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道友先莫着急,机缘往往与风险并存,风险越高,获得宝物的价值也越高。『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不妨先听听碧西圣教这两次秘境探宝,获得了什么。”
有人心思缜密者出言道。
隐世宗门诸位仙师纷纷安静下来。
碧罗天轻笑一声:“自然收获巨大。”
“第三次探索犹上境,存活四十七人,有人获得了三阶言灵,有人拿到了二阶半境强者的具现兵,还有人,直接获得了二阶英灵的传承。”
一位女修蹙眉道:“为何都是圣教修炼体系能用得上的宝物?言灵、具现兵、英灵传承这些,于我东土修真界意义不大。”
“废话,圣教修士当然挑对自己有用的宝物,我可听说这犹上境里蕴藏着三百年前东土修真界至强者的法宝和功法。”
“这位道友说得不错。三百年前,东、西方修真界大战席卷整个天下,惨烈至极,就连道祖天尊、佛祖、武、巫祖这般一品至强者都自身难保,最终引得谪仙下凡,才扭转战局。”
“谪仙人以无上伟力,横推到圣教圣树图腾之下,险些将其覆灭。当时的圣教教皇不得不献祭全部圣教修士、信仰教徒、气血根众,召唤出一阶真。”
“真与谪仙和东土修真界强者们,以天下为战场,大战数月,最终双双力竭。真消散,遗留下的极境,便是犹上境,犹上境中不仅有三百年前圣教修士遗留的宝物,还有道祖天尊、佛祖、武等一品强者的传承宝物,甚至可能有谪仙遗留下的仙界瑰宝。”
一个衰老不堪的老僧颤巍巍地给众人科普道。
“仙界瑰宝啊!”不知谁感叹了一声。
东土修真界江河日下,哪个宗门能拥有一件上品灵宝,都会稀罕地当做镇门之宝供起来。
至于兵,足以令修真者们眼红到滴血。
那谪仙人遗留下的仙界宝物,该有多强大?
想到这里,隐世宗门的人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心里好馋!
冯云仔细聆听着,心中暗忖:
“这老僧说述,与我掌握的关于犹上境的情报基本吻合啊!这也意味着,隐世宗门对犹上境的了解,与我一样少得可怜,只是基于史料记载的推理和猜想。”
不过冯云大致已经对犹上境有了一个大致轮廓。
前世时,关于世界范围内的战争,有一个说法: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战争对物资和财富的消耗,是以燃烧的速度在进行,不管家底有多厚,都经不住战争的摧残。
修真世界的战争也一样,三百年前那场旷世之战,几乎将东土修真界数千年的底蕴消耗殆尽。
但三百年前浴血奋战的前辈们,他们的宝物、功法、传承并未消失,而是与西圣教的言灵、戒律、具现兵一起,遗落在犹上境中。
现在这犹上境就像一个巨大的卡池,看谁能欧气爆表,一发入魂,抽到稀有卡牌。
碧罗天说道:“犹上境中确实有东土修真界的兵,根据活下来的圣教修士所言,他们见到了一口铭刻着经文和佛像的金色大钟,大钟虽然无人操纵,但仍可发出钟鸣之音,轻轻一震,就将上百名低阶修士震碎。”
“莫非是佛祖的至宝,万佛钟?”一位体型浑圆的佛门僧人猛地起身叫道。
“你们东土修真界的宝物,我不甚了解,只是转述一下罢了。”碧罗天漫不经心道。
“还有其他宝物吗?”一位道门修士期待道。
“有一方比这座宫殿还大的印玺,可镇杀识和魂魄。”
“这,这莫非是失传已久的北极杀鬼印?”道士激动不已。
“道门圣印都有灭杀识的力量,也可能是治都总摄印,或者流金火铃印。”一名见多识广的老者抚须道。
“三百年前的前辈们,即使身死,他们的宝物依旧凭着本能在杀贼,可敬可叹,可歌可泣。”
对面西圣教的使者们脸面挂不住了,你们可真会高抬自己一手。
杀贼,谁是贼?不就是在暗戳戳地埋汰我们圣教修士吗?
这时,冯云的识海中传来一阵悸动。
他暂时撤去识海的屏蔽,内窥识海,冷冷道:“怎么?你有话说?”
自从与三品丹师方格一战后,大日剑重新封印珈兰,冯云就再没搭理过他,同时大日剑部分昼夜持续不断地烧灼珈兰的魂。
此时珈兰的魂体极度孱弱,四肢纤细,仅剩皮包骨,胸膛上两排肋骨触目惊心,面颊消瘦,眼窝深陷,状若干尸。
最惨的是,他原本萦绕而上,犹如火焰的一头红发,竟然秃了一片,头顶光秃秃了,两边及脑后还算你茂密。
掐指一算,如此不间断地催动大日剑诀,已经持续焚烧了一天一夜。
珈兰已经快被焚烧成人干,但冯云依然不打算收手,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问,问他,可有见到我的言灵,还有刀。”
珈兰一边忍受剧痛,一边声如蚊讷道。
“什么刀?”
“我方才想起,三百年前,真现世,他手中所持兵刃,就是我的具现兵,名为尊。”
冯云心中一阵骇然。
一直以为珈兰最得意的就是他的噬字言灵,没想到他的具现兵来头更大?
尊刀,冯云默默在心中记住这个名字。
反正他迟早要与珈兰融为一体,珈兰的,自然也就是他的。
大殿中,隐世宗门已经大致了解了犹上境的异之处,已然下定决心。
“去,这犹上境必须去,就算找不到道祖天尊的线索,能将天尊的大印和兵找回,就足够令我道门重振辉煌。”
“我佛门也会倾尽低品弟子,进入犹上境探宝。”
这一波是富贵险中求,犹上境中的秘宝,值得隐世宗门豪赌一番。
“好,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派出多少人进入犹上境?”碧罗天环顾四周问道。
“自然多多益善。”
“没这么简单。”碧罗天沉声道:“圣教第三次派出一千余人,存活四十七人,第四次派出两千四百人,仅存二十人,且这二十人多半身受重伤,回来没多久便死去,真正活下来的,只有十人。”
“我们对比第三次和第四次幸存者的经历发现,进入犹上境的人越多,极境就越不稳定,秘境内游荡的无数恶鬼、幽魂、行尸就越疯狂,会循着活人的气息,疯狂追杀。”
“因此,各家派入犹上境的人选,宜精不宜多。”
隐世宗门的仙师们心中一沉,听起来这犹上境与修罗鬼蜮无异啊,这是彻头彻尾的大凶之地。
“赌了!东土修真界积弱整整三百年,此时不赌,更待何时!”
“没错,能否逆风翻翻盘,就看这波!”
“不能眼睁睁看着前辈们的遗宝流失在外!”
碧罗天沉声道:“既然如此,本座提议,进入犹上境的人数,控制在八百人以内,我圣教要占一半名额。”
“岂有此理,凭什么你西圣教一家独占半数名额?”
“此次犹上境的开启地点在我东土修真界,给你圣教留一百个名额,已算仁至义尽。”
“大不了我们联手封锁秘境,谁也别想进!”
“没错!”
隐世宗门的仙师再次炸锅。
冯云捏了捏眉心,一阵头痛,这样讨论何时才能商讨出结果?
但不论如何,进入犹上境后,他势必会孤军奋战。
眼看双方要再起骂战,西门庆安再次以二阶威压震慑众人,待大家安静下来,儒雅道:“东、西圣教加起来,占据三百名额,隐世宗门的弟子,再占三百,余下两百名额,留给散修,这般如何?”
隐世宗门的仙师们相互传音交流一番,齐齐说道:
“善。”
“至于秘境中的至宝,圣教与隐世宗门的弟子,各凭本事争抢,生死有命。”西门庆安一锤定音道。
“好家伙,这是要养蛊的节奏啊!”冯云暗忖道。
“八百人的极限大逃杀游戏,不仅要躲避犹上境中邪物的追杀,还要防备圣教修士下黑手,未免有点刺激!”
罗小花低声忧心道:“冯师弟,要不咱不去了吧?”
“我已经答应墨台博士,会代表格物院进入犹上境。”
“我去找博士理论!”
冯云轻笑着摇摇头,二品强者的决定,哪会轻易改变?
更何况,犹上境在大罗境内开启,本就是墨台博士与西门庆安的谋划,他若是临场放弃,这么多人岂不是白白牺牲?
“放心,我们会以各自所学,将你全副武装。”曾甲玄伸出厚实温暖的大手,按在冯云肩头。
“先前你提过的飞行法宝,我已有构思,一定在犹上境开启前,炼制成功。”
王钰柔也宽慰道:“你那柄具现兵,可远程杀敌,我可以在兵上刻画一个‘必中’的阵法,让你弹无虚发。”
“补充气血的丹药包在我身上。”刘丹元拍着胸脯道。
“疗伤救命交给我,只要师弟你还有一口气,服下我调配的药,都能救回来。”张景仲淡淡地说。
“我会给你最猛最烈的毒药,无人能从我的毒中活命。”古天平点了点头。
李谦挠了挠头,他似乎没什么能给冯云的,但不表态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思索片刻道:“冯师弟你尽管去,万一你回不来,花街的姑娘们,我会替你照顾的!”
“闭嘴!”
众人齐齐说道。
李谦悻悻地讪笑一声,默默喝酒。
冯云环视诸位师兄师姐,心头暖意洋洋,拱手道:“多谢各位挂念,回头你们将所需灵材宝物记下,我在犹上境中若有发现,定会带回。”
罗小花摆摆手:“这都是次要,只要你能平安归来就好。”
冯云瞥了一眼吵得脸红脖子粗的隐世宗门和圣教众人,又看了看一心鼓励他的师兄师姐们,突然觉得,应该担心的是他们才对。
师兄师姐们都是各个领域的天才,有他们作为后盾,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到时候他用飞行法宝占据制高点,居高临下用雷殛打黑枪,毒药不要命地往下撒,救命丹药当糖豆嗑。
如果能找到珈兰的噬字言灵,将从方格和隐世宗门这里抄来的修行资源尽数吸收,吞魔炼体诀修炼大成,同辈中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冯云竟有些跃跃欲试。
不远处,西门庆安默默注视着冯云,眼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
敲定了各方势力进入犹上境的具体人数后,剩下的便是大罗朝廷对圣教和隐世宗门的修士,进行诸多要求。
如此多的修真者一股脑涌现在大罗境内,难免有心智不成熟者,对百姓为非作歹。
宴会结束,已临近亥时(晚上九点),圣教和隐世宗门的仙师各自散去。
格物院几人通过王钰柔的传送阵,返回无妄山。
而冯云回到坊市的老宅中。
甫一进门,只见院里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差点亮瞎冯云的眼。定睛一看,竟是一堆银锭。
而老爹、正娘和小老弟正瘫坐在银子堆里,嘿嘿傻笑。
那只花公鸡和它的小母鸡们迈着步子,从冯云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
冯云沉吟片刻:“这是……”
“云儿,嘿嘿嘿,发财了发财了。”孙婉茹此刻见了冯云,比亲儿子还亲。
冯征抓起一大把银锭,往空中一抛,欢喜道:“天上下钱喽,哎呦,好疼。”
这些银锭是大罗官方铸就的官银,一锭足有十六两,从高处落下砸死个人问题不大。
冯征捂着脑袋,眼中疼出眼泪。
“今日你和格物院的先生们离开不久,就有人直接将银子送到咱们家,还给我们赔礼道歉。”孙婉茹抚着白花花的银子,目光迷离道。
“我儿好出息,不仅和格物院的先生们关系处得好,那些隐世宗门的仙也不敢造次。”冯征从银子堆里站起来,身上的银子哗啦啦坠落。
小老弟冯山,则抱着一枚银锭,张开大口咬下,留下两排牙印。
以小老弟的心性,判断一个事物是否有价值,就看好不好吃,显而易见,这堆银子对冯山而言,还没一碗面值钱。
冯云沉吟片刻,说道:“再过半个月,我得出趟远门,可能会走很久。”
冯征粗糙的大手拍在儿子肩头:“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爹爹和你弟,还有你正娘,都会挂念你。”
不过冯云舌头下还压着一句话没有说:
此行九死一生,可能再也回不来。
但没必要让身为凡人的家人,为自己操心,简单提一嘴就好。
冯云仰头看了看破败的老宅,目光柔和道:“明日去内城,给你们挑一座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