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插进锁孔里,魏贻刚想扭动又停了下来,抬手用力擦了几下嘴巴,抿了抿唇才继续打开门。
崔忱坐在客厅里,低头专注在手中的布偶上,飞针走线。
魏贻坐到他身边,安静地看着他把布偶补好。
破口被缝补得很完美,崔忱绕着线打了个结,咬断,对着布偶端详了一会儿才递给魏贻:“补好了。”
魏贻接过布偶,眼睛没有从崔忱脸上移开,手不自觉地揪布偶的耳朵:“我是不是很幼稚?”
崔忱看着她手里的布偶:“你是指这个?”
魏贻摇摇头:“不止这个,很多方面。”
崔忱定定看着她,目光沉静如水:“有时候你的确会说一些不寻常的话,做一些不寻常的事,但这不是幼稚。”他拨开魏贻揪着兔子耳朵的手,拢入手心:“你一直有在努力地过生活。”
魏贻和他对视好一阵子,眼变得柔和,躺下身枕在他腿上。
崔忱一边帮她梳理头发一边和风细雨地望着她:“发生了什么事?”
魏贻脑海里出现秦焕的那张笑脸,脱口而出:“我去打怪兽了。”
没头没脑的话,崔忱却鬼使差地明白了。
他的笑渐渐隐没下去:“是秦焕?”
魏贻的头埋在他的腰间,没有回答。
崔忱长长叹里口气,把她架了起来,脸对着脸:“你应该告诉我。”
魏贻避无可避,迎上了他的目光:“我会保护你的。”
她的眼睛睁得如婴儿般溜圆,表情生嫩,语言豪壮。
明明才说了她不是幼稚,现在又觉得她幼稚了,可是这样的幼稚他很喜欢,喜欢到对她生气都没有办法。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样的心情。”
听到这句话,魏贻愣住了。
崔忱抱住她:“我也想保护你。”
魏贻依偎在他怀里,也抱住了他,用很平静的语气叙述着今天发生的事:“秦焕今天约我在游艇上见面,我找了庄严和我一起去。”
“当时我想着要是他们两个打起来,我就在旁边偷偷补几脚,踢到谁都是赚。”
“要是他们能打到落水,我就往水里扔石头。”说完她还嘻嘻笑了几声,也没想过游艇上哪儿来的石头。
笑完她的音调又落了下去:“可是没想到上船过之后秦焕说他愿意和庄严分享我,游艇会开回国内,他可以让我失联。”
崔忱抱着她的手骤然收紧,紧得几乎要把她肺里的气都给压出来,这样的拥抱她却不觉得压抑,反而觉得安心,像在一个最舒适最安全的空间里,她可以说任何她想说的话。
她看向崔忱:“你知道庄严是怎么回答的吗?”
崔忱默默看着她,没有回答。
她模仿起庄严的语气:“他说‘秦焕,送我们下船吧。’后来我们下了船,车才开到半路,税务局就找上了他们公司。”
魏贻嗤笑一声:“真是个笨蛋,要是换做是我,现在船说不定都开出几百海里了。”
她的脸又变了个天气,开始恶声恶气道:“他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他吗?”
“笨蛋……蠢货……”
“魏贻……”
魏贻的骂声被崔忱的一声轻唤截断。
她猝然失声,怔怔望住崔忱。
过了很久,她一下子抱住崔忱,脸埋在他胸口。
“对不起。”她在他怀里发出闷闷的是声音。
崔忱吻住她的头发,没有说话,手掌从她的发漩顺到发尾,一下一下的,温柔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