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了许久。『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最后眼圈儿红了,颓唐地把刀扔到了一边。
一周过去了。
没人回复他的讯息。
季礼闭上眼睛。
他把脸埋进戎玉的脖颈里,假装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儿,敷衍潦草地说:“然后就被关在这里,关到了十四岁。”
戎玉小声问:“那你日记里说的切触手……”
“乱写的。”季礼嘀咕,“可能青春期叛逆,已经忘记了。”
他今天说得话已经够多了。
他讨厌倾诉,他现在已经能够分清别人目光背后的含义、已经不会笨到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切掉自己的触手。
那些曾经让他难过的人,也早已经不敢再多嘴半句了,他们会堆笑恭敬地对他行礼。
他早就成了有根的树木,不再会被任何人的评价所左右,被人说傲慢,他反而会欣然接受。
所以,一切他都可以当做不存在了。
他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
尤其在戎玉面前,更不应该是一个软弱的爱人。
戎玉经历过的伤痕,要比他多得多。
季礼把戎玉抱得更紧了:“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原本也没有什么,都是你非要问。”
“没有人敢轻侮我、没有人能指使我,他们再不喜欢我,也不敢伤我……”他淡淡地说,“跟角斗场相比,大概不值一提。”
他低声这样说着,却忽然瞪大了眼睛。
戎玉似乎在轻轻吻他的发梢,又吻他的睫毛。
棕色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他。
“难过是不能用来比较的。”戎玉轻声说。
“我不难过。”季礼的声音冷硬。
戎玉却感觉到脖颈间的温热。
小少爷一定不愿意他看他这时候落泪。
他便笑着含混过去:“季礼,我好心疼你的触手啊……不要的可以送给我嘛。”
想想自己身上缠绕着的这些小可爱,居然被季礼亲手切断过。
戎玉就心痛如刀绞。
紧接着被小少爷凶巴巴地咬了一口。
“你心疼错对象了。”
季礼冷冷地说。
第119章
冰冷的液体,包裹着水下华美的宫殿。
这房间里却只有两个人。
戎玉抱着季礼的触手,左边揉揉、右边揉揉,名为安慰,实则一条一条吃豆腐,小声哄着:“疼不疼啊?”“好可怜啊。”“来让我亲亲。”
小触手就一个接一个,爬到他身上拥抱他。
季礼被他亲得脸红,又恼火他只记得小触手,翻了个身,轻哼了一声。
戎玉这个渣男晓得正宫失火,又抱着自家男朋友胡闹。
季礼这才略微展颜,隔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一声:“都怪你多事,学校都落锁了。”
这个时间宿舍和学校都已经关闭了。
戎玉没忘记季礼对这里不喜的态度,眯着眼睛笑:“那怎么办?在这儿过夜吗?”
季礼环视了一眼周围,目光最后落在戎玉身上,抿了抿嘴唇:“……你陪我的话。”
戎玉坏心眼地笑话他:“干嘛?害怕啊?”
季礼并不害怕。只是这里太大了,空旷的让人心颤。
他本能地厌恶这里的冷空气。
可当戎玉出现在这里,似乎产生了极为妙的化学反应,这里的分子、空间、统统被重构了一遍,一切都与原来一样,可一切又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一切都不再冰冷,一切都属于他。
包括戎玉。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被关在这儿的几年,有戎玉出现在这里,恐怕他会再也不愿意出去。
沐浴时,热水浇在他的头皮上,他的幻想就越发离谱,起初,他想小小的戎玉可以在这里陪他读书、陪他吃饭、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
可想着想着,就不那么纯洁了,戎玉在他的脑海里、逐渐变成了少年、变成现在恣肆嚣张、带着笑意的模样,依赖他的色,也逐渐变成了精力交融时迷醉的模样,他想,图书馆是一个欺负戎玉的好地方,那张巨大的餐桌也很好,这里只有他们,戎玉逃到任何一个角落,都会被他哄着、被小触手拖着出来吃个精光。
这热水,就越洗越热,季礼险些把自己烫熟了,浑身通红着走出了浴室,出来时,戎玉已经睡着了,怀里抱着一只被修补过的章鱼布偶。
那是他小时候的毛绒玩具,他瞧见了那玩偶便觉得在讽刺自己,讨厌得厉害,就撕坏了扔到角落里,不知道戎玉是从哪里翻出来的,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宝贝一样。
季礼眼儿变软了。
小触手偷偷把玩偶扯到了一边儿去,自己钻进戎玉的怀里。
季礼却轻轻上了床,覆上戎玉的嘴唇。
他轻轻吻戎玉的鼻尖儿,在他的眉心停留,又贪婪地磨蹭他的眼皮,虔诚地吻至喉结,又托起他的手,吻过他的手背。
他在变成黏皮糖的时候,经常会偷偷趁戎玉睡着,做这样的事情。他几乎想吻过戎玉的每一部分,这行为既不体面、也不矜持,甚至显得有些下流。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
他的头脑昏昏沉沉,早就不属于自己。被热水一冲,更是热得受不住,他反复回味着自己在黏皮糖身上时曾经体验过的滋味儿,他知道自己钻进戎玉的衣领,然后就可以触碰到暖融融的皮肤,隔着一层皮肉去感受他的心跳。
他最喜欢的,温暖的戎玉。
他的脸红着,眸子的色彩却越发痴迷,指尖微颤,却还是解开戎玉的纽扣。
手却被捉住了。
戎玉本就睡得轻,被他这样一闹,早就醒了,眯着眼睛笑,凑到他耳边儿笑着问:“公主,你想做什么?”
季礼愣在当场,被捉了个现行。
他想抽出手来,戎玉却不准,他脸红得几乎要爆炸了,嘴唇颤动着,眼儿也飘飘忽忽,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头去。
戎玉偏偏喜欢欺负这样的季礼,或者说,最近季礼实在是温柔太久了,以至于戎玉同学没有半点儿危机感,越发得放肆得意。
“你怎么趁人睡觉做这种事情啊?”戎玉眯着眼睛笑,“坏公主?”
季礼脸红得发烫,攥着他的衣角,眼儿里骇浪滔天,想要回避似的扭开头,却被戎玉捏了捏滚烫的脸:“想亲哪儿?是不是发现我太帅,根本把持不住啊?”
季礼被他捏了脸,眼儿就更不对劲儿了,闪避着:“……没有。”
“没有什么啊?”戎玉眯着眼睛笑,戳穿了他最后一点儿掩饰,咬着他耳朵呢喃,“你有反应了,公主。”
“诚实一点儿承认不好吗?”
“好,”季礼被逼得满脸通红,干脆自暴自弃,一翻身覆住了戎玉,按住他的肩膀,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事情:“我想亲你。”
“……想要你。”
说着,触手也随之卷上了他。
戎玉反倒猝不及防了一下:“啊?”
“哪、哪个?”
“你想的那个,”季礼的脸颊熏红了:“我已经学过了。”
戎玉想要抗议一下,但小触手的动作比他要快得多,季礼也实在过于熟悉让他放松的方法。
下意识抗议的声音,很快就变成了欢迎的赞叹。
那个婚前不能做的矜持公主呢?!
公主的嘴骗人的鬼!!!
戎玉燥热着耳根,脸颊也跟着红热。
他想着,跑是跑不掉了。
虽然季礼的尺码凶恶煞了一些,也不是全然不能接受。
他是想要季礼的。
早晚也都是要来这么一会的。
“要不就试试?”戎玉小声说,却又紧绷了脊背,眼儿紧张又期待,“我们再多……亲一亲。”
他喜欢跟季礼亲吻。
如果让他选一刻死亡,他一定会选择溺死在跟季礼接吻的时候。
“好。”季礼低低地应了一声,精力覆盖了下去,与之同时覆盖的,是戎玉的嘴唇。
……
在季礼的想象里。
他的第一次应该是很成功的。这个成功里,应当包括戎玉的欲罢不能和哭泣求饶,他应当是一夜无数次,极尽温柔和强势,他们应当在甜美愉悦的浪潮中起起伏伏——总之一句话,就是很猛,很成功。
毕竟他已经理论极其丰富。
但事实上,在一小时以后。
戎玉在床上,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光顾着憋笑颤抖,蜷缩成了一只大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