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不肯饶人, 魏璟也是个桀骜性子,打他呱呱落地至今三十余年,何曾受过旁人这般冷眼, 自然也是起了气性。
他自认待徐婉掏心掏肺, 却得不了她半分柔情,这气性一上来, 难免失了往日冷静。赶巧在这时候, 魏璟在西南小城结交的几个风流公子哥登门拜访, 说是城中醉风楼来了位唱曲的清倌儿, 生得极为艳丽,一把嗓子勾得那城中的爷儿舍得散去千金。
魏璟成日受徐婉冷眼,近几日来徐婉甚至直接锁了门拒不见客, 他费劲功夫将人带了回来却是连面都见不成了。这日子越过越枯燥听了那些子纨绔子弟的说辞, 魏璟也起了出去逛逛的心思。
他会有此念头倒也并非是被那醉风楼的美人勾起的兴致,实则是有些幼稚的想要激一激徐婉。魏璟啊,着实是被徐婉这段时日来的冷淡给气糊涂了,若他有往日八分冷静,便也不会做这般自找苦吃的事。
魏璟本就知晓他惦念的姑娘不在意他,他便是醉死在花楼里, 她最多也不过是当他是亡兄去给他收尸。他清楚的明白他于她是怎样的存在,若是往日绝不会自取其辱, 可如今他费尽心思将人带在身边,顾晏虎视眈眈的派人盯着他们,又几番加快手脚处理京城的乱子, 只怕不日便会找上门来,此番境地逼得魏璟筋疲力尽,而他为之费尽心思的姑娘却不肯施舍半分柔情, 他如何能维持昔日冷静?
“走,醉风楼,爷请客。”魏璟应下那些公子哥的邀约,摇着折扇出了房门,话是对着身旁这些子公子哥说的,实则却是说给院中另一处房间里的徐婉听的。
西南之地魏公子的风流名声这几年可是响的厉害呢,青楼楚馆花街柳巷但凡是自问姿色过人的女子哪个不曾奢望过与他春风一度。徐婉不知,这院中伺候的婢女们却是清清楚楚。
徐婉房中如今贴身伺候的有两名婢女,一个是魏璟在来西南的途中为了方便照料徐婉买下的那个婢女春儿,另一个便是在魏璟这处宅院里呆了几年的侍女凌香。
徐婉整日闭门不出,贴身伺候的婢女奉命日夜不离的守着她,魏璟在院中喊得那句话,徐婉和婢女们在 房内听得清清楚楚。
凌香正在清洗茶碗,听了魏璟的话,暗暗抬头望了徐婉一眼,徐婉面色毫无波动,凌香想到这些时日来自己伺候的这位主子的做派,一时也坐不住了。她轻轻将茶碗收拾好,缓声开口道:“主子可知醉风楼是何地?”
“听名字大略是酒馆吧。”徐婉不甚在意的磨着指甲,随口说道。
“实则不然,这醉风楼啊是这西南之地的销金窟,专掏爷们儿的钱袋子。”凌香语气有几分激动。
“青楼啊?这魏璟倒是挺不亏待自己的,啧啧。”徐婉想到魏璟那般挑剔精致的人去逛窑子的场景,端起茶盏抿了口,掩唇笑出声来。
“哎呀,主子您怎么这么不求上进呢,您可是我们爷儿头一个带进宅子里的女人,想必甚是得他欢喜,为何要这样日日冷淡着呢,您可小心些,若是真让醉风楼那些狐媚子攥住了爷的心,只怕您和咱们这些伺候您的人在这宅子里无立足之地啊!”凌香恨铁不成钢的劝着徐婉。
可惜啊,凌香这样一个有心的奴才摊上了徐婉这样个心不在魏璟身上的主子。
“噗。”徐婉半口茶喷了出来,赶忙拿起帕子擦拭。
将身上衣裳擦得半干后徐婉才抬头去看凌香,色难得正经了几分:“我可不是你们爷的女人,我啊顶多算是他家里人,就是那种需得日日操心他定亲的家中长辈。”语气十分正经,说出口的话却十分讨打。
“啊!”凌香不敢置信,语气很是震惊。
“恕凌香愚钝,是凌香眼拙了。”凌香想到这段时日来魏璟对徐婉甚是守礼,并未有什么逾矩之事,又见徐婉色甚是认真,竟信了她的话。
“你们二人退下吧,我要换身干净的衣裳。”徐婉瞧不惯衣裳沾染茶水,忍着笑让伺候的婢女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记住醉风楼这个唱曲儿的清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