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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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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早上跟季寅生一起回校,我坐副驾驶吸着豆浆,昏昏欲睡。

    季寅生在学院路放我下来,我找共享单车的时候他已没影了。到教室还早,我给室友占了座,坐在位置上发呆,早起傻一天。

    坐我后面的男生戳我背,我回头,眼生,不是我们班的。

    “同学,作业借我抄抄。”

    我从包里翻出本子递给他。

    “谢了。”他接过。

    过了会儿,室友们提着早餐进来了,寝室长和周丽坐前面,我和陈嘉琪坐后面。陈嘉琪吸两口一鸣酸奶,问我:“这么早,你男朋友送你来的?”

    我点点头,她们都以为我有个外校的本地男朋友。

    陈嘉琪眼暧昧,在我身上溜了溜,打开手机打字:你跟你男朋友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我收到消息看她一眼,也回微信:跟你一样吧。

    陈嘉琪挤眉弄眼:分享分享!学习学习!

    我:不好吧,大白天的,马上上课了。

    她:毛概课,不要紧。

    然后我们就聊床事,怪猥琐的。后面男生递还我作业本的时候把我们吓了一跳,也就终止了话题,开始听课。

    交作业前我翻了两下,看到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同学你好,我哥们问我你微信,方便给一下吗?

    我把它撕下来捏在手心,往前面传交作业本,默默回忆了一下后桌男生的长相,决定无视它。

    第二节课周丽小声问我们有没有带充电宝,我摇头,她让我问问周边,我还没问,后边就递上来一支小米充电宝。我接过递给周丽,回头看了眼,那男生冲我笑笑:“谢谢你的作业了。”

    他笑起来还挺阳光的。他同桌本在玩手机,听他说话也抬头看我,这个倒是长得好看,符合我的审美,我朝他笑了笑。我又发骚了。

    我跟前任分手的时候闹的蛮难看的,他说话说的难听,我气的发抖,闷声流泪。后来回忆起来他说的其实挺对,他说我看起来冰清玉洁,高不可攀,实际就是个烂货,到手的就不喜欢,一定要抢、偷,等别人上房了又撤梯,玩弄人感情,婊子一个。

    细想对他也有愧疚,那时候我的确玩的过了,给他带了不知道多少顶绿帽子,他这么骂我也是情有可原。我就是难过,我改不掉勾叁搭四的毛病。不过现在有季寅生管着我,我收敛很多,也算是好事一桩。

    我听说季寅生的妻子是教育局副局长的女儿,他自己职位又相当于厅局级,可能还更高些。我一小小公民,怎么玩的过他?加之我还不想跟季寅生了断,自然要夹紧屁股些。

    收收心,我甚至写起笔记来,陈嘉琪笑话我。

    中午的时候季寅生让我去行政楼办公室找他。他够行的,真没有顾虑吗?还是说那些老师都知道他道貌岸然玩弄女学生?

    行政楼要比教学楼清净百倍,像寂静岭似的,森森的。我找到他的办公室,叩门进去,就他一人,沐浴在阳光下,眉眼柔和很多。

    我见他没有说话,便转了一圈,东摸摸西看看,不由感叹:“书记的办公室就是敞亮啊。”

    季寅生把眼镜摘下来搁在桌上,淡笑着让我过去。我睨一眼门,“你不怕人进来?”

    我说着还是走过去了,要的就是禁忌感嘛,我还不知道我自己的臭德行?季寅生把我圈在他腿间。我后腰抵着硬邦邦的桌沿,他用漂亮的手捏我的腰,酥酥麻麻的。我凝视他浅淡的瞳仁,逐渐感到羞耻又激亢,像大庭广众下裸奔。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这会儿我看不透了,我说:“我下午还有课。”该死,声音都是抖的,娇娇的抖。

    季寅生笑了,我都能感觉到声带的震颤。

    不知道他怎么保养的,除了眼角的皱纹,皮肉一点不松,没有老态,不说像叁十,但说小五六岁,肯定没人怀疑。而且他没有白头发,不知道是染的还是本就没长,我爸才比他大2岁,已经有不少白头发了。

    “什么课?”他放开我。

    我理了理皱乱的衣摆,“忘了。”

    他摇摇头,无可奈何的模样,“你才大二,不用点心,大叁大四补学分吗?”

    “那我到时候来求你,求你给我额外开课,让我修满。”我不耐烦听他说教,嬉皮笑脸地打岔。

    季寅生是拿我没办法了,他让我一边呆着去。

    我就坐会客沙发上找杂志看,旁边矮脚置物架上放满了书籍,粗粗一看,大部分都是季寅生着写的,什么《法院制度现代化研究》,《刑事诉讼的理念》,《恢复性司法的理论维度与本土实践》…光名字就看的我头疼。

    季寅生的确有资本骄,也怪不得他敢出轨呢,被人告了他恐怕能自己给自己辩护得全身而退吧!

    我抽出一本稍有兴趣的杂志——《清华法学》,瞻仰一下顶尖学院的风姿。

    里边有篇文居然是比安写的,就是那个宣传栏里写魏碑体的不知名师生,全篇论文信息突出,逻辑清晰,结构明了,笔力可见一斑。

    我提声问季寅生,“你知道比安是谁吗?”

    季寅生眉毛微挑,似乎不解我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扫了眼我手里的杂志,才不紧不慢地回:“我。”

    我舌挢不下,他大概觉得我逗趣儿,多说了句,“比安是我的字。”

    我看他不动声色牛逼哄哄的样,又开始盲目崇拜了,假装瞳孔里贴了小星星,“宣传栏里那些书法作品也都是你写的吗?”

    “嗯。”

    我抿着唇夸张地竖大拇指。季寅生,宝藏老男人了。我好:“字跟你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季寅生呷了两口茶,沉吟片刻后说:“我寅时出生,先生说我命格大成之数,蕴涵凶险,成年后赐了字,比安,力持贤明尚平安。”

    听来八字命理一般般,我安慰他,“先生说的也不一定对嘛,我看你相貌堂堂,是好命格!”

    季寅生眉目舒展,“借你吉言。”

    又闹了一会儿,有季寅生带的几个学生进来交毕论初稿。我听他们说话都惊呆了,这才开学多久,论文初稿就交了,季寅生也太严了吧。

    我见他们围着季寅生不停问东问西,想偷偷溜了,被季寅生发现,他让我留下,散散手让几个学姐学长出去。他们鱼贯离开,走前都看我一眼,我把发旋留给他们观摩。

    季寅生让我拿这些论文看。我不解。

    “到时候我会选一篇发表,你也写一篇给我,我一起发了。”

    “我才大二啊,我不想写论文。”我噔时头大,脚步已经退到门边了。

    而季寅生武断,递给我一张4纸后打发我离开。

    我出门后浏览纸张,上面写着论文的课题,研究方向和相关资料书籍。我把薄纸抖得哗哗作响,忿忿不已:倒霉!!哪有炮友还管学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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