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
柯琛无言地站在窗边，看着阿姆斯特丹的凌晨夜景，心中百感交集。
又过了十几分钟，早纪才彻底镇静下来。
柯琛坐在床边上，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关心。
“好些了吗？”
早纪点了点头。
“那么，还记得看到的内容了吗？”
早纪低着头，似乎是在思索，回忆。
她抬起头：“记得，非常清楚。虽然我不能一次性全部想起来，这次和以往不同，所有的东西似乎是想向我故意呈现一样，十分清晰，不像是梦，反而像是亲身体验过一般。”
“这样吗，我记得你曾经说你的视角应该是随机的某个恶魔……”
“我不知道，以前是，也许这次不是。我记得与杜先生签订过契约的恶魔好像第一时间认出了我，我还见到了诺曼，并且，并且——”
早纪的眼睛再一次睁大，似乎是逐渐想起了见到的所有内容，完全的哑住了。
“怎么了？”柯琛急忙问道。
早纪的眼睛变得十分木然，但又猛地回过来。
“诺曼，诺曼他被杀死了！”
“什么？被谁杀死了？先静一静，说得明白些，最好是按照顺序。”柯琛也有些无奈。
“我先见到了诺曼，他并没有认得出我，但我认出了他。他似乎非常急躁，像在逃避，逃避追杀或是什么。我不停喊他的名字，他仍然一直逃跑。我就一直不断地追他，不断地呼喊，最后，我喊出了我自己的名字，他才停下了。”
“他想起你了？”
“我想，并没有。只是唤起了他残存记忆中最底层的一点碎片。他停下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模样。”
“死亡会将恶魔的记忆消去……”
“我想这并不是决定的。记忆是很妙的东西，混沌却又有序，往往一点残缺的记忆片段能够拼出一段完整的记忆。他看到我似乎忘记了某个正在追杀他的东西，我见到他的嘴唇不断翕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我敢肯定，他一定是想起什么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柯琛听了也不禁感到一丝欣慰。
“终于，诺曼问我是从人间来的吗，我回答是。他有看了我很久，说，感觉对我很熟悉，虽然不是长久的朋友或是情人那样的久居眷恋，但至少也是有过重要回忆的。我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太长的话和句子，只能看着他，不断流泪，我想告诉他这六年发生了什么，我成长了多少，但仍然感觉像隔了一堵墙，千言万语都凝结住了。他最后好像知道我是谁了，但已经来不及了，只淡淡地和我说了一声，灾难将要来了。然后，他站在原地，就在我眼前突然死亡，浑身溃烂，破碎，消散了。”
早纪似乎还是有些不能接收，捂起枕头，再次抽泣起来。
“不用伤心了，诺曼他……在地狱中死亡，不就会在人间重生嘛。”
听到这里，早纪若有所思地抬起了头，眼角还挂着泪花。
“啊…你当时没有受到影响？”到了关键时刻柯琛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这之后的记忆都很模糊，似乎又是过了很久，我突然被一个坚硬的手抓住了身体。”
“杜先生的恶魔？”
“没错。石之恶魔。杜先生喜好和平，所以签订契约的恶魔的力量也非常有限。”
“发生了什么？”
“他抓住了我，使劲地摇我，似乎是想让我醒来。”
“所以你怎么认出他的，你见过杜先生的恶魔？”
“恶魔自己和我说的。意识清醒以后他就一直和我说话。”
“那，那还挺妙的……”
“这时和遇见诺曼时的状态又完全不同。我不能自己做什么，无论是动作，还是说话，都完全不行，像一个人偶，被恶魔完全捏在手里，听他倾诉。”
柯琛有点想脑部这是怎样的情景了。
“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杜先生确实是自杀的，但关键在于，这是杜先生将灵魂出卖于恶魔的结果。”
柯琛震惊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是被人逼的。有人威胁他，同时用了多种方式折磨他，甚至用炼金之星所有成员的性命作为威胁条件，让他交出心脏。”
“所以他直接抛弃了自己的生命？”
“无论是交出心脏还是伤害别的炼金之星成员的性命都是不能接受的。他对威胁者说，心脏的所在之处只有两个人知道。除了他以外，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个人并不是炼金之星的成员。如果凶手敢伤害其他炼金之星的成员，那个人将立即销毁这颗心脏。他自杀前将灵魂出卖于恶魔，契约的内容就是，让他的恶魔帮他传话。”
“就是为了告诉你？”
“就是为了告诉我。”
“他，他怎么会知道你还活着？”柯琛感觉到不简单。
“因为诸星先生……”
“诸星敬一，他？等下，该不会他的死亡也是——”
“没错，他也把灵魂出卖给了未来恶魔。未来恶魔告诉了诸星先生和杜先生，我，还有你，将会是改变这一切的核心人物。”
听到这里，柯琛沉默了一会。
“没有提到其他人吗？”
“没有，只说了我们两个。”
有种钦定的感觉！
“杜先生面临抉择的时候已经不剩什么时间了。阿姆斯特丹剩下所有的成员都在威胁当中，不过，他留下那三个字母并非是因为没写完，而是故意那样，让我们能够一眼看出来，别人却发现不了。他当时无法联系到我，只好用了最后的方法，让恶魔替他传话。”
“用自己的灵魂和生命换带几句话，感觉还是有点不值啊。”
“他没有别的选择了。诸星先生临死前还告诉他，除了我们，他没有别的人可以信任。”
“所以，当我们知道了杜先生生前给你留下的信息以后，恶魔就来找你了。恶魔告诉你，那个掌握心脏行踪的人是谁了吗？”
早纪摇了摇头。
“杜先生似乎是为了再设一道关卡，给出的信息只有一个。”
“哈？”
“萨波特克。”