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县令的身亡,并没有对黑鱼造成多大影响,反而使其变得更加狂暴。
水浪相击,河沙翻滚,空中黑云涌现,****席卷,雷电交加。
河中无数大大小小的黑鱼向这里汇聚,如千军万马奔袭而来。
观河中两妖,体型巨大,看似很具威势,但最多也就数百年修为罢了。
黑鱼本身生性凶猛,食量大,生长迅速,成了精后在河中没有天敌,体型增长自然迅速。
至于蛇类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没成精的,也可以轻松长至几丈。
如今情况来看,黑鱼有河位加身,可借助这八叉河之力略施通。
花蛇能与之抗衡,虽落于下风,应该另有手段,否则也不会与黑鱼相争这么多年未被除掉。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两妖特殊,只要有些法力,再加上一件趁手的兵器,便可将之斩杀。
思量间,泥沙混合的水浪卷到脚下,混浊的河水中,一团乌发浮现,一道人影被冲到岸边。
湿漉的黑发粘满泥沙,浸湿的衣物显露凹凸有致的身材。
抬头,发紫的嘴唇,脸上遍布裂痕,脖间挂着一根麻绳,青白色的手臂黑筋遍布,尖锐的指甲间捏着一块血红色玉牌。
刘缘连忙拿过玉佩,百鬼袋将女子收回。
太吓人了,有时间得好好研究一下,不能每次放出来都是这个恐怖样子,自己都看不过去。
这血色玉牌,正是当时郭县令控制河之物。
玉牌半个巴掌大小,通体布满秘符篆,闪动微弱的红光。
手握玉牌感应片刻,试了几种催动法器的手法,玉牌毫无反应,想来需要特殊手段,或者特定的人才能催动。
面露犹豫之色,随即一狠心,手一握,劲气爆发。
“咔嚓!”
清脆的响声传出,玉佩碎裂。
寻常控制妖物的法器如果损坏,对于被控制的妖物,一般会有两种结果。
一是毫发无损,重获自由。
另一个就是身受重伤,甚至当场身亡。
舍去一件无法使用的法器,刘缘赌对了。
玉牌破碎的瞬间,惨嚎声从河口中发出,震耳欲聋。
庞大的身躯痛苦扭动,河中无数黑鱼被撞击的四分五裂,更多的被抛到岸边。
“有什么手段赶快施展,不要让它缓过来!”
躲过一条被河浪甩过来的黑鱼,刘缘向水蛇大喊。
水蛇扭动身躯,甩飞仍然疯狂靠近的黑鱼群,漆黑的眼睛闪过一抹蓝光,蛇芯吞吐。
这时,却见张学安浑身气息凝聚,从水蛇头顶一跃而下,半截刀身刀芒吞吐,斩向河头部。
下一刻,张学安被河一个甩头击飞,幸好被及时赶到的水蛇接下,没有落入黑鱼群中。
水蛇周身突然出现一层淡蓝色光罩,将鱼群阻挡于外,上半身直立而起,下半身盘成小山一般。
巨口猛张,腹部一道发光物体显现,一路向上而行,于水蛇口中浮现。
那是一颗淡蓝色,四周散发水属灵气,婴儿拳头大小,已经化为固体的妖丹。
妖修肉身,凝妖丹,修炼百年妖丹如液,就像当初刘缘得到的那几颗。
千年如金石,眼前的这颗,便是最少凝炼了千年的妖丹。
妖丹出口,如流星坠地,拖出一道蓝色光痕,撞向正在翻滚的河。
一撞之下,水浪滔天。
二撞之下,河水两分,涌向岸边。
三撞之下,河底隐约可见,河抛飞,妖丹显露一丝裂痕,飞回水蛇口中。
水蛇略显萎靡,拖动巨大蛇身,卷起空中的河用力甩向刘缘这边。
眼见河挣扎着身躯将至,刘缘大笑一声,身如炮弹般跃起,一脚踢在河中间躯干。
脱离了河水,没有通加持的鱼身,大片鱼鳞碎裂。
身在空中的刘缘,体内无数光点一闪而逝,无形中一种妙的感觉浮现,全身充满力气。
法力于空中一荡,扶正歪斜的身体,第二脚紧接着踢向同一位置。
伴随骨裂之声,河中间躯干变软,抛向陆地位置,刘缘的靴子也因为用力过大而破碎。
落下后,刘缘连忙踏着水面,奔向即将落地的河,身后,水蛇和张学安也快速赶来。
刘缘来到近前时,河正躺在浅浅的泥水中嘶吼,粗大的躯干从中间开始,分为两种形态挣扎扭动,看来是骨头折了。
躲过锋利的锯齿,伸手将几片颅后的鱼鳞扯下,用锋利的鱼鳞边角深深划开鱼肉,手腕断颈蛊飞入其中。
红线飞回手腕,河粗大的躯干依旧挣扎,眼中却已无。
水蛇和张学安赶到后,静静的看着还在扭动的河。
半响后,河躯体归于平静。
乌云散尽,风雨停歇,河水归位,一道彩虹如同庆祝似的,横跨两岸。
处理了河的尸体,刘缘收起一颗发软,带有一丝性气息的内丹。
红光闪动,将岸边大小黑鱼用断颈蛊一一咔嚓。
待回到手腕时,红线欢悦的围绕。显然此番过后,断颈蛊威力大增,到时候,遇见黑鱼妖物这样的妖物,恐怕不用再开孔,就能一绕断之。
平静的河水中,一道蜿蜒的白线从河水中央穿过,游向鸽康城方位。
“这河之位,也算物归原主了!”
站在水蛇头部,感受着花蛇散发一种异的气息,刘缘感叹道。
“你是说?”
张学安听后,皱眉思考着什么,而后恍然大悟。
有着花蛇,一路畅通无阻,两人很快来到鸽康县的河庙旁。
新河俯首向两人点头,没入河中消失。
“看来村民建造的河像,不用换了”
经历了鱼妖事件,四周无人,张学安望着河像开口。
“是啊,冥冥中自有安排吧!”刘缘同样感慨。
百年前,身为花蛇本体的河渡劫失败,体内妖丹失踪,如今新河同为花蛇,不言而喻。
“张兄今后有何打算?”刘缘轻声问。
“我是鸽康县的捕头!”
张学安毫不犹豫的回答,面露坚定之色。
“此事重大,我要回郡中禀明,事不宜迟,今日便启程。”刘缘说道。
如今,两县县令皆亡,刘缘的任务也没法进行了,决定返回郡中,将此事上报。
“劳烦刘大哥了。”
张学安行礼。
刘缘回礼。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夜色朦胧。
七流县县城,郭县令的宅院。
院中仆人皆倒地昏迷,一道人影翻箱倒柜的寻找什么,好长时间后,人影翻出院墙,几个闪跃消失在黑暗中。
县城外,刘缘面带笑容,摸着怀中鼓鼓的储物袋。
沿着河边行走,好似想起了什么,取出一张纸符,勾勾画画。
激发纸符,将一些细小物件卷在其内,纸符闪着微弱的金光,沿着河岸飘飘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