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带进小黑屋的时候,恬恬泣不成声,这改变不了什么。
她开始不停的进去,因为又来了好几个新的小室友。
现在宿舍她是最为年长的了,她那时六岁。
她躺在那张小小的床上,静静地看着阿姨手里的针筒举起落下。
她手腕上的手表上写上了9。
恬恬说什么也不让她再代她进小黑屋,她笑了笑,知道恬恬在怕什么。
她怕她回不来,阿一姐姐走的时候,手腕上的手表记录着9。
她对恬恬说‘别怕’
恬恬对着她的背影吼‘再也不要跟你玩了!’
她说到做到了,恬恬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对她好脸色过。
恬恬不要她再代她去,哭着闹着都没用,芽芽很坚持。
她可以的。
她确实也做到了。
她手腕上的手表写到了36。
成了整个福利院,不对,是那人手下福利院中最为出色的一个孩子。
她不断经历生死,她感受药物在她体内流动,她感受身体上的肉一点一点剥落,她感受血液从身体流失,她感受有恬恬哭着喊着叫她芽芽。
她感受有一双手把她拉出黑暗
她第一次见到那一双温柔的眼眸,像是带着光辉的明,她张着嘴问,但没发出声,但那个少年听懂了。
她问‘你是来解救我的吗’
闻言,那少年笑了,笑得风光霁月,不惹凡尘月。
那是芽芽与杨伏裕第一次见面,她7岁,他17岁。
他不是来解救她的,他是带她从一个地狱跨到另一个地狱的。
她被带到一个实验室,里面布满了仪器,他和另一个男人,总是不分白起黑夜的研究药剂。
会把成品半成品注射进她的身体。
那段日子,她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清醒的时间很短。睁开眼,就能看见他那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她,见她醒来满眼惊喜。
她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写到了78。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问她们宿舍的人怎么样了。他也没有隐瞒什么,如实告诉了她,那个福利院的人照常实验。
意思是恬恬他们不能幸免,依恬恬要强的脾气,一定会一个人扛,尽管她平日里嫌弃那些小屁孩。
她求他,放过他们,放过福利院的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求他,直觉告诉她求他有用。
他答应了她,让她挺过这次,并听他的话,他会放过所有人。
她欣喜地露出笑容,她小脸苍白,很虚弱,但笑容十分耀眼。
杨伏裕的笑被她的笑弄得有一瞬维持不住,她的笑像是一簇火,把他的假面灼出一个洞。
世间怎么能有这么美好的事物呢,在这些美好事物的面前,仿佛所有埋在底下的肮脏都无处遁形。
他笑着说‘要挺过去啊’,说完就把药剂注射进她的体内。
她感觉五脏六腑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撕咬,经被阵反复锥扎。
她以为她已经习惯痛楚了,但是这锥心刺骨的痛,疼得她撕心裂肺。
小小的孩童,在实验台上滚来滚去,身体上的血像是从毛孔中渗出来,不一会儿变成了个血人,沿着台上坠下。
血滴到地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
杨伏裕看着发生的一切,满脸充满着诡异的激动。
她最后麻木了,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疼。她以为她到天堂了,天堂是不是没有疼痛。
心电图显示为一条直线。
杨伏裕探了探她的呼吸脉搏心跳。
全无
他丧着脸,对那个观察着仪器的人说‘哥,又失败了!’
他满脸的愤怒,砸碎了一地的药剂。他用不着在这个男人面前伪装。
那个被他称为哥的男子,转过身,眼睛无,说出的话更是机械般没有感情‘没死’
偌大的实验室又重新传来心电图的滴答声。
杨伏裕转身,心电图显示起了一长串细小的幅度。
他欣喜若狂。
后来确定了芽芽只要心脏和脑袋不搬家,她就不会死,恢复能力比常人快数倍,伤得越重恢复得越快。
她变成了个天然的试药工具,无数毒药剂开始往她身上砸,她身体对大多数的药剂都免疫了,只要是同类项的药剂,她身体里都会有抗体。
她成了杨伏裕手中最完美的药人,任凭他再怎么努力也造不出来第二个,绝大多数人,挺不过10次。
独此一份,格外特别。
她问他提的条件做不做数,她不想让福利院的孩子再去小黑屋。
他揉了揉她的头,说让她别太贪心了,最多能保她原本的宿舍,若是想保所有人,那就得接受训教。
那时她7岁,她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变成273。
他开始给她展开魔鬼般的训教,教她杀人,绑架,下毒。
渐渐地,她成为了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他很信守承诺,没再动福利院的孩子,那家福利院像一所正常的福利院了,不会再有孩童被拐进来,还会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足够的强,护住了福利院。
当然,他不会那么好心做慈善,如今的她,像是一只风筝。只要风筝还能乘风而飞,那福利院就是缠住风筝的线。
她还能为他所用,那福利院就不会有事。
所以任何任务,她都只为了活着回去。
最后,她接到一个任务,接近一个人,那人名字叫钟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