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王嵬龙等三人都有着些许兴奋。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
尤其是欧阳兄妹,对刚才看到的好戏还不觉得过瘾,直叫着应该将那恶少好好修理一番,再打成残废,再放他回去。
因为像他们这种仗势欺人的恶少,世间实在是太多了,如不修理修理他们,他们定然会更加狂妄自大,也定会有更多的弱小百姓受他们的欺负。
王嵬龙一边听着两人的埋怨,一边微笑着,星目中闪过一丝残酷的笑意。
二十里路,在三人的唧唧喳喳的说笑声中,很快走完。
只见一座庞大的庄院出现在三人眼前。此际正植初春,地面枯草均已转青,庄前遍植的迎春花,此时正怒放盛开着,红的花,绿的草,交相争研,姹紫嫣红,均散发着淡淡的芳香,引得蜂飞蝶舞,煞是好看,整个一幅生机盎然的迎春图。
“好美的地方!”欧阳玉凤陶醉地感叹道。
“唉!真是想不到,那恶少竟住在这么美丽的地方,实在是糟蹋了这等上好佳景。”欧阳孝天叹口气道。
王嵬龙星目中闪过一抹异彩,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三人迤逦而行,来到庄前的一片约四十几丈的开阔地。
那红漆庄门之上,横悬一块在庄门前正晃荡的一个家仆,见到王嵬龙等三人,似是遇到鬼一般,跳将起来,飞也似的向庄内奔去。
王嵬龙一见那个家仆,一眼就认出那家伙正是刚才在太白居闹事的那帮家伙中的一个。心知那家伙跑进庄内,必是进去通风报信去了,于是,停身止步,伫立当场。
欧阳兄妹见状,也心知肚明,两人一左一右立在王嵬龙身边静候。
不多时,从庄内行出一列人来,约有六、七十个,老少皆有,个个提刀负剑,杀气腾腾。
先是五十几个庄众,分列两旁,呈扇形个个手持刀剑棍棒,如临大敌般面对王嵬龙等三人。
随后,由这些庄众中走出十四个高矮不一、胖瘦皆有的人。
最前一人,圆脸小眼,隐现一丝狠毒阴险的光芒,鼻梁下长着两撇八字胡,行动之间双下巴上的敖肉一颤一颤,肥胖发福的身材穿着一身员外服,显得甚为臃肿。
随后乃一老人,面容削瘦,眼神凌厉,开瞌间精光暴射,斑白的眉毛斜飞上挑,配上三绺山羊胡,显得威猛严肃。
接着,后面并排五人,四十几岁上下,面相普通,一色暗青长袍,均手执长剑。
五人之后是一身着艳红纱裙,肩披拖地碧绸长带,发髻高挽的四十上下,眉目间颇为放荡的艳丽妇人。
这妇人一出现,眼睛就盯着王嵬龙死劲猛看,那对桃花眼更是对王嵬龙频送秋波,直将欧阳玉凤看得眼睛快冒出火来,转头一望心上人,对之殊不在意,心下方好过一些,心中却想待会儿定给你些颜色看看。
其后则是两个三十上下的蓝衣汉子,太阳穴高高鼓起,肌肉突出,衬得蓝衣向外鼓起。一人手持狼牙棒,一人两手各持一飞钹。
最后面是四个人,其中两个仆人打扮的人一前一后抬着一个竹椅,竹椅上坐着一个头上缠满白色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张嘴巴的阔少打扮的人,旁边还有一个脸上打了好几块膏药的仆人打扮的人在跟着。
这群人走至离王嵬龙相距五丈处停下。
那最后面的四人紧赶几步,赶至那为首肥胖的穿着员外服的人身旁,两个仆人放下竹椅。
那竹椅上的阔少先是恶狠狠地望了望王嵬龙三人,随即一指王嵬龙,对那为首肥胖的人说道:”爹!孩儿就是被这个小兔崽子打伤的。”
说罢,一咧嘴,看样子,是牵动了面部的伤势。
那为首肥胖的人对那阔少安慰道:”不凡,你等着瞧爹爹给你报仇,一定让你看到这小子被打成残废,然后去喂野狗。”
说完,打量了王嵬龙三人一圈,目光落定在王嵬龙身上,凶巴巴地道:”小子何人,为何打伤本员外的儿子?还不快快跪下道谦?”
语气蛮横无礼,十足的地痞相。
王嵬龙冷冷一笑,道:”老匹夫何人,敢对本门主如此无礼?还不快快磕头陪礼?”
语气学足了对方,真是针尖对麦芒。
那员外立时气得脸色发青,手指王嵬龙,大怒道:”你小子真是活腻了!”
他旁边那山羊胡的削瘦老人,拦住他,淡淡地道:”员外,何必与这等竖子斗气!交给老夫处理吧。”
说罢,迈前两步,挡在那员外身前,目注王嵬龙淡淡地开口道:”阁下刚才自称门主?不知是何帮何派呀?”
这人不愠不火,一上来就先打听底细,由此可见,必是一狡猾的老江湖。
王嵬龙见对方较刚才那员外有礼许多,一时也不便翻脸,遂冷冷道:”尊驾何人?本门主是何门派难道要向你通报不成?!”
这山羊胡的削瘦老人淡淡笑了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怕大水冲倒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罢了!不瞒阁下,老夫陈经年,蒙江湖朋友抬爱,送老夫匪号’霸拳’?江湖中老夫所识的朋友不少,老夫对阁下如此相询,是怕阁下门中有人与老夫所识,如真误会的话,到时阁下这门主可不好做人哦?老夫可是为阁下着想啊!”
语气虽淡然不起波澜,但却威胁之意甚浓。
王嵬龙冷哼一声,冷冷地开口道:”姓陈的,这点不劳尊驾担心,莫说本门初创,门中更无任何人与你相熟,就算有人与你相熟,本门主还担待得起任何后果。尊驾还是自求多福吧!”
霸拳陈经年一听,心中有底,同时心下一怒,眼前这小子恁地不识抬举,自己纵横江湖四十几年,无人敢对自己无礼,而这小子虽为一门之主,但也只是个乳臭未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却对自己这么嚣张。
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杀机,山羊胡须无风自动。
正待出手教训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旁边已闪出两个蓝衣汉子,叫道:”陈前辈,这臭小子如此无礼,待在下兄弟教训教训他,前辈请旁观战就是!”
陈经年见状,自恃身份,微一点头,旁立一边。
那蓝衣汉子说罢,两人各自向陈经年施一礼,跳前几步,各执兵器,一指王嵬龙,喝道:”呔!那臭小子!!我霍山双杰为你送终,还不上前领死!”语气狂妄。
欧阳孝天对王嵬龙道:”门主,容属下来领教这两个狂妄家伙的看家本领吧!”
说罢,一躬身,抢身前跃,一闪身,已跨越四丈距离,来到那两人面前。
那两个蓝衣汉子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已出现一个沉稳黑瘦的青年,一股沉闷的压力扑面而来。
两人不由齐齐一惊,心道:”这家伙来得好快呀!”
两人中一个稍高些的汉子喝道:”霍山双杰手下向来不死无名之人,小子通名受死!”
欧阳孝天冷然一笑,嘲讽地道:”’霍山双杰’?欧阳孝天只听说过’霍山双匪’,没听说过’霍山双杰’呀!”
霍山双匪听对方叫出自己二人的真实名号,不由大怒,那稍矮些的汉子道:”狗娘养的,老子的浑号岂是你这臭小子叫得的!臭小子,简直太岁头上动土,茅坑里打灯笼——找死!臭小子,尝尝老子杨子明飞钹切肉的滋味吧!”
口中说着,左手一甩那飞钹,顿时那飞钹如砣螺般旋飞出去,嗡嗡叫着,闪电般旋向欧阳孝天。
欧阳孝天见状,急速拔刀,抖手砍向那袭来的飞钹,那飞钹被欧阳孝天一砍一引,立时加速反飞回去,那杨子明见自已的飞钹刚飞向对方,突然加速反弹而回,吓了一跳,忙右手用那飞钹一触那打回的飞钹,不知怎么一接,那加速反弹的飞钹便回到了手中。
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看得欧阳孝天暗暗点头。
那杨子明接回那反弹的飞钹,不由暗吃一惊:这小子好强的力道!
心中想着,手中却不闲着,两手一舞那飞钹,又已挺身扑上。
那稍高的汉子见自已兄弟扑上,也不再闲着,狼牙棒一挥,也随之扑上。
欧阳孝天见两人攻来,气势不凡,手中不自觉痒痒的,颇想试试在王嵬龙指点下新悟出的至尊刀法。
于是,刀势一起,地面上的尘土立时被带得高飞起来,五丈之地尽被刀光沙尘包围。
周围观战之人被那沙尘一逼,不自觉地都各自向后退开,远远站定。
王嵬龙一见欧阳孝天使出自己指点于他的刀法,不由面露微笑。
欧阳玉凤低声笑道:”哈哈!那两个土匪这下可要挂腊肠了,大哥此刀一出,恐怕他们只有挨宰的份!”
果不其然,只见那霍山双匪在欧阳孝天那狂猛的刀势攻击之下,已变的守多攻少,如不是欧阳孝天刻意拿他们试招,两个怕不早已身上多上几个窟窿,尸横就地了。
霍山双匪见那青年刀势一变,自己二人就如同海浪中行驶的一叶孤舟,时时刻刻都罩在对方那汹涌澎湃的刀势下,性命几悬于一线之间,心下不由大骇,手中的兵器也渐渐运转不开。
两人百忙之中,互望一眼,同时一点头。
那杨子明左、右两手同时发出飞钹,只见那两只飞钹从左、右两个不同的方向,疾速旋向欧阳孝天。
欧阳孝天不由一惊,手中的刀忙从左至右疾电般划过,刚刚磕飞那左、右两边的飞钹,蓦感到身后一股强猛凌厉劲风,已袭至背后三尺以内,心中大吃一惊,猛一吸气,尽可能地向前跃去,同时刀向后猛然挥出。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随后一声:”大哥!…臭小子,老子和你拚了!”
接着又是一声断然冷喝:”找死!”中夹杂着更为凄厉的一声”啊…”的惨叫,随即再无声响。
欧阳孝天只感觉背后冷汗如雨,那股劲风堪堪擦着脊背而过,如果自己慢上一分,定然被那带起劲风的兵器打中,感觉那股劲风的强劲程度,若真打实自己脊背,就是不死,也必重伤,真是万幸!这双匪还真是够悍的!
听到这两声惨叫,不由一愣,那第一声惨叫,很可能就是刚刚偷袭至身后的那人发出的,可第二声是怎么回事。
转过身一看,心下登即了然。
原来刚刚危急之中,欧阳孝天全力前跃,激发起体内原本蓄积的”龙涎造化丹”
化成的内力,刚好躲过一劫,同时内力泉涌至刀身,在欧阳孝天猛力反手挥出之时,那刀发出了强霸已极的威势,登时将那偷袭之人连人带兵器斩为两段。
霸拳陈经年见状,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山羊胡。
而那使钹的杨子明见到自家兄长被那青年,连人带棒一刀劈为两半,不由先是一呆,随即大怒,便欲趁欧阳孝天尚未转身之际,取其性命,好为自家兄长报仇,谁知身形甫自一动,就被王嵬龙一掌毙掉。
收拾过这”霍山双匪”,欧阳孝天转身回至王嵬龙身后。
王嵬龙扫了一眼那两具死尸,冷哼一声,又转目望向那肥胖的员外。
那员外被他一望,只感一股寒气笼罩全身上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身子不由自主向那霸拳陈经年身后躲去。
那头缠绷带的阔少,只是一个劲儿,怨毒地盯着王嵬龙,直恨不得将他拆骨扒皮,对那双匪的尸体竟是看也不看。
那群庄众见状却是一阵心惊肉跳。
王嵬龙感受到那灼灼眼芒,转头朝那阔少冷眼望去,盯了他一眼,冷嘲道:”姓钱的,你不是想将本公子变成残废吗?就凭你找来的这种废料也来撒野?!”
满头缠着绷带的钱不凡被他那逼人神芒,逼视地低下头去,听他这么一说,却不敢发作,一口气憋得心口如塞了一团乱麻一般。
那手持长剑的五人中一个似是为首的人,拔剑一指王嵬龙:“好狂妄的小子,竟然如此目中无人!待我九华五剑来教训教训你这狂妄的臭小子。”说罢,当先向场中行来,其余四人亦已跟上。
这边,欧阳孝天已悄声向王嵬龙介绍道:”门主,这九华五剑乃三十年前九华剑客的弟子,那九华剑客昔年曾与以剑法著称于世的武当掌门虚真道长一较高下,结果在九百多招时被一剑击败,随后便不知下落。后来听说收了五个弟子,名曰九华五剑。这九华五剑向来自负,只处处与武当为敌,但他们由于剑法高超,加之他们联手剑阵更是一绝,倒也无人能奈何他们。真想不到他们会在这姓钱的庄院做了食客。真是奇怪!”
九华五剑那为首之人,喝道:”臭小子,拔剑!”
其余四人也跟着嚷嚷。
王嵬龙冷哼一声道:”本公子自出江湖以来,还从未有人够资格让本公子拔剑。
难道你没见到本公子未带任何兵器,真是眼瞎了不成?”
口中说着,却一跨步,已来到场中。
那为首之人,一扫王嵬龙身上,脸却不由一红,继尔又大怒道:”臭小子,狂妄!”
说着,长剑一指,”剑指天南”剑尖直指王嵬龙周身九大穴道。那方位竟然又疾又准。
王嵬龙见那剑尖点来,竟不躲避,直待剑即临身,方轻一摆身,那剑尖已毫厘之差,错了开去。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击,被对方轻易避开,不由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剑势顺势回扫,径削王嵬龙腰身,直欲将对方腰斩。
但王嵬龙的身子直如柳絮棉丝一般,极为柔软,竟在极不可能的角度下,向后一个铁板桥,打了个对折,身子成一个圆拱平行于地面,待那森寒的剑叶在离身子约两公分处扫过时,又如弹簧一般反弹而回,立在原地,冷冷地望着对方。
那人两剑无功,不由戒惧之心大增,剑法精华绝招接连演出。
王嵬龙见对方招式精妙,不由欲一窥端倪,一边仗着绝顶轻功”柳絮飘”轻松躲闪着,一边观其剑路招式。
待那人将招式使过一遍,心中已了然精妙所在,便不再留情,弹出一缕指风,打向那人手腕,立时长剑脱手飞出,斜飞落在那钱员外身旁的泥地中,兀自”嗡嗡”颤抖着。
吓得那钱员外忙往旁边斜跑几步,那张肥胖的脸上已是冷汗满额了。
一旁那红裙碧带的艳丽妇人见状,媚眼笑意更盛,眼中更是连抛媚眼,那模样似乎几欲将王嵬龙抱在怀中亲热一番。
欧阳玉凤自一开始,就已注意到这妖冶放荡的艳丽妇人,眼睛不老实地频频吃心上人的豆腐,心中早把这妖妇恨的牙根直痒,眼下见那妖妇更是放浪形骸,几不将自己等人放在眼中,心中实在气极,只恨不得立马上场,将对方的眼睛给挖出来。
幸好,欧阳孝天也注意到那妖艳妇人的放浪形态,也注意到妹子眼欲喷火的情状,心下不由一叹,忙一拉妹子,在妹子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说得妹子点了点头,勉强同意,按捺住性子,冷眼旁观。
九华五剑那为首的汉子将剑法演完一遍,不仅未沾到对方丝毫衣角,反被对方将手中长剑打得脱手而飞。这真是从未遇到过的羞辱,断喝一声:”组阵!”
随即一弹身,一个”燕子回旋”落在那插入泥地的长剑旁,手握剑柄,运力一拔,那剑应手而起,剑一拔起,顺势一跃,跃回其余四人已站好的方位右后侧,以剑朝天,目光却紧紧注视着王嵬龙。
王嵬龙冷然一笑:”本公子道是什么阵法,原来不过一区区五行剑阵!你们看好了,本公子要用你们自已的剑法在三招内破掉它!”
简直说笑,用对方精熟的剑法去破对方精熟的联手剑阵,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嘛!听到这话的人定会认为,说这话的人如不是狂妄自大到极点的疯子,那就一定是一个超级大白痴级的人物。
不过在场倒有两个人不这么认为。这两人就是欧阳兄妹。
九华五剑听那少年狂妄如此,实在不把自已五人放在眼中,不由同时心中大怒。
只听那为首汉子一声喝叫:”转!”只见五人剑阵开始旋转,转开之后,竟如同一朵梅花一般,极是好看。
不过旁观之人却不认为这朵梅花好看,因为那梅花中时不时闪出一蓬森然剑光。
这朵好看的梅花向王嵬龙加速旋转而去。
只听王嵬龙冷喝一声:”第一招!”喝声中,手指一胼,以指代剑,竟发出两股剑气,用的竟是九华五剑那为首汉子,最初攻向自己的一招”剑指天南”,对眼前快递至面前的长剑看也不看,直指那为首汉子。
那为首汉子不由大吃一惊,这”剑指天南”果是自家剑法中的一式,真想不到对方在见自己使过一遍之后,不能将此式使出,而且看那神韵,自己师父使出也不过如此。
而更让他吃惊的是那少年的表现,分明是对自家这”梅花五行剑阵”极为熟悉,连虚实都摸得一清二楚,难怪对方敢说出那等大话,照此看来,对方要破自己五个的这剑阵,不过是方寸之间而已,心下一时大慌,向后退去。
登时剑阵一松,出现一缺口。
王嵬龙的眼光何等犀利,立马发现,喝道:”第二招!”又是一招”剑荡八荒”,手指向四面迅速划出,宛如同时出手攻向四人一般,那手指划出的剑气将四人每人身上划出一道血痕,四人立马同时向四个方向摔飞而去,这”梅花五行阵”立时告破!
那为首汉子不由更骇,这”剑荡八荒”及自家剑法之精华招式,没想到竟也被对方学去。本以为对方就算会使自家剑法一招半式,也断然不可能学得全套。而这招”
剑荡八荒”乃自家剑法中六大救命招式之一,平时从不使用,也只有生死关头,方可使用。没想到对方仅在自己刚刚使出一半,就已悟出此招的精妙所在,并且使得有模有样。实在是有够邪门的!
那为首汉子,一挥手:”撤!”落在地上的几人,顿时起身,连向那钱员外辞行都来不及,五人就狼狈逃去。
王嵬龙使出对方的得意剑法,只用两招便将对方精熟的联手剑阵破掉,登时将在场之人惊得直发呆。
那霸拳陈经年捋着山羊胡,脸色阴睛不定地望着王嵬龙。
半晌,只听”格格”荡笑声传出,接着一声嗲得令人腿软的声音传出:”小兄弟,你可真威风喔!让姐姐来陪你玩玩吧!”
随即,走出那一直向王嵬龙抛媚眼的艳丽妇人。
王嵬龙不由剑眉一轩。
欧阳玉凤见这妇人出场,早已按捺不住,一纵身,跳入场中,对王嵬龙道:”门主,这个臭婆娘,让玉凤来对付吧!”
王嵬龙见状,正中下怀,关切地道声:”姐姐小心!”便退开一旁,负手观战。
那艳丽妇人荡笑道:”小丫头,我找的是那个小兄弟,可不是你!”
欧阳玉凤骂了一声:”妖妇,你是八辈子没见过男人吗?这么风骚?要找我家门主,还得先过你姑奶奶这关才行!”一抬玉腕,长剑斜指。
那艳丽妇人也不生气,仍自浪笑:”小丫头,看你生的这么漂亮,为何这张小嘴恁地不饶人呢?姐姐我又不跟你抢男人,你慌个什么劲儿?”
欧阳玉凤粉脸顿红,剑指那艳丽妇人:”你这无耻妖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看剑!”
说着,一抖长剑,几十朵剑花挽出,剑气顿时笼罩了那妇人上下左右,端的威力不凡。
只听那艳丽妇人”咦”了一声,随即一晃身,已脱出剑光笼罩范围。碧带一抽,顿时那柔软的碧绿绸带像蛇一般向欧阳玉凤缠来。
欧阳孝天见那妇人将那碧绸使的如挥臂膀一般,脑中蓦地记起一人,吓了一跳,忙传音于妹子:”玉凤,这妖妇乃三十年前武林双妖女其中之一的’碧带摄魂’,擅长舞这长绸碧带,更擅长摄魂术,你可千万要小心她的眼睛,莫着了她的道儿了。”
欧阳玉凤暗一点头,长剑娇若惊龙,挥洒出一片耀目剑光,剑随心走,心随意走,意到心到,心到剑到,那长剑剑剑不离那妇人的周身大穴,其准确程度直令那观战的霸拳陈经年等人暗地心凛。
陈经年心道:”怎地自己这些年不在江湖走动,竟出了如许多的少年高手。待会儿倒要试试看,这三个人能否为已所用,如不行的话,还是趁早杀之,以除后患的好,也免得今后多几个绊脚石。”
那妇人见自己百试不爽的碧带功,竟有渐渐施展不开的感觉,这是近十年来都没有过的呀!不行,再这样下去,非伤在这丫头手中不可!
心中念叨着,手中却不敢停下,口中突然猛喝一声:”臭丫头,你看我脸上是什么?”
欧阳玉凤,心中一震,眼光不由自主向那妇人望去。
欧阳孝天见状,心知要糟,正待出手相助,却见那妇人已一抖手,将那碧绸长带将欧阳玉凤缠了个结实,登时傻眼。
那妇人高兴这下可捉条大鱼,正待拉回,却见黄影一飘,左手斜切,将那碧绸长带齐中切断,右手顺势将那欧阳玉凤揽入怀中,左手轻一挥掌已将自已打得吐口鲜血,身子往后疾退,震回原位。不由心下大惊,朝来人望去。
只见那黄衣俊逸少年面似冷霜,星目中神光慑人,令人不敢逼视,一股说不上来的雄霸王者之气压迫过来,直欲喘不过气来,心中却有股莫名兴奋,眼中更是秋波连送。
欧阳孝天摇头心道:”这妖妇已伤成了这样,还有闲心去勾引别人,真是寿星吃砒霜——闲自己命长了。”
这边,王嵬龙一边揽住欧阳玉凤,一边使用自己创出后从未用过的’千里惊雷咫尺传’绝学,在欧阳玉凤耳边轻喝道:”姐姐醒来!”
只见艳红娇躯一震,欧阳玉凤已悠悠醒转。
王嵬龙一脸关心地道:”姐姐,你没事吧?”
欧阳玉凤醒来,见到自己面前是心上人的关切面孔,摇摇头,心下顿时甘之若饴,心道:冤家,有你这么关心于我,姐姐我怎么会有事呢?
忽然醒悟到旁边还有别人,忙站起身,俏立在心上人身旁。
那肥胖的钱员外见已方出手之下,已是两死、五逃、一伤,不由心下大惊,心中对那不知名的黄衣少年,升起了无限恐惧,躲在那霸拳陈经年背后,轻扯着陈经年的衣襟,结结巴巴地道:”陈…陈大侠,您…您可…可…可要为…为本…员…员外主持…公…公道啊!”
霸拳陈经年淡淡一笑道:”员外放心,老夫既然管了这趟子事儿,必定替员外讨回公道的!”
那钱员外闻言,稍稍放下了心,移目望向那正以怨恨、嫉妒、仇恨的光芒,交织在一起的眼神盯视那令人感觉恐怖的黄衣少年的钱不凡。不由恨恨一瞪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直恨儿子居然把这样的一个煞神”请”回了家。
王嵬龙冷如冰霜地道:“姓钱的,就凭你找的这些酒囊饭袋之徒,也想将本公子变成残废,真是痴人说梦。倒不如你先去阎王那里报到,下辈子说不定会有机会!你以为如何呀?嗯…哼!”
对花花阔少钱不凡来说,这宛如从地狱深处传来,拘魂使者般的声音,顿时让他两股战战,腿肚子直发软,胆子几欲骇破。
尤其是最后那声不小不大的冷哼,更是把他吓得满身冷汗淋漓,身子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霸拳陈经年见状,迈前一步,阴沉一笑道:“阁下年纪轻轻,就如此大言不惭,口吐狂手。老夫如不教训于你,你当真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了。”
王嵬龙冷嘲热讽地道:“尊驾难道忘了刚刚本公子要你自求多福吗?为何一定要自寻死路呢?”
霸拳陈经年不由心头怒火猛升,眼中杀机顿起,阴沉一喝道:”小子目无尊长,找死!”
一拳打出,平地上无端端地升起一道强猛沙龙,劲气四溢,快捷无伦地直朝王嵬龙窜去。
两旁早已退至十丈外的众人均被这道劲风逼得连连疾退。
那群钱府下人及一干打手,更是被那劲风赶的连跌带爬地直往外滚去,狼狈不堪。
那钱员外则变成了滚地葫芦,加之其肥胖的身体更是有利滚动,整个人骨碌碌地往后滚去。
而他那娇生惯养矫横无礼的儿子钱不凡,则被地上的沙尘塞得满口满鼻尽是沙尘,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飞落向更远的地方,跌在庄院墙根旁边,方始被墙挡住,不再滚动,王嵬龙见那霸拳一拳捣出,竟有如许威势,不由微微一愕,心下存心挫挫对方的锐气,玄黄神功应念而生,玄天掌疾拍,迎将上去,掌出无声,待与那疾窜而至的强猛沙龙碰撞在一起,立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惊爆之声,顿时如龙卷风一般,卷起了一个两人合抱粗细、高约十余丈的沙尘气柱,巍为壮观。
那声音只震的四周二十余丈外的众人疾捂双耳,那些庄众中有不少人当场被这声音震昏过去。
那钱家父子由于此前已滚离很远的地方,倒未受什么波及,只是那钱员外此时正捂着双耳,头趴在沙土中,肥滚滚的屁股朝天翘起,如同冲天炮一般跪坐在地上,实在是滑稽透了。
待沙尘渐退,场中人影仅余两人——衣袂飘飞,气定神闲,冷峻如山的王嵬龙和满头大汗、一脸惊愕、嘴巴张得老大、胸口起伏不停的霸拳陈经年。
滚滚沙尘中,霸拳陈经年拳势一触王嵬龙那无声无息的掌风,只听到一声大震之后,一股前所未遇过的强霸内劲,沿着手臂直传向内,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将自己向后狂推猛拉,脚下更是”蹬蹬蹬蹬…”地连退十几步之多,那坚实的地面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拖痕,竟达两三寸之深。
本以为那少年就是不死,也是重伤的他,待沙尘散尽,却见到对方完好无损、面带一丝冷笑,讥讽地朝自己望来,陈经年不由大惊。
心中电闪:”自己已使出了八成功力,足以十丈内触石石碎,触人人亡,这小子料想不死亦必重伤,怎么会完好无损、气定神闲,好像根本就没动过一样呢?真是令人难以至信!刚刚接触,感觉这小子的内力好似无止境似的,这到底是什么功夫?这小子到底是谁?看他年纪轻轻,就算打娘胎起开始练,也比不得自己性命交修几十年的内力啊,为何内力却是如斯强霸无匹?难道说另有高人在暗中…”
想至此,正待凝神默察,却听那黄衣少年王嵬龙冷笑一声道:”尊驾就这点伎俩吗?这种猫儿洗脸的功夫也配称’霸拳’,你知不知道羞耻怎么写啊?真亏尊驾如此一把年纪?”
陈经年不由大怒,立时气冲华盖,山羊胡无风自动,须发尽皆竖起,双拳紧握,功运十成,疾如闪电般地向那黄衣少年王嵬龙捣去,直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如裂布帛一般,空气中更传来声势骇人的滚滚雷声。
口中同时喝道:”小子休得狂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接老夫的’拳霸天雷’!”
欧阳孝天叫声:”门主,小心!”
欧阳玉凤也急声道:”小龙,小心啊!”
那钱府的一干人见霸拳发威,不禁叫起好来。
那钱员外及儿子钱不凡,两人眼中均露出阴狠得意的目光。
王嵬龙冷冷一洒:”雕虫小技!”待那拳势进入三尺之内,身形一闪,单掌一接一引一带,反拍回去,疾如电光石火。
只听如击败革的一声嘭然大震中,夹带着一声凄厉的惨哼,那霸拳陈经年如弹丸一般飞也似地被高高抛起七、八丈,落在十数丈外,口中狂喷几口鲜血后,嘶声厉喝道:”小子倒底何人?”
王嵬龙冷冷一笑道:”王嵬龙!”说罢,负手而立,充满无限霸者气势。
“翩翩少年杀人魔,残肢断臂躲不脱。宁赴地府黄泉路,不见魔神玉修罗。难道阁下就是新近崛起江湖的少年魔神…咳!咳咳!玉…玉面修罗…王嵬龙!?”霸拳陈经年吃惊地叫道。
“不错!”王嵬龙冷冷道。
那霸拳陈经年突地哈哈狂笑道:”难怪老夫会败在你…你…你的…手下!”每笑一声,口中便往外喷出一口鲜血,其笑声便小了一分,直至笑了几十声后,渐渐几不可闻,方始停下,定睛看去,只见那霸拳陈经年已寂然不动,魂归地府,只余一双惊骇欲绝的眼睛兀自张的老大。
远处。
那群相争春怒放的迎春花的最茂盛之处,三个人影正低声说着什么。
正目射奇光目注场中王嵬龙身上的那鹤发老妪喃喃地道:”原来他就是近来风头极健的杀人狂魔!王——嵬——龙!这是怎样的一个年轻人?看他年纪如此年轻,竟修成如此高深的武功,看他自然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威霸气势,老爷子若与他对阵,也未必能讨得好去呢?这年轻人出现江湖,真不知对江湖而言,是福还是祸呢?”
旁边那机灵的丫环闻言,不由眼睛瞪的老大:”老夫人,您说太老爷也打不过这黄衣王公子吗?”脸上更是一脸的难以至信。
“玉面修罗王嵬龙,原来是他!为什么他笑起的的样子那般好看?但杀起人来却是恁地毫不留情呀?难道他真是那种凶残好杀之辈不成?怎么看也不像啊!”那面蒙轻纱的窈窕少女低声自言自语了一阵,忽又转头问身边的丫环:”嫣翠,你说他是不是那种好杀之辈?”清亮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希望。
那机灵的丫环嫣翠贼兮兮地瞄着她,低笑道:”小姐,你说的他是谁呵?请恕嫣翠愚笨,不甚明了,还请小姐明示!”
那窈窕少女顿时羞的几欲低下头去,如没带那蒙面轻纱,必可看到她粉脸上的满面红霞,饶是如此,这羞窘的儿女娇态也已诱人无比。
这窈窕少女老半天才恨声道:”嫣翠臭丫头,敢取笑我,看我不饶你!”说着玉指倏出,向嫣翠腋下挠来。
那丫环嫣翠忙讨饶道:”小姐,饶了嫣翠吧!我不敢了!不敢了!!”口中说着,身子却躲向那鹤发老妪身后,满脸笑意地望着她。
那鹤发老妪一摆手,止住欲继续追挠嫣翠的那窈窕少女,正色道:”如烟,这下你放心了吧!连称雄江湖二十年的’霸拳’也栽在他的手中,你总可以放心地跟老身回堡中去了吧?”
那如烟小姐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那英姿绝世、气度不凡的王嵬龙,那眼神一触到王嵬龙身上,登时如铁附磁石一般,紧紧粘在一起,心中更是一阵迷乱和茫然。
直待那鹤发老妪一拉她的衣袖,方始霍然惊醒,恋恋不舍地深深望了一眼,随那鹤发老妪悄声离去。
待她们走远,王嵬龙不经意地往她们消失的地方扫了一眼。
转身面对那钱家父子,只见那钱家父子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目中更是如遇鬼魅一般,见他扫望过来,顿时魂飞天外,直以为他要照旧解决自己,不由磕头如捣蒜:”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王嵬龙鄙夷厌恶地,望了一眼眼前这两个平日里在乡里作威作福,横行无忌的员外父子,此时生死关头却像只狗一般,摇尾乞怜,标准的小人作风。
剑眉一轩,面现无限威严:”姓钱的,你们父子平日欺行霸市,本公子一路行来早有所闻。尤其是你——钱不凡,在酒楼一遇,略施簿惩,本以为你会收敛一些,却不想你还妄想将本公子打成残废。那好,本公子现在就在这里,等你来打,只要你能动得本公子一根毫毛,本公子任凭你处置!来吧!”说罢,迎风而立,衣袂飘飞,宛似再世潘安,玉树临风,那丰神玉面透出了千重杀气,一双深遂的眸子如寒星般直射那阔少钱不凡。
那钱不凡早在霸拳被击毙之时,早已骇破了胆,他做梦也没想到本以为仗以为靠山的霸拳在遇到这看似文绉绉的少年,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心中靠山一倒,那座仗以为恃的壁垒顿时塌陷落地,再也威风不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叭儿狗的乞怜相。
见那钱家父子瑟瑟而抖的可怜相,王嵬龙鼻中一声冷哼,心中对这钱家父子着实嫌恶之至,想起酒楼掌柜所说之话,心中一动,不由改变了原来的打算,目注两人,面无表情地道:”姓钱的,你父子二人听好!本公子本欲取你等狗命,现下却改变了计划。本公子耳目众多,今后若再有看到或听说你父子二人为恶乡里,欺负弱小,定取你等项上人头,那时你们就如同这座院墙一般。”
说完,轻一挥掌,掌出无声,打向那距众人约十余丈的庄门,只见那庄门无声无息地被分解成了无数碎石簌簌落向地面,包括原来那写着两个大字”钱府”的横匾,也变成了纷纷扬扬四散飘飞的碎木屑。
这手功夫再度让在场众人进入发呆状态。
倒是欧阳兄妹是见怪不怪了,对于自家门主时不时展现的非正常人所能施出的功夫,他们心中早已不以为异了,甚至以为如果这么一座庄院消失在门主手中,也是情理中事。因为门主的种种,在他们心中都已被当成神一般的敬爱着、关心着、爱护着。
王嵬龙冷哼一声,转身行去,欧阳兄妹一左一右随后跟上。
那受伤的妖艳妇人”碧带摄魂”目中异彩连闪,目送三人离去之后,也不说什么,翩然离去。
场中,只剩下那群目瞪口呆的一群钱府下人及钱家父子兀自望着那碎石堆呆呆出神。
此后,这钱家父子果真大有收敛,不再为恶,还主动出钱修桥铺路,造福乡里,百姓啧啧称奇,都私下议论定是菩萨显灵,令恶人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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