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观念里找bet女性结婚都等同于自攻自受,找lph女性就完全是罪恶了。01bz.cc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被一群lph男性压倒的时候,第一感觉不是羞辱或恐惧,而是彻彻底底的三观崩溃。
他足足僵了好几秒,才从混乱的大脑里找回意识,立刻反肘狠狠向后撞去:“滚!”
身后那男生从后腰搂着他,这一肘正好撞到肋骨以下,当即闷哼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松开手。趁着这缝隙加文踉踉跄跄的爬起身,还没跑两步便因为强烈的昏眩而跪倒在地,紧接着肩膀被人一抓。
加文咬牙回头一拳,随即拳头被人抓住了。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让他视线朦胧不清,恍惚只看见有人居高临下的伸出手,好像要掐他脖子,但紧接着那个lph被同伴一把狠狠勒翻。
“你们还是不是人……住手!”
“把他们按住!”
“他已经很惨了!快去叫校医!”
……
加文断断续续的喘息着,仿佛看见周围一片混乱,几个军校生拉住另外几个,厮打和吼叫不时传来——显然前者没被影响,他在混乱中意识到这一点。
也许他们自制力非常强,也许受过抗信息素训练,不过这都不重要。
加文左肩枪伤已经撕裂,鲜血源源不断渗进泥里,右手还是非常麻木,但能勉强支撑他爬起来。他在剧烈的痛苦中勉强退后,尽量不引起任何注意,但没走几步就感觉撞上了什么东西,紧接着被人拦腰狠狠截住。
那一瞬间加文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转身就向后撞去,混乱间有人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啊!”
“妈的抓住他!”
“你想往哪跑,嗯?”
有人从身后抓住他的肩用力往自己怀里带,那一抓死死掐在鲜血淋漓的枪伤口,令人窒息的尖锐疼痛瞬间让加文大脑一片空白。
他几乎是立刻软倒下去,随即被那人抱了个满怀,低头就想亲吻他。
实际上加文已经感觉不到了,剧痛让他视线模糊,眼前全是鲜红和黑暗混杂的大片大片的色块。
他无意识的闭上眼睛,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突然听见有人厉声喝道:“——住手!”
一阵脚步纷乱,那个女声再次怒道:“你们在干什么?!去把他们拉开!你,还有你,给这几个人戴电磁铐!送到禁闭房去!”
“那个学生怎么了?……天哪,把他放下来!”
加文意识昏沉,恍惚间有人把他接过去扶住,有人拿手电来照他的脸。
他微微睁开眼睛,恍惚看见一个年轻女人快步走近。她有一头柔顺的棕色长发,碧绿眼睛,面相柔润貌美,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去竟然非常面善。
加文眯起眼睛想仔细看,但手电光芒刺眼,他颤抖着偏过头,突然肩膀被那女人抓住了。
“天、天啊……”
她的声音开始哆嗦,半晌才轻轻叫出一句:“加……加文……”
加文半边耳朵被血蒙住,几乎什么也听不见,只麻木的看着她。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也可能只是短短几秒——女人回过头,双手发抖的拉住学生:
“到我的实验室去拿一针o.g信息素抑制剂……快,在这种情况下发情他会死的,快去!”
那学生飞快跑开,女人面色苍白的回过头,紧紧抱住加文冰凉的身体,把脸贴在他血迹斑斑的侧脸上。
“你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很快就好了,我就在这里……”
她的语句颠三倒四,似乎因为极大的刺激而情绪不稳,但身上气息很好闻,温暖芬芳而充满关切——即使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加文也能隐约感觉到,她是个罕见的女性o.g。
同类充满爱意的气息给了他很大的安心感,他几乎无声的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次昏迷没有持续多久,可能只有半小时,甚至十几分钟。
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医疗室里,剧痛吞噬四肢百骸,让他几乎很难发声。周围挤着的军校生都散去了,只有那个女人站在床边,正举着针头向他伸来。
加文想都没想,骤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啊!”
女人惊得一震,抬头只见加文冷冷注视着她。
“……是bet信息素合成溶液……”那女人喘息半晌,颤抖着开口道:“这个能让你伪装成bet,没有人会发现……”
加文深深的看着她,几秒钟后慢慢松开手,任由她把溶液打进自己静脉里去。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简直安静得吓人,连彼此轻微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几分钟后针剂推尽,女人盯着空针管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gv。”
他的声音艰难沙哑,女人却短暂的笑了一下,眼中充满了苦涩之意:“gv?真是个好名字……你知道这个词在古地球语里是什么意思吗?”
“……”
“是白鹰,”她说,“是战斗的灵。”
女人轻轻放下针管,从病床边站起身。不知何时她翠绿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嘴唇剧烈发抖,仿佛正用尽全身力量遏制住某种巨大的悲痛。
随即她哽咽着微笑起来。
“很高兴见到你,加文,我的名字叫艾德娜·孔塞特琳。”
2.
加文再次醒来是第二天夜里。
医疗舱外光线暗淡,那个棕发绿眼的女人坐在墙角,头歪在椅背上,好像是睡着了。
他动了动手指,感觉全身骨头都在咯吱作响。殴打导致的内脏损伤和肩上的枪伤都已经开始好转,但头还有些晕,说不上是脑震荡还是睡太久了的缘故。
发情热已经完全褪去,体内深处的空虚和骚动被平静所取代,让他有种懒洋洋的舒适感。
他抬手想推开医疗舱的顶盖,然而这时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艾德娜院长?——艾德娜院长,您在吗?”
女人立刻醒了,揉着眼睛起身开门:“啊……什么事?”
加文保持躺着的姿势向门外望去,只见那是一个相当高的军校生,敬了个军礼道:“皇宫来的s级保密通讯,指名请您立刻应答。”
艾德娜沉默半晌,才低声说:“我知道了。”
房间里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重,艾德娜送走那个学生,面色苍白的转过身,经过医疗舱的时候甚至没注意到加文正默默的盯着她看。她走到和病房联通的一间实验室里,反手立刻虚掩上门。
加文一时好心起,轻轻推开医疗舱翻身下地,才走两步就听见门里传来一个严厉男声:“你又在玩什么花样,孔塞特林?!”
——海因里希!
竟然是帝国皇帝,海因里希的声音!
加文僵硬两秒,闭住呼吸,把门轻轻推开一条缝。艾德娜侧对着他站在空地上,海因里希高大的三维立体投影悬浮在半空中,满脸不加掩饰的震怒。
他穿着白色军服,胸前有金质徽章,面容正值春秋鼎盛,五官带着典型的lph性别特征——锋利、深刻、轮廓粗犷,充满了雄性魅力,暴怒之时压迫感极强。
然而艾德娜毫无惧色,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陛下。”
“昨天凌晨帝国宪警队的武装飞艇在军校上空爆炸,所有人都看见狮鹫冲进了军校研究院,随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它。”皇帝顿了顿,冷冷道:“孔塞特林,你知道我当年阻止亚伦杀死你的唯一原因是不想引起政治动荡,并不代表我希望你活着,我对你的容忍其实非常有限。”
“……”
“把狮鹫交出来,那个人呢?也在军校对吧?”
“……他不在,”长久的沉默后艾德娜回答,“军校机甲班的人没认出那是狮鹫,它的战斗力太强,已经从西南方向逃逸了。”
海因里希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形容的表情:“你当我是三岁孩子?!”
“信不信由你,陛下!红土星上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一个驾驶狮鹫从狴犴手中逃脱的人怎么可能被军校机甲队拦住?!”
“狮鹫在军校上空失去踪迹,你想说它凭空隐形了?”
“它是从西南方向逃逸的,没有消失!也许宪警队没找到痕迹——你真的相信保护协会那帮白痴的报告吗?他们除了通过剥夺o.g的种族权利来获取利益外什么的都不会!”
海因里希目光冰寒,而艾德娜完全不惧,扬起头说:“你可以来军校搜查,海因里希,我有整个研究院的人证明狮鹫已经走了。你只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来侮辱我,就像过去五十年里你们经常做的那样,但是没关系,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
“你只是西利亚身边的一个部下,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背叛他才得来的。我称你为陛下,但我其实并不把这当一回事——哪怕你真杀了我,我也不会承认你是皇帝!”
海因里希眯眼盯着她,出乎意料的没有动怒,半晌才冷笑一声。
“得了吧,整个银河系也就西利亚有资格说这句话,你又算什么东西。”
如果说开始只是威胁的话,这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艾德娜脸色终于变了:“……你想羞辱我到什么地步,海因里希?!你不怕我把帝国上将亚伦被一个o.g打败并夺走狮鹫的事情公之于众吗?”
“无所谓,你说吧。”皇帝懒懒道,“就像你当年在战事最激烈的时候把西利亚元帅其实是bet的秘密公之于众一样。”
艾德娜面色刷然苍白,犹如被人当面打了一掌。
皇帝却耸耸肩,按断通讯下线了。
他高大的三维立体投像消失在实验室里,艾德娜保持站姿没有回头,手指紧抓着试验台,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这个样子看上去真是柔弱无比,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忍不住动容。
加文有些同情的看着她,慢慢合上门缝准备退回医疗舱,突然只听她哽咽着开了口:“你……都听见了吧?”
加文脚步一顿。
“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艾德娜回过头,双眼在泪水中仿佛澄碧的翡翠,颤抖着努力笑了一下:“感觉好点了吗?抱歉我发现你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些年轻的lph没有多少自控能力,我会安排他们去紧闭房待到冲动期过去的……抑制剂我已经给你打过了,但是作为代价下次发情也许会更猛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吃点东西?”
加文静静的看着她,半晌问:“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
艾德娜面容一僵。
“你想要狮鹫?”
“不——”
“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你帮忙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引起皇帝的怀疑吧。”
“不……”
“我可以现在就离开,”加文说,“你不会有任何麻烦。”
他们站在空旷的实验室两头,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洒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艾德娜深深凝望着加文,仿佛过了很久才轻声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帮你……你看,我也是o.g。”
她慢慢穿过实验室,走到加文面前,伸手抚摸他的脸。
“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后来他离开我去了非常遥远的地方,虽然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但在那之前我还曾经想过要嫁给他呢。”
她似乎非常怀念,半晌摇头一笑道:“对不起我竟然跟你说这个,吓着你了吧?”
“……不,没有。”
“我真是太久没看到这么像他的人了,一时心情激动才……”
“没关系,”加文认真的打断她,说:“你很美,任何人被你爱上都应该是他的荣幸。”
泪水从艾德娜眼底飞快涌上来,半晌她才慌乱的转身走开,一边用手胡乱擦拭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