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萧蔷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她把岳宵安排好,端着茶杯走进去。
“应该也聊累了,喝点茶。”萧蔷把托盘放下,看见地板上的碎片,面上没有多大变化,“我让人进来收拾。”
“不用了。”梁旗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杨司长,你最近的动作太过分,再这样下去,审判就该轮到你了。”
这句话没有丝毫隐晦,说得直白而又冰冷,他眸光里的冰冷刺骨,似乎下一秒就要对杨司长动手。
杨司长看出他的认真,转变了态度,“首席先生,你这又是何必,我也是为了安国好,毕竟要是木霖在我们地盘上失踪,四岛人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受苦受累的还得是人民。”
他一向知道怎么装得伪善,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懈可击。
一双眼睛盯着萧蔷,里面的精光含着一股让人难以接受的占有欲。
自从第一次见到萧蔷,他就在心里惦记,已经五六年了,他不想再等!
萧蔷被他看得不自在,现在梁旗月身边,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虽然动作弧度不大,但却实实在在宣誓了主权。
“杨司长,你还有什么事?”梁旗月揽住萧蔷的肩膀,声音冰冷的下了逐客令。
他自认为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后悔当初信错了人,要不是一手扶持他上来,也不会有这样的场景。
杨司长拥兵自重,不是一两句就能随便罢免的,只有找到证据才能服众,偏偏那些证据被他早就清理得干干净净。
杨司长只当是没听懂他的逐客令,笑着说,“我只是来拜访首席先生,顺便问一问岳善和的处理结果,其他的倒是没什么了。”
“既然没什么,就……”
“我已经很久没在首席家里吃饭,你请的大厨手巧,做的点心刚好是我爱吃的。”不等梁旗月赶人,杨司长就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他说完,好整以暇盯着两人,这个理由无伤大雅,他们又怎么会拒绝。
果然,梁旗月只是皱了皱眉,很快就点头答应,“那就留下来吃饭,明天我让厨子去你那里。”
他多少有点不舒服,说完干脆大步离开,让杨司长等在客厅。
另一边岳宵正在担忧岳晚,一个人醒来,要是发现他们都不在房间里,她会怎么办?
最坏的结果是她走出岳公馆,被守卫看见,重新带进监狱,她当然希望岳晚等在原地,但自己一时半会不能立刻过去。
“你想干什么?”云子枭看她跃跃欲试,立刻拽住她的手,“现在回去,无异于送死。”
杨司长已经得到了消息,在岳公馆附近加派了人手,只要岳宵一出现,即便她能力再怎么出众,也无法离开。
“那岳晚怎么办?”岳宵握紧拳头,想到岳晚一个人在房间里孤立无援,很有可能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她就不能冷静。
当时只想着让她安全,离开得匆忙,连吃的也没给她准备,这样一来,她反而是危险的。
越想越难挨,岳宵干脆起身,“算了,我去看看。”
与其在这里无休无止的担心和自责,还不如亲自行动,去看个究竟。
她一向要么不说,要么就说了立刻去做,甚至没去给梁旗月和萧蔷打招呼。
云子枭见拦不住她,干脆也跟着她,“多个人,多个照应。”
“你为什么什么都要帮我?”岳宵走了两步,停下来,“你不是对我强留你深恶痛绝,难道就不怕我再次强行把你扣留在身边?”
云子枭不以为意,“你现在自身难保,有能力把我留在身边?”
他说的是事实,岳宵的确忙得焦头烂额,不敢说是岳善和的女儿,也不能说是梁旗月的干女儿。
以前两个引以为傲的两个身份,全都是过往云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能力,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她的家,她的国,她生活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她所珍惜的!
刚走到院子,看见杨司长的影子,岳宵几乎没多思考,直接闪身躲进一个花丛,云子枭则退了回去。
杨司长鬼鬼祟祟的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岳宵眼珠子转了一圈,偷偷跟在后面。
他来这里肯定是为了木霖,她倒要看看他能为木霖做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半,杨司长突然停下来,回头往后看了一眼,像是发觉到有人跟踪自己。
岳宵猝不及防,以最快的速度躲进草丛,可是动静太大,瞬间就引起杨司长的注意力。
他皱眉,狐疑的走向岳宵的位置。
岳宵心里紧张,已经做好了被抓住的准备,就在那个衣角出现在眼前的瞬间,云子枭突然跳了出来。
“是你!”杨司长看见突然冒出来的云子枭,面色变了好几遍,“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舞女的儿子,怎么能出入首席府?
云子枭对上他轻蔑的眼,背脊挺得笔直,丝毫没有不悦,“你怎么来这里,我就来这里。”
他语气淡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话里却有一种嘲讽。
杨司长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脸色阴沉,正要发怒,一面走来两个佣人,恭恭敬敬的对杨司长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首席先生请你过去。”
杨司长被打断,看了一眼云子枭,见他不为所动,阴沉的瞳孔里带着几分怀疑,刚才他好像听见了跌倒的声音,云子枭是突然跳出来的,如果他摔倒再起来,时间怎么也不会这么短。
他想不明白,奈何佣人催促,只能跟他们走。
等人走出来,岳宵才慢吞吞从草丛里爬出来,拍着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
刚才杨司长要是看见她,或许她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你有法子救岳晚吗?”云子枭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就这么贸然去,我可能救不了你第二次。”
她的聪慧没人能否认,同时,她又冲动和自我。
对于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甚至搭上自己的命,也无所畏惧。
岳宵扯下脑袋上的一个树叶,拍着身上的灰尘,“谢谢你,不过后面的事你不用参与。”
那太危险了,她一个人绰绰有余。
说着就要离开,走出两步,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拽住,回头,见云子枭阴沉的眸光流转了一丝暗光,她不禁好,“怎么了?”
他握紧拳头,像是在压抑什么,喉咙里的震动带着寒凉,“你真要这么去送死,还不如死在我手上。”
岳宵心里“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要杀了我?”
她立刻做出警惕的戒备情,空出的一只手摸到腰上。
两人剑拔弩张,似乎下一秒就要火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