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寒月微微一笑,邪肆的说道:“那么,我们就来好好聊一聊吧,不说别的,弄楼和非因在你着住了那么久,你总该知道些他们的秘密吧?说来听听。01bz.cc”
“是。”
寒沁未眠玄界卷第二八章弄楼
非因离开了幽殿,便前往弄楼所居住的源殿而去。
一步入源殿的庭院中,非因便看到自己所要找的人,正独坐凉亭中喝着酒,色冷峻无表情,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楼。”
快步进入凉亭,在弄楼的身边坐下,非因轻声唤着似乎对他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的弄楼。
弄楼没有应声,依然独自饮着杯中酒,速度似缓实快,就非因进来的这么一会儿,已经有好几杯下肚了,只是,即使喝得如此之快,弄楼给人的整体感觉,还是那么的优雅,带着一丝清冷的气质,着实引人入胜。
见弄楼并不理会自家,非因似乎也早已习惯了面对弄楼的冷淡,为此,虽然心中苦涩,脸色却无半点变化,依然温柔似水,好似能够感化他人一般。
当然,非因所想要感化的人,从来都只有眼前的这一个男人。
如此想着,非因暗自轻叹一声,似是在感叹目标的难以驯服,又似是在哀叹自己付出的柔情蜜意。
一眼瞥见石桌上还有着一只酒杯,非因眉头一挑,之前的苦涩涩瞬间淡化了许多,为自己斟了一杯清酒,一边饮着,一边想到,弄楼心里,或许还是有着他的存在的,不然,也不会为他多准备一只酒杯吧。
这般想着,非因郁结的心情瞬间轻松了许多,看着弄楼的眼,更加的柔和了。
被非因这么注视着,即使几百年来应该都习惯了,可是,弄楼还是觉得不自在,眉头蹙了一下,弄楼冷哼了一声,冷冷的瞥了自动斟酒,优雅的品尝着的非因。
“你来作甚?”弄楼冷声说道。实则,他心中也是明白非因定会前来的,这种默契早已在几千年的相处中生成,尤其是这三百多年来,很多习惯,都已然潜移默化,便是弄楼想改,也没那么容易,至少,目前他便没有戒掉,不是么。
非因轻笑一声,绝美的容颜在笑意的熏染下,更显娇媚,这种绝美与夏侯寒月的那种不同,这是一种模糊了性别界限的美,令人见之,不会去想,这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弄楼不由自主的注视着笑意盈盈的男人,僵硬的心似乎为此而软化了下来,就是冷峻的色,也为此柔和了不少,只是,下一刻,弄楼便从出中生生拉回自己的思绪,强迫自己别过头,不去注意那张越来越吸引他的容颜。
“你笑什么?”弄楼的语气更冷了,冰封的脸上却不由的泛起了一丝气恼,宛如恼羞成怒那般,使得非因见之开心不已,自然,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了。
“我笑,自然是为了给你看。”收敛起笑容,非因非常淡定的回道。
“那么,我便告诉你吧,我不喜欢你笑,你以后别在我面前笑了,看着令人心烦。”弄楼毫不客气的朝非因命令道。
非因挑眉,心中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无法,只能保持沉默。
“你还没说你来找我作甚。”非因沉默,不愿意回应他的命令,让弄楼心中愤恨之时,也着实松了口气,宛似,他也害怕非因真会因此而不再在他面前露出笑容一般。
想到这个,弄楼又来气了,心中否定着自己的想法,不会的,他才不会想看他的笑容,这个祸害人的男人,他早就想离得远远的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能再让他过于靠近自己了,不能。尤其是,那个人,或许已经归来了啊。
非因轻叹了口气,说道:“今日我在城外的密林中巧遇了两名高手,如今已与他们结识,邀请他们在宫中暂住下来。”
这两个人的来历秘莫测,非因自是不能隐瞒,只因,他不愿弄楼误会于他,不愿弄楼为此愈加不待见他。
这个多疑的男人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对他敞开心胸,什么时候才能接受他的感情?非因甚至想过,自己多年的感情,多年的付出,是否会付诸东流,最终,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没留住。
“他们的来历。”弄楼简洁的问道。其实,非因带人进入宫之事,他又岂会不知道,早已在他们进入玄城之时,便已经有人前来向他禀报了,只是,禀报他之人根本不知道那两个男人的来历,为此,他也只能询问非因了。
“来历不明。”非因正色道:“他们只说是初入玄界,不过是否可信,还有待观察,我一路行来多方探听他们的口气,可惜了,这两人,一个少言寡语,根本不与我交谈,一个虽然笑语嫣然,甚至好相处,可是,嘴巴紧的很,说来说去,问题还倒绕到我身上,根本就探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对于这一点,非因其实还是有些沮丧的,自他非因成名以来,何曾被人如此忽视过?连一句交谈都不屑,而且,便是与那夏侯寒月交流着,也经常被其噎得无言以对,弄得最后,不但什么都没打听到,还倒被夏侯寒月探听了不少消息去,这真真是令他感到汗颜,便是曾经的皇,也不曾如那夏侯沁那般如此无视于他,便是弄楼,也经常被他逗得恼羞成怒,而与石厚林等高手对战,也从不曾落于下风,不想,今日真是遇到克星了。
弄楼闻言,冷嘲般轻笑着说道:“原来你非因也有如此没用的时候,还被人给绕晕了,呵,不知那些曾经败在你手下的人知道了这件事,会做何感想。”
嘴上不饶人,弄楼心里却是暗道,连非因都搞不定的人,这玄界只怕五个手指都有剩,这两个男人,到底是何方圣,竟有如此本事?
被冷嘲热讽了一番的非因苦笑不已,却也早已习惯了弄楼偶尔的毒舌,为此,也不甚在意,只询问道:“楼,那两人,你可有何想法。”
于非因来说,这两个人都不好对付,又都是高手,那个夏侯寒月先不说,虽然资质不错,毕竟一看便知年龄尚小,修为不差,却也不到令他们谨慎应对的地步,不过,他那颗脑子可不简单,怎么,也得小心应付着。
而那个冷冰冰的夏侯沁,才是真正的难以对付,别的不说,那一身深不可测的修为,探不清底线的能力,便叫他们不得不小心防着,若说这人乃是一名性格开朗之人,比较好交流一点还好,偏偏这人冷得要死,似乎除了对着那个夏侯寒月之时会有所回应之外,对外界的一切,一律无视,这样的人,便是他想跟他谈条件,都难以说服于他。
“你觉得呢?”弄楼反问,这方面,他倒是经常听取非因的意见,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非因比之他实在好上太多,也因此,本就不喜欢与他人过多交流的弄楼,干脆将这一方面的事情都交给非因去办,自己无人打扰,乐得清闲。
“依我看,这两人虽然来历不明,但是,跟“护”的牵连可能不大,若是可以,自当要好好拉拢一番,看能否为我等所用,若拉拢不成,则……”说到这处,非因一时也不知该怎么个处理好。
以他往常的习惯,便是先拉拢,只要对方有何需要,能够成为他们拉拢的有利条件,而若是那些实力高强,但是不肯为他们所用者,他则会动用一切手段,将其毁灭,以防对方被“护”给拉拢去,用来对付他们。
本来,对于夏侯沁和夏侯寒月这两者,他应当也如之前那般处理,可想想两人的不凡,想想两人的秘,非因觉得,他应当更加小心的处理他们的问题。
毕竟,若真的能杀得了他们还好,只要真正做到毁尸灭迹,便是两人有何背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时之间也不敢对他们有何质疑。可是,倘若杀不了呢?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两人绝对会成为恐怖的对手,对他们如今的处境,最好还是别多招惹仇人的好。
弄楼见非因沉默下来,脸有深思之事,知他正在考虑应该如何处理,便稍等了半响,才问道:“如何?”
“杀不得。”想了想,非因摇了摇头说道:“这两人的背景不简单,而且还很秘,在我们不清楚他们背后是何方势力之前,不能轻易动手,不然,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可能招来更多的麻烦,如今我们的处境不是很好,这两人若是能帮忙自然好,若是不能,我们也该与他们结交,打下好交情,或许,还能因此而让两人自己愿意出手相帮呢。”
弄楼安静的听着非因分析解释着,心中也认同非因的观点,想了想说道:“不若今晚为这夏侯沁和夏侯寒月设下接风宴,如何?”
这是一种表现友好的举动,若真能赢来那两人的友情,对他们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非因想想也可,便应道:“好,我这便吩咐下人去置办宴席,再通知夏侯沁和夏侯寒月前来赴宴。”
说罢,非因便用密语传讯宫中的总管事前来。
不多时,一名穿着朴素的老者便快速奔走而来,在凉亭外停驻。
“两位卫大人,可有何吩咐?”老者恭敬的行礼,却不似其他人那般称呼弄楼为上座,倒显得非常怪异。
“林管事,今日宫中来了两名贵客,您便吩咐下去,安排一番,给两名贵客置办个接风宴席。”对着这名异老者,非因的口气竟然有着异常的尊敬,倒真是非常怪。
朴素老者,也就是宫中的总管事闻言,应道:“是,我这便吩咐下去,两位大人,我便先退下了。”
弄楼和非因颔首,林管事也不再耽误,如同来时那般,闪电消失在两人面前。
看着已经淡去了的林管事的背影,弄楼黑眸暗沉,不明的情绪在其中浮沉,竟显得异常森然。
“楼,你难道还在打林管事的主意?”非因见弄楼情绪不对,不由担忧的问道。
弄楼面无表情的饮着清酒,任香醇的酒水滑入干涩的喉咙之中,对非因的询问,并不作回答。
非因无奈,只能轻声说道:“楼,林管事与他人不同,他的修为你们皆是不知,对他根本无从下手,如今他既然并不知我们所做之事,便留着他为我们效力,又有何不可?”
弄楼冷哼一声,说道:“你当真以为,他不曾怀疑过我们吗?”
“当初决定送走皇的魂之时,他也在场,自然知道皇是被玄真带走的,至于龙雾,在我们没动手之前,也曾当着他的面跟我们提过,要随玄真而去,一同守护皇,自然,对于后来龙雾的失踪,他也不曾有所怀疑,更何况,这三百多年来,他一直都生活在宫之后,甚少与外界接触,并不知外界之事,应当……应当不会才是。”
其实,非因也无法肯定,可是若林管事真是知道了真相,又岂会依然待在宫中服侍他们?
弄楼对此并不作反应,只是,那双眼眸,依然森冷。
寒沁未眠玄界卷第二九章林管事
说是接风宴,却也并不热闹,不过就是弄楼和非因,接待夏侯沁和夏侯寒月罢了。
夏侯寒月跟宫是聊了一个痛快,夏侯沁在一旁接几次口,将他们所想要了解的都了解了个大概。
而这其中,最为令夏侯沁和夏侯寒月关注的,便是弄楼的后手了。
总的来说,一番细聊下来,夏侯沁和夏侯寒月得到了几个重点。
第一,非因是被弄楼怂恿着背叛皇的。
第二,非因会跟着弄楼背叛皇,是因为非因对弄楼有情,想要得到弄楼,而弄楼,提出了这个条件,也就是说,两人存在着交易来的肉体关系。
第三,三百多年,非因一直明里暗里劝说弄楼放手权势地位,弄楼不听劝。以宫的意思,是他们可以跟非因接触,将非因拉回他们这边。不过,对于这一点,夏侯沁和夏侯寒月持反对意见。别的不说,单是非因能为了弄楼而背叛皇这一点,便可看出,非因根本就不会回头,就算回头,也会帮助弄楼,只因为,非因对弄楼的那点心思。
第四,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听宫的意思,好似弄楼和非因有针对他们的归来做出准备,而且,看他们的自信,似乎这后手能量不小,只是,因为他们不曾在宫中谈到那后手的详细情况,所以,宫没能得知这一点,这倒是很遗憾。
总之,一席话下来,夏侯沁和夏侯寒月算是将弄楼的势力了解了个详细,或许还有什么是宫所不知道的,但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如此一来,他们要对付弄楼,似乎也就可以针对这几点下手了。
在跟宫结束谈话没多久,夏侯沁就察觉到有人进了幽殿,来着乃是一名老者,老者色严肃,穿着朴素,一头黑白参半的头发被梳得整齐,看着很精。
夏侯沁跟夏侯寒月说道:“有人来了。”随即不动声色的撤销了结界。
不多时,下人前来禀报,说是宫的总管事邀请夏侯沁和夏侯寒月前去赴宴。
夏侯沁和夏侯寒月相视一眼,并肩走出了内殿。此时,老者,也就是林管事正笔直的站在殿门口,一瞧见两人出来,便阔步上前,向两人拱手行礼。
“老夫是宫的林管事,两位公子,我家卫大人特意为两位置办了接风宴,还请两位赏脸前去赴宴。”林管事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不难听,脸上色虽然一丝不苟,没有半点变化,却不会让人感觉到不敬,虽然,也没有一丝尊敬之意。
夏侯寒月挑眉,有些好一个管事竟然有如此作风,在面对非因带来的客人时,竟然能够如同平辈般交流,一般的下人,不都应该自称为小人么?这林管事,到底是倚老卖老呢,还是有着其他什么身份?
本来嘛,面对这样的下人,夏侯沁和夏侯寒月都应该感到厌恶才对,去不想,夏侯寒月只觉得有趣,却并无半点反感之意,而夏侯沁,则打心底对眼前的老者感到一丝亲切之意,就宛似,眼前之人,乃是他的亲人一般。
这种感觉很特殊,夏侯沁怀疑,眼前的老者,或许是在他还是皇时,便跟在他身边的了。
只是,不管到底是不是,如今,他都是弄楼的人,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弄楼的人,也就是他们的敌人。
如此想着,夏侯沁收敛心底泛起的那丝亲切,色依旧冰冷,甚至不愿再看那林管事一眼。
林管事是不知道夏侯沁的想法,不过,他倒是察觉出夏侯寒月对于他的好和有趣,只是,竟然没有其他不满等之类的负面情绪,这倒是稀。
在宫工作了无数年,其实,林管事也不知道自己在宫待了多久了,有记忆以来,他就一直陪在皇身边,一直到皇剿杀魔尊时受伤,毁了肉身,从而被玄真带往他界,以寻找适当的时机,让皇重获肉身。
想到皇,林管事心中不禁感慨,皇离开也有三百多年了吧,不知,如今是否依然重塑肉身,而什么时候,才回归玄界?
三人心思各异,却不妨碍他们面上做出回应。
夏侯寒月含笑说道:“那么,就有劳林管事带路了。”
林管事回,向两人颔首,说道:“两位公子,请!”
两人跟随在林管事身后,由林管事将他们带往迎客殿,期间,彼此间还有所交流。
“林管事在宫待了多久了?”夏侯寒月倒是直接,便是这般的问出心中想法。
对于这个林管事,夏侯寒月实在有着不明的好感,这种好感来自于老者气质,夏侯寒月倒是清楚这一点的,因为前世职业加上多活一世的原因,夏侯寒月看人很有一套,因此,对于这个精奕奕的老者,他总感觉这个人可以交往。
林管事诧异的看了夏侯寒月一眼,这个比之非因还要来得绝美出尘的男子给他的感觉有些怪异,这人不但不会因为他态度上的失礼而认为他瞧不起他们,而感到愤怒,反而笑眯眯的寻话与他聊天。
“老夫也已经忘了在宫待了多久了。”林管事也不隐瞒,如此答道。
“哦?如此说来,是不止三百年咯?”夏侯寒月也不确定林管事是否故意那么回答,不过,这不妨碍他做出更多的试探。
“自然不止,老夫在宫已经多了很多年了,别说是三百多年,三千多年都不止。”也不知这林管事是否知道夏侯寒月有意试探,方正,他一点掩饰之意都无,倒显得坦荡荡。
对此,夏侯寒月还真有些诧异,愈发觉得,这个林管事很不简单。
“这么说,林管事对皇肯定很了解吧。”夏侯寒月看似无意的问道。
“皇啊……”林管事一声感叹,脸色色有些恍惚,似是在回味些什么一般。
“老夫自然是了解皇的,因为,老夫是追随皇最久的。”这般说着,林管事看了一眼夏侯寒月,眼中意味不明,半响,才继续说道:“在他人眼中,皇是最尊贵的皇者,是最秘莫测的人,是冷酷无情者,而在老夫看来,皇其实很简单,只是不怎么爱说话罢了,什么冷酷无情,皇若真冷酷无情,又何必终身呆在宫中,守护玄界?何须在玄界出现危害因素的时候,动手解决?何须为此毁了肉身,魂受创?”
一系列何须下来,可看出林管事对皇的敬意和维护,这个林管事……
夏侯寒月瞥向身旁的夏侯沁,本想看看夏侯沁听了之后会有何想法,却不想,夏侯沁竟有些怔愣的看着走在偏前方的林管事,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有着复杂的感情在浮动,倒是让夏侯寒月也惊讶了一番。
来到玄界也有一段时间了,这还是夏侯寒月见到夏侯沁有如此表现,之前他便一直在感慨,难道这个沁待了许久许久的玄界,就没有什么能够令他感到熟悉的么?对于这个问题,夏侯寒月现在是知道了,不但有,而且还一下就有俩,一是宫,而是跟前的这个林管事。
前者夏侯沁虽然也有着熟悉感和亲切之意,不过单就表现来看,似乎没有见到林管事时表现的这么明显?这说明什么,说明比之宫,夏侯沁更在乎这个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