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醉下了阁楼踏入花房, 醉风楼的花房是间温室,里头养着许多罕见的花种,据说是这阁楼的东家为讨楼里醉儿姑娘欢心特意造的。
“魏公子, 花房请。”楼里的那阿娘将许醉带入花房便转身去请了魏璟。
魏璟闻声起身随那阿娘往内里走, 跟在魏璟身旁的贵公子也试图随其一道入内,却被阿娘拦了下来。“公子们留步, 我们醉儿姑娘见客的规矩是一人只见一次, 奴婢记着诸位可都是来过的。”
“哎, 你们这楼里的破规矩忒多, 惹急了本公子封了你的店!”那位一直想跟着进去的公子急哄哄的嚷道。
那阿娘引着魏璟到花房,见人进去了,抬手便合上房门, 并未理睬那位公子的一番吵嚷。
花房内甚是温暖, 许醉只着轻纱长裙倚坐在摇椅上。魏璟入内时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她回眸含笑的模样,饶是他见惯风月佳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人是个绝色妖姬。
徐婉两世为人,生的都是极美的,只是她的美于魏璟而言是不容亵渎的远山明月,虽是动人却始终遥不可及。
眼前的这个女人, 同样是绝色之姿,单轮容貌, 她甚至与徐婉不分上下。可魏璟抬眼望去,便能看透眼前人是何心思,她的美丽在这样的地方如同罪孽, 是诱人堕入炼狱的魔障。
“奴家给公子请安。”许醉袅袅起身给魏璟行了个礼,那身段那嗓音,妥妥是个勾魂的妖精。
魏璟瞧她一番作态, 突然笑出声来:“呵,这醉风楼总算是调.教出来个能入眼的了。”
何止是能入眼,这许醉可是醉风楼名声最响的姑娘,她啊,生得妖精模样,打小长在烟花地,最喜戏弄那些子爱慕她的男子,这副身子,这般容貌与性情,自然是个勾魂蚀骨的主。
可惜啊,魏璟如今情场失意,瞧旁的女子都无甚兴致,这许醉再是个妙人,眼下也无法让魏璟起心思。
“唱段曲子听听。”魏璟抬步往里走去,到软塌前时开口使唤许醉,自己则随意靠在软枕上合眼假寐。
许醉见魏璟闭上了眼,顿了片刻后她垂首将自己身上纱裙的扣子解开两颗,唇角泛起轻蔑的笑意,悠悠唱着小曲儿缓 缓到魏璟跟前,许醉这把嗓子确实醉人,魏璟听在耳中居然罕见的有了些微睡意。
她见魏璟似乎有些陶醉放松的模样,大着胆子靠到魏璟身旁,抬手散了魏璟的发冠。“奴家瞧公子甚是疲累,不若解了发冠让奴家好生给你解解乏。”说着便将双手插入他的发间,轻柔的按了起来。
魏璟往日对人甚是戒备,轻易不肯让人近身,今日许是太过疲惫,又或是这许醉按摩的手法着实舒服,他竟没有如往常那般将大胆近他身的人扔出去。
一室静默,魏璟睡意渐浓,险些真的睡着时,惊觉此处并非自家卧榻,才重新醒。
“你们女子是不是总是对欢喜自己的男人视而不见,却对那屡屡伤她的男人念念不忘?”魏璟状似无意的脱口问出自己萦绕心头许久的疑惑。
“公子这话就错了,我们姑娘家若是欢喜一人,那他纵有万般不是,让人再恨再怨也还是难免惦念的;可若是不欢喜的人,那他便是千好万好,也是瞧不上的。”许醉含笑回话,心里大略猜到魏璟时隔多日为何突然登了醉风楼的门了。
“那这欢喜与否可是一眼认定,便再无法更改?”魏璟凝眉,再度开口。
“自然不是,不过也是看人的,有些姑娘是时日渐长便可生出感情,有些姑娘则不然。”许醉摇头轻笑,才接着说,“公子可曾听过“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大抵世间女子多是如此,一眼惊鸿方才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