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崇伸手摸了摸谈光熙的脸颊,低声唤了声:“光熙?”
谈光熙却只蹙着眉头闭着眼,没有一点反应。「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他收回手,表情沉了下来。
这时候原西同也朝这边走了过来,在瞧见谈光熙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怎么了?”
“发了高热,”傅柏崇道:“应该是伤口发炎了。”
原西同的表情也怔愣了一下:“那怎么办?”
“他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傅柏崇站起身,背对着原西同道:“我出去一趟,你帮我照看他一会儿。”
原西同还来不及说什么,傅柏崇就转身离开了。
他没办法,只好蹲下身,就这样瞧着谈光熙。他朝谈光熙瞧了一会儿,又觉着这样不行,返回到水域边拧了把毛巾帮谈光熙清理了一下伤口附近——这水不大干净,他也不敢直接清理伤口。
原西同一边给谈光熙清理伤口,一边懒洋洋地道:“这也就是因为老傅,要是别人,少爷我才懒得伺候。”
忙完这些,他又蹲下来,两手支着下巴就这样瞧着谈光熙看: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还真是好看,额头光洁,鼻梁挺直,脸很小,但五官英挺,显得整个人都生机勃勃的——当然高热让现在的他有些憔悴,却依旧掩不住好看。
原西同啧啧一声,摇了摇头:好看的确是好看,但也不至于好看到让人魂颠倒的地步,怎么就这么上头呢?
就这样又过了大约半个多钟头的时间,傅柏崇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些原西同没见过的草药,给谈光熙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又不知道从哪里弄些些干净的露水,喂他喝了下去。然后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忙完这一切,他又站起身,朝身后的方向走去。
“哎,柏崇,”原西同朝他喊了一声:“你又要去哪儿?”
傅柏崇背对着他一边走一边道:“找些食物回来。”
对于傅柏崇来说,找食物要比找药草要快得多,不多一会儿的时间,他就拎着几只野兔和一些野果子走了回来,顺手将野兔子扔给原西同。
原西同啧了一声:“兔兔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兔,”他抬头看向傅柏崇:“红烧还是白灼?”
不多时,一阵诱人的香气混合着泥土的味道阵阵传来,原西同敲开盖在上面的外面的泥土,再剥裹在里面的厚叶,从烧好的兔肉从里面扒拉出来。
他一边嘶嘶叫着烫手,一边将烤好的兔肉递到傅柏崇面前:“快,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
傅柏崇却没什么胃口,道:“你自己吃吧。”
原西同愣了一下:“你不吃?”
“不饿。”
原西同倒也没客气,傅柏崇说不饿,他就先剥了一只,撕下块兔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啧啧称叹:“不错,不错。”
如果再有些调味料味道就更好了。
原西同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转头正瞧见傅柏崇往谈光熙的方向瞧了过去,他一边又掰下根兔腿咬了一口,一边道:“你一直盯着他,他也不会降温。”
见傅柏崇转过头朝他冷冰冰瞧过来,原西同赶紧伸手做了个自己闭嘴的手势。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响动,原西同原本还一脸调笑的表情一敛,低声道:“猎物上钩了。”
原西同和傅柏崇到了距离岸边不远的陷阱的时候,正瞧见一条体积不小的鳄鱼被困在陷阱里不住挣扎,那鳄鱼的力气不小,眼瞧着就要挣脱开去。
原西同上前一步,伸手朝那还兀自挣扎着的鳄鱼比量了一下:“脑袋不到半米,应该不是这条吧?”
傅柏崇只站在一旁,朝那鳄鱼翻腾着的肚子抬了抬下巴:“还用量长度,你没瞧见它的肚子这样瘪么。”
他一瞧,果然是,别说肚子里吞了个铁桶了,瞧这鳄鱼的模样估计怕是饿了几天了。
原西同耸了下肩:“白忙活一场。”
傅柏崇却没什么太大的表情,道:“不急。”
之后又陆续有几条鳄鱼上钩,但都不是他们想要捕捞的那一条。傅柏崇果真像他之前说的那样没什么焦虑的色,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他们想要捕捞那条鳄鱼不是一时三刻能够轻易捕捞得到一样。
狩猎是一项十分磨人同时也十分耗费精的活动,原西同熬了大半个晚上,到后来实在困倦,忍不住靠着大树睡着了。
他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到什么淅淅索索的声音,之后不过片刻,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吼叫声,他猛地惊醒过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眼瞧见在距离水域不远处的位置,被陷阱困住一条正在疯狂挣扎着的鳄鱼。
那鳄鱼的体积十分巨大,一颗硕大的头颅像是一口吊钟,全身足有米长,后背上遍布着嶙峋而坚硬的凸起。它被陷阱困在其中,正张开一口血盆大口,想要挣扎开来,而它那巨口中的尖利牙齿像是一把把锋利的象牙色利刃,在昏暗的晨曦中闪着阴森的光。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陷阱里的装置,然后头颅一转,牙齿一叩,那被咬住的装置便应声而碎,眼瞧着它就要从陷阱里挣扎出来。
而与此同时,原西同只瞧见眼前一道身影一晃,等再仔细看时,发现傅柏崇已经动作敏捷而迅速地朝那条巨鳄扑了过去。
原西同几乎连思考都没有思考,摸起怀里傅柏崇给他的匕首,也朝那条巨鳄扑了过去。
傅柏崇朝那巨鳄扑过去之后,敏捷地骑到它的背上,然后双臂箍住它的脖颈,用力朝右一个使力一掰。
他一只手臂便能轻松劈开几十公斤重的木头,然而他这一招使下去,那巨鳄却纹丝不动,甚至一声怒吼,用力朝后猛地一掀,差点将他从背后掀了开去。
而这时候原西同距离那巨鳄不过一米多的距离,被那巨鳄的一声怒吼震得连连退后了两步。他和傅柏崇不同,近身肉搏也太难为他了,估计撑不过五秒就得被一巴掌拍死,所以他手里握着匕首,一直保持着几米远的距离,时刻留意着机会想要将匕首插进那巨鳄的心脏。
至于傅柏崇则一直稳稳骑在那巨鳄的背上,两只有力的胳膊紧紧箍着那巨鳄的脖颈,那鳄鱼几次奋力挣扎翻腾想要将他从背上掀下去,他却一直灵活而沉稳地箍在他的后背,纹丝不动。只是那巨鳄实在体积庞大沉重,傅柏崇几次想要强按着将那鳄鱼翻过身,却屡屡失败。
终于他好不容易找准机会将那巨鳄翻转了半个身子过来,立刻朝一旁的原西同喊道:“西同!上!”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原西同举着匕首就朝那巨鳄扑了过去,朝它的心脏的位置狠狠扎了下去。
然而他手里的利刃刚插到那鳄鱼的皮肤上不足半寸,那巨鳄的前足猛地一挥,直接将原西同整个人都拍飞了出去。
原西同根本没有料到那巨鳄先是吞了个不好消化的铁桶,又跌进陷阱,再又被傅柏崇束缚着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被那一巴掌扇得头晕脑胀,一口腥甜涌出了喉咙口不说,连带着手里的匕首也被掀飞得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去。他满头金星,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而同鳄鱼搏斗最怕的就是不能够一击即中,果然,原西同伤了那巨鳄之后,立刻激发了它的狂性,它一声怒吼,猛地一个挣扎,将箍在他身后的傅柏崇直接甩了出去。
傅柏崇被甩飞到地上,一个骨碌立刻转过身,而几乎同一时刻,那巨鳄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咬了过来。
傅柏崇被那鳄鱼压在地上,全然动弹不得,但他在那巨鳄张开大口要一口向他咬下去的时候,一把抓住它的前肢,然后猛地用力扭转——鳄鱼的皮肤十分坚硬,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趁手的武器,仅凭捶打是没有办法制服它的,而只有用力抓住它的前肢扭转,才会迫使它松开嘴巴。
那鳄鱼果然在傅柏崇的牵动之下张开嘴巴扭转头颅,傅柏崇瞧准时机,一个打滚从它身体下滚了下去。而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巨鳄便立刻反应过来进行反扑,一巴掌朝傅柏崇拍了过去,傅柏崇几乎是瞬间就灵活地一闪身,躲过了它的攻击。
然而他刚躲过那鳄鱼锋利的牙齿,却不料那鳄鱼一个翻转,直接用粗壮的尾巴朝他扫了过去。傅柏崇没有料到它会忽然发难,避不可避地被它扫到了身上,那鳄鱼的尾巴又粗又壮,直接将他横扫了出去。
眼瞧着那巨鳄将傅柏崇拍到地上后,张开大口就要一口咬下去,原西同几乎来不及思考,直接朝那鳄鱼扑了过去,被那鳄鱼再一次一巴掌横扫着飞了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原西同给了傅柏崇十分宝贵的反应时间,他趁着那巨鳄对付原西同的时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再一次跳到了那鳄鱼的后背上。
只是那鳄鱼已经悉知了傅柏崇的套路,这次直接身体一挺,直直朝后仰倒了下去,想要迫使他松开对自己的钳制。傅柏崇被重重摔在地上,喉咙口一阵发紧,然而他即便喉头紧得厉害,却还是紧紧箍着那鳄鱼的喉咙不肯放开——他知道一旦自己被迫放开了对那鳄鱼的钳制,它一定会第一时间咬断被摔在一旁奄奄一息的原西同的喉咙。
那鳄鱼见傅柏崇不肯就范,更是用力地朝后压倒过去,傅柏崇不由得嗓子一紧,一阵腥甜涌上喉咙。
原西同这时候勉强抬起头来,眼瞧着傅柏崇被那巨鳄压在身下,自己却动不能动。而这时候,他眼见着那巨鳄再一次挺起身体,想要朝背后的傅柏崇狠狠砸下去。
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要再一次用尽全力支撑起身体的时候,就见一道人影快速地从他身旁闪过,然后直直扑到那鳄鱼面前,举起手里的匕首,朝那巨鳄的心脏的位置狠狠插了下去。
谈光熙是被一阵尖锐的打斗声吵醒的,在恍惚间瞧见远处有两个人影在和一条巨大的鳄鱼肉搏。
他的意识还很模糊,头脑也很不清醒,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亮影像是一道流星一样在晨曦的空中划过,直直落在他的脚边。
他低头一瞧,是一把已经开了刃的无比锋利的匕首。
他现在还发着高烧,浑身也脱力得厉害,但他还是在瞧见那把匕首的时候,立刻将它攥在了掌心。
而之后,他在瞧见那巨鳄将傅柏崇压制在身下,露出最为脆弱的肚皮的时候,他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朝那巨鳄扑过去,然后举起手里的匕首,瞄准那鳄鱼心脏的位置,狠狠插了下去。
一瞬间,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
而几乎就在下一瞬间,谈光熙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身体一软,就朝一旁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