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火气瞧着倒是挺大的,怎么,顾晏不过是中药后碰了你一回,毓宛就已懒怠应付兄长了?”魏璟言语刺耳,讥讽徐婉却惹得自己心头嫉恨。
昨日暗卫刚得了消息确认徐婉在京郊南山,摄政王府的人就登门了。来人带了顾晏的话,那顾晏属实嚣张,一句他的东西容不得旁人染指半分,魏璟便懂了他话中意味。
他曾经以为依顾晏待徐婉的执拗断不会再碰旁的女人,即便这具许挽的身子再像徐婉他都不会动。到底是他错算了顾晏。
大抵有了猜测后魏璟着人查了自己赴凌云寺那段时间王府之事,这才知晓前些时日各邦来朝顾晏在招待来使的宫宴上中了幻情香。徐婉摆在王府是他明正言顺的妾,他动了她。
知此一事,魏璟难免心气不顺,压了一日的怒气才来寻徐婉。他唯恐自己发怒伤了眼前人,徐婉却是半点不领情,话里话外一个劲的惹他发火。
“魏璟,你查我?”徐婉质问魏璟,眼冒火。
“呵,你当我想知晓你与顾晏的破烂事。”魏璟嗤笑一声又接着说道,“当年他伤你负你之事,毓宛怕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吧?也是啊,咱们毓宛郡主为了那顾晏可是半点廉耻之心都不要的。”魏璟了解徐婉的痛处,说出的话一句句都往她心口捅刀。
徐婉前世为了顾晏做下许多不顾颜面之事,女子矜持半分不剩,结果呢?还不是未得善果。那些往事无一不是她痛处。
“你不必激我,我自己有分寸。”魏璟一番话让徐婉更加清醒,她也知道他此番不过是激她远着顾晏,本就不曾打算破镜重圆自然会远着。
“你有何分寸?”你有分寸你能让他顾晏得逞?后半句话魏璟在口中几番打转,终究还是未曾说出。
徐婉垂首不言,魏璟瞧着觉得她大抵是有些难过,暗道也是自己过分了,她一个姑娘家,自己何必拿这些话刺她,平白惹她伤心。
“毓宛,打从先帝崩逝我领了顾晏流放的令就一直呆在西南,若非得了你当玉的消息原也是不打算回京的。你瞧这京城有什么好的,权势名利场的漩涡之处,诡谲 云涌,一不留就是命丧黄泉。”魏璟话中有话循循善诱。
“京城的确不好。”京城这地界前世困了徐婉一辈子,她自然不会喜欢。
“西南山水醉人,你若是去瞧瞧必定欢喜。”魏璟此言意在带徐婉回西南。
“罢了,我这具身子体弱经不起折腾,这南山别院就很是养人。”任凭魏璟怎么说徐婉就是不接茬。
魏璟的心思,徐婉打前世就知晓,上辈子都没喜欢上,这辈子自然也不会突然生了男女之情。魏璟于她始终是兄长,也只能是兄长,她自然不可能随他去西南平白惹他再生牵挂。
魏璟料到徐婉会是如此答复,面上倒是没什么波动。只淡淡的问了句话,“这别院再养人也是顾晏府上的,你执意与他纠缠不清,来日后悔莫怪我没提醒过你。”
“废话这么多,我又不是傻子。”徐婉明知此处是顾晏的庄子还是愿意呆在此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为何,魏璟戳穿她的心思惹得徐婉心里生乱,这才佯装生气堵魏璟的话。
“你遇上顾晏比傻子可强不了多少,眼下不肯随我回西南便罢了,横竖我这段日子一直都在京城,有的是时间等你改主意。”反正顾晏不知道徐婉的真实身份,他有得是时间和徐婉耗。
魏璟话音刚落便发现徐婉身后小道的拐角处有衣摆闪现,他将徐婉扯到自己身后对着那处喊道,“谁?出来!”
“姑,姑娘,是我。”静兰从拐角处出来,战战兢兢的答话。徐婉久未回房,静兰唯恐她又偷偷溜了出去这才出来寻人。走到这处时竟瞧见了前太子,惊得呆楞不敢出声。
“行啊你徐婉,静兰都让你找了回来。”静兰做小宫女时就跟在徐婉身边,是徐婉最信任的宫人,魏璟是认得她的。
“奴婢,奴婢给太子爷请安。”静兰自然知晓魏璟早已被废,可在当年的那批宫人心里,魏璟始终是东宫之主。
“好生伺候你家主子。”魏璟带笑吩咐静兰,那笑眼温柔让静兰恍惚间以为他仍是昔年冠盖满京华的太子爷,愣了许久。直到魏璟翻墙出了院子,静兰还在出。
“回了,人早没影了。”徐婉拍了拍静兰,笑着逗她。
“姑娘,这太子爷怎 会在此处?还有啊,红玉绿萝两位姑娘说她们奉王爷之命护姑娘周全,是哪个王爷?可是摄政王?”这些疑惑静兰在心里憋了有些日子了,今日瞧见魏璟忍不住一骨碌都问了出来。
“静兰你问题这般多,你让你家姑娘我回答哪个好啊?”徐婉还是笑着却不答静兰的话。
“都答,都答。”静兰心焦得攥着徐婉的袖子。
“成,魏璟到此是来寻我的,绿萝红女两人也确实是摄政王送来的。”
“那姑娘您,到底是谁?”静兰问的期期艾艾,似乎是期待一个明知是不可能的答案。
“我啊?就是王府的一个妾侍罢了。”徐婉存心要逗静兰,就是不肯告诉她实情。
“姑娘骗人,不可能,若您只是王府妾侍那太子爷为何特意来寻您。”静兰急得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日里高上几度。
“那你可就要问魏璟了,我怎么会知道。”徐婉抽出被静兰攥在手里的衣袖背过身憋着笑意回了静兰。
“我回房用膳了。”唯恐笑场,徐婉赶忙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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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王府地牢里却是灯火通明。
凉国使臣和那位公主在地牢被困了七日,这七日里被折磨得没个人样儿。
“公主这几日也见识了我们大齐审人的手段,我堂哥府上暗卫折磨人的厉害招数可还多得是,我劝公主您啊,还是别嘴硬的好。”顾晏摇了摇手中的皮鞭沾了盐水打在早已皮开肉绽的使臣身上。
打从把凉国这两人绑来后,顾慎在摄政王呆了七日。
随着使臣失声呼痛,暗卫立刻把凉国长公主按入冷水,在即将窒息的边缘又将人拉了出来,反反复复。
“你让顾晏过来,本公主要亲口跟他说。”陈娅在暗卫停下的间隙开口喊道。这凉国长公主是马背上长大的,身子骨素来硬朗才能堪堪熬了七日,换个大齐娇弱的闺阁小姐只怕一日就扛不住都招了。
“我们王爷忙得很,没工夫应付公主,您有什么话直接对在下交待便可。”顾慎眉眼间的不耐半点也不曾掩饰。
“你,你告诉他,本公主手里有凉国边防图,让他亲自过来。”陈娅声音嘶哑,但话却是一字一句说清楚了。
“去,转告王爷。”顾慎停手迟疑片刻后 唤来暗卫吩咐他前去禀告顾晏。
不久后,顾晏到了。
地牢里本就可怖,他脸上极冷极寒的情更是骇人。
“凉国边防图当真在你手上?”顾晏问话,声音无半点温度。
“呵,王爷您可真是七年没变,天下河山才是您心头好啊。”陈娅明明在笑,却像是哭。
“在不在?”顾晏瞧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人目光里无半分怜惜,他只关注凉国边防图。
“自然是不在的,王爷您也真是好骗,我不过一介女子,凉国这般重要的军事机密怎会在我手上。”
陈娅话音刚落,顾晏转身欲走。
“不过,”陈娅见顾晏脚步停了一瞬接着说,“王爷若是愿意娶了我,我倒是可以拿我凉国江山做嫁妆。”
顾晏恍若未闻继续往地牢外走去。陈娅瞧他毫无反应发疯似得喊:“顾晏,你要杀要剐给本公主个痛快,别不死不活的折磨我。”
“断了右手扔到宫门口吧。”陈娅的喊声终于换来了顾晏一个回眸,不料,他开口却是对着顾慎吩咐断了她的手。
陈娅明知他心狠手辣手段残忍,却始终侥幸以为他不会伤她,如今事实证明可她错了。
顾晏天生冷血,除了大齐江山黎民百姓,和死去的徐婉,再无人能得他半分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