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叙和罗老相识,不仅因为谢蔚然的关系,他和罗老的孙子是大学同学,更是一起奋斗的好兄弟。
那人就是罗冉,上辈子死之前他和罗冉一起投资房地产,却没想到在工程将要完工之时,建筑坍塌出了人命,他也在那天晚上遭遇车祸结束了生命。
一想起罗冉,庄叙顿时感慨万千,看着罗老的目光也带上了微微的激动,“罗爷爷。”
罗书堂眯着眼睛笑起来,拍拍他肩膀,“这么长时间没见,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这老头子,你妈妈说你忙,怎么现在有空来这里玩?”
庄叙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罗爷爷,我知道错了,这不,买了您最爱喝的二锅头正打算等会去看您,没想到在这遇到了,您说巧不巧。”
罗书堂笑哼一声:“算你小子有良心。”他目光一转,盯着温铭打量了几眼,目光中有一丝不耐:“这不是温少爷吗,久仰大名,果然是一表人才。”
温铭知道罗书堂不喜生人近身,尤其是那些冠冕堂皇,一身铜臭气息的名人富商,但是父亲温俊青与罗书堂交好,他也尊崇罗老是个性情中人,言语中便带上了对长辈的尊敬:“您过奖了,温铭不敢当。”
罗书堂挑剔的目光收了起来,看着温铭冷峻的面孔,也渐渐觉得顺眼了不少。
谢蔚然这时笑着插话道:“老师,铭铭和小叙马上就要订婚了,您就不想说点什么?”
一说起这个罗书堂就想叹气,庄叙这孩子从小他就喜欢,他有两个孙女,本来想将其中一个介绍给庄叙的,没想到被温俊清的儿子抢先了一步,此时后悔都没地说去。
但是庄叙既然喜欢,那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决定在一起了,就好好过日子,小叙,要是以后受什么委屈了,告诉我,我去找温俊清算账。”
庄叙忍笑看了温铭一眼,后者眉毛一跳,听见罗书堂嘀咕了一句‘我们家冉冉也不错啊’之后彻底忍不住了,竟然扯着嘴角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谢谢,我们会幸福的。”
罗书堂没说什么,谢蔚然倒是欣慰的笑起来。
她现在开始有心思重拾以前的手艺,第一件事就是来看看罗书堂,荒废了这么多年,谢蔚然对老师心存愧疚,但是罗书堂依旧很看重她,承认她这个学生,这简直是对她的莫大安慰,罗书堂隐退多年,中海市鉴赏圈里的大手有不少,但是真正突出的却没几个,罗书堂现在有意想把谢蔚然扶上巅峰,竟然答应了那个什么富商聚会的邀请,他不稀罕自己手里的人脉,但是谢蔚然却很需要。
如同凤凰涅槃,重获新生,谢蔚然在承受压力的同时,也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不再迷茫,不再痛苦,她有了追求的目标,她的人生有了意义,她要好好的活着,活得比谁都要精彩。
一起吃过饭,庄叙和温铭又开车把给两个孩子买的东西送过去,在村民的指引下找到了一间红瓦房,烟囱正在冒烟,院子里还锁着一条健壮的狼狗,看见庄叙和温铭的车子狂吠起来。
庄叙为了能让两个孩子收下东西,把村长也给请来了,让他说是他们公司为了和萍水村合作愉快,特意送给村里孩子的礼物,他俩为了这个理由,给村子里孩子都买了东西,李宝源虽然警惕但也想不了那么深远,最后还是痛快的收下了东西,身后的弟弟李宝鹿还对着庄叙咧着小嘴笑了。
庄叙塞给李宝源一张名片,“上面有叔叔的电话,有事可以给叔叔打电话。”
李宝源眯着眼睛明显的不配合,“你这么殷勤干什么?”
庄叙弯下腰摸摸李宝鹿的小脑瓜,笑着道:“还是弟弟最可爱。”李宝源肉呼呼的脸上红扑扑的,虽然缺少母亲的精心照料,但是看得出来从没被饿着,显然被李宝源照顾得很好,庄叙听说他会打猎摸鱼,不仅对这个孩子更加的刮目相看,早熟使他看起来心机颇深,在这个强者生存的世界上,庄叙相信他一定会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李宝源瞪眼,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牵着李宝鹿的手往回走,想把手里的名片扔掉,想了想又改变主意踹到了口袋里。
一行人第二天启程回中海市,谢蔚然还要在这里待上两天,跟罗老整理一些鉴赏心得和实例,看到谢蔚然重新振作起来,庄叙心中大石落地,母亲的生命轨迹正在悄悄改变,通过奋斗和努力,他相信他们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
回到公司庄叙一连忙了好几天,两人很少见面,温铭大概比他还要忙,还要兼顾国外的分公司,两人偶尔通电话,聊两句工作上的事,庄叙会嘱咐他按时吃饭,温铭很认真的答应了,他的话很少,除非必要都是在听庄叙说话,接电话的时候绝对不干别的,他能够一心两用,但是接庄叙电话时会放下手里的工作,认真倾听,末了总会说一句:“有困难给我打电话。”庄叙每每听他这么说,就好像无论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温铭都会替他摆平。
庄叙笑笑,温铭是一个可靠的后盾,他也正在努力成为能够与之比肩的存在,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够互相依赖,他也想成为温铭的坚强后盾。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就要订婚,庄叙看着空荡荡的中指,这里马上就要套上一枚代表忠贞的订婚戒,温谢两家订婚,届时这个消息将会成为中海市商界的大事,他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些富商土豪震惊的嘴脸,不知道庄天鸣到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今天是周五,高阳打电话约庄叙出去吃饭,庄叙到的时候高阳已经和几个朋友喝上了,高阳明显心情不好,嚷嚷着要和庄叙拼酒,喝得脸红脖子粗,抓着庄叙的手就不放了,庄叙等会还要开车,用矿泉水好歹蒙混过去了,高阳喝得两眼发晕,倒也没有注意到庄叙偷偷把酒换了,依旧喝得不亦乐乎。
“他这是怎么了?”庄叙趁着高阳去放水,问一旁高阳的同事。
“唉,和女朋友分手了呗。”
“对象家里让高阳尽快在市里买房,催了好几回了,他刚刚工作哪有钱啊,一来二去那边就翻脸了,今天刚刚分的手,高阳心里憋屈,你待会好好安慰安慰他,别想不开,这世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有的是。”
一伙人折腾到了半夜,高阳喝得趴在了酒桌上,几个同事都跑光了,庄叙扶着高阳去拿车,这货喝醉了以后沉得跟头死猪似的,两个人磕磕碰碰的出了店门,高阳推开庄叙蹲在路边就吐,吐够了嘴里喃喃有声,庄叙去扶他,结果高阳站起来就去抱他,庄叙被他扑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栽进垃圾桶里。
把高阳送回家庄叙还不放心,在他家客厅的沙发里凑合了一宿,第二天开车回家里倒头就睡,高阳家里的沙发硬的跟木头似的,庄叙一宿没睡实,早晨起来睡落枕了。
庄天鸣吃完早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茶几上摆了几分财经报纸,这是庄天鸣的习惯,吃完饭就要浏览一遍中海市当天的重要新闻,几份报纸看完,庄天鸣顺手拿起了放在最后的娱乐报纸,刚看了两眼,脸色立即就变了。
上面刊登了一张不甚清晰的照片,不用看标题庄天鸣就能认出庄叙那张和谢蔚然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拥抱在一起,报道的内容简单明了,暗指庄家大少乱搞男男关系。
庄天鸣心中烦闷,他倒不在意庄叙乱搞什么男男关系,但是被人捅出来了,作为父亲的自己面上也不好看,庄叙到底是庄家的子孙,就算现在他和谢蔚然离婚了,不代表庄叙就和他没关系了。
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庄天鸣最看重面子,气的将报纸拍到了茶几上,虽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娱乐八卦,但被人背后嚼舌根庄天鸣想想就生气,唐曼云小跑过来,一脸关心的道:“怎么了这是。”
她一眼扫到茶几上的报纸,捡起来看了一眼,气愤道:“简直胡说八道,天明,你不用在意这种八卦报纸,都是乱写的,阿叙怎么可能乱搞关系,你不要生气。”
庄天鸣揉着额角,开口道:“把电话给我,我要问问这个臭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25·聚会
唐曼云上楼给庄天鸣拿了手机,劝道:“和孩子好好说话,阿叙说不定有什么苦衷。”
庄天鸣哼了一声,他从以前就觉得庄叙有些不对劲,从高中到大学就没见过他喜欢过什么人,好好地姑娘不喜欢,原来是喜欢和男人厮混在一起,这个臭小子!现在虽然承认了同性婚姻,但是男人和男人结婚的毕竟只占少数,仍有一些人觉得同性相爱是不正常的,庄家可不承认什么男儿媳!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
唐曼云不再吱声,叹口气接着给庄天鸣削水果吃。
庄叙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电话铃声响起,磨蹭了十多分钟才爬起来去接,那边庄天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电话一通,听着庄叙懒洋洋的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隐忍着怒气开口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觉!?”
庄叙看了一眼闹钟,他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有事?”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你什么态度,我是你爸爸,找你还得提前预约?”庄叙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这种打发下属的语调竟然用在了他身上,别以为坐上了欣瑞总经理的位置就能踩在他头上了,臭小子翅膀长硬了也是他庄天鸣的儿子。
其实真是庄天鸣多想了,庄叙有那么点起床气,尤其看到打断他睡眠的还是自己一直不想面对的父亲,只是心里下意识的抵触而已,话在庄天鸣耳朵里过了一遍没想到就变味了。
庄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耐烦的蹙眉,不欲跟庄天鸣多加理论,“我没这个意思,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庄天鸣瞪眼,自己在追究下也没什么意思,没好气的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外和男人胡混已经被人拍到捅出去了,你还有心思睡觉?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丢脸也就算了,庄家的面子都被你败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