恐地朝外奔逃,便退至更暗处悄无声息地隐匿去了身影。
隔天罗婉菲睡到巳时才醒,罗婉茵派了梓秀过来替她梳妆打扮,等收拾妥当后才去了暖阁见人。她到的时候赫连武和罗婉茵已经先行开始用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气氛不觉就冷了下来,罗婉菲正想绕过博古架活跃些气氛,里边儿却又起了另一个话头。
“春溪馆的沉大夫不知是否起了,需要我唤人去请吗?”
赫连武执筷的手一顿,瞥了眼罗婉茵后又继续去夹小菜:“昨夜雪小之后我就让人送他回去了。”
“不是说要留宿一晚的么,怎么突然又回去了?”
“可能是在外头住不习惯吧。”赫连武胡扯了个缘由,转而岔开话题道:“婉菲过完年就要及笄了,岳母有帮她相好人家吗?”
“没呢。”说到这事罗婉茵也颇为烦恼:“四大家族里适婚的嫡系都挑不出满意的,我娘为了这事儿正犯愁呢。”
“若是两情相悦,嫡不嫡系又何妨?左右罗家还是你爹做主,届时婉菲若能生下个碧眼嫡系,罗家大权自然仍在你们这一支,又何必非要婉菲选个不喜欢的人嫁过去。”
罗婉茵抬眼向赫连武望过去一眼,微勾着嘴角轻飘飘问道:“听夫君这话,想来是认准了春溪馆的沉大夫?”
赫连武停了筷箸解释道:“哪有什么认不认准这一回事,我说这话单纯是为婉菲着想,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理应有权利选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罗婉茵原以为赫连武安排沉溪和罗婉菲见面是得了罗家那边递过来的消息,近几年罗氏在四大家族内逐渐式微,旁系内斗不断劳伤财,她不只一次听到传闻说赫连氏欲与卢氏争夺罗氏主权,所以昨夜听了罗婉菲的话她整晚疑心猜忌赫连武此番用意,不想今日一番试探却被他打太极似的驳了回来,叫她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前日里不是说……”
罗婉茵话还没说完,赫连武便急急打断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这事毋需着急,你还是劝岳母从长计议地好。”
博古架后头,罗婉菲装作无恙地走进小厅,粗粗览了一遍桌上的膳食便状若欢喜道:“呀,有我爱吃的红豆粥。”
“怎么这么晚才起?”罗婉茵拉着她坐到身边,给她舀了碗粥推过去:“睡太久过会儿头又该晕了。”
赫连婧凝吃完了一个豆沙包,瞅着罗婉菲在一旁起哄:“猪猪小姨母,真是比凝儿还能睡!”
罗婉菲恼得弹赫连婧宁的小脑瓜,对她扮鬼脸道:“小凝儿才是猪猪,吃得多睡得多,肉滚滚的小花猪。”
赫连婧凝撅嘴朝罗婉茵扑过去,不开心地嚷道:“娘亲娘亲,小姨母真坏,说凝儿是猪猪。”
罗婉茵作势拍了罗婉菲一记,哄着女儿道:“娘亲帮你出气,咱们就不同小姨母计较了好不好?”
“嗯。”赫连婧凝点头,朝罗婉菲张开短胖的小手要她抱。
赫连武吃完早点就去了前院接见初一上门贺年的宾客。罗婉菲待他离开后便委顿地将瓷勺一扔,皱着脸无力道:“我吃饱了。”
“怎么只吃这么一些,是身体哪儿又不舒服了吗?”罗婉茵担忧地探手贴上罗婉菲的额头,仔细确认一切如常后又思忖了稍许,才与她试探道:“方才你在外头听到了我和你姐夫说的话了吧?”
罗婉菲也不答话,只顾低头拿手指逗着怀里的肉团子。
罗婉茵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道:“我昨天接你过来的时候给娘亲带了话,她答应等过了元宵节再派人接你回去。今年的灯会听人说请了中原的技师设计了一出烟火秀,届时我们一道去瞧瞧,权当陪你散散心,你看可好?”
“好啊。”罗婉菲垂着眸子淡笑道:“我在别院住了这么久,还没瞧见过几次烟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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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的话:
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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