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浩斗争了一番,有气无力地吩咐司机,“去机场。「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重岩在心里冷笑,果然退让这种东西是不会让人心存感恩的,对有些人来说,退让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他还可以更进一步地欺负你。重岩心想,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过一遭不一样的日子,那从一开始就端正自己的态度是十分必要的。
重岩闭着眼睛问温浩,“我的学校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温浩大概还在惦记自己恐高的事情,声音有气无力的,“挺好的学校,当年你的……李家的大少爷也是在那里上学,二少比你大一岁,现在读高二了。正好你们平时也多亲近亲近。”
重岩觉得腻味,上辈子就是这样,李家硬把他安排到了有钱人家的孩子上的贵族高中,结果受尽了白眼。尤其是以李家二少李延麟为首的那帮少爷党,明里暗里差点儿没整死他,李家却只当是小孩子小打小闹的淘气。
“换个平民老百姓上的学校,”重岩平静地给自己争取福利,“离李家远一点儿的。”
温浩迟疑了一下,难得好心地劝了一句,“李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懂吧?苛待外生孩子的名声不好听。你们毕竟是兄弟,多亲近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亲近你妹啊,”重岩睁开眼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换了是你会接受这样一个弟弟吗?想弄死我的话直接把我留在临海就好了,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
温浩怒了,“小兔崽子,人不大嘴巴怎么这么坏?”
重岩冷笑,“你就明说把我弄去京城到底是要干什么吧?不想让我活,有的是办法。”
温浩气的想揍他,但是现在情况跟他前几天吓唬重岩的时候又不一样。李老爷子发话把重岩带回李家,要是让老爷子看见重岩身上带伤,事情会有点儿不好办,说不定老爷子会觉得温浩阳奉阴违,暗地里又跟谁勾结了一起应付他。
温浩的手指头充满警告意味地冲着他点了两下,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车子上了高速的时候才冷着脸说:“学校另外安排了。如你所愿。”
重岩漠然地望着窗外,心里却在想上辈子自己是有多傻,明明争取一下事情就会有所不同,结果偏要处处都想着给人方便,有什么不满意都是自己忍着。结果可好,你敬人一尺,人家踩你一丈。一步一步踩着你的底线前进,直到逼得他退无可退。
他妈的。
“住处呢?”重岩寸步不让地看着温浩,“不是说了要在学校附近给我找个住的地方?”
“你tmd别给老子蹬鼻子上脸,”温浩拿手指虚虚点着他,眼中杀气腾腾,“你知不知道接你回去是老爷子安排的?”
重岩不为所动,“老爷子这么做就是为了看着我被他两个亲孙子弄死?”
“c你妈的,”温浩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值得老爷子费这心思?”
重岩抬手就去开车门。汽车正飞驰在高速公路上,这要是开门跳下去,不死也掉了半条命。温浩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惊得半死,想也不想地扑过去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一张嘴才发现自己都破了音,“你他妈的找死?!”
这人要找死没关系,反正要整死他的人多得是,李承运的老婆一家都想弄死他。但是这人不能死在他手上。温浩只是老爷子的养子,他决不能让老爷子觉得他已经跟李少夫人的娘家程家站在了一起。如果在李老爷子觉得自己已经跟他离了心,那温浩的后半辈子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李老爷子执意要把重岩带回京城,这里面未必没有敲打程家的意思。老爷子当初之所以选了程家联姻,就是冲着程家姑娘泼辣的个性去的,想有个人能约束住自己无法无天的儿子。没想到程瑜进门二十来年,光是忙着花心思对付外面的女人了,对李承运反而千依百顺,生怕哪里会惹他不高兴。这番做派与李老爷子的初衷背道而驰,李老爷子心里难免失望。
温浩跟程瑜走的并不近,但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来年,对她的个性也多少有些了解。这女人最容不得李承运跟外面的女人勾勾搭搭,尤其不能容忍的是还给她弄出个明晃晃的私生子来。温浩毫不怀疑,程瑜要是早知道重岩的存在,搞不好这世界上早就没有重岩这么个人了。但重岩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他居然也能想到这个,不得不说,这份玲珑心思十成十的随了李家的遗传了。
重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现在死不是还痛快一点儿?”
李延麒李延麟兄弟俩上辈子折腾他的那些花样他一点儿也不想再尝一遍。他的年龄比李延麟小一岁,摆明了李承运是在程瑜要生李延麟的时候出轨,程瑜恨重岩恨得要死,兄弟俩能轻易饶了他?
“你妈的。”温浩气得直喘粗气,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小兔崽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拼命的拼不过不要命的。这永远都是真理。
重岩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上辈子他初来乍到跟谁都客客气气,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只两只都爬到了他头上?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摆明了姿态的好,也省得有人当他是没长牙的兔子,谁都想从他背上撕下一块肉来嚼嚼。如果能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过各的日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温浩又开始抱着手机打电话,白眼也懒得给他一个。车子驶入机场的停车场时,温浩挂掉电话,冷着脸对他说:“房子安排好了,下了飞机直接送你过去。”
“我自己住?”
“对,你自己住。”温浩恶狠狠地说:“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保姆每天晚上过去给你做饭,顺带着收拾卫生,准备转天的早饭。”
重岩觉得这个安排不错。虽然那保姆明摆着就是过来监视他的,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没有这位保姆,也会有其他人暗中盯着他。
“行,”重岩客客气气地道谢,“谢谢。”
温浩杀气腾腾地磨牙,“不客气。”
两人再没说什么,直到进了安检,又排着队上了飞机,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重岩才又问了一个从上辈子起就困扰他的问题,“李家为什么非要要把我弄回去?”
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的事儿,对自己没好处,对李家的那两头狼崽子也没好处。站在他那个位置上,按说要想敲打程瑜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或者那个变态的李老头只是想用个莫名其妙的私生子来刺激他们家的两头狼崽子奋发图强?重岩摇摇头,对于李老爷子时常挂在口头上的那一句“李家血脉”什么的,很是不以为然。
温浩冷哼一声,没搭理他。他觉得这小子简直就是得了便宜卖乖,李家那是什么人家,能抱上那么一条粗大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他居然还好意思怀疑人家对他不怀好意,也不看看他一个穷嗖嗖的破孩子有什么可图谋的?!
没人回答,重岩也就不再追问,反正已经这样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前一世的战场
重岩这几天心事有点儿重,毕竟还只是个正在长身体的胚子,熬了几夜就顶不住了,飞机还没起飞他就开始打瞌睡,全然不顾身边哆嗦得像得了羊癫疯似的温浩。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重岩被空姐唤醒,一睁眼就看见旁边座位上的那位脸色苍白如鬼。
重岩吓了一跳,随即心里生出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来。他三下两下收拾好自己东西,假惺惺地凑过去问候一下,“怎么了这是?要帮忙不?”
温浩有气无力地扫了他一眼,心里骂一句小王八羔子。
重岩强忍着内心的愉悦,伸手虚虚搀了一把,“我扶着你?”
温浩没搭理他,颤颤巍巍站起来,从行李架上取下两个人的行李,把重岩的旧行李包扔在座位上,没好气地哼笑了一声,“想看老子的热闹,你还不够格。小子。”
重岩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拎起自己的包等着他先出去。
温浩觉得他的小眼里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轻蔑,顿时心头火起。然而眼下这境况实在不适合他有什么表示,大家都拎着行李排队下飞机呢,走得太慢后面的旅客都不乐意。温浩伸出手冲着他点了两下,扭身往外走。
重岩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忽然觉得自己重活一世也不是没有优势的,至少现在人人当他是个小城市来的土老帽儿,没见过世面,好欺负,也好骗。可骨子里有谁比他更清楚李家老宅里那些腌臜事儿?就好比温浩吧,这个外强中干的伪二少,看似风光,实际上站在老爷子、李承运和程家几条线的交点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个不查就着了谁的道。重岩觉得自己有些理解他为什么行事那么狠了,因为他压根就没有退路,所以做事也只能不留后路,说不定他一边帮着李承运出谋划策,一边还要防着他鸟尽弓藏呢。
出了机场自然有人接站,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开着一辆越野车,嘻嘻哈哈地靠着车前盖抽烟。两个人都是一米八几的身高,名车、衣着又考究,吸引了不少视线。看见温浩惨白着一张脸过来都哈哈笑,又一起好地打量跟在他身后冷着脸的小孩。
这两个人重岩其实都见过,是李延麒的人。李家办事儿挺有意思,李延麒李延麟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李老爷子就收养了几个孤儿跟在兄弟俩身边一起养大,像旧时代的大家族特意给继承人培养的亲信。这些人都是李家兄弟实打实的左膀右臂,养育之恩加上一起长大的交情,这样的臂膀轻易不会折。上辈子光是收拾他们重岩就费了不少心思,这辈子再看见同样的面孔,重岩真心觉得倒胃口。这感觉有点儿像打苍蝇,明明一拍子挥过去了,一回头丫的居然还在嗡嗡嗡。
温浩耐着性子给他们介绍,“李南、李北。这是李重岩。”
“我户口本上的名字是重岩,没有李。”重岩皱着眉头纠正他,“别随便给人起外号。”
几个男人愣了一下。
李北呵呵笑了起来,“小孩挺有意思,哎,叫哥哥。”
重岩鄙视地看着他,这货长得人模狗样的,实际上缺心眼,跟谁都大大咧咧的,还特别能说,认识的不认识的,见面就能聊上。重岩那会儿搞了一出离间计,李延麒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反而看着年龄略小的李南比他有心眼,不那么好对付。重岩一直觉得李延麒脑子挺好,就是不会用人。李南李北兄弟俩身手都不错,也忠心。当保镖用用,干点儿跑腿打杂的活儿就行了,也不知他怎么想的,非要拿他们当谋士。
重岩挺纳闷地问自己,“难道是太信任的缘故?”
李北从驾驶座上回过头,好地问他,“小弟弟你说啥?”
重岩没理他,他一向看不上比自己还蠢的人。
李南从后视镜里淡淡瞟了他一眼,“boss说车是给你用的,房子过两天办手续,直接过到你名下。”他留意重岩的表情,见他眉眼不动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
重岩倒不是狂妄得不把金钱放在眼里,而是跟翡翠龙佩背后的那批古董相比,一套房子一辆车实在不够看的。认真说起来,这么些年给李家保管龙佩的酬谢只怕也不止这些了。这里面还有不少隐情,惦记那批古董的人可不仅仅是李家。
李南把一张名片递了过来,见重岩没有伸手接的意思,便干脆塞到遮光板背面的夹套里,“有事儿记得打电话。你没成年吧?要出门别自己开车,打电话让人过来载你。这几天你好好休息,boss有时间会过来看你。”
重岩知道他说的“boss”就是李承运。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想见这人,于是摆了摆手,“找人帮我办好上学的事儿就行。他就不用过来了。”
李北又乐了。
李南瞪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跟刚才的名片放在一起,“这是boss给你的生活费。每个月会定期有进账。不够了跟他说。”
重岩有点儿走,他记得上辈子刚进李家的时候也得了一张卡,不过当时李老爷子说的是“给小辈的零花钱”。也不知是不是同一张卡,换了个说法,听上去倒是显得朴实了许多。重岩觉得自己现在这心态也挺混蛋的,吃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还满心嫌弃。但他完全没法控制,因为这一切都不是他自己愿意要的。
重岩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穿过了繁华的街道,驶入一个安静的小区。小区面积挺大,临街几幢高层,再往后是花园洋房,最深处是独栋别墅,那几年的好一点儿的生活区大致都是这种结构。看得出物业管理还是不错的,绿化什么的也都很到位。比重岩之前预期的住处已经强了太多。
李家给重岩找的房子是花园洋房的顶楼,小跃层,面积不大,但是采光结构什么的都不错,卧室外面还有个挺大的露台。
重岩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对温浩点点头,“替我带句话,就说劳他费心了。”其实是谁费心还不一定呢,总不可能是李承运亲自出门给他找房子。不过人家是掏钱的主儿,就算只是图个面子上过得去,他客气客气也总是没错的。
温浩倒不觉得李承运对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孩子有多深的感情,按他的猜测,李承运八成是觉得李老爷子正盯着这件事,他不能让李老爷子觉得自己苛待了孩子,所以免不了要费点儿心思,把面子上的事儿弄的好看一些。
重岩对李家的那些弯弯绕心知肚明,他也清楚李老爷子这会儿对他另眼相看不过是要借着他的手给程家找点儿不痛快——上辈子就是这样。李老爷子不喜欢李承运的媳妇儿,这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根本不是秘密。程瑜也从来不把老爷子的不待见放在心上,她是程家娇养出来的大小姐,随心所欲惯了,眼睛里从来只看得到自己在意的人。再说李老爷子身边小情人一堆一堆的,在程瑜看来,这老东西压根就没有资格对自己指手画脚。
这就是标准的仙打架,小鬼遭殃。重岩琢磨着,自己已经这么识情识趣地躲着李家的人了,程瑜总不好再跑来找自己的麻烦吧?不过女人的心思不好猜,尤其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女人,不能大意,该防着还是要防着一点儿的。
重岩把温浩等人都撵了出去,自己洗了澡,裹着衣橱里翻出来的宽松浴衣楼上楼下地溜达了一遍。溜达完了之后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点儿疑心,这房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匆匆忙忙收拾出来的,装修和家具虽然还很新,但看得出是用了一段时间的样子。冰箱里有新鲜的水果蔬菜不说,冷冻室里还有排骨牛肉,最底下的一层甚至还有半盒羊肉片。重岩拿着半盒羊肉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可能是李承运自己的一处私宅,临时让出来给了他这个便宜儿子。李家的人虽然都住在老宅,但私底下都有自己的房子。李承运弄几套房子养女人再寻常不过,不知道这套房子是不是也是干这个用途的。重岩留打量房间的设计和装修,无论线条还是色彩都是纯男性的风格,卫浴也只有男性化妆品,并没有女人使用过的痕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重岩在储物间下面的柜子里翻到了半箱啤酒和几袋干果,看看包装袋居然没有过期,便拎着上了露台。这时候太阳还没有落下去,京城灰蒙蒙的雾霾笼罩在头顶上空,将本该明媚的晚霞硬是染成了一块抹布似的脏兮兮的颜色。拥挤、吵杂、空气不好、出门十次有九次半都堵车,重岩不明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要跑到这里来讨生活。难道都跟自己似的身单力薄,身不由己?
露台的一侧摆了几盆一人高的绿植,郁郁葱葱的,看着倒是挺养眼。阳台上的躺椅也舒服,还体贴地安装了折叠式的遮雨棚,阴天下雨也可以坐在这里赏景。不得不说,李家的人都很会享受生活。
如果他们在享受生活的同时不去祸害别人就更好了。
重岩眯着眼睛灌了一口啤酒,视线无意识地扫过楼下的停车场,忽然看见了一辆很眼熟的红色跑车正缓缓地拐上林荫道,正朝着小区外面驶去。离得远,重岩看不清楚车牌号。但他记得李延麟上辈子就有一辆这样的车。之所以对这件事印象深刻,是因为重岩那时候刚从小城市出来,头一次看见大男人开的车居然这么艳。当时他觉得这颜色太娘,被李延麟嘲笑了几次才知道是自己土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
重岩懒洋洋地靠着躺椅,目光顺着林荫道里渐渐远去的红色跑车慢慢移到了更远的地方。高楼大厦,喧嚣红尘。
前一世的战场。
他换了一个出场的方式,所有的事情是否也会随之改变呢?
、二少爷
保姆要从第二天才开始过来工作,重岩的晚饭是速冻饺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睡了。转天一早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重岩迷迷糊糊接电话的时候还在想,这个时候能给他打电话的肯定是跟李家沾边的人。
电话接通,一个老人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岩少爷,我是李宅的管家李荣。”
“哦,你好。”重岩记得这个老家伙,干瘦、严肃、不苟言笑,对李老爷子一家抱有一种匪夷所思的忠心,是个很不好对付的家伙,最后被他送去照顾李承运了。不对,那是上辈子的事儿,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呢。重岩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儿,“请问有什么事?”
“老爷让我带岩少去置办一些生活用品,我会在半小时内到达岩少的住所,请问你还有什么吩咐吗?”李荣觉得自己说的很含蓄,要是用李南李北的原话来说,那这位岩少真是穷的叮当响,换洗衣服都没有多余的。
重岩摸索着从床尾拽了条浴巾裹在腰上,起身去洗漱,“帮我带份早点过来。”
“好的,”李满口答应,“岩少的口味?”
“随便,有豆浆就行。”重岩记得老宅那边有个营养师,每天给李家人调配营养豆浆,那个味道真是跟外面卖的不一样。
重岩挂了电话,才想起来上辈子也有这么一出管家带他出门买衣服的把戏。在他住进李家老宅的第二天,这个面瘫的老头子把他带到李家定做衣服的老店,一堆人围着他量了半天尺寸,然后从里到外定做了一堆衣服。那时候他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有自己的意见也不敢提,人家怎么摆弄他就怎么受着。
那时候可真纯良啊,重岩心想,总是怕给别人添麻烦。但是看你不顺眼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你小心翼翼就放过你呢?
重岩一点儿也不喜欢那种定制的衬衫西装什么的,他最喜欢宽松的衣服,上一世的最后几年他一直穿那种宽松的中式褂子,不过那种衣服十六七岁的孩子穿出来会显得不伦不类,重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运动服比较合适。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打算再听李荣摆布,他又不想搀和到李家的事情里去,搞出一堆装逼的正装是怎么回事儿。
李荣来得挺快,手里提着豆浆和几个小笼屉,里面放着蒸饺小包子之类的面点,都还是热乎的。
重岩吃东西的时候,李荣就等在一边,用一种含蓄的色打量重岩的穿着,重岩没什么衣服,在临海的时候也都是两套校服来回换着穿,洗得多了,校服有些褪色,尤其肩膀和背后的白色部分早就变成了一种泛着微黄的浅灰。看上去确实挺潦倒,像那些进城打工的农民家的小孩子。
也就是长得比较好。李荣心想,嗯,长得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