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天鹅绒窗帘紧闭着,枝蔓吊灯上微亮的几只烛火驱散掉了房间里的黑暗,壁炉里的火焰正安静地燃烧,不时发出轻微的火星迸裂的声音。01bz.cc黑色的袍子、白色的毛巾躺在地毯上,从浴室门口一路蜿蜒到拖地的银色的帐幔前,绸缎下半遮半掩下透出人影憧憧。
床微微地动了。
半截光滑而白皙的腿从波光粼粼的布匹间探了出来,随即又被一只修长秀丽的手掩回了深色的被面之下。
“热——”是腿的主人发出的一句软绵绵的小声抱怨。
这句话后,床第间开始悉悉簇簇地响动起来,半垂着的帐幔被刚刚那只手撩开,雷古勒斯翻身跨下了床,苍白的脸孔上,他灰色的双瞳中没有半点睡意,嘴唇却还残余着一抹情欲的湿红,他随手捋了把头发,把湿漉漉的它们从额前拨开,无声地赤脚往浴室里去了。
那里还放着他被缴械的魔杖。周围凌乱的袍子、无数片皱皱巴巴的毛巾和积聚的水渍提醒他刚刚在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他避开了那些情事后残余的证明,从地上捡起魔杖,低低地念了句咒语,所有的痕迹都一扫而空。
旁边的镀金黄铜置物架上堆着干净的,刚刚没被他们扯下来的毛巾和浴袍,他随手拿了一件披在身上,又折回了床边。
奥莉薇娅依旧恬静地睡着,她的睡颜纯洁而姣好,实在是美的惊人:淡金色的头发像散落的阳光落在颈间、颊侧,衬托得她纤细的脖颈更加雪白;消瘦的肩膀裸露在外,骨骼薄而雅致,绸被下她的体态轻盈又柔软,每次他搂在怀里都觉得她像一朵漂浮的蒲公英,让他连呼吸都放得小心翼翼。就这样躺在一片深色的锦缎上,没有任何额外的修饰,她浑身都呈现出一种懒洋洋的、散淡的美,让他怎么也挪不开眼,满心满眼都被她占据得毫无空隙。
他静静地坐在地毯上,垂眸看着她,仅仅只是这样的注视,他心里就升腾起了一种古怪的满足感,他想,巨龙盘旋在自己的宝藏上也不过如此。
他忍不住就伸出一只手凌空描摹她的五官,先是拂过那双闭着的眼眸,他知道它们睁开后有多熠熠生辉,狡黠动人,然后又是她的鼻梁,两侧的鼻翼在微微翕动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那股小小的气流吹拂起贴在她脸旁的碎发,在半片粉红的脸颊上颤动,撩得他心里发痒。
他不自觉地伸出食指,轻轻地把那些发丝勾到了一旁,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她的皮肤,让他大腿上的肌肉又绷紧了。
她年纪还不够。
他和心里同那条苏醒的野兽搏斗,用罪恶感阻止它挣脱理智的牢笼,他不能再放纵自己的欲望,两个人中有一个肆无忌惮就够了,他不能跟着做助长的帮凶,越是到那条界限前,越要克制。爱从来都不是破坏的理由,越珍贵的宝物越需要爱惜与呵护。他一点也不想因为过早摘取,而把枝头将熟的硕果酿成苦酒。
理智告诉他,是这样的,在心里劝了自己无数遍,他才克制住用手掌扣住她脸颊,又亲吻上去的冲动,万分艰难地,他收回了手,眼却无法离开她粘着淡金发丝的颈间,他刚刚吻过那里,细嫩的皮肉从舌尖滑走时像香甜的奶油,又像捕猎时动物最脆弱的咽喉。她浇着蜜的嗓音,软绵绵的恳求,温软细嫩的皮肤,在他手掌下颤动的软肉,微蹙的眉,微张的嘴,从他腹部勾过的手指,一切的一切如同罂粟甜酒,灌的他智不清,愈发情难自控。
他的喉头情不自禁地就滚动了一下,未完全纾解的欲望又卷土重来,让他想继续吻她,抚摸她……然后彻底占有她。那猝不及防燃起的欲火让他口渴难耐,他知道那杯解渴的水就在眼前,也知道它流入嗓间的甘甜,却偏不能去触碰,这让他犹如架在火炉上一般煎熬。
不能再看她了,惭愧和罪恶感在他的心上翻涌,可又因为这样,多了丝悖德的诡秘兴奋,那些被她亲吻,被她双手包裹的滋味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只要一放开她,他就忍不住一遍遍在脑海里重温回味——如果——如果再做的更深入一点……
他慌张地移开了眼睛,又恋恋不舍地挪了回去,直到她又不耐地把腿伸出来,碰到他搭在床沿的另一条手臂,他才恍然惊醒,想起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抬起魔杖无声地往她身上释放了一个清凉咒。
咒语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她伸出被子外的臂膀和肩颈很快就缩了回去,乖巧地钻进了温暖的被褥间,留给他眼睛的只剩下色彩暗淡的毛毯,这让他又有些后悔又有些庆幸。
就一下吧。
他要疯了。
他凑过去,啄了下她的唇瓣,不给自己过多留恋的机会,他用力地抹了把脸,匆匆冲进浴室,打开花洒,用凉水把自己浇了个透,在刺骨冰凉的温度下,那头野兽终于偃旗息鼓。
他要从现在开始停止想这些事,转移一下注意力,对,就是这样。
他靠在浴池的瓷砖旁,拿着魔杖反反复复清理自己的思绪,把那些银白色的记忆一缕缕从太阳穴往外挑动,看着它们在空气里缓缓地化作烟雾飘散,他告诉自己,把大脑调整回他们接吻之前……所有失控的事发生之前……
他那时候在做什么?
是在看一本可怕的禁书。
对他这样一个出身于黑魔法世家的人来说,都觉得过于可怕,邪恶的禁书。思及那本书提到的只言片语,他就感觉到一阵恶心和作呕,胃沉甸甸地像坠满了石头。他曾经在脑海里推测过无数个可能性,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书上这一种,那太恶心了,太荒唐了,任何头脑正常的人都绝不会做这样可怕的尝试。
因此他更倾向于其他的猜测——那些对很多醉心于黑魔法的人都有极大诱惑力的禁术,但比起这方面的猜想,眼下最迫在眉睫需要验证的是,他发现的关于黑魔王的另一些秘密——和这位当前年代,最可怕的,最强大的黑巫师的身世有关的骇人事实,他想他已经窥探到了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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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莉薇娅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来,她懒洋洋地趴在床上,脸上因为睡饱出现了十分餍足的情,很习以为常地,她没有身边摸到雷古勒斯,这个男孩向来自律的惊人,教条和规矩像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她从没见过任何一次他晚起,这让每个同床共枕后的清晨都少了十分趣味。
她惋惜地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提高声音喊道,“雷尔——”
帐幔跳起来拉到了两边,雷古勒斯坐在桌前,手边的魔杖尖指着床,眼却在手中的书上,他带着种刻意伪饰的镇定,言简意赅地说,“起来,我们该去礼堂用晚餐了。”
“不要——”她撑着脑袋看他,嘟起了嘴,“我动不了了。”
嫌这句不够直白,她又补充了句,意有所指,“昨晚我太累了。”
“……”
他抿着嘴,默不作声,她看见他脸上刹那间闪过了一丝羞愧,心里不禁暗自发笑。
“我想……”奥莉薇娅慢吞吞地说,“如果你抱我一下,我就可以原谅你。”
她笑吟吟地张开了双臂,示意让他过来。
雷古勒斯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灰色眼睛里闪着古怪的光,过了会儿,他动了,像是在和自己心里的野兽作斗争,他脚步十分迟缓地走到床边,看了她半响,才极为克制地抱住了她,手僵硬地像搂着块风干的化石。
奥莉薇娅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满足地叹了口气,假惺惺地抱怨,“我觉得我的胳膊都快断了。”
他的肩膀都绷紧了,过了好一会儿,他在她的头顶低声地说,“我给你熬了魔药,喝了……就好了。”
“……”奥莉薇娅还在微笑的脸垮了下去,她从他的怀抱里轻轻挣脱出来,顾左右而言他,“我想我得先洗个澡。”
“刚刚你不是说要去礼堂吃饭吗,我得快点……”
他不理会她,固执地抓着她的手,“你看起来那么糟,刚刚你不是说了难受吗,现在恰好是喝药的最佳时机。”
她干笑,别开头,假装在研究床帘上的花纹。
“薇娅,听话,把药喝了。”他义正严辞地劝着她,嘴角挂着讥嘲的笑。
鬼扯!
他是故意的!报复她昨天拉着他又在浴室里荒唐了一次!
“我想,你的拥抱就是最好的魔药了。”奥莉薇娅在心里咒骂他,她舔着牙齿,语气里却是十足虚伪的甜蜜,身子往地毯上缩了去,准备溜进浴室。
“不,你得喝,这对你有好处。”他强硬地拉着她的手,不准她逃跑。
“等会儿,我会喝的。”她真诚地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谎话。
“你也想尝尝速速禁锢的滋味?”他对着她狞笑,眯着眼睛,把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塞进她的手里,又一次拒绝了她。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角逐了半响,最终她败下阵来,十分识时务地垂下了头,“好吧,如果你非要的话。”她叹了口气,把盖子旋开,皱着眉,“什么成分?”
手里的魔药呈现天空的碧蓝色,一点气味也没有,并不是她了解的祛乏魔药该有的性质——它们通常是带着点可可的醇香,喝起来却像猫尿。
“喝完它,你就知道了。”他淡淡地说。
她眼里闪动着怀疑的光,“这个剂量谋杀我足够了。”
“前提是你有这个价值才行。”他毫不留情地说。
“天啊,你真绝情,”她哀叹道,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我以为光凭昨晚的事,我就足以被半个霍格沃茨的女孩儿追杀了呢——”
“……”他的脸涨红了,“什么时候你能记住你是个女孩?!”
“只要你知道,不就得了?”她朝他轻佻地微笑,仰头将魔药一饮而尽。
没有想象中令人反胃的酸臭味,这瓶药的味道淡到不可思议,像放了些薄荷与柠檬的冰水。
“双倍的无花果,喷嚏草糖浆三滴,搅拌换一种讲究。”看她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倨傲地解释了两句,带着些自鸣得意。
“无与伦比的改进。”她真心实意地恭维他,“你在这方面的研究能让魔药教授发疯。”
“不过大多数喝药的人都没这个机会挑剔味道。”他嘲讽地说,把水晶瓶拿回手里,“只有你——”
“对,只有我。”她亲了下他的脸颊,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所以这些都是范宁小姐的布莱克专属配方——”“专属”两个字她说得又长又重,果不其然,他耳根发烧,面上仍旧嘴硬,“你该感到荣幸。”
“是啊,我感激涕零。”她咯咯地笑着,又亲了下他的嘴,“我爱你,所以,要和我一起洗澡吗?”
“……”
他放开了抓着她的手,强行忽视自己心底冒头的古怪冲动,掩饰般地扭过头去咳嗽了两声,“你最好快点,否则你会错过午餐。”
她大笑着往浴室走去,嘴上继续调侃道,“如果你想重温旧梦,我会适当地慢点……”
“那我绝不会再把你从水底揪起来了。”他冷冰冰地说,走到一旁翻起了书。
奥莉薇娅啧了一声,她一直弄不明白,这种别扭的关心方式,他到底是从哪学的呢?
总不可能是西里斯·布莱克!
晚上八点,奥莉薇娅和雷古勒斯去到了地窖另一头,这还是她第一次有邀请函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会,以往雷古勒斯参加的时候,她几乎从不去凑热闹——当然,也不允许他带别的女伴去。
地下一层的石廊因为情人节和晚会张灯结彩,从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一出来,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玫瑰花的香味,大朵大朵的魔法玫瑰被装饰在湿漉漉的石墙顶上,那些往日里有些阴森可怖的幽绿色烛光也被绸缎包裹成了粉白色,充满了节日的气息。
他们一路走过去,遇见了许多受邀来参加的学生,成双成对的——都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心目中的佼佼者——或有权有势,或能力出众。
他们相互交谈几句,便走进了院长办公室,这儿被魔法放大了好几倍,像一个拥挤的大帐篷,天花板和墙壁上都挂满了金色和银色、粉色和蓝色的帷幔,缀着华美的穗状流苏。一堆年老的,头发都快掉光的巫师聚在一起,喝着威士忌,头上笼罩着一堆烟斗的青雾;小仙子在一盏盏灯里飘浮着,朝每一个来宾的头上撒着金粉;食物和甜酒的香气从穿梭着的小精灵端着的托盘上传来,他们远远看见属于院长的微秃的姜黄色脑袋像一个巨大的南瓜漂浮在人群中,他还没注意到他们。
雷古勒斯随手拿了两杯饮料,递给了奥莉薇娅,“走吧,我们先去坐一会儿。”
人多得让房间里闷热而嘈杂,奥莉薇娅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他的想法正合她心意,点了点头,两人找到了一条舒适的长沙发坐了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放松了。
不时地,会有经过的巫师同雷古勒斯点头致意,顺便询问他沃尔布佳和奥赖恩的近况,他都公事化地一一回答,礼节和教养无可挑剔,有的巫师扫过奥莉薇娅,了解情况的,脸上都会浮现一个怜悯的微笑,感慨几番范宁家落没的现状,这些全都被雷古勒斯不动声色地应付了过去,他有意维护着她,就像怕她被这些有关她悲惨身世的话刺伤一样。
其实,她早就不会了,当习惯于这种自由的生活后,她觉得好极了,只是,她想,在他的心里,她还是个小可怜,她也不想戳破这一点,毕竟——被人宠爱维护的滋味不坏,她也乐得清闲,在旁边慢慢地喝着蜂蜜水,做一个合格的美丽的背景板。
“你比你的哥哥强得多。”她又一次听到一个走过来同他们搭话的男巫说出这句话——这些人总要以这句话来作为谈话的收尾,似乎这么说是对雷古勒斯极高的褒奖一样——全然不知道,这种比较,其实是在往他的伤疤上捅刀。
她默默地握紧了他的手,附到他耳边低声说,“咱们能换个地方坐吗?”
他灰色的眼睛闪了一下,点了点头,“等会儿我们就回去。”
得了,她知道他又误会了,误会她受不了这些有关她家境的流言蜚语。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装出一些失落,“我们得先去和教授说一声。”
“没错。”他回答道,这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他牵着她的手,往人群中的那个大块头挤去。
斯拉格霍恩教授就在人群包围着的中央,他穿着一件华丽考究的天鹅绒吸烟衫,头顶上戴着一顶十分相称的天鹅绒帽,他浅绿色的眼睛一扫到朝他身边挤来的两个人,就精光四射,“雷古勒斯!范宁小姐!”,他一下就挤到了他们的身边,肥硕的身躯敏捷的不可思议,“我的孩子!你们来了!”
他一把拽过旁边一个高个子,红头发的美丽女巫,热情地说,“这是莉莉·伊万斯!请允许我把你们介绍给彼此!这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奥莉薇娅·范宁小姐!想必你们之前不认识吧,这两个孩子是五年级的,这个男孩儿是你们学院布莱克先生的弟弟。”
莉莉·伊万斯有礼貌地朝他们打了声招呼,她翠绿的眼眸在雷古勒斯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就划到了奥莉薇娅的脸上,看他们时,她的眼十分平静,不像其他格兰芬多那样,对斯莱特林带着极强的敌视。
雷古勒斯淡淡地点了下头,目光转到了一边。奥莉薇娅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他那纯血的偏见又在作祟了,莉莉·伊万斯显然也已经习以为常,她冲奥莉薇娅笑了下,“范宁小姐,你好。”
“你好。”奥莉薇娅露出一个完美的假笑,“早有耳闻。”
“这是一位非常出众的,可爱的女孩儿,”斯拉格霍恩教授心满意足地看见她们握手,才将和蔼的眼转向伊万斯,胡子愉快地抖动着,“我不得不说,她在魔药方面简直是一位天才——”说着,他又像从一个深不见底的池子里找一根皮管子一样,把西弗勒斯·斯内普掏了出来,“整个六年级只有西弗勒斯,才能同她相提并论!”
斯内普被他牢牢地挽在胳膊里,身体僵硬极了,他阴沉的脸上,两只黑的惊人的眼睛死死盯着伊万斯,而被他注视的对象恍若未觉地附和着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话,直接忽视了他的存在。
“你们可以好好聊聊——”斯拉格霍恩教授打着饱嗝,欣慰地把她们推到一起,“都是如此的美貌,而又聪明——”
“您总是能让杰出的学生都围在您的周围——”雷古勒斯恰到好处地恭维他,“我敢说,您的眼光从来没有出错过。”
他得意的笑了,“学生们总是很卓越——我不敢说都是我的功劳,当年巴拿巴斯,你知道,有望成为《预言家日报》总编的那位,也是在我的推荐信之下才获得这个工作机会的,琼斯·哈比,龙卷风队的队长……她经常送我门票,我还记得你的舅舅——天份很高,头脑灵活的一个孩子,非常醉心于魔法研究——”
奥莉薇娅极快地看了雷古勒斯一眼,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带她来的用意,她用充满不可思议和遗憾的口吻试探道,“这么说——这些大名鼎鼎的人物都曾今是俱乐部的成员,”她停顿了一下,“真遗憾,我来得太晚,没能有这个机会在这儿又见到他们……我还想,那些和我舅舅同时代的,都是什么样的——”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像是一个好而拘谨的小辈。
斯拉格霍恩教授哈哈大笑起来,“不,不,范宁小姐。”他摆着手,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托盘上,从吸烟衫的兜里掏出了自己的魔杖。
“满足你这个小小心愿很容易,我来给你看看他那时候的样子,当然你也会有机一起看到那些孩子年轻的时候——”他笑呵呵地把一堆相框从办公室的一端召了过来,招呼莉莉·伊万斯,斯内普一起来看,“瞧啊,这个,高个儿的就是你的舅舅——”
他指着一群坐在桌旁的男孩儿中的一个,眼里闪动着怀念,“这是阿尔法德·布莱克,你的堂叔,对吗?”他对雷古勒斯说,“非常有天份的孩子,布莱克家的孩子都是这样,是不是?”
“唯一可惜的是,”他唉声叹气地晃晃脑袋,“你的哥哥,西里斯不在我这,不然我可真是要乐开花了,两兄弟,都很优秀。”
像皮盖子被从水池里拔出来的声音,斯内普发出了一声古怪的讥笑。
“教授……或许我能有看看我父母那个时代的杰出人物的荣幸?”没有理会他对自己哥哥的嘲讽,雷古勒斯带着点小心和局促,极富有技巧地问。
“当然——当然——”他的态度极大的取悦了这个老头,一张闪闪放光的银制相框被推到了他们的眼前,“是这张!你的爸爸,奥赖恩,现在还在打理布莱克家的产业,是吗?每年他都给我送一份合意的圣诞礼物……这么多年了……”他揩了揩眼角,“听说他现在身体不好,唉……瞧这儿,他才十六岁,那时候看着健康的很呢……”
“人要服老……要我说,该把这些事交给年轻人去做的时候,就别太……”
他絮絮叨叨地说起来,直到被打断,“教授——请问……”奥莉薇娅指着照片正中央的一个男孩说,“他是哪一位大人物啊——这样子看起来很不凡。”
几个人的眼都集中在了照片中的男孩身上,他穿着黑色的袍子,比周围的人大一些,消瘦的脸上正对他们露出礼貌而亲和的微笑,样貌英俊的惊人,一眼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奥赖恩·布莱克在他身边都显得不起眼了。
“哦——”斯拉格霍恩教授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端起了酒杯,手有些发抖,他用力地啜了一口,“他啊……”
他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声音轻地只有极靠近他的人才能听见,“确实,确实……很不凡。”他又大大地咽了口蜂蜜酒,含混地咕哝道,“我当年认为他会做魔法部长的……”
雷古勒斯屏息听着,不敢打断他。
“只是……”他掩饰地咳嗽了两声,手指盖住了照片,“或许是遭了什么灾吧,”他索然无味地说,“很多年没他音信了……可能是死在了什么地方……他很好学,大概就是这点……让他丧命……”最后一句,他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见了。
“真遗憾。”奥莉薇娅紧紧地盯着相框,把那张脸孔记在脑海里,十分平静地说。
她和雷古勒斯对视了一眼,她不敢担保他是不是就想确认这件事——但现在,她觉得两个人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好了——”斯拉格霍恩大声地清了下嗓子,把照片消影无踪,他又恢复成了那个乐呵呵的老头子,“我得去招呼下别人,孩子们,继续尽情享受这个夜晚吧!”
他重重地拍了下雷古勒斯和斯内普的肩膀,摇摇晃晃地走进了人群中。
“我想,我们可以回去了。”雷古勒斯缓缓地说,他对斯内普点了下头,“再会。”
这个男孩没有理他,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伊万斯,雷古勒斯也不以为意,掸了下袖口,他对奥莉薇娅说,“走吧。”
“好。”她点点头,冲莉莉·伊万斯微笑了一下,“下次见,很高兴认识你。”
这个女孩精明地打量着她,她恐怕没被纯血的斯莱特林这样礼遇过,尽管有些疑惑,她还是对她真诚地微笑,落落大方地说,“我也是。”
她收回了看着她的眼,转身离开时心想,她可算明白斯内普,波特为什么都因为她魂颠倒了,一个没有偏见的,正直的,真诚的格兰芬多,这些优秀的品质集中在一个美貌的女孩身上,即使是总作为比较对象的她,也难以对她心生反感。
只是,在追求这个女孩的战争里,从她已知的事实看,斯内普注定不会是赢家了。
想到这,她小声地笑了起来,“雷尔,你觉得伊万斯小姐怎么样?”
“……”雷古勒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谨慎地说,“一个麻瓜种。”
“仅此而已?”她忍着笑,一本正经地问,“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吗?你看,斯内普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还有波特,每天都围着她转悠,她似乎是很讨男生喜欢的那一类呢……”
他们在公共休息室门口的石墙停了下来。
女孩啊,雷古勒斯在心里感慨,他转过头,看着她叹了口气,“别想那些子虚乌有的事。”
她扬起了眉毛,“哦?”
“你什么模样,你该有点自知之明。”他面无表情地赞美她,“再没有人比你更美了。”
旁边的墙发出了一声“噗嗤”的声音,他们警觉地看了过去,发现是一条裹在灯具上的绸缎掉了。
奥莉薇娅假惺惺地说,“就这样吗?”
“……”
“比迷情剂还让人魂颠倒。”他干巴巴地说。
“噢——”她抿着嘴笑,虚情假意地谦虚道,“别这样说,我的脸都要羞红了。”
他冷笑了一声,“权力。”
听见口令,石墙移开了,他们走了进去。
石墙合上。
詹姆·波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他掀开了隐形衣,对着面无表情的西里斯·布莱克,“你不用担心你的兄弟了,他和你一样把女孩儿哄的服服帖帖。”
“我没有担心他。”西里斯不耐烦地嘟囔,“我觉得我们该去办公室门口抓鼻涕虫,而不是在这——”说完他就朝地窖另一头走去,活像是后面有条火龙在喷火。
詹姆瘪了下嘴,他小声地咕哝了句,“是你说来这等的。”
西里斯走得更快了,他只好赶紧追上去,“等等我,大脚板——”
石墙后,雷古勒斯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奥莉薇娅眨了眨眼,她实在没想到用了一个窃听咒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至少,不是有人想害我们,是不是?”她忍着笑说。
雷古勒斯扫了她一眼,转身往休息室里面走去,奥莉薇娅跟在他的后面,她想,其实西里斯·布莱克……
也不是那么讨厌。
兄弟两,真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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