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龙腾小说 Ltxsfb.com
一个繁华的城镇。
商铺林立,街上行人旅客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三山五岳身佩刀剑的江湖人物。
这是一条很热闹的街道。
街道上各种玩杂耍的,小吃摊,卖杂货的,纷纷呦喝着各自的生意。
沿着这条街道向西前行三十丈有个十字路口,在这里,就会见到一座约十余丈高气势不凡的三层酒楼。
抬头望去,那酒楼的门楣上赫然挂着一个红木横匾,书着三个大字:”太白居”。字体苍遒劲飞,显然出自名家手笔。
此酒楼这时已是门庭若市,酒客满席。
第一层食客多为在此打尖吃饭的过往行人。
第二层的食客多墨客骚人,多是一些附庸风雅的秀才酸丁,在那里吟诗作对,也有一些生意人在低声谈着交易。
第三层则是雅座,四面临窗,凭窗望去,外面风景,尽收眼底。不过,到这里来消费的大多是一些富裕人家。因此能到这第三层的食客多是有钱有势的主儿。
这第三层共有八桌酒席。中间四桌,成环状罗列,另外四桌则临窗而设。此时这八桌中已有七桌坐了客人。
那中间四桌食客有三桌已坐满了人,皆是挺胸凸肚的乡绅财主之流,个个吃得满嘴流油,旁边除小厮在旁伺候着,还有几个保镖在旁侧相陪。另外还有一桌在空着。东窗边那桌坐了三个人,一老二少,均是女子。
那居中一个是位面蒙轻纱,只露出一双晶亮妙目,发垂腰际的粉红衣裙打扮的窈窕少女,一举一动,皆给人一种”淡装素裹乱人心”的感觉,令人难以忘怀。由她的举止,想她必是一妙龄美女。
左边是一目光凌厉的老妪,生得面色红润,满头鹤发,身穿一袭深紫长袍,身边一杆铁拐,怕不有六、七十斤重。
而她右边则是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眼光机灵的娟秀少女,身佩一把三尺淑女剑,看这少女一身随从丫头的打扮,想必是她的贴身丫环。
南窗边则是四个武林中人,不知是何门派,个个身佩刀剑,此时正狂吃滥喝,也不言语。
西侧窗边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一身黑色长袍,背上插着一把刀柄为黄金所铸的四尺长刀。这个人很奇怪,自始至终都不曾见到他的面貌是何模样,因为他头上戴了一顶斗笠,那斗笠不大不小,刚好将他的面孔遮住,就连他喝酒仰头时,也仅只能见到他的下巴。更给人一种神秘。
北窗酒席则是三个人。两男一女三少年,均英气逼人。
主位的少年,剑眉斜飞入鬓,星目有若一泓深潭,显得幽远深遂不可莫测。鼻挺户倾,玉面朱唇,嘴角微翘,好似在微笑,令人由然而生一种亲切之感。一袭黄衫金边公子衫更衬得他俊俏英姿,宛如壁画中的仙童一般。这少年勃发的英姿,潇洒的气质,不由频频吸引着周遭食客的目光,尤其是那东窗边的两个少女,不时向他偷望过来。
坐在这少年左边的是一年纪较他稍长的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目光沉稳精炼,炯炯有神,两太阳穴高高坟起,面相削瘦,皮肤黝黑结实,背插青龙钢刀,整个人显得肃穆庄严。
坐在那少年右边的则是一红衣少女,只见这少女:柳眉弯弯如新月,樱桃小嘴玲珑鼻,粉面生春红如霞,身段阿娜英姿飒,直引得中间几桌食客及那南窗边吃饭的四个武林人偷看不止。
只听那左侧年纪稍长的青年低声道:”门主,东边那桌的老妪,依其相貌打扮像是飞天堡的铁拐仙娘。江湖传闻这铁拐仙娘乃是飞天堡主柳清源的堂姐,也是飞天堡大小姐’赛西施’柳如烟的婶娘,寸步不离柳如烟,听说许多江湖世家公子哥,妄图接近那柳小姐,都被这铁拐仙娘打了回去。如此看来,那居中的少女必是柳如烟柳小姐了,旁边的丫头定是她的贴身丫环!”
那右侧的红衣少女,轻刮着粉脸,轻声对着那年纪稍长的青年嘲笑道:”真不害臊!我说大哥呀,爹平时让你多多打听江湖中人的特征相貌及动向,你却关心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想必你对人家那柳如烟小姐早就垂涎欲滴了吧?看我见到爹爹,不告你状才怪呢?!哼哼…!!”末了,扮了个鬼脸,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居中那少年听了,向那东窗边的居中少女望了一望,不由微微一笑。
这一笑,则好落在东窗那居中面蒙轻纱的少女眼中,不由一呆,心道:”好美的一笑!怎地平时见到那么多年轻俊彦,都不曾有何感觉的我,今天是怎么了,为何一看到他,心就跳个不止。难道…难道…哎呀,真羞死人了!…”
心中想着,脸不由一红,目光不自然地移向他处。她这异样神情,自然躲不过身边那机灵的丫环及那目光凌厉的老妪,两人互望一眼,又都朝那气势不凡的陌生俊俏少年望了一眼,尔后相视会意一笑。
那先前年纪稍长的青年不以为忤,反笑道:”玉凤丫头,休要取笑为兄!为兄这般多多打听,实在是为了给门主辅路,是为门主着想啊!我可不想让门主也没来由地碰钉子。”
一句话说得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那居中少年玉面一红,低叱一声:”小龙不是轻薄之人,兄长断不可做如是之想。”随后喝了口酒,掩饰过去。
而那红衣少女脸色一白,忙目注居中少年,见他并无甚异样,才放心地夹起一块素肉放入樱口,吃将下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是一会儿望望居中那少年,一会儿又望望那窈窕身材面蒙轻纱的少女,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年长的青年见状,猛然醒悟自己同时开罪了两个人,不由心下惶急,不断暗骂自己多嘴坏事,见两人只顾喝酒吃肉,也不敢再吭声。
看到这里,各位看官,定然猜出他们是谁了吧!
不错!那居中主位的英姿勃发的俊俏少年正是我们初出江湖,就以狠辣手段震惊江湖,被武林中人冠以”玉面修罗”称号的主人公——王嵬龙,现在已是五虎十八骑及其弟子们共同拥立的修罗门门主了。
他旁边那两位自然是那左、右护法欧阳孝天与欧阳玉凤两兄妹了。
两天前,监门长老欧阳烈及一干长老与门主王嵬龙共同商议之下,为了不打草惊蛇,不引起骷髅教眼线的注意,就决定分批前往太行山。
由左、右护法欧阳兄妹陪伴门主王嵬龙做先锋,先行一步,以探虚实。
接着由风子扬及云剑飞各带半数修罗使者,随后分开前往。
而修罗门众长老在欧阳烈带领下居后策应。
四拨人马分不同的路线,以不同的装扮朝太行山行去。
两天后,王嵬龙、欧阳兄妹已来到这从属南阳郡的清河镇。
一到这清河镇,三人就被这镇上的繁华热闹吸引着,逛遍了整个镇圩,王嵬龙及欧阳孝天还不感觉怎样,但欧阳玉凤却一个劲儿叫着好累!想就近找家干净的客栈,但却不见一家,一直走到这里,方才找到这家酒楼,欧阳玉凤首先忍不住了,一下子就奔了进去。
王嵬龙及欧阳孝天见状,只好跟了进去。
进得里面,只见一楼、二楼都已客满,就只好坐到三楼雅座。
不想,三人一坐下来,就引得三楼里的众人纷纷行注目礼。
当然除了那个一直坐在西窗边,独斟自饮的黑袍斗笠客,他这人腻怪,好似周遭的任何事物,都与他毫无干涉,只是一个人喝着杯中的酒。
突地,楼梯口”蹬蹬蹬”奔上几个身穿皂衣的家丁模样的家仆,这几人上得楼上后,分列两边,忙点头哈腰地迎接一个油头粉面,朝天蒜头鼻,眼神轻浮,手拿一描金折扇的执侉少年,迈着八字步,一摇一晃地走了上来。
店小二一边奔至那唯一的中间空席中揩抹着椅子,一边向这执侉少年让座,口中更是连声讨好道:”钱少爷,这边请!您请坐!”
这被称作钱少爷的执侉少年一上得楼来,目光就四下扫瞄,待看到东窗那窈窕少女,眼神不由一亮,喉结一动,咽下一口唾液。但随后,他又看到那少女旁的老妪那凌厉的眼神一瞪,不由一骇,猛一缩头,又看到那老妪身旁的那杆六、七十斤重的铁拐,顿时,心不甘,情不愿地别过头去,移目他注。
待扫至北窗边,见到那红衣少女诱人的身材时,目光顿时又是一亮,连放异彩,嘴巴不由张得老大,一条口水好似油瓶中的油没盖般飞流直下三公尺长,直落到胸前衣襟,还未发现。
直到被身边的家丁扯了扯,惊醒了他,这才发现周围已围上了那先前坐在中间的那三桌的商贾绅士,正一个劲儿对自己拱手作揖。头一扭,一个家丁早已拿起一个干净的绢帕,轻轻擦干他嘴角长垂的口水。
那些商贾纷纷起立给那钱少爷让座,他却摆了摆手,不耐烦地示意着。
那些商贾心中虽不满,但面上却不敢露出丝豪不敬,纷纷作一深揖,各自回座,继续吃将起来。
这钱少爷坐下后,一个劲儿往那北窗边三人中的红衣少女看去,那眼珠暴突的样子,直恨不能将那红衣少女吞下肚去,方欲心甘。
这钱少爷上楼来后的诸般丑态,早落入四座诸人眼中,皆甚为鄙夷。
那钱少爷身边一个好似在众仆人中是个头儿的下人,生得三角眼,鹰勾鼻,一副奸相。这家伙见自家少爷的模样,深知其本性的他,自是心知肚明。
当下在那称作钱少爷耳边小声地嘀咕起来,直说得那钱少爷眉开眼笑,连声道好。
随后,那家伙下得楼去,不一会儿,又回转来,对那钱少爷附耳说了一句,那钱少爷咧开哈蟆嘴,嘿嘿笑开。
他们还以为说话声音小,别人听不见,殊不知他们刚才所说的话,全进了旁人的耳朵。
东窗那一老两少三人不由皱眉,那居中少女更是脸色一变,面朝王嵬龙这边,似欲起身,被那老妪一把拉住,低声说了几句,才使得那少女继续保持原样,只是时不时住王嵬龙望过来,目中尽是急切的眼光。
欧阳孝天一皱眉,低声道:”这种人渣真不该留在世上!”
欧阳玉凤直气得柳眉倒竖,凤目带煞,粉脸发青。
正欲有所动作,王嵬龙已一把拉住她,暗中传音道:”姐姐勿恼!待小弟来惩戒他一番。”
抬眼看去,心上人那微笑的玉面,不知何时已透出一股令人心寒的煞气。
心下大定,颇感心慰,也由得心上人发威,颇有意看看这出好戏到底是何结果。不再气恼,只是默默地吃着菜。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端了几壶酒过来,取出一壶放在三人面前道:”三位客官请了。按照本店惯例,凡在本店这第三层雅座吃饭的客人,均送一壶十年沉酿上好女儿红,以答谢客官。三位客官慢用。”说完,哈着腰退开,然后走至别的桌前依样来一遍同样的说辞。
直待那几壶酒送完,退下楼去,毫无异样。
那些富商对这送的酒,丝毫不觉突然,都纷纷加满杯,一仰头,一饮而尽,殊无丝毫不妥。
欧阳玉凤顿觉奇怪。正欲启齿相问,却见王嵬龙喝了一口后,脸色一变,随即一掷那酒杯,叫声:”好难喝的酒!”接着又随手抓起那酒壶,向外丢去。
只听”哎哟!哪个狗娘养的兔崽子,敢砸本少爷!”那钱少爷一手摸着头顶上鼓起的大包,一手抓着一个已倒洒一空的酒壶,站起湿淋淋的身子,扭头朝酒壶掷来的方向望去。
待看清是那个与红衣少女同桌的美少年,不由先是一呆,继尔气不打一处来。
“给我把这个小兔崽子抓起来,本少爷要打断他的狗腿,看他还敢不敢在本少爷面前发横!”说罢,一挥手,身边那群下人纷纷从衣服下拿出棍棒,朝王嵬龙那桌扑去。看来,这伙人平时经常碰到这种阵仗,因尔也就随时带着家伙吧!
事变伧促,那些富商见要打架,赶紧脚底抹油地溜之大吉,临下楼前,还不忘向王嵬龙等三人投去可怜而又同情的一瞥,好像知道这场架会是怎样的结果一样。
这第三层只剩下四窗边的四桌人无动于衷。
南窗那四个武林人停止吃饭,向这边望了过来,静待事情的发展,看样子,他们是准备看定这场热闹了。
西窗边那黑袍斗笠客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丝毫不为所动,一副与我何干的酷相,仍自顾自地饮他的酒。
东窗边那三人居中窈窕少女低声对那眼神凌厉的老妪求道:”婶娘!您老能否帮帮那个黄衣少年,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准会被那恶少欺负的。”眼神中透露着焦急和期待,还有一丝说不出的什么东西在眼底闪动着。
她旁边的那个娟秀的丫环低声笑道:”小姐,平时,那么多世家公子,都不曾引得小姐关心,为何今天小姐却对这黄衣公子如此注意,莫不成小姐对他有…”
那小姐脸一红,啐道:”死丫头,乱扯谈!我不过看不惯那恶少的霸道行径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再敢乱讲,看我饶不了你!”
那娟秀的丫环低声吃吃笑开,不再言语。
而那小姐又目注老妪,乞盼她能出手相助。
那老妪看了看王嵬龙三人,低声道:”小姐,老身以为没这必要!你看!!”说罢,手一指场中。
那小姐顺着老妪手指的方向,抬目望去。
只见王嵬龙身侧的黑衣劲装青年欧阳孝天已抢先站起。一抬脚,照准一个最先冲上来的仆人打手就是一脚,又疾又准,那打手正加速冲来,正迎上那飞来的一脚,顿时被踹了个正着,人却弹簧般快速反撞回去,正撞上身后随他一同扑来的同伴,两人又一齐往后倒摔,接连又碰倒了两三个人。
其余那些未被撞到的打手则一拥而上,棍棒齐施,纷纷齐向欧阳孝天身上招呼。而欧阳孝天不慌不忙,展开空手入白刃的功夫,闪电般夺下一个打手的短棍,反甩向身后一个正待偷袭的打手的脑袋,登时那个打手被打得头破血流,退开一旁。
欧阳孝天反甩出一棍后,急急出掌封向另一个已挥棒打至头顶的打手,一个劈空掌,将那打手连人带棒震飞,摔落在中间那些富商早已空出的酒席之上,顿时杯盘狼藉,筷勺乱飞,汤汁四溅,溅得那钱少爷满头满脸都是。
那钱少爷登时破口大骂。
那掌风同时也将旁边的几个打手震得退至楼梯口,如滚地葫芦一般,摔成一团,几人如麻花一般扭在一起。
这酒楼的掌柜及小二早就听到三楼动静,却因那钱少爷的一干仆人堵在楼梯口,上不得楼上,只能一边在二楼来回踱步干着急,一边提心吊胆地听着上面时不时发出的劈哩叭啦的声音,间杂着碗盘落地的碎裂声,心中却在计算着又打碎了多少物什,值得多少银子等。
一、二楼的食客早在三楼发生吵闹声时,已溜了个精光。
那钱少爷见众打手没几下就摔成一堆,不由怒斥一声:”没用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向欧阳孝天行来,手中描金折扇则不住地摇着。
欧阳孝天好整以暇地磨拳以待,突被王嵬龙在身后一拉:”大哥,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他吧!”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移去。
那钱少爷狂妄地叫道:”你们这些兔崽子,还不快些上前领死!本少爷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兔崽子有些什么本事,敢惹本少爷?!本少爷定叫你们这些兔崽子趴在地上学狗叫。哼哼!!”
说罢,描金折扇往前一递,招化”梅开二度””刷”地一声,那折扇疾速打了开来,顿时几只细如牛毛的飞针闪着乌黑的光泽向三尺外的王嵬龙闪电般飞袭而至。
猝变突然,又是如此近距离,南窗那几个武林人和欧阳兄妹都不由地”呀”了一声。
那东窗的居中少女也不由紧张地全身肌肉绷紧,妙目中更是惊怒交加,直恨不得能立时挡在那黄衣少年身前,而她旁边的老妪也面色一紧,实在想不到这看似绣花枕头的狂妄恶少竟有如此身手和反应。
正待出手相助,只见白光一闪,那几只乌黑的牛毛细针均已不见,接着又发现那白光已贴在了墙上。
众人抬目望去,原来是一管大葱葱杆,上面赫然有几支牛毛细针插着,而那原本青白的杆葱已变成了灰白色。
众人心道:”好厉害的毒针!”
扫目四顾,只见那始终坐在西窗边的那黑袍斗笠客手中尚握着半截葱头,那葱头与那钉在墙上的葱杆分明是同一管葱。
心下都霍然明白,刚刚必是这斗笠客出手,解那黄衣少年之危,不由俱皆一惊,那斗笠客的功夫竟是如许之深,竟能在千钧一发之间,以”摘花伤人”境界的功夫解那黄衣少年那等危难。
那东窗居中少女见黄衣少年危险已解,不由暗松一口气,心中暗中希望他不要再多事。
以王嵬龙那等身手实在不需这斗笠客出手相助,以他的想法,想让这狂妄的钱少爷自作自受,就像在平狮村外那些天鹰谷属下的下场一般,尝一尝自已毒针的味道,谁知,却被这斗笠客横插一脚。
是以心下颇怪那斗笠客多管闲事。不过人家总是好意,总得谢谢人家才是。当下传音道:”多谢尊驾援手之德,他日必有一报!”
那斗笠客虽没有说话,但是可以看出那斗笠客明显把脸朝向了王嵬龙这一面,微微顿了一顿,随即又继续喝起他的酒来。
欧阳兄妹见那钱少爷出手之下,便是阴毒招数,不由齐皆一怒,刀剑齐出,便欲进击,却被王嵬龙及时喝止。
只听那钱少爷傲慢地道:”兔崽子,识相的话,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给本少爷磕上三个响头,然后学三声狗叫后,再把你身边那小妞儿送给本少爷玩玩,本少爷会考虑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不然的话,管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又向王嵬龙攻去。
王嵬龙随手抓去,一把扣着那钱少爷的脉门,登时那狂妄的少爷浑身不得动弹。
只是口中却依旧狂傲地叫着:”你这兔崽子,还不快快将本少爷放开,本少爷是谁,你也不支起耳朵打听打听,我钱不凡岂是好惹之人!快放开本少爷!!听到没有!”
王嵬龙那一抓,看似不经意间随手乱抓,实则玄奥难测,直看得东窗边那鹤发老妪眼睛直欲欲眶而出,怎么也想不到这文绉绉的俊美少年竟有这等身手,以他这玄奥一抓来看,他分明没有用全力,这少年的的真实功力必远远超出自己的估计的范围,自己实在是看走了眼。心下更是又惊又奇,这少年到底是哪位高人的弟子,竟有如此身手。
她旁边那位小姐也惊喜逾恒,心道:原来他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一颗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地来。
旁边那娟秀机灵的小丫头不失时机地对她低声笑道:”小姐,你关心的那个’他’还真会藏拙!本是个高手,却偏偏装成一副文绉绉弱不禁风的样子。害得小姐你白担了半天的心!”说完,嘻嘻一笑。
那小姐不由脸一红,口中啐道:”死丫头!你这张嘴不想要了,是不是?待我把它撕将下来!”口中说着,心中却是又是羞涩,又是欣喜,却不见有何行动。
那南窗边几个武林人也傻了眼,这黄衣少年刚才还险些被那些毒针射中,却转眼间反客为主,一抓之下,便已扣得这执侉子弟钱不凡的脉门。
而那西窗黑衣斗笠客在王嵬龙出手的刹那,也是微微一震,旋即平复如常。
王嵬龙冷冷一笑,手上微一加劲,立时那狂妄的家伙冷汗直冒,身上如有千万虫蚁咬食一般,疼痛异常。不由奋力一挣,谁知不挣还好,一挣之下,发现半边身子酸麻难耐,动弹不得。这时,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惧涌上心头,生平第一次有了害怕之感。
只听王嵬龙冷喝道:”姓钱的,你有何手段,不妨尽管使将出来。你有种就把刚刚所说的话再说一遍,在下倒想看看你想对本公子怎样?”冷喝声中,放开了他的脉门,一种无言的气势却又逼了过去。
那钱不凡被他的骇人气势一逼,顿时心生恐惧,口中嚅嚅着不敢再重复刚刚的话语。
王嵬龙见他不吭声,就冷冷地道:”你既然不敢说,也便罢了!不过…”顿得一顿,向那钱不凡望去。
那钱不凡额头上已冒出了丝丝冷汗,口中不自觉地问:”不过什么?”
王嵬龙一转头,对那摔在地上,刚刚爬起的那个初时跟这钱不凡嘀咕的下人喝道:”你!过来!”喝声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促使那个下人提心吊胆地走了过来。
王嵬龙见他走到面前,森然目注于二人,看着二人眼睛冷道:”不过你们两个要互相掌嘴四十,每掌均不见血不算,然后给本公子跪下磕三个响头,也是不见血不算,随后学学狗叫,然后才能给本公子滚回去。听到没有?”言语森寒,令人不自觉地生起鸡皮疙瘩。
两人机械地点了点头。
王嵬龙一指那个三角眼的下人:”你先打姓钱的!”
那下人吓得脸色惨白:”不!不不!!”
王嵬龙冷冷地道:”你不打?!那好!那本公子就打得他满地爬!”说着,作势欲打。
那钱不凡心知王嵬龙辣手的厉害,不由心下大骇,赶紧大喝道:”胡玉清你这奴才,叫你打你便打。你这奴才口是心非的,想害死本少爷么?还不动手!”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
那叫胡玉清的三角眼下人,颤抖着举起右手,头扭往一边,一咬牙,”啪”地一巴掌,顿时打得那钱不凡眼冒金星,口鼻流血,脸上也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口中却兀自叫出一声凄惨至极的”好!”来。
那群正怔然发呆的打手眼中除惊骇外,都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看来,这钱不凡平时也甚不得人缘。
看得东窗那少女眼中隐隐有些不忍,但一想这恶少的动机及刚才的所作所为,也觉得他是罪有应得。
她旁边的那机灵的丫环和鹤发老妪则冷眼旁观,丝毫没有任何怜悯,看样子她们是恨透了这种仗势欺人的恶少。
欧阳兄妹见王嵬龙的手段,禁不住暗自叫好,开心地看着这一幕活剧。
那胡玉清又接连打了下去,每一巴掌都让那钱不凡口鼻往外渗出更多的血,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那钱不凡居然挺了下来,不过脸已紫肿得如同发开的馒头那般大。终于,四十掌打完。那胡玉清一个巴掌已是酸软无力了。
不待王嵬龙示意,那钱不凡已迫不及待地抡起巴掌,’劈哩叭哩’地如疾风暴雨般的一顿暴揍,直打得那狗仗人势的胡玉清连连惨叫,头上脸上更是多出了几十个清晰可见的红肿青紫的巴掌印。
直待四十巴掌一到,那胡玉清忙杀猪般地叫道:”少爷,快停手!四十下已到!”那钱不凡宛如没听到一般,只顾打将下去。
只听旁边传来王嵬龙冷冷的一声:”停!”
那钱不凡心神一颤,手下一缓,停了下来。又骇又怕地向王嵬龙望去。
只听王嵬龙冷如冰椎的声音传来:”姓钱的,本公子说过让你们互打四十下,你为何违规,多打他十七下,你当本公子的话如放屁么?”
钱不凡正打得解气,倒不曾想这如许后果,顿时面如土色,不知这煞星又要以何种手段处罚自己,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滴下,口中不由结结巴巴地道:”我…一时忘…忘记点数…这…这……怎么……么办?”
王嵬龙冷笑一声:”怎么办?也好办!让你这忠心的跟班再打还给你便是!”
一句话说得那胡玉清心中叫苦连天,心中直后悔先前不该出那等馊主意,以致惹到这辣手煞星。
听到这句话,那钱不凡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目中闪过一丝怨毒至极的光芒,心中早已把这外表文绉绉的俊美少年恨入骨髓。
王嵬龙见那胡玉清拖拖拉拉地不肯再出手,就冷冷喝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吓得那胡玉清咬牙再度抡起巴掌向那钱不凡的青紫红肿的脸上打去,边打边默记数字,生怕打多一下,自己又再重温钱不凡的特殊待遇。
终于打完第十七下,立马停手,忐忑不安地向王嵬龙望去。
王嵬龙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随即又恢复了那冷峻的面孔,道:”很好!接下来,你二人跪下给本公子三人磕三个响头。一定是响的并且要见血的那种!听清了吗?”
钱不凡与胡玉清只好照办,立时扑跪于地,”咚!咚!咚!”三声清脆的如击皮鼓的声音传出后,两人额头已汩汩地流出血来。
东窗那位窈窕身材的小姐心中不忍,心下暗想:”看他生的温文尔雅,怎么他的手段如此狠辣。那恶少虽可恶,但已被打得脸面变形,又流出这么多血,怎么他还不依不饶的?难道他的心竟是铁石做的不成?”不由心下一阵失望和茫然。
却见王嵬龙又冷冷喝道:”你们两人还少叫了什么?”目中寒意突盛。
与王嵬龙目光一触,两人不由自主同时打一寒颤,想了想,同时伏在地上,撅起屁股,学起狗叫:”汪!汪汪!!汪汪汪…!”
直到王嵬龙冷喝一声:”够了!”
二人方止住叫声,抬头向王嵬龙望去。
王嵬龙目注二人,冷冷地道:”这是给你们点教训,以后再敢为非作歹,欺负弱小,被本公子听说,必取尔等二人项上人头!滚吧!!”一挥手,二人如腾云驾雾般被高高抛起,摔落在楼梯口,那堆早已吓得发呆的打手群中,登时压倒几人后,不知怎么一绊,一堆人如滚地葫芦般向楼下滚去。
其余旁立的打手猛然醒悟,赶紧追了下去。
只听二楼一阵忙乱后,夹着几声低声喝斥声,渐渐远去。隐隐传来那钱不凡的杀猪般的嚣叫声:”小兔崽子,有种你给本少爷等着,本少爷如不将你变成残废,誓不为人!”声音几不可闻,终于不见。
王嵬龙听在耳中,眉头微皱,目中煞气一闪。看得欧阳兄妹心中均不由地”咯噔”一下。
随即,王嵬龙三人自顾自又吃将起来。
南窗那几个武林人自始至终看到这幕情景,都不说什么,直至最后王嵬龙挥手震飞那恶少二人,方相互对视一眼,同时一点头,留下一锭银子在桌面,匆匆下楼而去。
西窗那斗笠客也是从头到尾一直自顾自地喝酒吃菜,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丝毫不曾有所触动,也在事情结束后,放置一锭银子于桌面,站起时用手压了压斗笠,施施然下楼而去。
偌大的第三层就剩下东窗那小姐一桌及王嵬龙他们这一桌还在继续吃酒。
这时,那掌柜的和店小二苦着脸上得楼来,看着满地破碎的盘子和遍地汤汁,叹口气,口中喃喃地道:”真是倒霉呀!又是这小霸王在闹事!!只能自认倒霉了。”
王嵬龙听在耳中,心中暗暗有所决定,口中叫道:”店家,接着!这锭金子,就算本公子陪偿贵店的损失吧!”一块金黄之物脱手飞向那掌柜面前,稳稳地落在桌上。
那掌柜见那金黄之物赫然是一块十两重的金子,不由一惊。这第三层的设施虽豪华,但也不值得多少金子,那些损坏之物加起来怎么算也不用五两金子,而这少年一掷就是十两金子,足够重新修葺这太白居的钱了。
不由大喜,忙连声道谢。
再听这少年的声音,分明就是那个刚刚惩治钱不凡那小霸王的那个人的声音,不由又是一惊,立时四下一望,紧走几步,行至这少年一桌前站定,低声道:”这位客官,不瞒您说,您刚才已闯下大祸。那小霸王的父亲是本地一个极有势力的员外,素喜结交江湖人物,庄中有本事的人多不胜数,其中有个极为厉害的叫什么霸拳的人,听说在二十丈外可将一头公牛一拳打死。我看客官您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妙!”
王嵬龙听了,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接着又随口问道:”店家,你可知道那员外的山庄坐落何处?”
那掌柜顺口说道:”出此清河镇,西行二十里,有一座很大的庄院,庄门上的横匾写着’钱府’的就是!”
说完,面色一变,又急急道:”客官,您不是要去那里吧!千万不能去啊!那钱员外坏事做尽,但无人敢惹。以前就听说有好汉前去收拾那员外,不是有进无出,就是出来时变成了一堆碎尸。客官,您大好前程,千万不可前去送死啊!”
王嵬龙与欧阳兄妹互视一眼,微微一笑,道:”多谢店家关心!本公子自有分寸!”说罢,和欧阳兄妹起身下楼而去。
那掌柜叹了口气,又转身收拾起那狼籍一片的地面。
东窗那小姐对那老妪说道:”婶娘!咱们也跟去瞧瞧吧!”
那老妪回答道:”如烟,老身受你父亲托付要好好照顾于你,你目下刚刚突破飞天掌第七层境界,怎么也得好好休养一番,不可剧烈活动。而刚才那掌柜说那员外的山庄高手众多,又有那二十年前已在江湖有’两河一霸拳’之称的陈经年坐镇,我想那少年前去寻衅,多半要起争斗,虽然那少年武功甚高,但那姓陈的二十年前便已拳倾江湖,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小姐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那机灵娟秀的丫头也跟着劝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堡主,夫人,还在堡中等咱们的消息呢?再说看那位公子刚才的手段,武功高得吓人,必可化险为夷,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啊!”
那叫如烟的小姐求道:”我也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我不见到他平安离去,总觉得心中不安,你们就让我去看一看,好吧?!”
那老妪深深地看了如烟一眼,叹口气道:”如烟!你执意要去,老身也不能拦你,但你定要答应我不可露出形迹。”
如烟见婶娘答应,忙点头道:”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
说罢,起身就走。
那机灵的丫头赶紧跟上。
老妪也随后赶上。
几人出得清河镇,向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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