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娘娘。”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从宫外传来。
姜姝正在用早膳,闻言放下玉箸,抬头蹙眉喝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环碧提着裙摆从宫门跑进来,趔趄了一下,直接跪在地上,惊恐地道:“娘娘,来了好多御林军,把我们的玉芙宫围住了!”
“什么?!”她猛地起身,狠狠捏住拳头制止住自己的颤抖,“快去打探怎么回事!”
环碧连连点头,还未起来,一男子手持诏书,身着银铠,身材高大威猛,持刀而入,正是御林军总统领金锐祥。
他身后带领一众御林军,四散开来,守在各处。
姜姝不动声色地道:“金统领这是为何?”
金锐祥面无表情,抬高手里的诏书,声音冰冷地道:“姜氏,你涉嫌谋害明月郡主,即日起软禁玉芙宫,待证据确凿,再行发落。”
姜姝只觉得头脑一热,站立不稳,堪堪扶住圆桌,不停摇头道:“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要见摄政王......”
金锐祥眼都不曾给她一个,只抬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诏书,“摄政王诏书在此,不容你狡辩。”
姜姝失魂落魄地跌倒在地,环碧环英连滚带爬地到她身边,搀扶住她。
金锐祥不关心她如何,转身向外走去。
姜姝似乎如梦初醒,声嘶力竭地呼喊起来:“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见摄政王,我要见我父亲......”
可除了身边的心腹宫女,没人理会她的叫喊,她亦不知道,此时的兵部尚书府也与玉芙宫同样光景,她终究要为自己的心狠手辣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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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李家村尤为热闹,男女老少纷纷聚集到乡道两侧,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只见那道上一顶官轿,四个轿夫齐齐抬着,前后八个红黑帽夜役军牢,村里人都是听见锣声出来的,一看竟是知县来了,皆好地一路跟在轿子后头。
轿子稳稳地停在李家门前,轿夫掀开帘子,危知县挺着圆滚的身子下轿,后头马车上跟着一同来的潘瑾也踩着脚凳下了车。
危大人示意随从敲门,被潘瑾拦住,亲自到门前敲门喊道:“李先生,开开门,李先生。”
李纪是昨日归家的,听见叫喊声,忙让莫氏去开门,自己跟在身后。
“潘公子,你怎地又来了,阿端丫头不会见你的。”莫氏无奈地边开门边道。
潘瑾恭敬作揖,“婶娘,今日不是晚辈要见阿端姑娘,您看。”他微侧过身,危知县上前,身着官服,莫氏迟疑地没说话,上下打量着。
李纪随后出来,瞧见人,忙跪下行礼,“拜见知县大人。”
莫氏紧跟着跪下。
危知县笑眯眯地抬手,“二位免礼,本知县今日是来见你们口中那位姑娘的。”
按理来说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必亲自前来,但毕竟是侄子相中的姑娘,他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何况据侄子的描述这姑娘十分清高,放帖子召她她不一定应承,不如亲自走一趟。
李纪和莫氏站起来,李纪侧身邀请道:“大人既要见阿端,还请进屋来吧。”
危知县点头,叫衙役轿夫们在门外等候,和潘瑾两个人走进了小院,吕妙因早在屋内瞧见外头情况,纹丝未动,端坐在凳子上。
“大人请。”李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虎疑惑地跑到她身边,问道:“阿端姐姐,是谁来了?”
吕妙因拍了拍他的小脸,温柔地道:“去那头坐着。”
小虎懵懂点头,乖乖坐到一旁。
“阿端丫头,知县大人来了,他要见你。”李纪站在门外轻敲门扉。
吕妙因脆声答道:“李叔,请进来吧。”
门被打开,危知县先进入屋内,潘瑾跟在他身后。
她仍旧侧身坐在凳子上,身形未动,潘瑾见状,不想佳人给姑丈留下不好的印象,遂上前道:“阿端姑娘,这是我的姑丈危知县危大人。”
常人听此便该福身行礼,她却仍未动弹,只轻点颔首,天下之主她亦不曾跪拜,如何会跪这一方小小知县呢?
潘瑾瞧了瞧危知县,见他有些微愠,赶忙继续道:“危大人在家父寿辰之时看见姑娘所画人像画,十分赞赏,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的。”
“哦?”她挑眉,方整理裙摆,起身转过头看向危知县,“大人有何事相求?”
危知县觉得这女子十分不讲礼数,刚要发怒,然而在看见她的样貌时惊呆了,这,这样绝色出众的脸,让人看一眼便过目难忘,但令他惊讶的不是这女子的美貌,而是......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吕妙因,结巴地道:“你,你......”
而后匆忙从衣襟内掏出一张纸来,举到面前,仔细端详,看看纸,又瞧瞧人。
李纪从他身后看见纸上的绘图,脱口而出道:“大人怎么会有阿端丫头的画像?”
危知县不敢再造次,惊慌又带着些敬畏地问:“姑,姑娘,你究竟是何人?”
吕妙因皱眉,不懂他的意思,“大人何出此言?”
“姑娘请看。”危知县恭敬地上前奉上手中纸张。
吕妙因打开,竟是一张朝廷发派的寻人启事文书,仔细看过内容,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她抬袖拭泪,声音微微哽咽地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是摄政王的亲生女儿,当今陛下的侄女,明月郡主。”
“啊,”危知县发出一声惊呼,提起官服,圆滚的身子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道:“下官参见郡主,千岁千千岁。”
潘瑾傻愣在一旁,本以为心爱的佳人是个被奸人所害逃至这里的小户人家女子,未曾想到竟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怪不得她一直不愿与自己多交往,原以为是她羞怯,哪想到是人家根本看不上自己,顿时羞愧又失落。
“瑾儿,还不快给郡主行礼。”危知县低声道。
“不必了,”吕妙因打断,抬手虚扶道:“危大人也起来吧。”
更为讶异的是李纪和莫氏,僵硬着身子站在一边,一动不敢动,他们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救了皇上的亲侄女,地位崇高的郡主,两人皆被惊吓地回不过来。
危知县躬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皱起眉,“郡主,还请到下官府邸住下。”
吕妙因也不想再在这里住,实在简陋得很,又放心不下李纪和莫氏。
危知县看出她的犹豫,补充道:“李先生一家请随郡主同去吧。”
吕妙因这才安下心来,点头同意。
潘瑾站在一旁,看了看佳人,蠕动着干涩的唇瓣,轻声对危知县道:“姑丈,不如让郡主到我家住下,您意下如何?”他想着,也许这是他唯一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机会了。
危知县思虑半晌,觉得可行,试探问:“郡主,潘家乃益州郡首富,郡主若在潘家,想来会更适应些。”
吕妙因瞥了潘瑾一眼,心中微叹,不好拒绝,“如此,便多谢潘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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