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刚才自己想得太入了,才会没发现,居然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她躲这不知道偷听过多少次了,从来都没人进来过,几乎整个沈家,都没什么人把这当回事。
“怪,刚刚怎么听见里面有声音……”
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多半是家中的哪个仆人。
眼前,师坤旭将捂住她嘴的手挪开,随即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唇瓣比出一个“嘘”的手势。
沈隐抿着唇,悄然点了点头。
余光中,瞥到了那道人影在四处走动着,她似乎在极力张望着什么,步伐极慢。
他们屏住呼吸,始终维持着姿势不变,怎么说,都有点暧昧。
那道身影又逐渐走近了,虽然师坤旭身后有一块隔板,但他撑着身子,难免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难道是我幻听了?”
身影又走近了。
师坤旭一咬牙,直接弯起了胳膊肘。
这下,他整个身体都和她贴在了一起,由于靠得太近,两个人的脸颊几乎都相互触碰。
彼此的脸都热得过分。
女孩的双腿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隔着两层衣物的面料,他清晰感受到了身下蠕动的曼妙曲线,肌肤相贴间,他们的身体都在发烫,即便是指尖的无意触碰,都好似触电般,浑身都震颤了一下。
沈隐无意间,感觉到了自己的小腹处的位置居然传来了异样的触动。
一下子,大脑空白,感觉歇逼了……
“大概最近没睡好,听错了,真没人啊。”
仆人走了一圈,没看见任何身影,便叨叨地关门离去了。
由于担心她突然杀个回马枪,两人还是不敢起身,又这样维持了将近两分钟,师坤旭才缓缓起身。
两人呼吸都有点重,师坤旭一时间不想和她对视,于是抱着膝盖,背对她独自坐着。
沈隐轻喘了几下后,看着他蜷缩的身影,突然有点想逗逗他。
“嘿。”她戳了戳他的背脊。
“不要碰我。”他肩膀一抽,反应很大,身子又往她的反方向挪出去了点。
“你刚刚是不是……”沈隐撑着下巴,问道,“有反应了?”
师坤旭:“……”
就算是这么回事……但也不用说这么明吧!
“我没有!”他极力否认,好不容易压下了那团火,可刹那间,整张脸又染上了绯红。
“嘁。”沈隐也背过身,赌气似的说道,“果然,男人都一个样!”
师坤旭缓缓转过头,对这句话有点小茫然:“啊?”
“你也喜欢小白莲的身体!”
师坤旭:“……”
他百口莫辩。
大约坐了几分钟后,见门外无人,他们便猫着身子溜到了隔壁的洗手间。
一照镜子,才发现两个人脸上的红晕已经彻底遮盖了早晨刚打好的腮红。
无奈之下,他们默默补起了妆,打完一层粉底、看起来态正常点后,他们才走上了回偏厅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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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偏厅,果然不出所料,沈学箴和沈经已经落座,和他们攀谈了起来。
独孤振英见到她便不悦地责怪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阮姝瑶瞪着她,一副想骂人又不能说话的憋屈样。
“迷路了,绕了两圈才找到洗手间。”收拾好心情后,她再度面对昔日的父亲和哥哥时,已经能做到态平和了,“抱歉,让伯父和沈少久等了。”
“无妨,坐吧。”沈学箴虽是对她不满,但也还是维持了表面的客气与风度。
沈隐坐下后,第一反应就是看一眼沈经。
这货还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染着头骚得要命的金发,那张脸如雕塑般完美精致,无论沈隐多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他的五官,和上辈子的她太像了。
都是蛇一般的容颜,轮廓分外清晰俊朗,却仿佛随时都能吐出毒液。
沈隐忍着没翻他白眼,对他礼貌地笑了笑。
然后……
沈经腾空翻了个白眼。
沈隐:“???”
我去你妈的!
这时,独孤振英也向沈学箴诚恳地表达歉意:“今日我特地来了五女儿过来,正是要向沈老亲自致歉,此前是她太过任性,才会造成两家的尴尬局面,如今她已真心悔过,希望沈家能网开一面,原谅年轻人的不懂事。”
“是啊,伯父。”沈隐的语气突然娇嗔了起来,“我现在已经想通了,再也不会干那种不成熟的事了。”
沈学箴往常和独孤寒夜几乎没什么交流,至多算是在同一个场合出现过很多次罢了。
如此近距离的交谈,今天倒是第一次,他似有玩味儿地笑道:“五小姐是如何突然想通的?”他心中还是有气,有意无意地讥讽一下,“不过,我这个儿子确实不够好,五小姐不喜欢,也在情理之中。”
沈隐有点无奈。
她这个爹啊,就喜欢说一些看似自嘲、实则嘲死别人的话。
“伯父,你这是哪的话?沈少被你培养得这么优秀,是我独孤寒夜不知好歹。”她睁眼说着违心话,“至于如何想通的……自然是吃了苦头才懂得我现在拥有的东西是多么的弥足珍贵,也是通过这件事以后我才知道,门当户对最重要,贫贱夫妻百事哀,一旦身份悬乎,两个人就注定不能在一起。”
她两眼泛着诚恳,把自己都快给成功骗了:“所以我真的是懊悔,沈少这么好的男人我怎么能不珍惜呢?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挽回这段婚姻。”
沈经喝了口碧螺春,一句话都不想接。
“容我多嘴一问。”沈学箴插言道,“你和之前的男朋友,已经断了吗?”
“断了。”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断得一干二净。”
坐在旁边和她断得一干二净的师坤旭:“……”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既然我家寒夜已经这么有诚意了。”独孤振英赔笑着,“那联姻之事,可否继续?”
沈学箴又多看了她两眼,只觉得,这个独孤寒夜真有意思。
他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她的话有多虚伪,但不知为何,他倒是不讨厌她。
“我是没什么意见。”沈学箴看向了沉默许久的沈经,“主要看他们年轻人怎么想。”
突然被cue到的沈经丝毫没什么反应,他幽幽地沏上一杯茶,语气中满是不屑:“怎么?我是个皮球?想踢就踢,想捡就捡,是吧?”
独孤振英的脸色有点僵住。
这个沈少的脾气向来不怎样,只要他心里不舒坦了,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不会给任何人颜面。
沈隐心里腹诽:对,你他妈就是个球。
当然,她还是维持着优雅的笑容,对沈经软言道:“沈少对我不开心,我自然是理解的,所以为了表达诚意,我想,帮沈家一起出点力。”
沈家狭长的双眼微微掀起,狐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人。
莫名觉得这个自信的笑容很熟悉,看得让人胃部异常不适。
沈学箴对这话倒有些好:“此话是何意?”
“我前面上好洗手间下来,看见了权家人离开。”她假意思考,“我猜猜看……以权家人的脾性,恐怕要趁机捞到点好处才愿意罢休吧?”
此话一出,在场人都惊到了。
一个晚辈在这种场合干涉世家斗争,无论怎么说,都不是合适之举。
“寒夜!”独孤振英蹙眉怒道,“慎言!”
“没事。”沈学箴眸色一沉,嘴角勾起了莫辩的笑意,“五小姐继续说。”
“我可以帮忙解决这事。”她目光转向了冷着脸的沈经,“不过,我要先和沈少单独处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