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钟意晃过来,她已经坐在舒服的沙发上,不远处的背影正在厨房忙碌。
寻常人家的生活,她仿佛这样过了好几年。
“等等,饭快好了。”背影转身,原来还围着一条碎花围裙。
钟意顺从地“嗯”了一句,直到对方端着菜走近,她才认清来者。
一个虚空的结界被空气中扑面而来的玫瑰香打破。
不是黑色沙发,没有大到空荡荡的客厅,没有隐晦的黑色空洞,原来这是王慎语的家。
“看你心不在焉的。”王慎语小心地端着刚从蒸箱里拿出来的清蒸鲈鱼放在桌上,“我想晚上吃的简单些,况且一条鱼两个人正好。”
“嗯。”钟意深吸一口气扯开嘴角。“嘶——”嘴角的肿痛帮她稍稍理清头绪:上午才被遣送,傍晚就坐在王慎语家,中间的起承转合她毫无记忆。
想开口问问他如何说服的父母,字句在舌尖转了转又被压了回去。
有什么好问的呢,他可是王慎语呐。
“我和叔叔阿姨报备过了,这段时间我全权负责你,让他们别担心。”王慎语仿佛是她肚子里的小虫,倒是把钟意弄得有些窘迫。
“好,我知道了。”钟意顺从地点点头。
“那,”王慎语弯下腰,眼睛平视钟意,自然而然地撩起她的乱发至耳旁,“我们吃饭好不好?尝尝我的手艺,清蒸鲈鱼是我的拿手菜。”
“我多吃一点。”钟意放大笑容。
“喜欢吃的话,”王慎语喃喃,他音量放低,语速放缓,钟意不自觉前倾。
“我每天做给你吃,”好吗。
“大心理学家不能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的。”钟意急忙摇了摇手,“你要做更伟大的事情才对。”
更伟大的事情,吗?
她似乎忘记,他说过不关心世界和人类的。
镜片后的眼忽明忽暗,王慎语一时间甚至挂不住嘴角温和的笑,牙关微微挤压又被刻意放松。
“我来做就好。”
钟意的眉眼弯弯。
微怔,万束光芒刺破天幕扫清最后一丝疑虑和徘徊,他的枯槁花园从此将满是爱意。
玫瑰花香逼近,红肿的脸颊迎来微痛的一吻。
“今天以前,我都不是一个直接的人。”王慎语勾起手指轻轻剐蹭钟意越来越红的脸颊,后半句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
明白吗,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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